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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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钰瑶挑着碗里的番薯吃，有了身孕以来，她的口味多变，近些时日最是喜爱香甜的番薯。
村里没有人家种番薯，这些还是花无涧上次带来的。
“吃菜，若是喜欢番薯，晚上给你烤来吃。”季子羡说着，夹着一只鸡腿放进她碗里。
“好啊！”白钰瑶笑得甜糯，与今日公堂之上的气质天差地别。
花无涧瞪着季子羡，“你就惯着她，番薯不可多吃。”
白钰瑶不满了，“什么多吃，他只许我吃一个。”
季子羡对于她的不满充耳不闻，只是频频给她夹菜。
花无涧看着她摇头叹气好一通，才幽幽道：“从未想过有一日你会被男人管得死死的。”
“周瑜打黄盖罢了，我情愿的。”白钰瑶咬一口鸡腿，风轻云淡道。
花无涧被噎了一口，恍然间想到那时两家人一同吃饭，他总是与阿蕙拌嘴，最后却是事事都听她的，二哥与白大哥笑看着他俩闹，长姐玩笑道，不若你俩成亲吧，日后无涧也会这般听你的话。
她直接否决道：“若是如此，风流倜傥的花三公子太委屈了。”
他知道她对他无意，从来都知道。却是不知有一日她会这般心甘情愿的事事被男人管着。
白术问着季子枫在课堂上的事，对于小夫妻俩相处毫不插手，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只等着含饴弄孙了。
饭后，白钰瑶与白术坐在树下看着他们三人忙进忙出。
“爹爹该是猜到了，我不是你的瑶儿。”白钰瑶盯着青石板轻声道。
“人来人去皆是缘分，我们父女俩日日在一处，如此瑶儿还能走，那只能说是我与她的父女缘分尽了。”白术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喟叹。
白钰瑶转头看他，不到五十的人脸上已经满是沟壑了，眼神清亮，遮掩不住的是对女儿的心疼。
“爹爹不必如此，我既能死而复生，白钰瑶也该是在哪里过得好好的。”这话不全然是安慰，是她心底的一种直觉，她应是还在人世间。
“人的一世啊，是早已被老天定好了的。”白术叹道。
白钰瑶张了张嘴，却是吐不出一个字，再是好听的话也安慰不了他。
季子羡看一眼树下静坐的父女俩，也没过去打扰。
不管她过去是谁，如今她是白钰瑶，是他的娘子，这便够了。
夜里，白钰瑶窝在季子羡怀里，很是心安。
若是可以，她只愿这样过一生。
“本是想自己把刘府解决掉，却是不想连累了你。”季子羡亲亲她的发旋道。
自以为做到万无一失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好，从不知自己竟是这般无用。
听出他的自责，白钰瑶转个身面对面的抱住他，“夫妻本就是一体，有什么连累之说？何况，此事并不是你做的不好，而是我带来的祸端。”
不等他开口，她抬手抚上他的脸，“还记得那个小桃吗？你们去松江州上诉状的事就是她与县令通风报信的。”
虽是并未查证，但是那日杨闯叔过来送马车时随口与她说了一句，去镇上时竟是瞧见她救回来的小桃从衙门出来了，送她出来的那人面色还不错，不知是去做什么了。
“救人是善事，你别难过。”季子羡轻抚着她的发丝道。
“不难过啊，该做的我做了，她日后如何都与我无关，羡哥哥，我不是一个安稳的人，日后或是会遭大难，你……”
声音戛然而止，白钰瑶抬头看那以手指堵了她的话的男人。
“你要做什么便去做，无需瞻前顾后，我会陪着你。”季子羡声线清凉，对上她弯起的眼眸，拍拍她的背，“不早了，睡吧。”
半夜，白钰瑶腹疼难忍，冷汗涔涔。
“疼……”
似呓语的轻软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怎么了？”
“肚子疼。”白钰瑶疼得缩成了一团。
本来只有三分清醒的季子羡瞬间完全醒了，大手抚上她凸起的腹部轻轻的揉，“可好些了？”
之前她肚子不舒服时他便是这样帮她揉的，很是有效。
白钰瑶摇了摇脑袋，“还是好疼。”
季子羡立马慌了，撩开被子下床，“你等等，我去镇上请郎中来。”
“路上小心些。”白钰瑶忍着疼叮嘱道。
“好，我让花无涧去给你烧些热水来，你忍忍。”季子羡说着开门出去。
大半夜的被敲响房门，花无涧简直要抓狂了，到嘴的抱怨还未出口，听见季子羡的话时立马转身回去穿外衫。
“我骑马去请郎中，你快去烧水陪着她吧。”
“好，你当心些。”季子羡说着与他一同下楼。
一盏茶的功夫，季子羡端着一碗红糖水上去了，扶起蜷缩在床上的人，“来，喝点热水。”
“羡哥哥。”白钰瑶喊着，声音里带了些哭腔，她向来是怕疼的。
季子羡一手帮她揉着肚子，一手把糖水喂到她嘴边，“乖，郎中快来了，再忍忍。”
声音紧绷，压抑着的都是心疼。
白钰瑶喝了水，腹部的疼痛渐渐消散。
季子羡皱着眉手法甚是熟练的帮她揉着肚子，眉眼间都是急色。
白钰瑶瞧见他频频的看窗外，从被窝里伸出小手轻抚他眉间的褶皱，“我不疼了，你别急。”
季子羡握上她的手，很是自责，“是我疏忽了。”
郎中早先便说过，妇人怀有身孕要戒急戒躁，平日里也要顺着她，是他做的不好。
“若是如此说，便是我当娘亲的也难辞其咎。”白钰瑶靠在他怀里道。
今日上午就感觉到了腹痛，只是没一会儿就不疼了，故而她也忘了这一茬，却是不想夜里会痛得这般突然。
花无涧带着一身寒意回来，五旬老人颠簸了一路，刚下马又被他拖着疾走，直呼：“你这混小子，怕是想要老朽这半条命啊！”
花无涧哼一声，“你这半条命小爷可看不上，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三两步进了屋，把熟睡中的季子枫吵醒了。
“怎么了？”季子枫穿着洁白的里衣，揉着惺忪的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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