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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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舅舅这肚子，就知这几年的生意做得不错。”花无涧调侃道。
方舅舅笑眯了眼，体态圆润看起来有些憨厚，厚实的手掌拍在他肩上，“还是跟你小子说话畅快。”
方家后院的女人不少，自然这府里的公子小姐的也不少。
就这桌上就有六位公子，小姐倒是只有方知仪一位。
这便是方林氏的心思了，花小少爷这般才貌双全的好郎君，她怎能让后院的那群庶女来分？
万一这表少爷真的瞧上了哪个，她的女儿该如何？
方林氏手段不错，不光是后院的女人安安分分的，就连桌上的几位庶子也是安安静静吃饭，不做攀谈之举。
方知礼是嫡子，也是长子，因读书不开窍，早早的就跟着方舅舅做生意，见过不少人，言行举止不似几位弟弟一样拘谨。
“表弟，多年未见，你还是一样讨长辈欢心啊。”方知礼说着，拿起手边的酒杯敬他。
花无涧与他碰了个杯，笑道：“若是你瞧过我爹拿着棍子追着我打，便不会这样说了。”
众人失笑，方老太一双眼睛在他身上看，“打坏了没有，你爹也真是的，谁家的小子不是调皮捣蛋的，做什么打你啊？”
花无涧与外祖母倒是挺亲近的，早几年外祖父还健在时，隔一年过年他娘都要派人来请二老上京，只是后来外祖父走了，外祖母便不去了，说是要与外祖父一起过年，一起守岁。
“没打坏，孙儿不是还好好的站在您面前吗？”花无涧特意起身转了两圈给她看。
老小儿，老小儿，年纪越大越如孩童一般。
便是花无涧说了无事，方老太还是撅着嘴不高兴。
哼！那花家小子，竟然打他亲孙孙！
用过饭，众人回各自院里歇息。
花无涧扶着外祖母穿过长廊，一步一步的往后院走。
许是人上了年纪就喜欢回忆往事，方老太握着外孙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他的外祖父，说他娘，说他幼时的趣事。
“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该成家娶媳妇儿了，外祖母也老了，时常梦见你外祖父，他还是那健壮的样子，把你托到肩膀上逗你玩儿，你娘担心他身子骨，喊你下来让你爹托你，你还偏不，说你爹身上没有外祖父舒服，哈哈，那么小的人儿已经是人精了，知道你外祖父能管的住你爹，惹了事儿就让他身上扑，你爹啊，气的没一点儿法子，闹一会儿，他气也消了，你从你外祖父身上下来，还不忘讨好的给他捏捏肩，那小模样，讨巧的厉害。”
花无涧细细的听着，随着她说话露出了笑。
他记忆中模糊了的事，亲人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外祖母，孙儿近来会待在秀山县，等过年时再回，到时您随孙儿一同上京吧？”花无涧撒娇道。
方老太刚想开口，他抢先道：“若是外祖父还在世，他定不愿看您因为他而委屈自己，更何况，您都多少年没见过我爹娘了，他们也想您想的紧。”
不知不觉的，两人已然到了正院，方老太看着那棵早已凋零的海棠树，眼眶湿润，叹道：“外祖母能嫁给你外祖父，这一辈子，值了。”
花无涧没说话，只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树下微湿的泥土下，埋着的是他外祖父的骨灰。
火葬，在这儿还是很少见的。
至今他还记得表兄与他道，外祖父气若游丝时拉着外祖母的手，叮嘱着一定要火葬，骨灰便埋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
舅母暗地里与舅舅埋怨外祖父不遵循风俗，他却是知道，外祖父是不舍得、不安心外祖母一个人住着，便是去了也想陪着她。
世人皆道，帝后伉俪情深，连皇后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母家都格外优待。
在他看来，天底下最恩爱的莫过于他外祖母与外祖父了。
嗯……阿蕙与季子羡还得再瞧瞧。
京城世家公子来了松江州的消息不胫而走。
花无涧拒绝了表兄出去喝茶的邀请，安安分分的在府里陪了外祖母两日，心里实在是放不下杏花村的事，晚饭时与舅舅舅母辞行。
方家舅舅劝了几句，花无涧笑笑不语。
方老太轻声道：“吃饭吧，男儿郎确实该在外面闯闯，总留在家里做什么。”
说着，看向桌上低眉顺眼的孙子们，“孩子们大了，也该想想日后如何，这家里的东西日后自然是知礼这嫡子的，但是这几个孩子也要安排好了，哪怕不是在自家的铺子里，也该给他们些银钱自己做些事。”
方舅舅有些汗颜，面上尽是尴尬，连连应是。
方老太平时是不太管这些事的，左右掌家的人是她儿子与儿媳，多嘴多舌的惹人烦。只是这几日有外孙陪着，不免觉得这些孙子们有些可怜。
方林氏脸上也不太好看，这番话不就是说给她听的嘛。
个个心怀小心思的吃过饭，回了各自的院里。
花无涧明日一早走，方林氏让人来送了好些东西。
不光是为了做面子，也是想他多来几次，一来二去的真瞧上了她姑娘也说不准。
花无涧东西都收了，第二日走时却是一件都没带，随行的马车是方老太爷留给方老太的。
朴素的马车在前，官府的马车在后，出了城门后，那官府的马车加了速，直直的朝花无涧得马车去。
“少爷，后面知州大人的马车赶上来了。”驾车的小厮低声提醒道。
花无涧在马车里闭眼假寐，风雨不动安如山，“别理。”
“是，少爷。”
“前面可是方家的马车？不知车里的是哪位公子？”后面驾车的衙役扬声喊。
小厮像是没听见一般，就连驾车的速度都不变，自顾自的走着。
“哎，前面的！”吃着皇粮的人似乎脾气都不太好。
车厢里的唐惊风连忙伸出一只手拍在了他脑袋上，恨铁不成钢的小声呵斥：“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衙役有些不解，平日里也只有方老爷对他家大人点头哈腰的，他病了两日是错过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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