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纨绔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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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开三十八年,楚国瑀都。
芷月与艾“婚约”的第二个年头。
当年,芷月不想嫁给那些求娶她的人,就蛮横地全部拒绝了,事后又担心父亲得罪太多权贵,心中不安。
然后艾出现,芷月一见他,惊为天人,立刻不管不顾地离开家乡,跟着艾到千里之外的楚国。
芷月在楚国被楚皇厚礼相待,日子过得逍遥舒服。人人都默认她与公子艾有婚约,但其实婚约一事子虚乌有,艾从没有向芷月父亲求娶过。
芷月不想嫁人,至少,不想是因为要嫁人而嫁人。于是她谎称自己与艾是有婚约的,所以自己才跟着他来到楚国。
她心里觉得反正自己不可能嫁给艾,婚约就是个做给别人看、带给她清净的幌子。
艾只要迫于压力不得不担着,那就一切都如她所愿了。
她偶尔会设身处地地为艾想一下,觉得艾因为自己不能同他喜欢或以后喜欢的人约定婚约,也不能先成婚,这属实是有些惨的。
可那又如何呢?遇上了自己,艾自认倒霉吧。
再说了,他们年岁相近,都不算大,艾和芷月就算晚个几年再各自成婚,对于女子,芷月的年纪算晚了,但对于男子,艾的年纪是差不多的。
由此芷月对这婚约就更没有心理压力了。反正是自己更吃亏,艾还能怎么不满意呢?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芷月很少提起她的便宜未婚夫艾。
他们一面都没有见过。
她在楚国乐不思蜀,没有家中严苛的管束,没有无聊的不得不去的宴会,没有人来烦她说喜欢她,她就整日待在桑植殿里,荒度时日。
像芷月这样的容貌,她只要是出门都必须得戴幕篱面纱,她不喜欢戴,又不喜欢被人看,就乐于不出门了。
桑植殿的下人向楚皇报告说,他们婚约定是假的,韩小姐不可能是爱慕公子艾,不然他们两人不会毫无交集。她应该只是来躲一些时日。
芷月不见艾,也不见其他人,几乎没有任何社交。
那时的芷月实在任性天真得紧,她不知道无人邀请她去宴会代表着什么,不知道艾的尴尬地位让她连带着被人看不起,不知道楚皇想关着她拿捏她父亲的心思。
她只知道自己不用听父亲唠叨,不用早早嫁人了。她与父亲往来书信,父亲也只是告诉她,在楚国一切随心便好,其余事均不必多想。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许久,对于及笄前的少女,或是嫁人后不操劳家事的妇人,也许并不奇怪。但对于芷月,一个适嫁年龄的女子,她可以说是完全“不务正业”,远离亲人,封闭在府中,不与外人交际,白白荒废自己最美的年华。
这已经是他们婚约的第二年了。
约定婚约的两位主人公看起来都不急不忙,一点不把婚约事放在心上。
当然,也没有把彼此放心上。
变故在平常的一天发生了。
这日,芷月照例早起梳妆打扮。
见今日天气正好,春光烂漫,便生出了出门逛逛的心。她带着一个婢女——小傻子春意,一个赶车的小厮就出门去。
没成想大街上马车突然被人叫停。
车夫发出“吁”的一声后就再没有声响,芷月看了春意一眼,春意就掀开门帘探出头去,正巧外面有人问话:“车上的可是公子艾的未婚妻?”
春意不知作何答复,回过头看芷月。
芷月略一思忖,点了点头。
春意答:“正是。”
说完便被一人强行撸下了马车,另一人掀开车帘准备入内。
看清楚芷月长相,那人维持着这动作愣了好一会儿,见芷月看他,突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半晌才小声地嘀咕,“艾那小子,怎么都没有说过未婚妻这么漂亮!害我在美人面前丢了颜面!”
