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故人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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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那便卖我一坛吧，再少了，不够喝。”花子期苦笑着道，众人看了一眼眼前的坛子，寻常人家，这一坛子怎么说都能喝半个月的，他竟说不够喝？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白钰瑶知晓他的酒量，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季子羡使了一个眼色。
季子羡从面前搬了一坛完好的递给了花子期。
“表哥，我来搬吧？”刚刚那轻佻公子凑上来道，他爹娘可是说了，让他巴结好他这远方表哥。
花子期躲开他伸出来的手，已然恢复了刚刚的清冷模样，淡淡的吐出一句“不用”。说完，也不管他作何想，只是把手里的银钱再次递过去。
白钰瑶略挑眉，心知他意，伸手从他掌中拿过两枚碎银子，解释一句：“多了，两枚便好。”
花子期身子有些僵硬，缓了缓才道：“姑娘性子倒是与我那故人有些相似。”三分感叹，七分怀念。
白钰瑶一时无言，看着他转身走远。
花子期走后，周围的人变得蠢蠢欲动起来，“姑娘，你这酒可否也给我尝尝？”
“我也想尝尝！”
“二位这酒如何卖？”
……
“这酒名唤故人叹，度数低，专供女子饮用，每两十五文，若是有意沽点儿，倒是可以给各位客官尝尝。”
白钰瑶话音刚落，围观者的声音起起伏伏，“十五文？这都赶上一斤猪肉的价了！”
“就是！算了，走吧。”
“能不能便宜些？”
一瞬间，刚刚还水泄不通的人群瞬间走了一大半。
“姑娘，能便宜些吗？”一人说出了留下几人的心声。
白钰瑶视线扫过仅留的几人，勾勾唇道：“便宜些倒是也无妨，但是这是有条件的。”
几人跃跃欲试，“什么条件？”
“条件便是，若你们一人从我这儿买了酒并介绍给亲朋好友，你的亲朋好友也来我这儿买，那你下一次来我便可每两酒便宜你三文，买的多自然也就便宜得多。”白钰瑶徐徐道出在脑子里徘徊的策略。
“那你又如何得知那人是否是我介绍来的？”一书生打扮的男子问。
“简单，你们若是有意，便报上自己的姓名，等你们介绍的亲朋好友也来我这儿买酒，告知他们报你们的姓名即可。”
“妙啊！区区女子，竟会有如此奇思妙想，不知姑娘家住何处，可有婚配？”路过的书生听见她的一番话，上前几步朝她弯腰作揖问道，脸上满是惊喜。
“我娘子。”半晌未开口的季子羡语气凉凉，说话间一手揽过了白钰瑶的肩。
书生诧异，“瞧着这位……小娘子梳着姑娘发髻，还以为是尚在闺阁，不成想已做他人妇，是在下冒犯了，还请二位海涵。”
人群中断断续续交头接耳的谈论声一并入了季子羡之耳。
“……还以为这男子是这位姑娘的兄长，竟然是夫君！”
“谁说不是，不过，这大胡子的相貌真真儿是屈着姑娘了……”
“这水灵灵的人儿配着大胡子，哎……”
白钰瑶仰起脖子瞧了面色不变的男人一眼，不禁心生欢喜，这男人莫非是醋了？
刚刚的感伤被冲淡了几分，冲那书生微微一笑道：“不怪这位大哥，委实是我这夫君手笨尚未学会绾发，这才闹了这场乌龙戏。”
说着，看向季子羡的目光里，七分甜蜜，三分调笑。
围观者面面相觑，不知她的言论为何，只觉得撑得发慌。
“好了，规则说了，各位若是有意买，那我便给你们尝尝。”
一刻钟后，摊子回归清净，白钰瑶抓着一手的铜钱数来数去，转脸又闹季子羡：“我厉不厉害？”
只有感受着他在身边，她才不会为往日之事所困。现在的她，势单力薄，整日的想着仇恨怕是会很难过。
哥哥说过，开心是一天，痛苦也是一天，既如此，何不快活着过？那些仇恨，记着便好。
“厉害。”季子羡坐姿端正，声音依旧清淡。
“真敷衍，你都不夸我。”白钰瑶靠在他怀里，把铜钱尽数收进他衣袖，抓着他的手指把玩，话说得漫不经心。
季子羡没有回应，半晌后才道：“你很好。”
白钰瑶手上的动作一顿，歪着脑袋看他，“只是很好吗？”
姑娘眉眼如画，含笑的模样如天上圆日一般晃眼。
“嘿！你看什么呢？”芊芊素手在眼前晃动，柔软的声音带着疑惑，季子羡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看向别处，低声道一句：“无甚。”
“哦。”白钰瑶应一声，懒散的靠在他身上，丝毫不把来往行人打量的眼神看在眼里。
而此时，另一条街上酒楼的掌柜的早已等得着急了，“你去瞧瞧，二掌柜说的那人到哪儿了。”
“是是是。”小二说着，放下手里的巾帕便跑了出去。
不消一刻钟，那人又跑了回来，“掌柜的，掌柜的……”
“叫魂儿呢你叫？那二人呢？”一身横肉的男人从二楼下来，脾气显而易见。
“没，没来，倒是临街有一对夫妇在卖酒，似乎就是二掌柜派人来传话说的那二人。”
“在街头叫卖？”
“是。”
掌柜的摸摸下巴，若有所思，“你可知晓他们卖得多少钱？现下还剩多少？”
“小的不知。”店小二说着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两步。
掌柜的立马翻脸，抬脚就踹，“不知，不知你回来作甚？还不快去查？”
店小二腿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边往出跑边道：“是是是，小的马上去！”
“没用的东西……”
临街上，白钰瑶送走了最后一批客，拍拍手道：“好了，收拾东西走吧。”
“不是还有一坛？”季子羡说着，看向那未打开的酒坛。
“晌午了，再等下去也不会有几位客人，你快收拾东西，我们去吃饭了。”白钰瑶说着伸个懒腰站起身。
“商量个事儿好不好？”两人对视，白钰瑶眼里带着可爱，“我们今日也算是赚银子了，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今天就带我去吃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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