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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识破身份


  本来香艳热闹的事情,没想到却因为一个纨绔,闹到这个份上,大厅的人都有些害怕。
  而且刚才知府公子的打手在临走时还放了话,说不定一会会有人来衙门来抓人,因此那些看热闹的书生,还有垂涎白牡丹美色的客人也都纷纷离开,  有些还不想走的,也只敢远远的躲着。
  韦宇龙也不管大厅怎么乱,先让侍卫救治那个被王少爷的打伤的丫鬟,这才回头看向白牡丹,问道:“你没事吧?”
  “多谢公子为奴家挺身而出。”
  白牡丹看韦宇龙先关心受伤的之人,对他好感更多,  上前盈盈施礼,光洁雪白的脸上微微有些红晕,更增娇艳。
  但韦宇龙却没有多看,  因为他有些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出手:“不必客气,抱歉没能早点出手,害的你的丫鬟受伤。”
  “公子真是个良善之人。”
  “哈哈,我良善,我要是良善,就不会把那个家伙打成猪头。”
  “猪头?”
  白牡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也是掩嘴轻笑:“还真有些像。”
  美目流转间,洋漾着动人的神彩,让韦宇龙终于有些心动:“这样一个女子,不应该留在这种地方。”
  想到这里,他都故意笑道:“这是破坏了姑娘的为国献身的计划,实在抱歉的很。”
  “公子说笑了,要不是公子,奴家这个身子,也许只值一块银元。不过公子要是愿意,可以帮奴家完成心愿。”
  白牡丹说着,  还向韦宇龙抛了个媚眼,有种勾魂摄魄的味道。
  “我可没钱。”韦宇龙故意摊了摊手。
  “也用不了多少钱。”
  说到了这里,她忽然嫣然一笑,嫩脸飞霞,杏眼含烟,细声说道:“刚才那个王少爷出一块银元,如果公子愿意,奴家替你出两块不就行了。”
  白牡丹虽身在风尘,但平日接触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才子书生,尤其看人乃是妓家的重要本领。
  韦宇龙人长得潇洒,身上衣服更是极为上等的布料,还带着四个英武的护卫,就算不是官宦子弟,也是江湖少侠,难道真的会只出两块银元?面子不要了?
  反正是要献身,还不如就给自己看着顺眼的。
  “我去!妖啊!”
  韦宇龙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如此大胆,  这不是明摆着勾引自己么?
  “此女子知书达理,长得还养眼,  不如带回宫里,和双儿一起给我做个近侍,有空还能让她陈圆圆,阿珂、紫云他们一起跳舞,啧啧,好期待……”
  想罢,他说道:“那你等一会,也不知道你的杨妈妈会不会答应。”
  韦宇龙说完,转身去找老鸨杨妈妈。
  刚才有人出手教训王少爷,杨妈妈还十分感激,想要上前,却被洪熙官他们拦住。
  后来听到女儿竟然用两块银元把自己给卖了,顿觉一阵心痛。
  可现在这里没别人和他竞争,就算人家出两块,只要白牡丹愿意,自己能怎么办?人家可是救下了白牡丹,保住了她的清白啊,难道要过河拆桥?
  见韦宇龙过来,急忙上前道:“少侠,谢谢你帮忙,不然我女儿的清白……”
  说着眼泪差点掉下来,那可怜的样子,只是想让韦宇龙多出钱。
  韦宇龙懒得和她废话,直接道:“说吧,给白牡丹赎身需要多少钱?”
  “赎身?”
  杨妈妈眼泪立即消失,他可舍不得白牡丹离开,就算失去清白,那也是这里摇钱树,培养一个花魁多不容易,尤其是白牡丹,那可是从小用银子砸出来的。
  “他要给我赎身?妈妈不会答应的。”白牡丹也这么想,但还是有些期盼的眼神。
  “没错,赎身。”
  “这个……”
  杨妈妈一脸为难,求道:“贾公子,我女儿能找个好人家,我这个做妈妈的也替她高兴,不过您老也知道的,我女儿是怡情院的头牌,今年的花魁,她要是走了,我们怡情院就完了。”
  “这些和我没关系。”韦宇龙哼了一句:“我就问你,帮她赎身要多少钱?”
