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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喝多少、拿多少


  归磨山,安隅给邱赫去了通电话,难得的,这人电话不通。

  气的她险些想骂人。

  本想给唐思和去通电话询问的,但、、、、、又觉不好。

  大抵是心里压着事儿,总觉得这会儿联系唐思和并不好。

  所以,便等了等。

  她的这等一等,便是站在落地窗前如同定海神针似的许久未动。

  周日、徐落微在首都音乐厅举办个人演奏会。

  此前,音乐厅一番宣传早已传遍大街小巷。

  而徐绍寒与安隅是无论如何都要去捧场的。

  音乐厅内,能来的都是富贵人物,有人是为了攀附豪门,亦有人是真正的欣赏音乐。

  音乐会现场,座无虚席。

  许并不是什么豪门宴会,也没有人盛装出席,总的来说,穿着都较为平常。

  音乐会开场前,徐先生挽着自家爱人姗姗来迟。

  大厅里,难免会碰上些许熟人,少不了一番交谈应酬。

  而安隅,素来不喜这些,但今日,许是给徐先生面子。

  站在他身旁,,陪着他与旁人打太极。

  “徐家的子女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徐董年纪轻轻便是商界大亨,落微小姐更是艺术界的顶尖人物,着实是叫人羡慕,”

  对方上来便是一番阿谀奉承。

  安隅含着官方浅笑站在这人身旁,听着他的丈夫同这人说着昧着良心的鬼话。

  临了,身后演出大厅有人拿着票陆陆续续入场,安隅侧身在徐先生耳边浅声道:“我去趟洗手间。”

  “一起去,”男人浅声开口。

  而后侧眸对那人道了句,搂着安隅往洗手间而去。

  徐绍寒自是知晓安隅不喜那些鬼魅之间的应酬,即便她不开口,他也不会多留。

  这世间,有两个地方总是人满为患。

  一个是餐厅,一个是洗手间。

  且还是女性洗手间。

  为什么女性洗手间每次都要排队,这大抵是世界上的未解之谜。

  这世上,有些人总是格外有缘分,比如,唐思和与徐绍寒。

  二人都知晓今日和场合大抵是要遇见的。

  可未曾想过,遇见的地点如此的、、、、、、奇特。

  唐思和擦着手从卫生间出来,乍见站在抽烟区吸烟的人,而靠在一旁的徐绍寒自然也是看到他了。

  二人点头,算是招呼。

  本是要出去的唐思和,似是也不急了。

  伸手从口袋里摸出烟,往徐绍寒那方而去。

  “唐总近来应当是焦头烂额才是,不成想还有心情来听音乐会,”徐绍寒开口,望着吸烟室的墙壁,伸手在垃圾桶上方点了点烟会。

  “道路艰难的人生有些乐趣才能长久的坚持下去,不然、、、、、只剩下一望无际的黑夜了,该有多悲哀,”唐思和浅应。

  抬手吸了口烟,微眯着眼。

  这日,二人背对门口。

  面对着墙壁轻点烟灰,浅缓的聊着。

  好似关系匪浅的好友。

  但你实际上呢?

  并非如此。

  “人生几何,苦中作乐,倒也不失为一种生活态度。”

  “这点,徐董应该比我感受更深才是,”站在王位上的人有几个是不孤独的。

  若说苦中作乐,徐绍寒怕是行家了。

  闻言,徐先生浅笑了声,似是心情极佳,他大方承认:“以前、确实、但如今、、、、、、、。”

  后面的话,即便不说,也足以让唐思和心头微颤。

  如今,他有了安隅。

  苦中作乐?

  不不不、他的人生,已经美满了,何须苦中作乐?

  苦中作乐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正说着,徐绍寒手机响起,他掏出来看了眼,就如此,站在唐思和身旁,毫不避讳的接起:“怎么了、乖乖?”

