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扰人清梦的就该一个背摔扔出去

银时看着怀里的人，呼吸和心跳都停顿了一下，脑袋一瞬间空白，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怀里的人，五条悟眼睛紧紧地闭着，眉头也皱得死紧，显然非常地不舒服。

        坂田银时本能地，求救似的回头，看见站在走廊尽头的志村妙，以及搀扶着新八的神乐，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们。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他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其实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五条悟并没有受伤，只是咒力消耗过度导致体温升高，身体承受不住过高的热量才昏厥过去。

        即使五条悟没有提过，坂田银时心里大概也能猜到一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五条悟全身都覆盖着一层结界，把他和周围的环境隔绝开来，以此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听起来仿佛是非常保险的手段，可也只有每晚睡在五条悟身边的坂田银时才知道，刚到江户的那几天，五条悟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因为时刻展开无下限，在半夜发起高热，夜夜睡不安稳。

        直到慢慢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环境，对万事屋放下心房，他才撤掉了无下限，能够安稳地睡到天亮。

        坂田银时手上用力把人抱起来，五条悟比他想象得要轻一些，银时把他放在床铺上，盖上被子。

        神乐见状立刻丢下新八跑过来：“银酱，悟酱怎么了？”

        坂田银时给五条悟的脑门贴上一个退烧贴，看他头发服贴地垂下，跟自己胡乱支棱的杂毛完全不一样，没忍住薅了一把：“没事，消耗过度，睡一觉就好了。”

        “真的吗？那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咒灵被祓除后，新八瞬间感觉一身轻，“我家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坂田银时看着坐在旁边的两小只，想了一下，说：“咒灵就是……”

        自从他上一次见到咒灵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后续什么也没发生，对平时的生活也没影响，他也就没提过，但从今天的情况看，万事屋以后少不得要跟咒灵打交道，还是趁早跟这俩孩子说清楚，有个防备。

        五条悟睡到下午才醒过来，他一动，守在一旁看漫画的坂田银时就察觉到了，转过头：“感觉怎么样？”

        “完全没有问题。”五条悟坐起身，摊开手看了一眼，施展咒术是没有问题，可是手感非常不好，只是一个镇压诅咒的法阵，不该消耗这么多咒力的，法阵范围也完全没有控制好。

        五条悟接过坂田银时递过来的墨镜，没有直接戴，拿在手里看了看，余光瞥见坂田银时在怀里掏了掏，又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他。

        五条悟笑了一下，带上墨镜，把糖接过来，扒开糖纸往嘴里一丢。

        “那个，我稍微想了一下，江户原本是没有咒灵的吧？那么咒灵的出现，应该跟我有关系。”五条悟舌尖舔着棒棒糖，刚睡醒嘴巴太苦了，甜味非常轻微。

        坂田银时站起身，他身材修长，遮住了门外的光，影子拖在地上，长长的一条，在墙角拐了个干脆直接的弯，他低头看着五条悟：“所以呢？”

        “很麻烦啊，可能会死不少人，你很想要平静的生活吧，神乐和新八也都还是小孩子，还是不要卷进来比较好。”

        坂田银时朝他走了两步，影子也在一步步靠近，影子的主人不耐烦地蹲下来：“那么所以呢？因为你意外来到了这里，然后这里出现了你原本世界才存在的生物，所以你就觉得这是你自己的责任，就要把这一切都承担起来吗？”

        “嗯，那也没别……”

        坂田银时一巴掌呼在五条悟后脑勺上，难得正经：“说什么傻话呢？不管是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咒灵的出现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吧。你说过诅咒是由人类溢出的负面感情，意思就是说不管是诅咒还是咒灵，都是人心的产物，所以不管后果是什么，都应该由人类本身来承担，你也只是其中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我知道你很厉害，以前是做专门处理咒灵的工作，但是你可不要太小看生活在江户的人啊，诅咒也好，咒灵也罢，完全是小事一桩啦。”

        “你不是说你是万事屋的新人吗？那么有委托的时候，好好完成你的工作就可以了。”

        自五条悟出生开始，周围所有的人都说他是被选中的人，生来就该承担这样或者那样的责任，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世界上有无数的人，你也只是其中一个。

        五条悟愣神地看着蹲在他面前的人，一头天然卷乱七八糟的，眉毛没什么精神地耷拉着，那双眼睛，是猩红色的，是野兽杀红了眼的颜色。

        但是此时此刻，五条悟居然觉得这样的表情，也能称得上温柔。

        “是啊。”一直躲在门外的神乐听到这才把门推开一条缝，探出头来，“这点小事完全不用担心，因为我们可是万事屋。”

