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在学校

　　莫西像往常一样上学。

　　天还是黑的，莫西在5点就起床了。

　　莫西等在公交车站，莫西忘了，这个时间没有公交车，她的周围空无一人，寥寥几辆车从马路上驶过。

　　莫西呆呆坐了一会，之后莫西站起身，向下一个公交车站走去。

　　莫西家离学校特别近，可是莫西没有选择直接去学校。

　　她在两个公交车站徘徊，反复的走来走去。

　　莫西走在一条人集稀少的路上，周围的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晨风微微吹来，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叶子滑下来，欢快地跳跃着。绿油油的小草在柔和的晨光爱抚下苏醒了，在雨露的洗刷下显得更加绿了。

　　莫西差点就跳起来了，她把自己丢在这样充满生机的世界里，莫西这样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她连她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可是现实总在问人：你是谁？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莫西没有注意时间，当她的神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迟到了。

　　莫西再不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飞快的跑向学校，周围还是没有人。

　　莫西一直都在问自己：我是不是应该把自己放在人群里？

　　可是莫西一点也不喜欢身处人群。

　　当莫西赶到班级的时候，已经7:20了，班上正在上早自习，并且早自习过半了。

　　莫西没敢进去，也没敢在门口，她弯着腰，避免头暴露在窗口，在经过前后门的时候，是以最紧张的状态和最快的速度跨回去的。

　　莫西一头栽进厕所，把自己关在最后的那个小隔间里，她把头靠在旁边的门上，紧闭着双眼。

　　——

　　早自习结束了，原本静谧的厕所有了一点声音，女孩们目无旁人的玩笑嬉戏。

　　“这个坑我占了！我先去，你等在我后面吧！”

　　“你怎么那么慢？是不是掉到粪坑里了？”

　　“你一天到晚只晓得：吃，喝，造粪！”

　　“哎呀！这个人怎么这么慢呀！在拉稀吗？”

　　还有各个地方的方言，真是活力四射，朝气蓬勃啊！

　　莫西内心没有丝毫波澜的听着。

　　莫西感觉厕所没有人的时候才出厕所门。

　　莫西不敢背着书包出厕所，她怕被别人看见。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现在在课间，肯定会有人在走廊上。

　　莫西不知道那些在走廊上的人是在聊天还是在玩闹，莫西低着头，快步走着。

　　莫西在初一5班，靠近走廊，离厕所最远。

　　一层楼有三个班，莫西在二楼，二楼只有两个班，两个火箭班在三楼。

　　学校刻意分开火箭班和平行班。

　　莫西快速的走着，时不时的跑一下，书包因为奔跑而颠起的幅度都让莫西感到窘迫。

　　为什么我在初一5班？

　　怎么那么远啊？

　　为什么学校要分火箭班和平行班？

　　啊！我这是受不了了。

　　莫西忍不住的无理取闹，莫西自己都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她只知道这样能缓解自己的紧张，没有人教她怎么去面对压力。

　　莫西一直庆幸自己遇见了为妙和路纶，他们教会了莫西怎么样活着。

　　一个敏感自卑的人，一个还在成长的女孩，在意的东西往往被很多人笑话，比如周围的同龄人，年之先后者，以及以后的自己。

　　莫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自己的位置上的，莫西只知道自己连书包都没有放下就趴到了课桌上。

　　莫西趴在课桌上，她想到她的同桌为妙，想到自己早自习没来都没有人问一句。

　　莫西幼稚的委屈，难受的想哭，悲伤汇流成河。

　　莫西忍住了，没有哭出来。

　　年幼的莫西以为自己已经够悲伤了，不会再哭了，没有什么可以再伤害她，可是这个观点被长大后的莫西狠狠的反驳。

　　“莫西，去一下老师办公室。”一位女孩面无表情的走到莫西的桌边，不知轻重的敲了一下桌子。

　　莫西的耳朵被狠狠的震了一下，她抬头盯着那个女孩，那个女孩脸色顿时不好起来。

　　那个女孩赶紧远离莫西，回到她的小群体。

　　“我的天，我刚刚就帮老师叫了一下那个人，她就用她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我，我的天，好可怕！”

　　“我就说不要和她玩，这个人肯定不好，不然不会被冷落的！”

　　“我的天，我真是受不了了！我明明是在帮老师叫她喂！”

　　“以后就别叫她了呗！让她受罚！”

　　那个女孩完全没有放低自己的音量，和朋友大声讨论，恨不得所有人都讨伐莫西，完全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进行反思。

　　人往往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俯视别人，批判别人的行为，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我们一般都说那个人是“狗眼看人低”。

　　莫西听的一清二楚，她默默的退出班级。

　　莫西忍住想要上前理论的冲动，她知道她绝对争不过，还会得到更严重的侮辱。

　　莫西认为：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咬回去不成吗？

　　莫西深呼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

　　当莫西回到班上的时候，她的椅子已经没有了，周围的同学望着她揶揄的笑。

　　他们都以为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叮，叮，叮”上课铃声响起来，莫西还站在。

　　“莫西，你为什么要站着呀？”

　　这节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一脸不耐烦的说，她真是受不了这个总是有情况的学生了。刚刚问她为什么迟到，她也是支支吾吾的。

　　年过半百的语文老师隐隐有发怒的迹象，可是下面的同学却都不害怕，有些甚至捂着嘴偷偷的笑。

　　“我没有椅子。”莫西把手撑在桌子上，头低着。

　　哄堂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好好笑，她的那个发音，哈哈哈……”

　　“安静！安静！”

　　“那你把陈为妙的椅子拿来用一下呀！干嘛要浪费大家上课的时间！”

　　班主任的脸都涨红了，大声吼叫。

　　莫西没有回答，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莫西你干什么，故意的吧！坐下呀！”好学生柳蜻蜓转头对莫西说。

　　莫西将头低的越来越低，她握紧了拳头，她还是没有动。

　　“莫西！”

　　班主任把教材用力扔到讲台上，目眦欲裂。

　　“你给我滚到外面去！”

　　莫西这个时候动了，她站到了教室外，望着湛蓝的天空，内心一片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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