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开胃前菜

这里是外围贫民窟，是连畸兽都不愿意光顾的地方。这些小个子异兽很有本事，它们既没有尖牙利爪，也没有什么坚甲随身，可它们却能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活下来，总能找到获取食物的好地方。而贫民窟每循饿死的人成千上万，难道这些人连畸兽都不如吗，他们为什么就找不到能够养活自己的地方呢？原因无他，因为除了这片贫瘠的土地外他们根本无处可去，他们生来就属于这里。
  ……………………
  新城纪199循—第3季度—22号
  在第4区攻防战结束后01小队因表现优异受到巴顿先生褒奖，很快就再次得到晋升，现在已经成为了8阶征战小队，不过他们目前参与的每次任务和他们的战队等级都不是很匹配。
  9阶战队对抗首领级异兽，这种事情任谁都没法第一时间相信，虽然最后是星轨炮收的尾，但01小队确确实实做到了。
  ……
  “队长，不行，你必须跟我去！”
  “已经自我检查过了，身体可以正常行动，没有进一步治疗的必要。”
  “你就和贝茜去见一见吧，说不定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呢。”
  01小队休息室内，零伊、希瑞斯、贝茜等人正在谈话。在与埃俄罗斯的那场战斗中零伊身负重伤，事后贝茜为零伊紧急处理了伤口，让她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可这才不到一周时间，零伊竟然就从那么严重的伤势中完全恢复了过来，甚至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看不见出来！
  这种自愈能力太反常了，贝茜怀疑队长的身体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如果真是她猜想的那种情况的话……
  “不去。”零伊的态度依旧坚决，能劝得动她的人真的不多。
  希瑞斯看零伊总是拒绝，态度有些古怪，她可不像贝茜那么温柔，向来是直言不讳：“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特立独行？每周的例行体检你总是不与我们一起，问你去哪儿也是闭口不答。你总不会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吧？……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是感染了的话，那我……”
  贝茜连忙上前堵住了希瑞斯的嘴，但还是晚了一步。
  希瑞斯的意思很明白了，零伊现在的自愈能力根本不正常，比起人类，更接近于异兽，而感染者在感染HS病毒后是有可能获得异兽的部分能力的。
  自愈能力强，力大无穷，好战…最符合这一系列特性的异兽就是“蛮臂”，而01小队早在第一次正式任务之前就正好与这种异兽接触过，而且如果希瑞斯没记错的话，当时零伊也是一个人解决了那么多的敌人…种种线索都指向零伊感染了这一可能性。而成为感染者的后果，可想而知。
  “我没有感染。我不会被感染。”零伊并没有因希瑞斯合理的怀疑而辩解，她更像是在陈述，在陈述一件百分之百肯定的事实。
  零伊不是在逞强顶嘴，她也从来不会撒谎，她既然肯定自己不会被感染那就一定有可靠的依据。
  贝茜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直接喊了出来：“莫非队长你是斥体吗！”
  斥体，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体质。HS病毒对自己的宿主具有选择性，不同的病毒喜好不同的人群，但有一种人群，他们的细胞几乎被所有的HS病毒排斥，就算与病毒直接接触也不会被感染。这种特性使得他们可以在高浓度病毒环境下进出自如，这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身体条件啊。
  但是有关斥体的研究资料实在太少，最典型的示例是上一任的城市斗争领袖艾瑞克斯，可惜自她以后城市再未发现第二个拥有斥体体质的人。而且斥体虽说对HS病毒有着极强的抵御能力，但也不能说是完全免疫，保不准哪个病毒万里挑一就好这一口呢，HS病毒同时也在不断进化，说不好哪一天就能攻克斥体了呢。
  当贝茜提出斥体这种可能时，希瑞斯也在一瞬间有点震惊  ，毕竟她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不过这也没法解释零伊那离谱的身体素质和自愈力啊。
  “并不是。”零伊又一次否认了贝茜的猜想。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零伊自己又没法解释，真是急死人了。
  零伊面对贝茜的再三恳求不为所动，可终端上一则突如其来的消息却让她松了口。
  “走吧，第5区出事了，需要我们现在去一趟。”零伊撂下一句话就先出发了，这说走就走的执行力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跟的上。
  …………………………
  第5区  外围交易港
  “先前说什么都不肯来的队长跑起来比谁都快，您要是一个人开车上路的话，我们可能以后都坐不上“银色獠牙”了。”
  “开你的车。”零伊赏了正在开车的沃伦特一拳，这一拳让沃伦特直接矮了半个头，现在就连零伊都听得出来这是在调侃她了。
  “队长，前面好像有人闹事。”
  “下车。”
  零伊还没来得及打开车门，一伙蒙着面的持械歹徒就先将01小队的车围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开始乱砸。