来人是京中纨绔,平日里最爱捉弄和欺负艾,不久前才听闻艾有了未婚妻,只知道是从周国来的,不知是什么身份,但想也知道能够看上艾的,身份应该不高。
纨绔本着流氓原则,想着欺负艾这么多年已经无什趣味了,让他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被人轻薄岂不是更有趣?
纨绔打好算盘,只是苦于艾未婚妻几乎从不离府,几个月了,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今天好不容易碰到,纨绔心中大喜,立刻就通知人去把艾找来。
而他自己壮了壮胆,想着等艾来了再出手调戏。不知为何,芷月看起来弱,气势却极强,搞得纨绔只敢先规规矩矩坐在离她较远的位置。
他一面先出言恐吓:“等着你未婚夫来!你要怪就怪自己眼光不济,挑了这么个软蛋!”
纨绔也不过未加冠的少年,面皮白嫩,唇红齿白,此刻和芷月坐在一辆车上,努力转过头去,不想被人看见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芷月早已见怪不怪,一句话也没说。心里对于这种人是一点不怕。反倒还有些新奇,毕竟以往的人碍于她父母亲的身份可不敢这样。
她想看看他是要做什么。
艾很快就到了,他大概跑得急了,汗沾湿了他的衣服。
许久未曾见过艾了,一见,芷月眼睛亮起来,满眼惊艳,她立刻就想起自己当初毫不犹豫跟着艾走的缘由,只觉得艾现在的容貌比之前更胜。她不禁眼里带上笑意。
芷月前一刻视线与艾对上,见他看着自己这边,眼睛突然睁大了,后一刻身旁的手就已经摸上脸颊了。
芷月没来得及反应,身旁人已经凑上来亲了她的唇角。
热热软软的触感。
芷月还没来得及移开视线,仍在同艾对视,她的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一脸的不敢置信。
第一次被人亲吻居然是这种情况!
大街上人来人往,对面还站着自己传言中的未婚夫,亲自己的人还是刚刚第一次见——实在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反应过来后她扬手一巴掌,使出了最大力气,手臂都被震得麻了,还向后磕到了马车边上,发出了巨大声响。
“放肆!”
马车上两人几乎同时喊出口。
双方随即均是不敢置信地对视,一个是从小到大都未被人打过的,一个是金尊玉贵从未被人冒犯过的。一个纨绔遇到了另一个“纨绔”,场面僵持了下来。
“你!你!你怎么敢打本少爷!”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轻薄本姑娘!”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敢打我?”
“那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就敢……”芷月皱眉,说不出这样难为情的话。
“我还真不知道你爹是谁!说来听听。”纨绔顶着一个大巴掌印,还挺起胸膛扬起头,摆出一副趾高气昂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芷月被气得不轻,随即坐正身子,也挺起腰板,“我乃韩公之女。”
“哈,韩公?谁啊,不知道!”
“我娘是大魏公主!”
“哈哈哈,吹吧你,还公主的女儿呢!”
芷月说不过他,气急败坏地大声喊道:“来人!人呢!给我教训这个登徒子!”
纨绔笑得不行了,一只手指着芷月,一只手抱着肚子,“哈哈哈哈,周围都是我的人呢还教训我!”
他这时看着芷月被气得红扑扑的脸庞,心痒痒起来,想,艾真是有福啊,我怎么还同个草包小美人计较,吵那么久呢?
他伸出手去制住芷月,把她按在马车靠背上不得动弹,人又要往前倾。
芷月挣不开他,大庭广众之下,周围人围得越来越多,芷月几乎要急出眼泪了。
而另一边场面也极度混乱。
聚起的众人小声议论。
春意叫嚎着:“小姐,小姐!”
艾要往前冲却被一堆人制住,挣脱不开,被打断了好多次才喊清楚:“郑书!郑书!你松开她!”
艾的眼眶全部红了,他看起来比芷月还愤怒。
郑书,也就是纨绔,一听瞬间更得劲了,手刚要有所动作,艾的下一句就传来了:“我们惹不起她!”
