第5章 交叠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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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挽着头发的女人看着四十来岁，却并未显现出老态，她保养得极好，透露着端庄和优雅，眼里有道精明的光。
正目不转睛的望着祁言和裴泫之的身影渐渐消失。
她轻叹，手按在太阳穴柔转。
江思何尝不懂祁言那通电话的来意，在生意场上向来精明和深思熟虑的她完全看不清这个人，她有些后悔让裴泫之和他接触。她并不是一位称职的母亲，当初祁言搬来隔壁，她看上了少年的经历和见闻，希望可以为裴泫之以后的出国做准备。
但她错了，少年定并非表面那般温柔，她见过太多人，但没有人的眼睛像这般，平静得如死潭，没有生气，没有光。诡谲的少年喜欢上裴泫之，她又怎会不知裴泫之的性格，两人之间的氛围太诡异了。
但她无法干涉两人的关系，这才是最无力的。
她感到对不起裴泫之。裴泫之从小便听话乖巧，是自己因工作的忙碌忽视她，她看过裴泫之的画，她对事物的认知有自己独特的看法，所有经过她手的纸笔无一不在彰显内心的悲观世界。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教育感到失望。
——
夜色暗涌，路灯昏黄，冷风掠过，一高一低的两个影子朦胧的在重叠，在分散。
他们站在夜幕和灯光下，任凭冷风呼啸，寒冷一点一点侵蚀着裴泫之的单薄的身体，终于是忍不住寒意，她打了个喷嚏，在寒颤。
祁言挡在她的面前，逼她说出地址。
影子交叠，视线相交，如覆薄冰。
裴泫之在权衡，修长的指尖扶在手臂上，他的视线太过于冷漠，同夜晚的冷风一同将她淹没。
“我自己打车回去。”
祁言无声的把手伸进烟灰色大衣口袋，靠在车库墙壁上看着她倔强的模样，“姐姐，你快被冻死了。”
熟悉的称呼让裴泫之微微一愣。
“说个地址这么难？你在矫情什么？我要是想知道可以有很多种方法，调查，身边的朋友还有跟踪都是其中之一。”祁言轻笑，眼里带着一丝怜悯，“上车吧。”
他像是有怪癖，他喜欢看裴泫之难堪的样子，喜欢看她发抖，倔强的眼神和崩溃的样子，似乎这些可以满足他对裴泫之微弱的报复心。
想欺负她，拉着她陨落，看红印在白色花瓣绽放。
该是多么的艳丽。
裴泫之望着他略显兴奋的神情，眸色一暗，迈步绕过他。
她有些紧张的拉开后座的车门，意料之中的还没拉开就被祁言一掌拍回去。
她恍然放下手，手心开始出汗。
目光暗沉，冰冷的手用力拽着她的手腕，佛珠冰凉的触感令她发颤，语气更像是五更冬的湖水。
“我是你的司机？”
她一个踉跄不慎摔坐到位置上，神情有些恍惚。
迷醉的梦。
被祁言狠狠的按在副驾驶座上，他俯身给她系安全带，冷风和雪松的气味掺杂在一起，被吸进肺腑，融进血液循环。
她仰头看着祁言，眼神有些迷离。大概难堪的回忆，寒冷的晚风和雪松清新的气息都是让她不清醒的因素，思维开始混乱。
手掩住双眼，想理清思绪。
嘴角被措不及防的轻轻印下一吻，像蜻蜓点水。
裴泫之蓦然移开手，微微侧头，薄凉的唇落到下颌线。
“怎么才能放过我。”她看着祁言，神情恍惚。
她已经有些崩溃了。
祁言没有说话，在前面的格子里抽出一张纸巾，手指捏住她的手掌，给她擦拭着手心。
裴泫之没有抗拒他的动作，她静静的坐着，隐藏情绪的同时在观察他的表情。
不说话的时候，他在思考着什么。
伤心，厌恶，烦躁？
不然。
祁言的表情很平淡，像没有听到她的话。
“裴泫之。”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亚里士多德将原因问题概括成质料因，形式因，动力因和目的因。只要我还爱你，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我们之间的因果关联永远不断。”
裴泫之深吸一口气，心情无法平静下去，“事情之间不是互相制约的关系，也不是有因就得果。我们之间也没有因果关联，到此为止吧。”
祁言的神情平淡，从容一笑，“缘分也算因果的一环，从第一天你送纸杯蛋糕开始。”
裴泫之有些呆愣，“什么。”
“fallinloveatfirstsight”
最后一道防线终于也被击溃，真是可笑，少年时像是兴趣使然的关心和暧昧让她总是怀疑，她最在乎的就是感情的开始，想起之前的所有事情她不禁觉得胆怯，本以为是自己在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结果是他的步步为营。
忽然袭来的恍然大悟才是最纯粹的断言。
冰凉的指尖温柔擦过她的眼泪，被吮入口舌。
他听见裴泫之低声呢喃的话。
终于是知道心里想听到的答案，他满意的轻吻裴泫之的指尖，语气温柔，“我才是你的自由。”
他把车门锁上，往驾驶位走去后开锁进去。
裴泫之看着他的动作冷嘲，“多此一举”。
“你有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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