  杨妈妈真怕这个厉害的青年是什么高来高去的游侠儿,万一激怒了他,把白牡丹抢走了,那就鸡飞蛋打,不如就让他赎了吧。
  “白牡丹在我们这里长了十三年,培养她不容易,从小请老师就花了好几万,少侠真喜欢她的话,五万两银子,如何?”
  听了这个价格,韦宇龙倒也觉得这个老鸨子没多要,刚才那个陈员外都出了三万两呢。不过五万对他来说,也不想掏的。
  在古代,妓家很难有不违法犯纪的,而其中最多的,自然就是和拐卖女婴的犯罪团伙相互勾结,大多扬州瘦马就是如此来到。
  江南富庶,少有人家愿意卖儿卖女;贫苦人家也少有绝色,人贩子一般从一个州县富家偷出女婴,再到另一个州县,冒充女孩的父母将女婴低价卖给妓家,这是盗销一条龙最常见的模式,而官府因为吃了妓家的好处,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们这里的行情,我还懂一些的,我问你,白牡丹当初是怎么沦落到这里的?不是人贩子偷来的?”
  白牡丹明显有着江南女子的柔美和娇小,韦宇龙猜测,她小时候有很大可能是人贩子偷的女婴。
  韦宇龙打算从这方面入手,争取少花点钱,他现在要养着几十万的兵马,钱对他来说,可不敢乱花。
  “不是不是。”杨妈妈一听连忙否认,但又不敢说出真正的原因。
  韦宇龙眼珠一瞪,喝道:“说不出来,就是拐来的,把她的卖身契给我。”
  在有些吓人的目光下,杨妈妈有些害怕,而且人家要赎人,卖身契迟早是要给的,便解释道:“她家里犯了事,本来全家要发配的,可差爷看我女儿长得好,年纪又小,也不想让她去苦寒之地受罪,就将她从的名字从人犯中拿掉,卖到了这里。”
  这上面不能做文章,但为了省钱,韦宇龙当即过去对白牡丹道:“你家犯了什么事?”
  “明史案。”
  听到清初最大的文字狱案件,韦宇龙当即对老鸨子喝道:“满清时候犯的事,在我们大夏怎么能作数,明史案是冤案,过些时间就会平反,她就是无罪之人!把卖身契拿来,不然定要问你个拐卖良家女子之罪!”
  白牡丹心中却是一震,心道:“他是什么人?竟这么自信地说给‘明史’案平反?”
  杨妈妈被韦宇龙的气势压制,也听出这个人说不定是什么更大的官家少爷,忙道:“少爷,我们可真不是拐的。”
  一转眼,少侠竟然变成了少爷。
  “杨妈妈,卖身契给我看看,只要不是拐来的,看在你养了白牡丹这么多年,我不会亏待你,但要是你敢胡乱要价,小心本少爷不客气!”
  韦宇龙说话的同时,他身后的洪熙官和侍卫也向前走了一步,赤裸裸的威胁表露无遗。
  杨妈妈无奈,去房中找出白牡丹的卖身契,上面写着是民女潘竹云,于清康熙二年,银一千二百两,卖给怡情院。
  “潘竹云,名字还挺好听的,有点书香气。”
  韦宇龙轻声说了一句,随即对杨妈妈道:“我也不黑你,我给翻十倍,加上本金和那两个小丫鬟,一万五千银元。人我今天带走了,你同意便好,不同意的话,就等着打官司吧。”
  “好吧,看在少爷刚出手帮忙的份上,一万五就一万五。”
  杨妈妈这才这个应该也是不能惹的主儿,算了算,也算不亏,就是少赚,便咬牙答应,随即又道:“不过公子可不能走,万一王少爷再回来……”
  “行了,别废话,我不走!”