郑书被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品着艾的话,又想起刚刚芷月的话,手稍微松了松,芷月就乘机挣脱坐了起来。
她仆一坐正,便见艾被人按在地上,一拳一脚地殴打,好多地方都见了血,芷月只觉得被打的是自己,怒火中烧,立刻惊呼出声:“住手!”
见没有人听,她人就往马车下跑去,因跑得太急直接跌下了马车。
外面人观她容颜,俱是惊叹移不开眼。
巡街的侍卫发现异常赶来,一见是郑书,心里暗道倒霉,脸上露出讨好的友善的笑容,问:“是谁惹了郑大公子,怎么发那么大火?”见郑书脸上的巴掌印,心中不齿,同时暗暗思索,这是强抢了哪家的烈女?
又见地上趴着的,被人踩着起不来的公子艾,侍卫目露轻蔑,上前顺势踢了一脚,讨好着郑书:“郑大公子莫要生气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压低声音小声道,“教训人哪天不可以?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在楚国,只有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会把艾当个皇子,其余稍稍有那么一些“底气”的都会看不上艾。所以侍卫才敢“跟风”踹艾,以证明自己的“底气”和立场。
侍卫其实不喜郑书,但碍于其身份,每次都拿他当活菩萨供着。
郑书也一扭头,“哼”了一声。
芷月从地上站起来,发髻乱了,衣裙也弄脏了,她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狼狈。往前见艾又是被踩又是被踢,她去拉艾,一下又被人推倒在地。
这可真是以前想都想象不出来的事。春意嚎得她耳朵都烦了。
芷月再次站起来,怒火冲天,完全顾不上丢人,找准了方向,冲着郑书去,扬手又是一巴掌,“叫你的人把他放开!”
郑书完全懵了,他从没想过有人能打他两次巴掌,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草包美人,这让他脸更加火辣辣的,尤其是还让他在刚刚逞过威风的侍卫面前丢了面子。
侍卫眼睁睁见郑书又被扇了巴掌,自己失职没有拦住,心里慌得不行,不待郑书发作,立刻想要将功补过。
他粗暴地拉过芷月,观她美貌,再见她浑身狼狈,只以为是被人养着的美人,性子泼辣,只因主子是艾这样的软弱之人,今日才被欺至此。
侍卫抬手就是一巴掌,嘴里大叫道:“贱人!休得无礼!”
事情发生在一瞬之间。
芷月捂着被打的脸,她也像郑书先前一样半天回不过神,她心里觉得荒谬极了,不相信这是事实。
她的头正好歪向艾所在的方向,看见地上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的艾,她才稍微有了点动作。
又一批人马赶来,侍卫看见带头的人立即行礼,领头人却忽视他径直走过,经过郑书也不曾停留,直到芷月面前才单膝跪地,行礼道:“属下来迟,望韩小姐赎罪。”
“哦,你认识我?”
“陛下派微臣护卫小姐安全。”
“那你来得确实够迟的。”芷月冷静下来后,开始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乱了的发髻,拍拍身上的灰,又接过身旁被解放出的春意递过的手帕,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手。
众人都等着她做这些事。
周围有那么多人看着,她脸上的掌印触目惊心,她却好像一点也不羞愧,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众人的视线,仿如平常一样自得。
她这个样子挑不出任何举止礼仪上的错来,但要说这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也不准确,因为没有哪个大家闺秀是像她这样的。
如今的她在众人眼中大概只能用“贵不可言”来形容。百姓们从没有见过这样漂亮、还这样让人无话可说的姑娘。
芷月在众人带着惶恐的目光中开口了,她开始告状,毕竟这才是她擅长的环节。
“这位公子当街轻薄女子,还派人殴打我的未婚夫,不知作何处罚?”
