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多谢剑斗罗救命

抛开偶尔发作的恶趣味以外，骨斗罗真能算得一位好老师，他信奉“不想挨打就闪避”，捡起了他还没有纯熟运用空间穿梭时使用的步法，手把手给尘弋喂招，教他身法、训练尘弋的速度。

        而尘弋不负他的期望，或者说，这孩子就是特意向世人诠释“天赋”二字为何，进步速度一日千里，平时对战将让魂力等级压制在四五十级的古榕也有捉襟见肘之感。

        但古榕完全没有使用过魂技，若是使用魂技，那对尘弋来说又是新一轮挑战……现在时候尚早，不必揠苗助长。

        尘弋在这段时间可谓是“精疲力尽”——超出常人的感官虽然让他的战斗意识强出普通人一大截，但在战斗时也加倍地消耗他的精神；同时面对古榕堪称诡谲的走位，尘弋不得不集中精力预判他的轨迹，以求减少古榕的有效攻击。

        不过打不中的攻击对尘弋就没什么威胁了，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主播有机会一定要学一下唐三的鬼影迷踪步！】

        【啥啊？】

        【哈哈哈就是主角的外挂啦】

        【既然斗二唐门份子普及了，提前学又怎样】

        【这种功法好像不能外传耶……】

        【要不然三哥也不会到这个世界来啊hhh】

        【但设定上鬼影迷踪是斗罗走位天花板吧……】

        【可是骨斗罗现在教的身法这个看上去也还挺像一回事儿】

        【真要形容的话……】

        【鬼影迷踪干扰性强，还会残留一定的幻影……】

        【骨斗罗的这个直接大变活人，根本找不着北？】

        【笑死了，期待弋宝有机会和唐三掰头】

        ……

        尘弋在这段时间也摸清了弹幕的套路——他对弹幕内容表现的越不在意，那些观众透露的信息就越多，虽然还不能验证真真假假弹幕内容的虚实，但他也凭着零零散散的信息，更加深入地了解了这个世界。

        他自从那次和尘心外出一天猎取——准确来说叫“像新手礼包一样的白捡”——第一魂环，到现在一直呆在七宝琉璃宗的内门，平日也极少见到除宁风致、宁荣荣和古榕以外的人。

        这样也很好……尘弋忘不掉有一次他和古榕对练结束，感官过载还没平息下去，猛然踏出去看见的、七宝琉璃宗的景色——

        乱七八糟的、未经过大脑分析的信息四面八方朝他冲涌过来，光闭上眼睛还不够，听觉、触觉、嗅觉交织足以构筑最鲜明绚烂的画面，反复在他的脑海里闪回。

        那一瞬，无论是远近的楼阁飞檐，还是高下的玉石台阶，或是为赏玩栽种的奇花异草，都映射出道道深浅不一的彩虹，那汇集而成的彩虹河流从天际倒淌下来，为万物淋上一层迷幻的神光。于是世界在尘弋面前，拉扯着琉璃的天幕。

        ……这光污染也太离谱了。

        直挺挺倒下之前，尘弋恍惚想到。

        尘弋自己也觉察到，越是像这样表现出强烈的感官超载，宁风致等人就越不放心让他接触越多的事物，无论是人，是物，还是景色……恐怕在他消化分析那些信息之前，他的意识会被一瞬接收的海量信息淹没。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尘弋无意识捏紧拳头，他的灵魂强度与躯体锻炼程度不匹配，就算天生剑骨、琉璃心，万般道路通透，也只能慢慢磨合，至少也应三年不间断的打磨才能适应。他现在年纪尚轻，很容易夭折在令人惊羡的天赋上。

        “……所以我此去便是为弋儿寻得暂缓之计。”

        尘心放下茶杯，淡淡道：“西离石国，其中人天赋很高，却也被所谓‘天赋’限制，穷尽一生不得破解之法，便只能暂缓天赋展现。

        “其有一技，名曰‘躬默’，以高等级者魂力为约束，在一人身上设下禁制，按一定比例封锁受制者的能力……包括感知能力。

        “只要设制者不死，则禁制永恒运转。”

        他对面的宁风致微笑：“那剑叔之后有何打算？”

        “……”

        尘心阖目：“有一事请求宗主。”

        “剑叔直言便可。”

        “替弋儿设下禁制后，我将闭关，冲击九十六级瓶颈。”

        饶是冷静理智如宁风致，也不免因这一句话破了功，他竟有一瞬间失声，静默良久才吐出一个字：“这……”

        “此行碰巧得到大机缘罢了，还请宗主保密。”尘心慢慢摊开手掌，看向自己的手心，仿佛透过其中能看见自己的武魂。他也明白短短两个月内从九十五级升上九十六级、再冲击九十六级以达到九十七级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在尘弋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剑冢”以及“神袛”一事不能对任何人透露。