  不用她说,韦宇龙也不会走,他还要等王公子的爹。
  让洪熙官给了银子,收起白牡丹潘竹云的卖身契,他又道:“在后面准备个房间,我要听她再唱一曲。”
  “公子稍等。”
  杨妈妈听他不走,自然高兴,以为他心急想要了白牡丹,忙下去准备。
  “那奴家在房中等你。”
  潘竹云名义上现在已经是韦宇龙的人,自然懂得男人的心理,跟着杨妈妈下去准备。
  独自喝了一会酒,洪熙官说那个被打伤的丫鬟受伤不轻,不过没有性命之忧。
  这时另一个也被买下来的丫鬟过来道:“少爷,请跟我来。”
  跟着丫鬟出了大厅,洪熙官和三个侍卫自然跟过来。
  来到后院的一间屋外,丫鬟道:“小姐就在里面,公子进去便是。”
  洪熙官带着侍卫在院中的假山和草丛查看一番,没发现问题,便站在门口。
  花魁白牡丹的房间不但大,还十分奢华,中间用一个纱帘隔着,里面隐隐坐着一个人。
  “咳咳……”
  韦宇龙轻咳了一声,只见床上那人起身过来,将帘子被一只玉手挑开,一阵清爽怡人的幽香扑面而来。
  在屋子中央还有一个圆桌,桌子上放了四色小菜和一壶酒,两个杯子。
  此时白牡丹刚沐浴一番,秀发低垂,脸蛋晕红,穿着一件轻薄纱衣,秀发云鬓,薄施脂粉,低襟宽领间,露出粉白似雪的肌肤,轻衣薄裳掩不住曼妙玲珑的身材,反而多了一种极度诱惑的意味。
  白牡丹潘竹云盈盈欠身,微微一笑道:“公子安好,请进。”这一笑真是美艳动人,顿时满室皆春。
  韦宇龙也不客气,走到房中坐下,说道:“姑娘也安好,我替你赎身,是觉得你不但多才多艺,还有为国为民的高义,不应该沦落在这种污秽之地。”
  “公子出手相助,还一掷千金,只是因为这个?就没有别的?”潘竹云觉得韦宇龙是在装正经,轻轻娇笑一声,用调笑的口气问道。
  “还有就是看你长得漂亮,行了吧?你不是就听我说这个?”
  这话倒是把潘竹云说来愣了,只能羞涩地笑了笑,道:“公子快人快语,妾身能侍奉公子,实在荣幸之至。”
  说着,她斟了一杯酒,递给韦宇龙,问道:“妾身冒昧,还不知公子贵姓,是哪里人士?”
  韦宇龙伸手接过酒杯,一口喝掉,才道:“我姓贾,从京城来。”
  “京城人杰地灵,怪不得公子如此相貌不凡。”潘竹云眼波盈盈,用可以让牡丹失去颜色的笑容道:“能得到公子的青睐,是妾身的荣幸,只希望今晚公子能怜惜妾身。”
  说着将身子挪了挪,向韦宇龙身边靠了靠,露出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潘竹云身上传来的芳香传入了鼻子,加上那曼妙身子和可怜的表情,只要是正常男人,难免生出旖念。
  不过韦宇龙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不为所动的地道:“我真的只是想陪你说说话,听听曲,顺便等个人。”
  “公子等谁?”
  潘竹云先是一愣,随即道:“公子是等王知府?难道公子不怕?”
  “我要是害怕,就不打他了。”
  韦宇龙随意笑了笑,问道:“我只是有一件事不明白,想问问你。”
  “公子请说。”
  “知府衙门真的让百姓筹集军饷?他们怎么说的?”
  潘竹云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这件事,而且奴家也听说我大夏军队正在湖北和满清以及吴三桂开战。”
  “打仗的事情我知道,但没说过要筹募军饷之事。”
  潘竹云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个月初三,知府衙门下了一个命令,说我大夏国准备对满清和吴逆用兵,不但给我扬州的所有院子增加了一成的税赋,还号召扬百姓捐款捐物,为大军筹集饷银。”
  韦宇龙顿时皱起眉头,不悦地道:“增加一成?五税一?”
  大夏国的税赋标准是农业税赋和普通商税都是三十税一,海外贸易二十税一。不过全国最高的税收却是针对青楼,户部尚书陈永华觉得她们赚钱太容易了,规定是十税一。如今增加一成,便是五税一,这个比例已经很太高了。
  潘竹云睁大眼睛:“没想到公子还懂这个?”