“小姐贵为周宰府与魏国公主的独女,这点不用担心,处罚自然是会让大家都满意的。”
周国宰府与魏国公主之女,原来她说的是真的啊。
郑书人已经木头一样了,这样大的来头,自己父亲都不一定惹得起。
更不用提侍卫了,想到自己刚刚不仅辱骂还打了贵女,他几乎被吓破了胆子。
他哭着跪到芷月面前,抓着她的裙摆,一会儿磕头,一会儿扇自己巴掌,嘴里不停说着:“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小姐,请小姐饶小人一命吧。”
芷月低头看他。
之前明明很愤怒,谁敢打她巴掌呢?可到现在要处罚了,她突然觉得这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巴结别人,曲意逢迎,欺软怕硬。
看他求饶的样子,芷月心里涌上一阵悲哀。
悲哀来得那么浓烈,一时把气愤都盖了过去。她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
她心里打定主意,不再严惩,可面上还是装了样子吓他一吓。
她突然笑起来,眼神温和地着看他,语气也柔和:“说什么胡话呢,不过一句辱骂和一个巴掌而已,怎么会要了你的命呢?”
芷月笑得和善美丽,明明说着饶他一命的话,却让他遍体生寒。
“我手上还未曾沾过人血,不值当拿他开刀。大人看着处置便好。”芷月语气变淡,对着领头人说。
领头人便明白这是不要严惩的意思了。
他看侍卫一眼,侍卫便才反应过来似的,跪在地上千恩万谢。
得罪了贵人,侍卫没想过自己还能活。
他心中暗暗责备自己,察言观色这么多年,竟真的没看出来此女身份如此之高。大抵是因为她同其他贵女都不大相同。
芷月虽看起来蛮横,但对于别人,一般是能饶则饶的。她从小就被教导着“国以民为本,社稷亦为民而立”,在自己掌握生杀大权时,她从不杀生。
想来侍卫也是为了讨好郑书才不小心惹了自己,如果因为这样一件事便被夺了性命,未免太过可怜,因而她淡淡饶过此事。
反倒是艾在听她说饶过侍卫时,眼中思绪翻滚,心中大为惊讶。
这位身娇体贵的周室小姐,竟然能把这样的事都饶过。若换成其他艾认识的贵女,无论脾性多好,平白被人轻薄又被当成妓子美人,当街羞辱,事情绝对不会那么容易过去。
有这样的气魄,又为何来楚国?艾眸色阴暗了下去。
医师来给艾和芷月上药。艾伤得极重,被人一起抬到了桑植殿。
此刻二人共处一室,医师先给芷月抹药,其实芷月伤得不重,只是皮白,看着骇人罢了。
又给艾脱衣上药,芷月没有回避,到要脱到裤子了,见芷月还盯着看,医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咳了一声道:“姑娘是否需要暂且回避一下。”
芷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转过身,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刚刚她确实是太担心艾的伤势了,毕竟人也是为了自己被打成那样,一时间忘了男女大防。
芷月听着身后的抽气声,想艾该多疼啊。
等医师一说可以,芷月立即转过身看艾。
艾脸色苍白,嘴唇也被咬得发白,眼睫垂着,偏偏脸还是这样好看,感觉上与平时大不相同。
等到医师走了,屋内只剩他们二人。
烛光朦胧,芷月坐在一旁看艾,目光细细描摹他的眉眼。
刚刚她对领头的人提到未婚夫,旨在增加一项罪名,想要艾的伤不白受;还有之前对春意点头说是艾的未婚妻,也是考虑到自己在楚国,在旁人眼中,一直是这个身份,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可是现在她看着艾虚弱精致的脸,心中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或许假未婚夫成真的也可以。
“我今日为了你,被人亲被人打了,你待如何?”
艾挣扎着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缠满绷带的上身,他想了想,认真说道:“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赔偿给阿月,阿月可以在我身上讨回来。”
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芷月却若有所思地回望他,手肘放到床沿,杵着下巴:“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亲回来吗?”
