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模仿

“仵作来了吗？”

        “回小徐大人，并未找到衙门仵作，听街坊邻居说是仵作先生探亲去了。”

        徐鸿闻言神色有些懊恼，嘟囔道：“早不探亲晚不探亲，怎么偏偏有事了要去探亲。”

        徐鸿收到展舒云的命令赶紧带人前来封锁、控制场面，眼下他正在发生命案的禅院，听了下属的汇报颇有些焦头烂额，他手掌不断拍击额头，碎碎念道：“还有谁能干这个活计？这京中哪里还能快速找到仵作？”

        片刻后，他重重一拍双手，“对了！还有常哥！”

        徐鸿赶忙对下属吩咐，“你赶紧去展大人府上把常文远常医师带过来，就告诉他这里有尸体需要他查验，快些把他带过来。”

        “是。”

        下属领命离去，徐鸿安排好后终于放下了心中惦念的一块石头，他舒了口气，退到一边，守在禅房门口。

        禅房内，展舒云和余烬皆掩着口鼻小心查探禅房。

        只见禅房内，一名中年女子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颈，双目涨红圆睁，嘴巴张开舌头外露，身体蜷缩在蒲团上，蒲团前的木鱼倒翻在地，敲击木鱼的棒子甩出去好远。

        禅房本就是寺庙为了香客参悟佛理特意设置的，是以禅房内的摆设并不丰富，只有基本生活需要的蒲团、桌椅、壶碗等，其他多余的摆设并不多，所以略显空旷，但是自展舒云和余烬二人进入禅房，两人皆未发现除了倒翻的木鱼之外的不妥之处。

        其他的物件摆设整齐，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好像女子的死是自身诱因，像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

        “看来只能先等仵作验尸再决定下一步动作了。”展舒云下了判断。

        余烬也点点头，和展舒云对视一眼，前后脚出了禅房门。

        门打开，虽然院门口有官兵把守，但是院门外仍旧聚集着不少人，多是中老年妇人，衣着皆是不俗，想来是旁边几座禅室内的京中妇人，现在被官兵驱逐拦在外面。

        此刻这些妇人们虽然面色不太好看，不过比起一开始听闻出人命时好了许多，此时她们一起聚集在院门外，看到禅房门开了皆是伸长了脖子要去看，显然惊惧之后便是好奇，想见识见识这间禅室内的场景。

        展舒云视线只在那边扫过，并未停留，余烬则是停留观察人群片刻，而后收回了视线。

        “大人，寻天寺上下目前已经全部控制起来了，不过因为上香人数众多，还是被一些人跑掉了……”

        徐鸿见展舒云出来，拱手行了个简单的礼节之后便一一汇报情况，最后道：“咱们大理寺的仵作回家探亲找不到人，属下想不到还能从哪里找仵作来，便自作主张去喊了常文远常医师过来。”

        听完徐鸿的汇报后，展舒云嗯了声表示知道，并没有问责的意思，反而道：“你做的不错，寻天寺来上香的香客众多，全部控制住显然不可能，不过后期还是要逐一排查，尽可能的找到那些在这里走掉的香客。”

        徐鸿领命：“是，大人，我这就去安排。”

        展舒云摆了摆手，示意徐鸿可以离去。

        等徐鸿穿过人群离开，展舒云和余烬走向一边时，那些京中贵妇们便坐不住了。

        “展大人，请等一下。”

        禅院外，被官兵拦住的人群中有一道声音传过来。

        展舒云停住脚步，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位身穿宝蓝色袄子头戴同色抹额的老妇人端着架子直直看着他，“敢问展大人，命案可是破了？”

        命案怎么可能会是破了，破命案又不是小儿游戏猜正反，可不是嘴皮子一碰就能说出一二三的，哪有这么容易，老妇人一身威慑显然不像是无知之辈，那老妇人说这话可就有点意思了。

        余烬摸了摸耳朵，觉得这个老妇人恐怕是个麻烦。

        “展大人可是把这案子破了？”老妇人见展舒云不言，又问了一遍，语气不太好。

        展舒云在原地站了片刻，而后呵了一声，转脚改了方向迈向禅院院门的方向，最终在官兵守卫的这道线前停了下来。

        “命案不是这么好破的，自然是还没有找到真凶。”

        老妇人显然就在等展舒云的这句话，闻言她冷哼一声，头微抬，架势端的更足了，“那敢问展少卿，您一没破案，二没头绪，把我们困在这里是要做何？难不成是怀疑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是杀害别人的凶手吗？”

        老夫人的话像是引爆了妇人们之前担惊受怕后又被驱逐的情绪，老妇人说完这句话后便你一言我一句附和质问起来。

        “我们好端端的来寺里烧香拜佛，也没想到会摊上这等事，你们大理寺破你们的案子便是，扣押我们这些妇人作甚！”

        “就是就是，你们大理石办案竟然如此霸道，竟然扣押我们这些朝廷命妇不让我们走！”

        “我们一不知晓事情前后因果，二不是害了死者的真凶，展少卿不去办案，扣押我们莫不是想和我们家老爷作对不成！”

        “我们又不是凶手，我们就是妇人家，来这里都是吃斋念佛求佛祖保佑的，怎么会在佛门这等清净圣洁之地行此等恶事，展少卿还是快些放了我们吧！”

        “就是就是……”

        诸位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都透露一个意思——放她们离开。

        想想也是，寻天寺禅房内发生命案自然是上下人心惶惶，不想等在这里也是情有可原，她们说的也不无道理，若非信佛，怎会来寻天寺吃斋念佛，求福保平安，造杀孽不太可能。

        可这事坏就坏在，死者是在这座禅院的一间禅室内发现的，而这些居住在这里的妇人们是离死者最近的，仵作还没有验尸，不能断定死者的死因是自身之故还是他杀，自身原因还好说，若是他杀，那么这些妇人就是最有可能撞见凶手的人，或者……凶手就着这些人之间。

        余烬沉静的目光一一扫过愤激的人群，看过她们表情不一的每一张脸，这中间有眼熟之人，比如林尚书的夫人，也有陌生的面孔。

        “段公子，你说是不是？”林夫人忽然看向余烬说到。

        林夫人一出声，妇人们原本集中在展舒云身上的视线便齐刷刷的落到了余烬身上，有好奇的，也有审视的，各有各的想法。

        “段公子觉得展少卿此举妥不妥当？”林夫人问到。

        皮球踢到了自己身上，余烬颇感无奈，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林夫人说笑了，我不过一小小寺正，也是听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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