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借衣

　　“喂，小兄弟！你这兽骨怎么卖的！”

　　牧阳艰难地把头从门缝中挤出去，冲着一名路过的看上去至多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人喊道。

　　他穿着件米白色粗布长袍，肩上挑着个担子，里面装满了各式形状奇特的兽骨，看样子是赶着去摆摊。

　　听到牧阳的呼喊，年轻人停下了脚步。

　　“1金币5块，随你挑随你选！不满意挑到你满意为止！”

　　还没出摊就来了生意，年轻人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一边朝牧阳走去，一边用他那浓重的恕瑞玛口音回答道。

　　“这样吧，5金币我把你所有的兽骨全包了，你看行不行。”

　　大致扫视了一眼年轻人担子里兽骨的数量，牧阳给出了一个他绝对不会拒绝的价格。

　　“5金币？这也太……算了算了，就当交个朋友，5金币全给你了，再附赠你一条兽牙项链！”

　　虽然心里乐开了花，年轻人还是装模作样犹豫了一番，然后满脸堆笑着把担子送到了牧阳眼前。

　　“这么多有点重，我的腿前几天被骆驼踢到了，不太方便。你能给我送进来吗？”

　　在说话的同时，牧阳悄悄躲到了门后，把门缝拉大了些，刚刚好能让年轻人进入。

　　“当然可以！”

　　作为一个常年走街串巷到处摆摊的小贩，年轻人并不觉得贸然进到一个陌生人家里有什么不妥，干脆地答应下来。

　　一步、两步、三步……

　　牧阳一言不发地躲在阴影中，默默看着年轻人的动作。

　　“我把这兽骨给你放哪？”

　　年轻人走进屋子，昏暗的灯光让他的眼睛有些不适，隐约间他甚至还闻到一股血腥味，不安开始在他心中酝酿。

　　牧阳并没有回应，他看准时机，把门反锁，像豹子一样弯腰朝年轻人扑了过去。

　　年轻人丝毫没有戒备，直接就被牧阳压在身下，担子里的兽骨叮叮当当洒了满地。

　　“你想干什么？！救命啊！救……”

　　发现压着自己的是名裸男，年轻人瞬间就慌了，大声呼救。

　　“别怕，我不想伤害你！”

　　牧阳用一只手死死按住年轻人的嘴，另一只手拿起了个空掉的大药剂瓶，对着年轻人的脑袋重重砸了下去。

　　这幅场景是如此似曾相识，就仿佛几十分钟前这个屋子里才刚刚发生过类似的一幕。

　　“对不起了，兄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借衣之恩，日后必当百倍相报。拯救瓦洛兰大陆你也算是出了一份力了……”

　　年轻人被砸晕过去，牧阳一边熟练地扒着他的衣服，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这还有几金币，我看你也不像是缺这几金币的人，但我是真的缺。”

　　“这样吧，出来混都不容易，我就拿三个，其余都留给你。”

　　牧阳穿上年轻人的衣服，从口袋里翻出五枚金币，自言自语了半天，又分出两枚放到年轻人的担子里。

　　还别说，衣服挺合身的。

　　牧阳拍掉上面的灰尘，又从另外一间屋子里挑了把最趁手的大砍刀别在腰间。

　　一切就绪，准备出发！

　　牧阳鬼鬼祟祟地把门推开一条小缝，确认刚才屋子里的异动没引起别人注意后，才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

　　此时外面更热闹了，一个个拱形帆布遮阳棚鳞次栉比地支了起来，摊主们的叫卖声和顾客的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怎一个热闹了得。

　　不过，这些和牧阳都没有关系。

　　他艰难地在越发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了一条路，朝感知中名石所在的位置赶去。

　　恕瑞玛虽早已败落千年，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那如沙漠般滚烫的热情却永久地保留了下来。

　　斑驳的城墙、坑坑洼洼的街道，和路上行人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十分钟后，牧阳终于走出了城市，他掏了掏略微有些发麻的耳朵，开始怀疑恕瑞玛人是不是人均听力障碍。

　　“应该就在这附近。”

　　牧阳加快脚步，穿过一片长满杂草的废墟后，看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

　　那是一座中等规模的小院子，两米多高的院墙上满是枯枝，看样子也废弃了好久。

　　“就是这里了！”

　　闭上眼睛，牧阳甚至已经能听到名石的哭泣。

　　走到院子那锈迹斑斑的铁门前，牧阳抽出了他的砍刀。

　　“卑鄙的小偷！交出名石饶你们不死！”

　　牧阳朝那扇铁门用力踹了下去，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铁门轰然倒地。

　　院子里，一个须发尽白的小老头儿正颤颤巍巍地捧着块刚切割下来的名石水晶，正小心翼翼地往一个被拆开的铁皮机器人的核心里面装。

　　他显然被鬼吼鬼叫着破门而入的牧阳给吓到了，捧着名石水晶的手一个哆嗦，名石就掉到了铁皮机器人还在转动着的巨大齿轮上。

　　咔咔咔咔~

　　一瞬间，火花伴着电光一齐上窜。

　　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小老头儿瘦削的身体被炸飞了好几米远，白发变成了焦黑色，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直接把牧阳人都给看傻了。

　　他原本都已经做好了和偷走名石水晶的敌人血战三百回合的准备，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感受原初之神的愤怒吧！这就是玷污名石的代价！”

　　牧阳冲着小老头倒地的方向斜举砍刀，模仿斯卡纳的口吻，恶狠狠地说道。

　　而就在这时，小老头儿那干瘪的像枯枝一样的手动了，吃力地在身上摸索着。

　　摸来摸去，最后摸出了一个半指长的小针筒，里面装满了荧绿色的不知名液体。

　　极为熟练地将那些绿色的不知名液体注入体内，小老头儿就像是打了鸡血，一个鲤鱼打挺就又跳了起来。

　　“死！死！死！死！啊啊啊啊啊！！！”

　　小老头儿浑身长出了长长的绿毛，怪叫着，疯狗一样呲着牙扑向牧阳。

　　“该死的是你！”

　　牧阳握紧砍刀，对准朝他扑来的小老头儿的脑袋全力砍了下去。

　　小老头儿的反应却是极快，双腿虚空一蹬，竟然直接凭空飞起，轻松躲过牧阳的攻击！

　　又是一个眨眼，小老头儿的身影竟然消失了，牧阳只感觉脑后突然生了阵风，小老头儿就从身后牢牢抱住了他，一口稀疏的黑牙对着他的脖子死死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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