二人的距离一下子近了。
艾不说话了。
像芷月这样的美人,少有人能拒绝,可偏偏艾就是能拒绝的人之一。他的心中情爱之事占比极少。
不止情爱,一切与感情相关的东西,他都凉薄得令人发指。
他没有朋友,周围都是以欺负他为乐的人;没有相好,那些小姐们避他如污泥浊水,生怕靠近会染上脏污;倒是有亲人,但不如没有,他被血亲嫌恶和忽视,无论父亲还是兄弟姐妹,无一不厌弃他。
相应的,他同样也不爱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他与欺他的人为伍,对避他的人敬而远之,对恶他的人笑脸相迎,成功活到了这么大。
就算他如今谈吐举止让中立的人赞赏,出色外表让不明真相的姑娘们倾慕,凡事尽善尽美让别人无可挑剔,可他内心的狭隘与厌世,始终隐在暗处。
芷月是艾名义上的(别人眼中的)未婚妻,为了她,艾没有同别人约订婚约。
他知道,自己与她的婚约一事是真是假,选择权不在自己。
在旁人眼中,一个适婚男子将一个适婚女子带离家中,跨越这么远的距离,带到自己家中来,不是婚约是什么。
在芷月父亲眼中,芷月不想嫁人,那婚约便是真,芷月想嫁别人,那婚约就是假。横竖艾就是个名号而已,不可能真把宝贝女儿嫁给他的。
虽然看起来,他带着她,走过几千里地,跨过无数山山水水,从周国到楚国,他必须对她负责。
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他没有能力负责。
一年未曾见过一面,芷月是任性不想出门,艾是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想法去见芷月,一个不思一个不想。
也是因为他没有能力,今日才看着她被别的男子这样欺负。
郑书想得对,对于一个男子,折辱他妻子(未婚妻)比折辱他本人来得厉害多了。
艾在赶去的路上,脑海里一遍遍回想着在周国见到芷月时她那副傲慢无礼的模样,骄傲艳丽得像一只孔雀。
如果她因为自己,从富丽堂皇的宫殿到满是污泥的乡地,因染满和自己一样的臭壤而无人识得出名贵品种,进而被粗鲁对待,艾不敢想象她会如何。
纵然他从小被欺压到大,在看到郑书亲芷月的时候,心里的愤怒还是喷涌而出,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那种愤怒就像眼睁睁看着自己珍爱的鲜花被人折断,离开枝头,失去生命。
所以艾当时略失理智,只想阻止鲜花离开自己,完全忘记了——他并不珍爱鲜花。
而此刻,身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艾的思绪回归平常。
他开始觉得,自己要是不去应郑书的约,或者推波助澜一下,让郑书做得再过分些,没准,呵,芷月能够让整个郑家都倒霉。
就比如他提醒郑书的那句“我们惹不起她”,改成“你惹不起她”就行了。从小到大,艾简直太了解郑书了,如果那样说,郑书是一定不会迟疑而是会更进一步的。
可惜了,当时脑子轴了,竟真以为这是自己的未婚妻了。
说到底,此时的艾不过是个17岁的少年。内心再怎么阴暗,他对于未婚妻偶尔也会冒出个什么保护欲的。
至于芷月现在是想亲他还是打他,艾心里觉得也无多大区别。这个时候的他,觉得别人的爱与厌恶都没什么用处,他只在意错过了难得的机会,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逗着都不理人,芷月觉得无趣,又坐正回去。
她发起呆来。
这一日大抵是芷月过得最惨的一日,被人轻薄、辱骂和殴打。
可她向来十分想得开,有气当场就出,或者总有人替她出,过后便不再追究。
只有艾让她心里稍稍复杂。
郑书亲她时艾看起来那么生气,她心里微妙地有种做了对不起未婚夫事的感觉,比如当众当面给他戴绿帽。
还有自己被打后看见艾拼命挣扎,明明他都那么惨了,居然还想着管自己。
你明明知道我们没有订婚的呀,我就算被人打了,打我的人一定会更惨,你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想来保护我?
明明这么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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