  “徐绍寒,”那侧,安隅轻声唤了声,带着浓厚的无奈。

  此时的卫生间隔板里,安隅坐在马桶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头痛不堪。

  “恩?”他浅应,话语无尽温柔。

  “我、、、、、”安隅开口,稍有些不好意思,但眼下,在不好意思,她也寻不到第二个人帮助了。

  “怎么了?宝贝儿?”他在问,话语带着些许轻哄之意。

  “例假来了。”

  嚯、、、这下不止是徐太太了。

  徐先生也愣住了,半晌没动。

  三五秒过后,伸手将手中的烟扔进了垃圾桶,都没来得及掐灭的。

  跨大步去了服务台。

  徐绍寒这辈子,为了安隅,脸都丢了上百回了。

  他一个大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在服务台前,问一个女性工作人员要姨妈巾。

  他说出来到没什么。

  可听这话的人愣了半晌都没缓过神儿来。

  直至徐先生阴沉着脸在重复一遍,工作人员的脸“唰”的一下就红到底了。

  一旁的人,频频观望。

  今日这场价格高昂的音乐会,来的大部分都是捧徐落微场的上流人士,认识徐绍寒的不再少数。

  如今,见这人着一身正经西装站在服务台前问工作人员要姨妈巾,且还细心的提醒她进卫生间交给在家爱人。

  这一幕,多年之后传到安隅耳里,更是让她红了脸。

  卫生间内,有人轻唤徐太太,安隅瓮声瓮气道了句在这里。

  接过人手中的东西,收拾妥当才出去。

  卫生间内,有后来的人在交头接耳说着刚刚服务台的事情。

  那些女子,望向她的目光带着七分羡慕,三分嫉妒。

  徐绍寒的举动,在平常人眼里,或许是正常的。

  他难能可贵的地方在于,一个男人在事业上有所成就同时,能极致的去宠老婆,去疼爱她,花时间去陪她。

  这一点,首都上层圈子,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大家羡慕怎能不羡慕她。

  安隅出去时,掌心湿哒哒的滴着水,徐先生候在门口,见此伸手从兜里掏出手帕,低头擦着她的掌心。

  才擦完,尚未来得及说话,这人垂丧着脑袋一头扎进了自己怀里。

  满身的郁闷之气尽显无疑。

  “怎么了?”男人唇角轻勾,伸手摸着她的脑袋,浅笑问道。

  安隅没作声。

  断然也不会说。

  “肚子不舒服?”徐先生在问,浅笑散去,多的是几分关心。

  “我们不听了,回去好不好?”他轻言细语的低首询问。

  伸手将人跟更是搂紧了一分。

  卫生间门口,人来人往,来往之人见此,又羡慕又嫉妒。

  四九城里的钻石王老五,自己的梦寐以求的男神成了旁人的老公便也罢了,还如此温柔体贴。

  怎能不让她们心痛?

  “丢脸,”良久,安隅瓮声瓮气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换来的是徐先生无声浅笑,那震荡的胸膛让安隅抬眸看了人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不得了,炸毛了;“你还笑。”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乖、每个女生都会经历的,不丢人,”男人轻声哄着,嘴角那宠溺的笑意未曾散去半分,反倒是越来越盛。

  丢人?

  他才丢人。

  活了三十一年,第一次大庭广众之下问一个女人要姨妈巾。

  他都没郁闷,她还郁闷起来了?

  算了,算了,小姑娘家家的,脸皮薄,不能跟他这个大老爷们儿比。

  四月初的首都音乐厅里,人们见到眼见景象时,有羡慕、有嫉妒,亦有心酸,徐绍寒是个成功的商人,每每接受电视台随访时,这人英俊的面庞上都会带着几分客套官方的浅笑,许是因长相过于出众,仅是一勾唇,一抬眼之间便足以颠倒众生。

