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怕死的阿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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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的慕承业觉得阿遥以一种跟奇特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生生压制了下来。慕承业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他敏锐的觉得阿遥对他并没有恶意。
“阿遥姐姐,你有点奇怪。”
为什么阿遥看他的眼神变得温柔又悲伤,慕承业心中虽然不懂,但他也被那眼神中的情绪所感染。
那份温柔让慕承业想起了幼时和小伙伴一起玩到傍晚,小伙伴的娘亲会来接孩子,虽然当娘的嘴上说着怎么又把脸弄脏了,但还是温柔地把孩子的脸擦干净。
“太子殿下,奴婢确实是失忆了。在奴婢看来,这是第一次见殿下,看到殿下觉得很是亲切。”
“这世间竟有如此怪病,我之前都没听说过。你且好生养病,强身健体,可别再生病了。”原来的阿遥性子沉默,不喜说话,与慕承业也称不上多熟悉。慕承业礼貌地说着。不过他觉得,失忆后的阿遥没有了以前的畏畏缩缩,整个人显得落落大方,明媚温暖。
“是。”君书向慕承业温柔一笑。
慕承业心中深感怪异,明明阿遥比他大不了太多,可那笑容中浓浓的慈爱长辈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总让他想起那个素未谋面的娘亲……
不过慕承业毕竟年纪小,想不通就不想了。
之后的数天倒也太平,君书也没见到那几个后妃。据说是因为太后不喜欢那几个后妃,那几个后妃也不见得有多爱戴连氏这个村妇出身的太后,干脆也无需来请安,各自也相安无事。
慕鹰就不一样了,慕鹰与母亲感情素来很好,自然是天天来看望连太后的,母子俩仍然像寻常母子一般,连太后絮絮叨叨,慕鹰有时候回击,有时候只是无奈的笑。
在连太后的特许下,君书的胆子也大了些,帮着连太后一起说慕鹰。
“你这一天天的,可别累坏了身子。”
“眼下刚刚建立新朝,正是事务繁忙的时候,我一个皇帝,不多忙点怎么行。”
“那你身边那几个妃子跟不存在似的,你也没个女人伺候,我这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啊。那些太监就算是去了根的,也是大男人,和女人比不得。”
“娘。我那个皇后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个就一醋坛子,你忘了灵芝的事了?”
当初慕鹰身边有个叫灵芝的宫女,慕鹰不过夸了她两句头发梳的好看。结果没过两天,就看到灵芝惨死的身影。
当时皇后是怎么说的?灵芝一面与太监轻浮调笑,一方面有存了勾引皇上的心思。秽乱宫闱,理应当诛。
慕鹰当时就气得拂袖而去,再也没召见过皇后。从此二人成了表面夫妻。
从此小宫女们不敢往慕鹰身边凑,慕鹰身边也不再有小宫女伺候。
对于此事,君书也是听陶枝提起过的。君书只觉得心寒。这后宫中,人命委实是不值钱的。高位者随随便便就可以把她们这些下人处死。
“你是怕了她了。”连太后叹气,“你讨来的这个好皇后啊。”
君书心里想着你什么时候这么怕媳妇了?跟我一起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怕我。都是我怕你生气。
君书心中不爽,仗着连太后的宠爱说着:“皇上多听太后娘娘的才是。”
“你倒是大胆,那你来乾清宫做宫女?”慕鹰冷笑,他娘也太惯着这个叫阿遥的宫女了,快无法无天了!
“我全听太后娘娘的,太后娘娘让奴婢去,奴婢就去。”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阿遥,你这自从病好后,性子比之前爽利了许多,去照顾皇上,我也放心。你呢,也放宽心,我会放出消息,你是我的人,无论是谁惹了你,都是与我作对,哪怕是皇后也不例外。”连太后一拍手,看着君书吃惊的模样,心里很是爽快,还是阿遥向着她!
慕鹰面不改色,淡淡地看着君书,“你可还愿意?”
君书一阵心神不宁。她想留在连太后和儿子的身边。可若说她不愿意留在慕鹰身边,那是不可能的。
慕鹰曾经是她生命的全部意义,虽然如今不再是了,但她想看到他做了皇帝后的样子,他快乐的样子,他悲伤的样子,他懊恼的样子,哪怕相见对面不相识,哪怕他不再属于她。慕鹰就像是罂粟一般,令她痛苦,却仍然吸引着她。
“太后娘娘,若是奴婢去了乾清宫,可还能常回来看看您吗?”
“自然可以。”连太后点点头。“寿康宫永远是你的家。”
“那……奴婢愿意去乾清宫照顾皇上!”
慕鹰看着这个神态有几分与爱妻有几分相似的小姑娘,眼中晦暗不明。他宁愿是别人来伺候他,也不愿意是这个阿遥。
她与她神似,却终究不是他的君书。他的君书不会回来了。甚至阿遥的存在就是经常在告诉他,君书回不来了,她回不来了。
连太后以为慕鹰不喜欢阿遥,连忙说:“阿遥被我惯的性子急躁了点,但阿遥绝对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姑娘。你还不相信我看人的本事?我告诉你啊,你可不准欺负了阿遥,无论是你还是皇后那个女人,敢欺负阿遥,看我不收拾你们!”
皇后再嚣张,自然也不敢明目张胆与太后作对,起码阿遥一时半会不至于被皇后打死,且先留她几日,实在不行,过几日找个借口再把她送回寿康宫。慕鹰这么想着,也便同意了。
“阿遥姑娘是娘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了她。也不会让别人亏待她。”发生在灵芝身上的不幸,慕鹰不会让这不幸在另一个姑娘的身上重演。
真是奇怪,这个阿遥不怕死的吗?!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大胆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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