  01小队的装甲车可不是随便拿什么撬棍就能敲得动的，歹徒们敲了半天愣是没有一点动静。
  零伊下车一打开车门，堵在车门旁的几名歹徒立刻就被车门扇飞了出去。零伊上去就是一脚，又是几名歹徒倒下，其他小队成员也纷纷下车，一分钟不到，所有袭击的歹徒就全部被制服了。
  零伊拔刀架在一名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脖子上：“你们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说吧，是什么人指使你们袭击征战小队的。”
  被撕掉蒙布的男人一脸无所谓，头上因感染而长出的凸起分外显眼，面对零伊的质问他面不改色：“来啊，要杀就杀吧，反正我这个老头子也没几天好活了，与其让你们活活饿死，还不如现在就给我个痛快。”
  贝茜眼中流露出了恐惧。
  “汤姆…叔叔？”
  意外见到了熟人的面孔让贝茜不知所措，她想乞求队长放过这个人，但以零伊的性格，她很有可能以袭击征战小队的罪名对其当场斩杀。认出贝茜的感染者也默默低下了头，他不敢看女孩的脸，闭上眼迎接死亡的到来。
  可零伊没有下杀手，她用掌刀击晕了对方，随即下令把这些人全都束缚了起来。
  “之后把他们交给当地的驻军处理，我们现在没功夫理这些人。”
  贝茜内心十分感激，但她知道零伊也不过是按自己的原则办事，滥杀感染者从来不该是一名征战战士的本分。
  零伊让索亚兄妹留下来看好人和车，自己带剩下的人前往约定会合地点与委托人碰头。
  可刚刚的暴徒明显不是唯一一批，越往前走，01小队就发现越多的暴动感染者。
  所有的感染者都在围攻一个地方，他们口中叫嚷着什么，但在如此混乱的场合下，即便他们的诉求简单而相似，加上愤怒的催化也会变得复杂，复杂到让人与人无法相互理解，而这样的声音在城市看来更像是一种对权威和秩序的挑衅。
  零伊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放任感染者继续这么闹下去，城市很有可能会采取更极端的措施，征战小队必须要出面制止。
  零伊带人冲进人堆中，将扑上来的感染者居民通通撂倒，暴动的人群很快就被01小队赤手空拳开出一条路来。
  暴动的感染者这才注意到有征战小队来现场支援了，就算他们人再多也不会是这些受过特训的专业战士的对手，在几拨感染者全都躺下后，剩余的人都开始主动避让这支战队，零伊一行人顺利走到了人堆的最前面。
  “滚…滚开！你们这些该死的感染者！暴徒，一群吃白食的暴徒！你们忘了当初教会是怎么帮助你们的吗！忘了耶兰大人为你们付出了多少吗！一群忘恩负义的混蛋！”
  零伊走到最前面，发现被感染者们围攻的是几个穿着白袍的少年，他们身上的白袍沾满了泥斑，还有打斗时被撕扯过的痕迹，看上去就像一只刚刚在泥潭里打了个滚的白毛牧兽。
  一名少年被打得鼻青脸肿，口中的叫骂还没有停下来，扔出的土块差点砸中零伊。不过零伊歪头一闪灵活躲过，土块直接砸在了站在她身后的沃伦特脸上。
  沃伦特吃了一嘴土气不过，冲上去揪住那小子理论，还没有从围攻中缓过来的少年以为又是袭击者，抓起一把土就往沃伦特脸上抹。
  旁边的感染者们都看呆了，征战小队竟然和赎羽教会的人干了起来。
  “给我停下！”
  “卡洛快停下！”
  两边几乎同时有人出声制止。
  四五个白袍少年退让开来，从中走出了一位同样身穿白袍的女性。
  女性解开兜帽，一头亮丽的紫发散落下来，她身上竟散发着一种近似于安绪香的气味，那是一种由白诘花研制的特殊熏香，能让人平定内心，迅速沉入梦乡，以此摆脱窒息的现实。
  她动作优雅，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股圣洁之感，而她的穿着却与她的同伴一般无二，平凡而朴素，让人清楚地意识到毫无点缀的白色正是最适合她的色调。唯一一点美中不足的是—那双灰白色的，早已失去它原本色彩的眼睛，让她的世界仅剩黑色。
  “伊塔尔.圣耶兰。”
  贝茜是贫民窟出身的，她对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了。眼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正是赎羽教会最年轻的大主教—伊塔尔.圣耶兰。
  “主教大人。”被称呼为卡洛的教会成员赶紧回到了主教身边，他小心搀扶着这位尊贵的女性，满身的伤痕和耶兰身上的一尘不染形成了明显对比。看来这些教徒刚刚是在拼命地保护这位主教。
  “卡洛你没事吧？”
  “我很好。”要是耶兰的眼睛能看到的话，这么拙劣的谎言肯定会不攻自破。
  “那么，感谢各位帮助解围，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我想代表赎羽教会报答各位。”
  沃伦特一听到有谢礼，第一个跳了出来。卡洛认出对方是刚刚的“袭击者”之一，立即张开双臂挡在了耶兰前面。
  “不用了，只是顺路，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零伊拒绝的很干脆，扭头就走，顺便把沃伦特也捎上了。不管沃伦特如何劝说，一步不停地继续向着目的地出发了。
  赎羽教会再怎么说也是城市认可的最大宗教机构，在移动城市还是有不小的影响力的，再加上01小队帮助的还是教会最重要的主教大人，一份报酬也是无可厚非的。可耶兰没想到对方竟然拒绝得这么果断。
  年轻的主教似乎还有事可求，但她在想想后还是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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