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骄傲

夜晚。

        佐久早凉介与夫人回到家，便见到自家儿子坐在沙发低着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默不作声。

        佐久早凉介皱眉，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似乎对于儿子这样的姿态并不赞同，良好的教育不应该让他这样秃废。

        佐久早杏奈敏锐的察觉出儿子的状态不对，她伸手拉住了丈夫几乎挂在嘴边的说教，对他柔声道：“你去洗澡，这里我来。”

        佐久早凉介皱着眉，想说什么但是禁不住妻子的撒娇，闷“哼”了一声转身上楼了。

        佐久早杏奈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尽量脚步轻盈地朝佐久早圣臣走了过去，扶了一下裙摆坐在他旁边，温柔道：“儿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得到回答，她又装作不在意地开口：“我听古村说下午的时候小晨曦来了，现在怎么不见啦？回去了吗？”

        似乎听到了重要了词汇，佐久早圣臣缓慢地眨了眨眼，因为长久没说话声音有点喑哑，“没有。”

        “嗯？”这倒是有点意外，“在你房间吗？我去看看她。”

        “不行。”他几乎没有思考，随后意识到不该用这种语气和母亲说话，又道：“她累了，在睡觉。”

        “可是你也很累吧？”母亲的关心让他微怔。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我一直以为对她有足够的了解，可是我错了，我连她哭得那么难过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语气里深深的自责让佐久早杏奈心痛极了。

        “那你问她了吗？”

        他摇摇头，“没有，我也不会去问。”

        佐久早杏奈似乎能理解他的想法，尽管从小到大听到他同学家长反馈的最多的就是不好相处，冷漠，性格古怪。

        天生的洁癖给他带来了许多麻烦，但是她却知道自己儿子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不是浮于表面的做作姿态，而是不动声色地善良与温和。

        她一直以为这辈子只有她这个做母亲的才能独享儿子的这份柔和，但是直到她见到了同样温柔的云雀田晨曦，小姑娘的善良是与生俱来的，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圣人，而是可以做到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就像她对佐久早圣臣和班上的同学，她不介意儿子有洁癖也会好好照顾他的古怪习惯，也不介意有些同学因为家庭原因得不到照顾而变得邋遢不已，她亲眼见着小姑娘用自己的手绢给那个小男孩擦脸上的泥渍，温柔又真诚。

        但是她在某些时候又很固执，固执到自己儿子拿她根本就没有办法。

        佐久早杏奈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觉得意外又惊喜，儿子皱着一张小脸被小姑娘牵着走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后来她有问为什么能让别人牵着自己，你的洁癖呢？

        小圣臣板着脸老气横秋地说：“她有好好洗手，身上也不脏，味道也好闻，碰着也不会痒痒。”

        三个“也”成功把她逗笑了。

        佐久早杏奈想着那些觉得有趣，张张嘴想开口说些什么。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开门声，因为他两并没有说话，屋子里很安静，所以那声音就特别明显。

        拖鞋在地上有气无力拖着走了几步，随即传来小姑娘软糯还带着些许哭腔的嗓音：“……小臣？”

        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佐久早便快速起身几个跨步就上了二楼。

        佐久早杏奈看过去，在楼梯的尽头小姑娘揉着眼角嘟囔了几句，伸出双臂想要抱抱，因为圣臣的位置比她低两个阶梯便索性捞起她的双腿像无尾熊似的抱进怀里，然后抬脚走进了房间。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圣臣开始学会温柔待人，能直率的表达出自己的喜爱之情，可不管是何缘由都如她所见的那样，是能让作为母亲的她感到高兴与欣慰的事情。

        ……

        晨曦安静地窝在佐久早的怀里久久不语，她不得不承认先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不在身边，那一瞬间的无助与惊慌让她害怕。

        回想起先前见到的一切渐渐冷静下来，倒是没有一开始见到夏落秋时的无奈与痛心了。

        夏落秋给她看的只是对方想要给她看的一部分，还有好多好多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需要她把这一切重新收集。

        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在照片里见过她的模样，除了老爹口中温柔的夏落秋，便是夏琳琅的寥寥数语。

        夏落秋的肆意洒脱，夏落秋的认真专注，夏落秋的温柔似水，都是她没见过的样子。

        她可以从那么高的楼层跳下去毫发无伤，甚至跑得飞快，实验室里的认真与决绝让她着迷，还能在那么多领导人前面得到赞扬与感谢。

        那自信洋溢的样子也让她感到无比骄傲。

        无奈与疼痛的心渐渐被思恋与愉悦所填满，她把脑袋埋在佐久早的胸前，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胸口被一阵湿热所浸湿，佐久早收紧了环住她的手，声音有些许颤抖：“又做噩梦了吗？别怕，有我陪着你。”

        晨曦轻轻摇了摇头，抬起脑袋盯着佐久早墨黑的双眼，那琥珀色眼眸里的流光溢彩让他蓦地怔住。

        她抬起手用温暖的指腹安慰般地抚上他的眼睑，她眼里亮晶晶的是失意过后的喜极而泣，她说：“……圣臣，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过夏落秋，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边多了一位母亲会是什么样子。”

        “她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她会从事什么工作？我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可是我梦到她了，你知道吗？我居然梦到她了，她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让我感到意外与惊奇，但是我能够明白她，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我没有做噩梦，我是高兴……”

        “非常高兴。”

        她眼角划过泪水伸手拥住他，把脸颊埋进少年的脖颈里闻着他身上清新的味道渐渐放松下来，过了一会儿她软糯糯地开口：“可是刚刚醒过来你不在我身边，……我有点害怕。”

        佐久早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父亲和妈妈回来了，刚刚在楼下和他们说话。”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

        原来是伯父和伯母回来了，她倒是见过佐久早的父母，根本就是霸道总裁和小娇妻的剧本，可爱得要命。

        除了他们，佐久早家还有别的家族，关联一些复杂的族群和政界，不过她不了解。

        刚刚在下面和他们聊天，聊什么呢？

        她突然回想起自己之前是怎么被佐久早抱回来的，干巴巴开口：“……那刚才他们看见我了吗？看见了是不是？”

        佐久早不理解她突如其来的尴尬，“准确来说刚刚只有妈妈和我在一起，不过她见过你，这没有什么。”

        她脸一下红透了，“……你刚刚抱我她肯定看到了。”

        佐久早安慰道：“看到也没关系，她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她不知道佐久早为什么对这个不敏感，估计因为对方是自己母亲的缘故，但是重点不在这里啊……

        她抖着手抓住佐久早的手掌搭在自己大腿上，触手细腻又柔软的触感让他全身一僵，晨曦感受到他身上的紧绷，委屈道：“她肯定觉得我是变态……”

        “……”佐久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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