        也许……在他有生之年，能抵达数代先辈望而莫及的剑道顶峰……

        刚挥剑练习出了一身汗，尘弋刚换完衣服就被突然出现的古榕告知尘心回来了，他甚至只来得不及露出一个笑容，就被骨斗罗抱起来，一步跨过黑雾，直接从训练道场上传送到七宝琉璃主殿内。

        尘弋：……

        看见尘心的第一眼，尘弋下意识觉得对方身上的气势更盛了些，再看旁边宁风致有些古怪的神情……？

        他来不及细想，便被尘心唤到近前来，师父两指虚虚环着他的手腕，一丝细微的魂力传导过来，像是在试探尘弋体内的魂力循环情况，奇怪的是，往常躁动的感知十分平和，尘弋甚至从这丝魂力里品出了平静、亲近的味道。

        “近来可有不适？”

        尘心关切道，离得近了，尘弋能隐约感受到尘心身上的“气”——如剑收于鞘、器藏于身，只留一分待发的锋芒，不仔细感知就会轻易略过的那种。

        尘弋摇摇头。

        尘心不在的这段时间，基础练习他一天没落下，甚至天天加练；古榕最开始训练他的反应能力，到现在训练他的速度和身法……什么时候尘心这个正牌“师父”能教他一些东西……他印象里没有尘心出过手，可弹幕一个二个对尘心的魂技推崇备至。

        【害，看魂技牌面还得是你剑爷爷】

        【漫画和动漫里都超——级——帅！！！】

        【真的是童年男神啊】

        【那个“万剑归宗”真的绝啊】

        【“神魔两斩”更绝！！！！】

        【七杀剑自带一套剑法呢……七情七伤听起来好酷】

        【还有至极一剑……】

        【一剑流真男人！！！】

        ……

        尘心与尘弋简单聊了两句近况后直接进入正题，当他说出“可以下禁制抑制你过强的感知”时，尘弋那一刻的愣怔货真价实。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尘心的意思。

        ——还有这种好事？！

        与此同时弹幕也刷疯了：

        【啊哈哈哈主播的表情】

        【弋宝笑容收一收啊，好憨（x）】

        【“还有这种好事？！”】

        【尘弋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狂喜，凑近尘心，眼尾绯红，声音低哑：“压住感知，命都给你。”】

        【yue，楼上大可不必】

        【哈哈哈哈哈哈】

        【快说，“谢谢剑斗罗”】

        【多谢剑爷爷救命之恩（bushi）】

        【多谢剑仙救命hhhh】

        【只有我关心能封到什么程度吗？】

        【咱也想知道】

        【这是封号斗罗与直播系统的掰头】

        【要知道本质属性是不能改的】

        【但世界体感是分开算的吧……】

        【看就完事了，我压尘心师父一票，绝对可以封住主播的感知】

        ……

        下禁制的过程很简单，也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只是骨斗罗觉得新奇，等尘心放开尘弋后，绕了小孩儿走了两圈，同时啧声：“看上去……不那么灵动了。”

        尘弋摸索着眼角周围的皮肤——尘心指尖灼热，在那里描上奇妙的纹路，几个呼吸间便下好了禁制。等尘弋再度睁眼，感觉眼前的世界模模糊糊的，倒也不是视力衰减，总感觉有层隔阂什么的……

        他心念一动调出系统面板——

        {世界体感：80}

        尘弋：！！！

        【ohhhhhhhhhhhhh！！！】

        【苦尽甘来啊苦尽甘来（？）】

        【这是师父护徒心切对狗屁系统的胜利！！！】

        【无语了，封住是为了更好修炼好吧……】

        【但尘心师父短暂接触下来真的对弋宝好好哦】

        【但是这个禁制下了之后，主播的眼睛……】

        【emmmm……感觉没之前明亮了？】

        【有点像孤儿怨主角的眼睛/眼神？】

        【弋宝痛失眼神高光hhhh】

        ……

        骨斗罗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手持镜，递到尘弋面前。

        镜中孩童细软的黑发服帖着，一双墨瞳没有往日那般灵动，显得暗沉沉的，仔细看眼底还有更深的黑色翻涌，整个人的气质沉淀下来，衬得容貌如冰冷精致的人偶一般。

        尘心上来又摸摸了尘弋的头：“这是最大程度的禁制了，感觉好些了吗？”

        尘弋点了一下头，感动得热泪盈眶，眼巴巴地盯着尘心。过分灵敏的感官一被压制，往日凌厉的空气都暖呼呼的，舒服得想让人叹气。

        “弋儿，这个禁制被本体冲破过一次即永远失效，你要在自身爆发、它被冲破之前与你天生的剑骨磨合。你现在只是灵意为剑，躯体薄孱……只有身心一剑，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尘心俯身，声音少见的柔和：“师父闭关在即，待冲破瓶颈，定教你立身之技，此前不可废一日之功，可否做到？”

        ——意思是“师父我要去闭关了，回来再教保命剑法，不许荒废基本功，你的明白？”。

        ——懂了懂了，又要和骨斗罗天天道场了。

        尘弋想着，十分熟练地露出一个懂事的微笑，甜甜地回应到：

        “好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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