        新八也靠在门上笑：“就是这么回事。”

        糖果融化，甜味在口腔中蔓延，逐渐盖过了苦涩，五条悟笑：“饿了。”

        其余三人脸色一变：“闭嘴！”

        坂田银时抬手又给了他一下，打完就起身准备跑，还是晚了。

        志村妙温柔的声音传来：“阿拉，五条桑已经醒了吗？刚好我做了煎鸡蛋，不介意的话请用吧。”

        银时&神乐&新八：“……”

        五条：“？”

        看到煎鸡蛋本体的五条悟：“……”

        半个小时后，三人半死不活地拖着脚步往万事屋走，五条悟捂住剧痛的胃，觉得自己即便不被咒灵弄死，也早晚死在志村妙的厨艺手上，恒道场的诅咒十有八九就是含冤死去的鸡蛋形成的。

        “抱歉了。”

        “你就是个笨蛋，没药救的笨蛋。”坂田银时有气无力地白他一眼，“去吃点别的吧，我觉得我要死了。”

        神乐听到吃的又打起精神，把刚刚咽下去的那一坨黑暗物质抛到脑后：“寿司，可以去吃寿司吗？”

        坂田银时：“说出这种话你不会觉得害羞吗？寿司这种东西只有过节才可以吃，把它忘了。”

        神乐：“可是，过节的时候你也没请我们吃过。”

        五条悟：“寿司啊，今天吃一次也没关系的吧。”

        银时：“你请客就可以。”

        五条：“当我没说。”

        三人最终还是去了拉面馆，银时掀开门帘，在吧台旁边坐下：“打扰了。”

        现在店里的人不少，几松看到人进来，笑着打招呼：“银桑，好久不见，吃点什么？”

        银时：“豚骨拉面。”

        神乐：“豚骨拉面。”

        五条：“豚骨拉面。”

        几松笑道：“豚骨拉面三份，稍等。”

        鲜美的汤汁滋润了饱受折磨的胃，一阵温热传遍四肢百骸，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重重放下海碗，银时掏出钱包付钱：“多谢招待。”

        一碗拉面轻描淡写地总结了这一整天，夜晚的歌舞伎町依旧热闹，霓虹灯闪烁着光芒，街道上行走着各式各样的人群，男男女女，来来往往，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过着别人不了解的生活。

        神乐路过一家便利店：“银酱，我要买醋昆布，给我钱。”

        银时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纸币给她：“给。”

        神乐接过那张面值一千的纸币，也没嫌少，开开心心地去便利店买醋昆布。

        五条悟和坂田银时靠在墙上等，五条看着来往的人群，或多或少的，都带着一点黑色的诅咒，只是在夜色的映衬下，并不明显。

        而身边的坂田银时同样神色凝重，诅咒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根本找不到来源：“讨厌的感觉。”

        五条悟安慰他：“没关系，最起码今晚还是能睡个好觉。”

        坂田银时：“……”

        并没有被安慰到。

        神乐买了醋昆布，付钱的时候又放回去了两个：“帮我拿两个棒棒糖。”

        “悟酱，这个给你。”

        银时揣着胳膊，一脸不满：“我的呢？”

        神乐不理他：“银酱已经高血糖了，要严格控制摄入的糖分。”

        五条悟美滋滋撕开糖纸，炫耀地从银时眼前晃了一圈，气得银时抬脚就踹，倒也没有真的上手抢，五条悟晃身躲开，甚至嘚瑟得比了个wink～

        一路打打闹闹地回家。

        半夜，一股浓郁的诅咒的味道传来，坂田银时和五条悟在黑暗中同时睁眼，眼神锐利。坂田银时转头瞪了一眼五条悟，说好的今晚能睡个好觉呢？

        五条悟无辜的眨眨眼。

        坂田银时张嘴想说话，又被呛得打了个喷嚏，他们的目光同时透过窗户往外看，那个方向有着一股极其强烈的诅咒之气，此刻正在聚集，而且这股气息非常浓郁，跟他们之前遇到的完全不是一种级别的。

        坂田银时和五条悟对视一眼，默默地起身换上衣服。

        出门前，五条悟站在神乐睡觉的壁橱前，抬手握住银时准备推门的手，银时用眼神无声地询问：“怎么？”

        他们两个人都不在，要是神乐一个人在家无知无觉地睡着，非常不安全。

        五条悟没有出声，只是摘下了左手手腕上一直带着的手表，轻轻地放在了壁橱外，手表被放下的一瞬间，表盘闪过一抹亮光，随后又隐没在黑暗中。

        银时看到也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转身跟着五条悟走出房间，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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