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5 番外五 世界树上排排坐（九）

‘这倒是方便我们的行动。’安德鲁：‘直接拿走？’

        “气息正在泄露,  确实不能耽误太久。”

        莱恩颌首回应，下一秒怀抱安德鲁轻松穿越水之龙卷与海浪。

        不止是曙光之神力的庇佑，龙卷与浪潮皆未阻止莱恩。当他避开海之神的感知停在漩涡的中心处时,  无形的水波中旋转出现一团蔚蓝色水球，在法则之中有一柄小巧且精致、于海之本源内悬浮，随洋流之频率而沉浮,  散发无形威压的神之叉戟。

        当莱恩的右手穿透本源之屏障,  被他指尖触碰的叉戟并不抗拒，甚至仿佛活过来一样轻微颤动。浪潮仿佛因叉戟而被唤醒，在即将澎湃时被莱恩用神力阻止,  没有引发洋流的异变。

        同为本源之中孕育,  本源神伴生的神器也有少许的智慧和‘情绪’。

        “不要难过。”莱恩将右手张开,  注视叉戟轻声承诺：“如若他不能及时醒悟，我会帮助你寻找一位更合适的海神,  未来你会拥有一位更善良的伙伴。”

        叉戟收敛情绪，戟尖轻颤，安静的落在莱恩掌心，吸收海之本源后伪装成一柄‘普通’的金色长矛。

        “谢谢你的信任。”

        莱恩将叉戟收进衣袖,  保持怀抱安德鲁的姿态，在海下漩涡彻底平静之前无声离去。

        因海之本源和莱恩的神力,  即使海下裂缝中交错的龙卷消散,  莱恩回应呼唤找到第一位被阻碍诞生的幼神时,  海之神依旧未察觉海中发生的一切。

        光明神他们结伴同行,  已跟随莱恩的化身回到神之乐园中。因曙光之化身的真实感，虽然安德鲁并未在化身的怀中，海之神依旧不能分辨出莱恩化身的真假。

        只是心中莫名的微妙感飘忽不定，令海之神的情绪略微有些烦躁。

        海之神还未曾体验过失去,  并不知道这种具体的感觉，而且当他想要朝大海所在的方向看去时，那种异样感又莫名有所变化。

        不是海中出现了问题，海之神心中如此想到。

        在确定这个念想之后，仿佛自我安慰一样，海之神连原本隐约感知的异样都突然消失了。

        *

        神力汇聚于莱恩的双眼，令他能清楚看见此刻已经能诞生、却因海之神继续在本源中孕育的幼神。

        被阻碍诞生的幼神不能行动，他们在法则中蜷缩成一小团，紧闭双眼，艰难的吸收本源之神力，呼唤已经停在他们附近的莱恩。且目前在幼神们的感知中，他们唯一能请求的也只有发出宣告，希望世界和平的莱恩。

        海之神阻碍他们的诞生，海之神的从属神皆不敢帮助他们。

        ‘要直接解救他们吗？’

        安德鲁同样能看见被困于法则中的幼神们，灵魂之声因海之神的‘阻碍’诞生，此刻在更清楚的感知后有些忍不住生气。

        “我们并非是直接回到乐园中，还要去往世界的边缘。现在帮助他们离开深海，海之神一定能察觉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莱恩巡视所有被压迫的幼神，认真感知他们的情况，眉头轻皱：“更何况他们虽然可以诞生，但这其实是为了逃避海之神阻碍的提前。海之神力只是更好的帮助成长，他们自身的本源并未完全吸收，诞生会对他们会造成伤害，非常难恢复。”

        “希望你们能信任我。”莱恩将右手微抬，曙光之神力释放，根据幼神的情况分散赠予合适的神力滋养，温柔的声音穿越法则之屏障，对所有幼神说：“接受我的曙光之神力，这能帮助你们成长。你们继续在法则中孕育，我会阻止海之神回到大海。”

        “我会伪造你们继续被压迫的假象，当我回到乐园之日解除封印，那时你们可以更完整的诞生，乐园随时都会欢迎你们。”莱恩：“我会保护你们在乐园中不受海之神的伤害。”

        不止是安德鲁，莱恩也有些生气了。

        即使有世界意识的帮助，莱恩也不能完全感知世界的一切，他并非创世之神。若是放开安德鲁的神力，虽然对世界能更完整严苛的管理，但那样会失去自由与和平的意义。

        如若莱恩和安德鲁今日没有到来，被压迫的神明同样也能诞生，但是过程会非常困难。

        海之神不用担心这些神明的反抗，在压迫中诞生的神明，他们的实力也再难追上海之神。

        用自身能力去伤害，这是莱恩所不能接受的事情。

        分裂的曙光与希望之力融于法则中，修复幼神们缺失的创伤，隐秘缓解海之神的压迫且不让海之神察觉，幼神吸收自身的缺失。当幼神们回应祈愿和平的信念，将曙光神力吸收，怀抱希望的信念沉睡后，莱恩对所有幼神设下庇佑，怀抱安德鲁离开深海。

