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谁的喜，谁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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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寿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一条腿架在凳子上，往嘴里塞了颗花生米，“原来是大哥啊，今儿你妹子过来的时候你也不再，快坐，咱哥俩喝一杯。”
“姓杨的，我警告你，别想欺负我妹妹。”
“呵！你问问她我欺负她了吗？”杨寿讽笑的看向从灶屋里出来的杨小翠。
杨小翠没吭声，她对杨冬是有些不满的，他明明知道自己与白钰瑶不对付，还去季家帮她做事，但是现在，她过来一天了，只有这个哥哥过来看她。
“哥，你怎么来了。”杨小翠干巴巴的道。
“小翠，好在你还在村里，如果他敢欺负你，打你，你就来告诉哥，我帮你揍他。”杨冬朝她走两步，叮嘱道。
他即便是不愿，但是他奶已经收了杨寿的银子，这门亲便成了。
“好，我知道了，哥你快回吧，家里该吃饭了。”
“嗯，没事儿就回来，这也没几步路。”
“知道。”
杨冬出了杨寿家往回走，大树下坐着不少人在说嘴，瞧见他时还问，“杨冬这是去你妹家瞧了瞧？”
刚刚他奶嚎哭的那一嗓子，街坊邻居的定是全听到了。
“嗯。”他点点头快步走来，隐隐能听见他们压低声音的说话声。
季家，花无涧不嫌厌烦的又说了一遍今天的闹剧，还演得绘声绘色，就连听过一次的白钰瑶都笑了。
他把那杨老太太的形象演得是活灵活现。
“杨冬心里该是不好受了。”季子羡淡声道。
花无涧不解，“关杨冬什么事？”
杨冬他还是认识的，就是在家里称果子的那汉子。
白钰瑶白他一眼，“那是他妹妹。”
“哦。”花无涧点点头，这村里好多人家都姓杨，他怎么知道。
白钰瑶没说话，埋头啃肘子。
今儿这肘子被爹爹炖的极好就，入口即化，香味儿都渗入了骨头里。
季子羡瞧她爱吃，又给她夹了块儿小点儿的，用一旁的绢帕帮她擦擦嘴角的油，“慢些吃。”
“太好吃了，我爹爹的厨艺又精进了不少。”白钰瑶转过脑袋，嘟起嘴让她擦。
坐在两人对面的花无涧看不下去了，食指敲敲桌面，“你俩对面坐着的是人，不是狗，天天腻歪的个什么劲儿。”
惹得他都想讨媳妇儿了。
白钰瑶瞅他，满脸认真的道：“我们当然知道，不然就让你啃剩骨头了，哪有肉给你吃。”
花无涧：……
是他多嘴了。
夜里睡下，白钰瑶吃撑了睡不着，哼哼唧唧的把季子羡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日后切莫贪吃，晚膳别再吃多了。”
白钰瑶点头，一副听训的乖巧模样。
季子羡心软了，坐起身让她枕在自己腿上，大手一圈圈的给她揉肚子。
好一会儿，终是抵不过睡意，阖上了眸子。
季子羡听到她均匀又绵长的呼吸声，这才把人挪到枕头上睡下。
半夜，寂静无声。
杨二家正屋里传来一道声，短促且微弱，不出几分钟又没了。
安静了。
翌日
吃过早饭，季子羡在家里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杨冬过来。
闲不住的花无涧带着消息回来了。
“杨冬奶奶没了？”白钰瑶一脸惊讶的问。
“是啊！”花无涧点点头，“我看见他们都往那边走，就跟着过去瞧了瞧，就听见他们说那老太太是遭了报应，半夜偷吃桂花糕噎死了。”
白钰瑶轻咳一声转开脑袋，这个死法还真是不光彩。
她转身进灶屋拿了几颗鸡蛋和一点儿干面条放在篮子里，出来递给季子羡，“你带着东西去看看，万一有什么帮忙的也能搭把手。”
季子羡也没推辞，杨冬是他兄弟，他与那老太太也没仇，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
到了杨家，街坊邻居的都在，杨长青一家也在，却是没见杨春花。
“季家大郎来了？”一位婶子打招呼道。
季子羡点点头，朝杨冬走过去。
他与杨长青、杨二坐在一处，脸上神情倒是说不上难过。
那老太太没做几件好事，终是把儿孙们的一点感情都耗没了。
“季大哥。”杨冬喊着站起身来。
季子羡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我来看看你，我什么要帮忙的你就说话。”
杨冬也不跟他客气，“我奶走得突然，家里寿衣倒是备下了，只是这寿棺还没有，劳你跟我去镇上买寿棺了。”
“嗯。”
两人往外走，杨老太嫁到隔壁村的大闺女带着两个儿子来了。
“大姑，大哥。”杨冬喊。
“哎，你大伯他们在屋里吗？”杨家大闺女问。
“嗯，在屋里。”
杨春看他往外走，问：“你这是干什么去？”
“我跟季大哥去买棺木。”
杨春皱起了眉，责怪道：“这事怎能劳烦人家去，还是我跟你去吧。”
“没事儿，你一路过来也累了，还是进屋先歇歇，家里也有不少事儿呢。”
“那行，我们先进屋了。”杨大闺女拉住还想说什么的杨春。
这傻小子，做什么事都往上冲，买棺材不得掏钱吗？
杨大闺女一进屋就哭嚎，吓了众人一跳，坐在堂屋里的杨长青赶紧的喊：“杨春，快把你娘搀进来，别哭倒了身子。”
杨春本就木讷，长辈说什么就做什么。
亏得杨大闺女也没真哭，顺着他的动作进去了。
坐下喝了口茶才问：“咱娘是怎么去的？怎么这么突然？”
村里去传话的人也没说清楚，就说她娘没了，她赶紧的拉着俩儿子来了，男人还在山上捡柴火呢。
杨长青臊红了脸，索性吧脑袋转向一边假装没听见。
杨二也有些讪讪的，含糊其辞的道：“大半夜的娘饿了，爬起来吃了两口点心给噎住了，太晚了也没人发觉，这便没了。”
“你们一家子怎么照顾娘的，几个大活人也照看不好？”杨大闺女责问道。
“那么老的人了还偷嘴，你这当闺女的不也是不知道吗？”杨小翠神清气爽道。
她怎么就没有多撑一日呢，等这老不死的今儿死了，她在这家里得多自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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