  人们以为,那是极致。

  可在这个杜鹃花盛开的四月天里,她们见到徐绍寒那会心浅笑时,心跳都停了半秒。

  艳艳笑容盛开时,如同那冬日里突然从云层中钻出来的暖阳,让一众女子的芳心化成了水。

  顷刻之间,恍然大悟。

  原来、这才是极致。

  徐绍寒搂着安隅往音乐厅去,全程、男人脱掉身上外套搭在她腹部,宽厚的大掌落在外套下,缓缓揉着她的肚子。

  直至一场为期两个半小时的音乐会结束。

  临结束前,安隅稍有些坐不住,腹部的微痛感让她靠在了徐绍寒肩头。

  男人侧身同她说这话,直至散场,才半搂半抱的扶着人离去。

  上了车,安隅便焉儿了。

  徐先生将人抱在怀里,一边说着吴侬软,一边揉着她的肚子。

  而安隅,直至归家都没什么劲头。

  徐黛乍一见徐绍寒抱着人进来,吓得不轻。

  迈步过来,询问是否要叫医生。

  徐先生道了句不用。

  这夜,安隅不大好过,徐先生更是如此。

  上半夜尚且还能忍,到了后半夜折腾的不轻。

  凌晨三点,安隅半梦半醒之间被疼醒,伸手推搡开搂着自己的徐绍寒,起身欲要去找药,却被人阻了步伐。

  大抵是觉得止痛药吃多了不好之类的,徐绍寒并不赞同。

  来去之间,安隅发了火。

  许是不舒服,加上又不能如意。

  在这凌晨三点的光景里冷着一张脸怒目圆睁的瞪着徐绍寒。

  生理上突如其来的疼痛不是靠他说几句甜言蜜语,不是靠他精心照顾便能不痛的。

  最终,以徐先生妥协告终。

  直至凌晨,许是止痛药起了效果,她睡的安稳了些。

  而徐先生,却是彻夜未眠。

  一连两日,安隅处于萎靡阶段。

  徐绍寒将工作搬到磨山,寸步不离的陪着她。

  唯恐她心里有情绪。

  而安和的一切,似是并没有停止。

  徐家的三父子在谋权,而安隅的三位合伙人在谋商。

  2008年四月13日,阴天,无风无雨亦无阳,这日夜间,安隅出了趟门,临出门前告知徐先生时,这人稍有不悦,但却未曾过多询问。

  只叮嘱早些归家。

  安隅应允。

  首都这座城,有光鲜靓丽之地,亦有肮脏不堪之地。

  首都有一条街,清一色的酒场,白日里,无人问津,到了夜晚,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打下来将此处照成了人间仙境。

  多的是男人流连忘返。

  宋棠将车停在路边时,望了眼这个地方,不免咋舌:“谁能想到白天连个鸟都见不到的地方,入了夜竟是另一番景象。”

  路边,不时有醉鬼经过。

  安隅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宋棠身上,话语淡淡:“进去吧!”

  说完,她伸手,推开车门下车。

  惊艳的面庞上挂着寒霜。

  地下酒吧内,音乐声震耳欲聋,酒味混着汗水将空气便的肮脏,闭塞的令人不能喘息。

  舞池里,那些小姐们握着钢管扭动着腰肢,向池子里的男人们抛媚眼。

  而底下,那些喝多了酒的男人们如同某个朝代吸了鸦片的人似的,没有半分灵魂。

  空有一副行尸走肉的身子在屋子里扭动着。

  见着个女人便蹭上去。

  身后,保镖们见安隅进了这里,稍有些不解。

  但不解归不解,她们尚且还没这个胆量去询问。

  包厢里,安隅坐在沙发上,透过玻璃窗望着底下的那群群魔乱舞的人,而后,勾了勾唇角及其不屑的将视线收回。

  楼下,女子从舞池中脱身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脸上,那一层层粉抹在脸上叫人看不清她的真实面目。

  绕过喧闹的大厅,那人往卫生间去。

  正欲伸手关上卫生间门时,却被一只手成功的抵在门上,阻了她的动作。

  女子回眸,,望向站在门口的人,算是客气道:“这儿就一个坑,你等等。”

  “吕小姐、”宋棠一开口,直唤她本命名。

  女人手中欲要在关门的动作一顿,这个场子里但凡在台上跳舞的女人没有几个是会用本命的。

  为何?

  丢不起那个人。

  “有件事情想找吕小姐淡淡,”宋棠见人动作迟疑,再度开腔。

  “什么事情?”吕琳眉目蹙起,望着宋棠带着些许怀疑。

  “给吕小姐送钱的事情,就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闻言,吕琳冷嘲了声,伸手撩了撩耳边的头发,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宋棠:“那得看多少钱。”

  宋棠未出声,身出一只手。

  那人见此,冷嗤了声:“五万?”

  “五百万,”宋棠开口,眼见着女人那满面不屑一点点消失,心下生出了几分轻蔑。

  “就不知道吕小姐有没有这个胆子要。”

  宋棠话语落地,吕琳伸手将卫生间的门拉开,浑身混混气:“你以为老娘是吓大的?”

  宋棠闻言,勾了勾唇角。

  古时沦落风尘的女子或许是因为家境贫寒,而现如今这个时代,风尘的女子无异乎只有一种,便是自甘堕落,不自爱。

  那些什么为情所伤看透世间一切都是借口。

  若真是看透一切怎不去庙里出家?

  偏偏来了这等场所来出卖自己的肉体?