  “略知一二,这个税收标准要执行多久?”
  “不知道,知府大人只说等打败满清和吴逆。”
  “那百姓的税赋有没有增加?”
  “那到没听说,只是号召百姓自愿募捐。”
  “这样啊。”
  韦宇龙眉头这才舒展一些,就算这个王知府是个贪官,倒也没敢明目张胆的乱来,只把税加给青楼,至于贪污,如果他不来,明天也要派人查一查。
  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他也就不再追问,说道:“刚才欣赏了潘姑娘的歌喉和舞姿,意犹未尽,不如你给我再唱一曲?”
  “那妾身就献丑了。”
  潘竹云从身后桌案手拿起一个琵琶,道:“不知贾公子喜欢什么样的曲子?”
  “什么都可以,你尽管弹奏便是。”
  韦宇龙之前常听的就是陈圆圆所唱的十八摸,不过看这个女人的样子,难免唐突佳人,还会给其留下不好印象。
  潘竹云没有动,抱着琵琶,问道:“公子府上做何营生?好让妾身知道公子的喜好,以免唐突。”
  韦宇龙嘿嘿一笑:“这样吧,潘姑娘不如猜一猜,我给你三次机会,如果猜出来,我今晚就只听曲喝酒,如何?”
  “怎能如此?要是让公子一晚上喝酒听曲,岂不是妾身之过?”
  潘竹云将自己那能让男人喷鼻血的娇躯向韦宇龙身边腻了腻,加上那很甜,很柔,很迷人语气声调,听得韦宇龙都快把持不住。
  他好不容易定下心神,说道:“反正没事,随便猜着玩,反正你迟早要知道的。”
  “这都能忍住,这个人不简单,还真不好猜。”
  潘竹云没想到自己的媚功打到空气上,也有些意外。
  她哪里知道,比她更媚的人更美的女人,韦宇龙都见识过。
  思索片刻,她只好猜道:“公子谈吐不凡,气度出众,想必出身官宦诗书之家?”
  看韦宇龙摇头,潘竹云一阵诧异,又道:“公子一掷千金,那家中是否行商坐贾?”
  她的猜测思路没有问题,在那个年代有钱的一般都是两种人,第一种是当官的,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另外一种便是商人,像徽商、晋商、盐商一类,皆是富得流油。
  就像之前那个陈员外,也是当地的巨富,能随便为一个女子花数万两银子,潘竹芋云自然先往这两个方面猜。
  韦宇龙再次摇头,潘竹云不由又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
  如今只剩一次机会,虽然是游戏,她还是不想认输,轻咬朱唇,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姑娘不必如此认真,就算猜不出来,只要姑娘不愿意,我也不会碰你。”
  这话让潘竹云有些欣喜,又有些失落,嘴里却开着玩笑:“公子花了那么钱给奴家赎身,如今孤男寡女,却说只聊天听曲,难道公子是皇帝不成?”
  这一句话倒是把韦宇龙弄的有些不知该怎么应对,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
  正在他不知如何应答之时,潘竹云却嫣然一笑:“妾身只是随口一说,对我大夏天子并无不敬之意。公子不必介意,就由妾身为公子弹奏一曲,献丑了。”
  说完她纤纤玉指在琴弦上上下翻飞,琵琶铮铮有如铁戈之声,竟然是一首古曲《秦王破阵乐》。
  这首曲子韦宇龙曾听陈圆圆说过,此曲是唐代歌舞大曲,此时虽无鼓声伴奏,但由潘竹云弹奏出来,也是婉转动听。
  琵琶声时而高昂,时而雄浑,听来有如千军万马在疆场驰骋,让人心中顿生豪气。
  韦宇龙闭目倾听,胸怀起伏,琴到急骤处,心道:“此曲虽有女子之手抚来,竟有铮铮杀伐之音,听来令人心怀激荡!”
  等琴声戛然而止,韦宇龙还回味着那袅袅余音,潘竹云忽然伏地而跪,恭敬道:“妾身用此曲恭祝陛下此番征战旗开得胜,光大华夏,再创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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