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女儿

发现其中可能有其他不对的地方，路顺荣和路顺昌出门去跟路金家的人去讲其中的疑点，却没想还没讲上两句，路金竟然激动的还想着打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讲，只能想着官府的人尽快来。

        路顺昌将大哥拉进院内，低声道：“大哥，你从后面翻墙过去，带着银钱直接去县衙，这事情不能拖，不然对我们家或是路金家都不是好事。若是路金家还没有报官，你就报官，如果已经报了官也提防着其中做小动作的人。”

        路顺荣知道自己没有三弟嘴皮子好，想让他去，可路顺昌道：“家中也有许多的地方应对，大哥你见机行事。”

        路顺荣只能应了，跟卢氏拿了些银钱，这时候夜色还未散去，赶车去县里的人家都还未出来。他只能步行一段路，若是中途遇见马车再搭马车过去。

        路金两口子，此时已经悲伤的什么都想不到，只想着怎么能在路澜进牢狱之前，先把他也狠狠地教训上一顿，才能让儿子安息。

        脑子不清醒，他们竟然一时迷了眼，将他儿子冬子的尸体放在紧紧买好的棺材里，然后放在了路家门口。

        里正在一旁劝着让给孩子别在死后还受这么大的罪，可是路金家人没一个能听到心里的，只想着逼路顺荣赶紧把路澜交出来。

        里正把族老都请来了，看这怎么能让两家人好好谈谈。可路金话里话外是想着把路澜给先打上一顿，路顺昌又坚持着先让官府的人查上一查。

        情势就有些僵持，天也大亮，在门外的乡亲们就不由得聊起来了天。

        从路老太太一直到路顺繁家的双胞胎，还有路顺昌家的蒋氏，也就是闲聊，没说坏话。

        就听见有人提起来卢氏的身世，说起来卢氏好像是路老太太从人牙子那里抱来的，然后给了她娘家兄弟养着。

        “好像那卢氏当时病的挺严重的，人牙子嫌她是个病秧子，就把她便宜卖给了路澜奶奶。”

        “路澜奶奶和他娘都心善，看着不像是会做出来打死人的事情。”

        刘氏从一开始发现孩子尸体就去了路金家给帮忙准备了干净衣服，一开始还忙着劝架，进去安慰了两声卢氏。

        因为担心家里的两位中间回了趟家，只是回家路家门口已经放了一口棺材，路家门也关上了。听着路顺昌要等官府来，她还想着确实是个好办法，不然依着路金两人，路澜的半条命得没了。

        她还想着多等等，起冲突的时候还能和人一起去劝劝。而且听路顺荣说的，死去的少年似乎还有些疑点，想来那个路澜也不会真的打死了人。

        刘氏一看天色也不早了，这路金家一直没吃没喝，路澜家也没有炊烟。官府的人还没来，自己一时也帮不上忙，打算回家去梳洗一番，再做些吃的给路金家人和路澜家人。

        却没想到刚要走，这旁边的人聊天，聊着聊着竟然说起了卢氏。

        听着内容，心跳加速，脸上却开始苍白。一旁的石头娘赵氏关心道：“婶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先去睡一觉，你熬得时间也不短了。”说着就要扶着她往家里去。

        两人走到无人处，刘氏握紧她的手，抬头满怀希翼的看着赵氏道：“你知不知道卢氏的身世？”

        赵氏早前听说过，只是卢氏好像还不知道，再加上两人的关系不错，所以这几年也很少提起来。

        刚才已经有两人说起来了，她与婶子的关系也不错，只得道：“只知道一点点。”

        刘氏连忙问：“可知道她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什么年岁？”

        赵氏道：“两三岁。我比她年长，那时候已经记得事，去狗剩娘娘家玩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她。狗剩娘可是小时候都很漂亮，只是瘦了些。”

        刘氏接着问：“能不能告诉我，卢氏左脚上是否有烫伤呀？！”

        这等私密的事情，赵氏不愿意开口，虽说她和婶子关系不错，可是她和卢氏的关系更好。

        “婶子，这事我不知道。”可是这婶子怎么知道卢氏脚上有烫伤？

        她露出来了一一丝迟疑，刘氏觉得卢氏可能真是脚上有烫伤，连忙拉住赵氏的手道：“这对我太紧要，不瞒你说，我女儿小时候被人拐跑了。他爹跑了无数的地方，都没找到人。”

        “前几日，我听你叔说人贩子被抓到了，只是已经记不清将人卖到哪了。那天杀的，只说那年北方有饥荒，他忙着去北方拉人，从京城抱走的孩子大多没卖太远。我们又开始四处打听，可却一直没有消息。”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闺女，婶子求你了，你告诉我吧？！”