  想过富有的生活又不愿付出劳动,想走捷径,想投机取巧。

  却忘了,这世上,没有一种钱是好挣多的。

  包厢门响起时,安隅看了眼站在身旁的保安,让她们去门外候着。

  宋棠推门而入时,包厢内一片漆黑。

  吕琳接着窗子里透进来的余光看了眼背光而坐的女子,只知她穿着高档,却看不清脸面。

  “吕小姐,”安隅坐在沙发上开口,话语清冷。

  打量着眼前这个浓妆艳的女人。

  “你是谁?”吕琳开口询问,没了刚刚跟宋棠对话的强势,相反的,稍有些颤微。

  “给你送钱的人,”安隅开口,话语依旧毫无温度。

  “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吕琳开口,带着些许质疑。

  安隅闻言,低眸浅笑。

  被一个混迹这种场子里的女人质疑,着实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她看了眼桌子上的红酒,笑道:“这个场子里的男人大概也没几个人能请的起你喝最贵的酒了,你眼前那瓶红酒。”

  说着,她伸手打开身旁的名牌包包,将一沓沓的红色毛爷爷放在桌面上,话语轻浮:“喝多少,拿多少。”

  宋棠迈步过来,将酒杯从托盘里拿出来,摆在她跟前,示意她试试真假。

  吕琳闻言,依旧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她伸手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啪嗒一声,一捆毛爷爷丢到她跟前。

  如此、周而复始五次之后。

  安隅开口喊停:“我可不想跟一个醉鬼谈事情。”

  吕琳闻言,倒酒的手猛然一顿,而后伸手乖乖的将酒瓶放下。

  望着安隅。

  似是在等着她开口言语。

  “五百万,吕小姐帮我办件事情即可,”安隅开口,话语直接。

  “什么事情?”

  安隅冷嗤了声,“你只要知道,我说到做到,并且一分钱都不会少给你的就行了,至于办什么事情,会有人来跟你说。”

  “就看吕小姐有没有胆子拿这个钱。”

  “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钱送到跟前没有不要的道理。

  “那就好,”安隅闻言,点了点头。

  笑道:“吕小姐首先要做的是洗干净你那张脸,然后、换个干净点的住处。”

  说完,她视线扫了眼楼下,“这里的痕迹,你也要抹的一干二净。”

  “做到这三种,你才能拿到这五百万。”

  这日,宋棠将吕琳带出去,安隅起身离开了这个声色犬马之所,听闻开门声,吕琳回眸,欲要看清楚这人长相,不想看到的,只是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踩着七寸高跟鞋的背影。

  且身后还有保镖跟着,并未看全。

  将行至门口,徐先生电话过来,她伸手接起,那侧,男人温淡的声音传来,压着些许不悦:“什么时候回来?”

  “就回来,”她答,话语同样温淡。

  话语落地,二人都有一秒的空挡,那侧,端着杯子站在书房窗前的徐先生微不可察的拧了拧眉头:“在哪儿?”

  “路上呢!准备去车里,”她如是回答,但原本提着包的手拿起来捂着了听筒。

  只因,夜店那震耳欲聋的声响此时正在隐隐传来。

  “早点回来,”徐先生这话,夹着这些许愠怒,安隅听出来了。

  大抵是不想回去之后徐绍寒在多问什么,于是,她开口问道:“附近有一家米线店,味道还不错,我打包带两份回去,一起吃?”

  这话,带着些许讨好。

  而徐绍寒听来,不管安隅带回去的东西是什么,只要她心里想着他,一切都足以。

  男人面色稍有缓和,应了声:“好。”

  二人在浅缓聊了两句,便收了电话。

  这夜,她本该在去见一人的,但、、、、、、罢了。

  改日罢。

  还有时间。

  路上,安隅喊停车辆,让保镖候在车里,她下车买米线。

  大抵是觉得自己动手比较有诚意。

  所以未曾让保镖代劳。

  路旁马路上,叫卖声不绝于耳,这条街,临近大学城,下车,便能感受到浓浓的烟火气息。

  无论是磨山也好,绿苑也罢,往往是那些高档的住所旁,安静的令人找不到生活的气息。

  眼前的这条街道虽脏,但亦有不一样的味道。

  米线店内,人满为患,安隅迈步进去,直接告诉老板两份米线打包带走。

  等候时,转身回眸扫了眼大厅。

  这一看、视线顿在了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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