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拜访

王氏话说的漂亮，几人就笑起来，只是刘氏的笑意怎么也不到眼底。餐后，就不可避免的说起来狗剩越来越爱念书这一件事。

        卢氏被母亲推了推，挨着阮羽风道：“我听狗剩说，风儿帮了他很多，你不知道伯母看见他现在终于肯好好念书，有多开心呢。伯母还想着等有机会了，要好好去你家谢谢你呢。”

        阮羽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路澜确实是一个有能力，品性也好的人，所以能帮就帮，当然这还是少不了路澜自己的努力，路需要他自己走出来。她只能帮忙一些小忙，再大她也是无能为力了。

        卢老太太是个善于言语的，刘氏也心中感谢她将女儿好好养大，还这么疼爱她，于是两人聊的倒也开心。

        只是刘氏看着卢氏喊卢老太太，面容就僵硬一分，石头娘就在一旁跟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

        刘氏没有心力再待下去，没再停留多时，就带着王氏提出来告辞。

        王家一家人走后，路家当然还停歇不了，卢老太太道：“那姑娘真是个可人儿啊，依着我看，这附近这几个村子里没几个能比得上的，狗剩又因为人家这么努力读书，想来也是极为中意的。唉，只是两人年纪还小，若是在等几年，这姑娘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求呢。”这变数太多了，也不知道狗剩能走到哪一步。若是在众多求亲者中不突出，有些危险呀。

        突然想到不如先把人家姑娘定下，可没想到刚一开口，这小姑子就打断了她的幻想：“我的好嫂子，你以为这么容易，他们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想来现在还看不上我们这样的普通农户，但若是狗剩小子中了秀才，可就不一定了。”

        卢氏跟自己婆母是一样的心思，跟着道：“我觉得也是，娘，你看他们吃穿用度就和我们不一样。若是我们现在去求，说不定还会被认为是攀龙附凤之辈。”

        卢老太太这才歇了心思，邢氏不满意他们这么夸赞一个姑娘，她娘家兄弟的姑娘也不错呀，性子也好：“他们别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那姑娘的爹也不知道在不在了，问她也不直接说出来，似是而非的。别是在京中犯了什么事情，才不得不回到乡下。”

        这个猜忌也不是不可能，若真是罪臣之女他们也不能娶，免得受的连累，一时卢老太太和路老太太的心思有些歇下去了，只是卢氏不这么认为：“上次贼人想偷王家银钱的时候，那王掌柜的不是还说认识知县大人，这次能这么快处理了冬子的事情，我听顺荣说也多亏王掌柜的。若真是犯了什么事情，不会只有王氏的相公一人出事，知县大人也不会还和他们来往。”

        卢老太太觉得女儿说的也有道理，然后道：“你大哥会不定时的去京城运货物，你不是说他们是京城来的吗，我让你大哥打听打听？”

        这个获得了几人的一致同意，卢老太太去找了自己儿子，问了问那王掌柜的脾性如何，卢佳明给了个不错的评价，卢老太太就悄声把事情吩咐给儿子，还让儿子千万别忘了。

        邢氏也是才知道老大家还有这个心思，回去跟路顺繁说的时候说起来这个事情，语气不屑的道：“王家那花销大的，四个人一个月可能都抵得上我们这一大家子一个月的。”

        路顺繁没有想那么多，只是道：“人家花的多，说明有那个底气。王掌柜的又和知县大人相识，这有什么诧异的。说到底，若是这事真能成，其实还是我们高攀了。”

        邢氏突然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拍了一下手，兴奋道：“我怎么一时把这个给忘了，如果是和王家成了，以后我们可就能和知县大人扯上线了，那我们儿子女儿可就身价也涨了。”想到这，看来她还要撮合撮合狗剩和那王姑娘。唉，自己儿子年纪还是小了点，如果是自己儿子能娶了那王姑娘岂不是更好。

        路顺繁知道妻子又开始瞎琢磨，也不搭理他了，自己索性翻身睡了过去。

        晚上，王氏下厨给做上了一顿饭菜，刘氏简单的吃了些就说肠胃不适想要去休息。阮羽风担心的看了一眼，对母亲道：“这样不是办法，这个事情早晚都是讲出来的，不然就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只能听亲生女儿喊一声婶子？”

        下午从路家吃完饭，阮羽风就知道要遭，若是只有路老太太在，他只能听见女儿喊婆婆，可是养母在，却要亲耳听到女儿喊别人母亲，这是一种凌迟。

        只是当时阿奶一心只想着跟女儿能吃一顿饭，好好的看看女儿，完全没想着这上面。

        王氏这时候也有些懊恼：“当时看见卢家的人也在，我就应该拉着她出来，不该再待在那。”

        阮羽风安抚了一下母亲：“这不怪母亲，你先洗漱，我一会儿去看看阿奶。”

        过了一会儿，她端了绿豆百合汤进了阿奶的屋子，阿爷这时候也在外面呆坐着，屋内只有刘氏一人。

        “阿奶？睡了吗，我给你端了绿豆百合汤。”

        刘氏哪里睡得着，听见阮羽风的声音连忙坐起来，接过来汤水：“哪里用得着你给阿奶端，来，陪阿奶说说话吧。”

        阮羽风应了一声，坐在矮凳上，面对着刘氏，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阿奶，不如我们先去卢家？”

        刘氏正喝着汤，闻言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哑着嗓子道：“去卢家作甚。”

        阮羽风跟她解释：“这其中两位老太太是知实情的，他们都有子女，知道失去子女的苦，这件事情最好跟他们先讲好，让他们不时的给姨母透些信。若是按着阿奶这般，想着先跟姨母处好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事实说出来。而且姨母还会对阿奶有坏印象，毕竟，将她呵护养大的还是卢老太太。”

        刘氏知道阮羽风说得对，只是贸然去卢氏，会不会引起不满，觉得自己是去跟她抢女儿。

        阮羽风看她神色有些犹豫，道：“阿奶，姨母现在已经有了孩儿，而我们又是定在了滦村为家，怎么会存在抢不抢。若是姨母没有成亲，我们可能还会将她带走，可现在根本不会呀。姨母，和路澜还会多有一个疼他们的人。”

        刘氏想到那个讨人喜的孩子，终于是动了心思：“好，那这几日我们去一趟卢家。”

        可想到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卢家在哪里，阮羽风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笑着道：“阿奶今晚好好睡觉，然后再选上几样谢礼，咱们就去卢家一趟。”

        阮羽风端着碗出去，王掌柜的自然将刚才两人的话听了一二，接过她手里的碗筷道：“我们真的要去卢家。”

        阮羽风道：“阿爷，这没什么拖的，生恩大于养恩，还是养恩大于生恩自古来就是难以回答的问题。我却有一件事是极为清楚的。”

        王掌柜的：“什么事？”

        阮羽风：“不管是对她有生恩之人，还是有养恩之人，只要想要好好待她，她都应该给与回报。”

        王掌柜的重重嗯了一声，眼中红意更胜。

        回到屋后，王掌柜的讲起来阮羽风刚才在外面说的话，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若是我们是有权有势之人，能护住他们母女二人有多好。”

        刘氏想到侯府那乱糟糟的一团，也是觉得极为的气愤。只是他们人言微轻，京中之人一句话就能拿捏他们的性命，更别说护住她们：“不如，让风儿早早成亲，看他们还能怎么样。”

        王掌柜的觉得妻子想的有些简单了：“凤终鸣于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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