        赵氏虽然人有些强势，但到底心底软，见婶子竟然要跪下，连忙扶住她，对着她点了点头。

        得到证实，刘氏反而一时没了动静。赵氏一看，她人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呆住，眼中泪却不断，不一会儿，衣衫上就湿了一片。

        “婶子……”赵氏连忙蹲下来，小声叫着，害怕人有个好歹来。

        刘氏静静哭了会儿，她拍了拍赵氏：“闺女，你是个好人，我没事儿。那什么，你去忙，不用管我，我现在就回家，一会儿给他们送些吃的。”

        赵氏将她扶起来，有些迟疑道：“婶子……，狗剩娘自小也是被宠大的，您要讲的话，能不能先等几天。我，去给卢家人讲一声。”

        刘氏连忙应了，只说自己会在恰当的时候再说。

        既然已经知道了卢氏有可能是自己女儿，她拖不下去。找了去县里的马车，让她帮忙给带个信去县里，让王掌柜的回家。

        她回了趟家，见王氏阮羽风两人已经做了吃的，还给自己留好了。吃了以后，没喊他们，自己又做了些，装好带到路澜家去了。

        只是等她带着吃的过去，却没想到路澜家门上被路金家的给泼了金汁。旁边还有乡亲们说他们不该如此，她将饭菜匆匆放到地上，到路金家的面前。

        “闺女，不能这样呀，这天这么热，不说这味道。你得想想你儿子，他已经去了，他去了以后你还这样糟践他妈？听婶子的，将他好好安置，好好洗漱修整一下，才有气力给儿子找出凶手不是？冬子一向是个听话的，你看他愿意看见你这个模样吗？平日里，你下个地，他还心疼你，说着自己要做大官，让你和你家那口子好好享福。”

        路金家的不是那等无赖的人，往日里跟乡亲们处的也甚是和睦，这时候听见有个人说起这暖心的话，终于又大声哭出来：“去的是我十月怀胎，心疼了十几年的孩儿啊！明明好生生的去邵先生那，打了一架人就没了。狗剩，能好好待在他娘身边，而我的儿，我却再也看不着了！”

        嚎啕大哭着，刘氏将人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好，咱们吃些东西好不好，这才有气力。”

        路金家的摇头，怎么也劝不进，最后还是路金也来劝着，刘氏将她带着回家里稍微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

        赵氏知道还有个地方能进路家，刘氏把吃的带给了石头，让他一起捎进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县衙那边来人了。有仵作，还有两个官差。

        没想到一同来的还有王掌柜的，马车上坐着路顺荣和路金他兄弟。

        路澜家门口的金汁路顺昌在几个乡亲的帮忙下已经打扫干净，可终究留下来了些痕迹。路顺荣皱了皱眉头，正要发问，被路顺昌拦了下来。

        路顺荣看看一脸悲怆的路金，也知道今日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便也没了开口的心思。转身向刘氏和王掌柜的道谢，说今日多亏了王掌柜的，不然今日可能还赶不回来。

        原来路顺荣走了两里多路才见到马车，本以为到了县城就能顺利地报官，却不想县衙中正正处理着一桩案子，而且还是连环杀了几人的大案子。

        他只能和路金的兄弟等上一等，只是没想到还有几个同谋，一会儿还要想法子布置去抓同谋，人手未免紧缺了些。

        这还是他正好碰见路过的王掌柜的，就说上了两句话，知道原委之后，王掌柜的就帮忙去衙门里面将事情说了，知县大人这才拨了一个仵作和两个官差大人。

        官差让路金一家，把棺材拉回家，方便仵作验尸。路澜也被路顺繁带着出来，对着院外的众人行礼，一同等在门外，等着仵作的验尸结果。

        一个瘦长脸的官差不经意的和乡亲们聊着天，另一个方脸的官差则被带着去了当初发现尸体的地方。

        里正给他们在家里备好了地方，想着若是今日这件事不了，今晚就让三人在他家休息一晚。

        方脸官差看到尸体附近有些痕迹，只是不太明显，便顺着痕迹找了过去。

        果然，在一处房子处，找到了一些自己想看到的。问身边跟着的里正：“叔，可知道这屋子是谁家的？”

        里正一看，回道：“这是路三家，前段时间租给了新来的王家，他们的房子盖好了，搬走后就空了下来。”

        里正连忙给开了门，几人进去，却看到里面被翻的凌乱不堪，像是遭了贼一般。

        方脸官差道：“看来这是遭贼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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