        曙光之神力已经随莱恩的思想融于洋流，仿佛光依旧从未照亮海底，不被任何所察觉。莱恩要确认海之神生来性格如此坏，还是因为混沌的原因。

        *

        当莱恩怀抱安德鲁离开海面，他们已经到达另一片海洋。

        在不远的岸边沙滩附近有多座雪山，此处距离世界树所在之地已经很远，气流开始寒冷。莱恩并未直接穿梭空间离开大海，用神力认真观察和巡视自己经过的每一处，因环境的改变这里依旧是晚上。

        雪山的天空星辰更明亮，远方还有色彩梦幻的极光幕，莱恩此刻并没有太多欣赏的心情。

        莱恩怀抱安德鲁至海中走出，悬浮在海上朝雪山方向飞去，低声轻语：“我原以为新生的幼神都会纯洁善良，看来还是有些受到混沌死亡的影响。”

        ‘不是你的原因，不要自我自责，你超棒的！’安德鲁用蛋尖轻蹭莱恩胸膛，控制蛋壳的温度驱散海水的冰凉，灵魂之声中愤怒的情绪已经收敛，‘多数幼神的心灵都纯善和平，海之神也许并不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为恶。’

        安德鲁蛋尖轻微晃动，神力凝聚成双手将莱恩拥抱，‘生命有好与坏，神明同样如此。我们既然已经察觉到海之神的真正性格，以后更注意就好，这些可都是你曾经教给我的知识。’

        ‘幸好只出现了一个海之神。’安德鲁的声音短暂停顿，思考着和莱恩确认，‘一定再没有别的本源神，是和海之神一样的情况，在法则中孕育两个灵魂了对吗？’

        “目前我能从世界和法则感知的信息中，确实仅有海之法则中孕育了两个灵魂。且只有更弱的灵魂，他才知道另一个灵魂的存在。”

        莱恩双臂将蛋形态的安德鲁紧抱怀，回应他的温暖，“我已经感知到所有本源神，唯独仅有海之神是这种性格。”

        安德鲁：‘真的不能直接更换一位海之神吗？’

        “目前还不行。”

        莱恩在自身与安德鲁的周围创造屏障，神力庇佑的声音仅他们才能听见，“混沌被终结，但混沌的意识并未被完全清除，神明的陨落会被混沌破碎的意识吸收，足够的死亡会帮助混沌重生。”

        “至少得等待幼神拥有一定自保的能力，亦或是光明、幸运……他们能掌握完整的预言。”

        莱恩，“最好的情况是直至众神成年之前，我并不希望爆发战争。如若海之神还有更多的邪恶，我会将他封印，代替完成海神的职责。”

        安德鲁认真思索：‘除了预言之力，要怎样才能更快找齐所有混沌破碎的意识呢？’

        “很难，混沌为力量和永恒所做的准备远比我们多，但我们同样已找到应对的方法。”

        莱恩，“幸运光明等本源神都已经成为我们的朋友，即使以后还有类似海之神的情况，在众神成年之前世界很安全。”

        安德鲁懂了：‘所以为了世界的和平，海之神暂时还不能更换，只能封印。’

        “对。若是海之神死亡，将会引发更多的死亡与混乱，这是混沌破碎意识所期待的灾厄，此外我留下现任的海之神还有另一个原因。”

        莱恩手掌轻抚安德鲁的蛋壳，“不止是为了延长和平的时间，让幼神能有足够的成长，你的神力对混沌的破坏性非常大……我需要借用你的力量。”

        当混沌看见希望，再无情去破坏。出现一次阻止一次，持续消磨粉碎无法愈合的伤口，即使是碎裂的意识也会愤怒。

        安德鲁：‘可是等我诞生之时，他不就知道我的存在和神职了吗？’

        “他不会相信的，因为我还存在。”莱恩侧脸在蛋壳上轻蹭，慢慢看向天空，“更何况在诞生时我还会压制你的神力，让你伪装成诞生时的姿态成神。”

        莱恩：“等到诸神成年之时，即使不说他们也会知道你的神职。那时候我们需要完成一次假死，逼迫混沌最重要的执念出现。”

        安德鲁：‘假死？’

        “对。”莱恩，“这也是世界树中的惊喜之一。”

        他们早已防备混沌重生的可能，只是没想到海之神是这种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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