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卖灵魂之人

晚上，宫殿里举行了盛大的晚会。

        亚瑟顶着据说是专门来看望他的王姐投来的火热视线，总觉得后背发凉。

        辉煌巨大的宫殿里，无数个以魔力供源的水晶吊灯高高低低的垂落下来，光线在盛装的人群中不断穿梭跳动，无数种光彩闪烁迷离。

        他穿过人群，走到直直的盯着他看的摩根身边，微微点头示意。

        “你好，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就是亚瑟，欢迎你的到来。”

        对面身形已经初显高挑的少女似乎对他的行为很惊讶，她歪着头像打量工艺品一样仔细的看了他几眼，神情狂热：“这真是，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叫亚瑟是吧？”

        摩根不客气的说道，“你也有人的情感吗？”

        亚瑟愣了一下。

        摩根挑了一下眉继续解释道：“比如开心，生气，又或者爱、厌恶，你也能理解吗？”

        已经从梅林那里得知了自己身世的亚瑟听懂了她话里的含义，他收起表情，眼神逐渐冷淡下去，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来到佩诺尔想干什么？”

        “呵。”

        摩根冷哼了一声，露出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容，“当然是为你而来啊，我亲爱的弟弟。”

        她略过亚瑟冰冷的神色，环视了一圈这座宫殿明里暗里的层层魔术印记，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摩根的视线再次转回亚瑟的脸上，她狂热的笑容之下是稍显出冰山一角的疯狂，“但是我现在对这座王国有了更大的兴趣。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亚瑟？”

        “你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存在你生活中、视线下的魔术造物，在外面的世界全都是禁术！它们的创造者，那些可怜的巫师，他们在外面根本不被允许存在，他们被视作把灵魂卖给了魔鬼的人，每个巫师最后的结局都是在绞刑架上葬身于火焰！”

        “我从来都不知道世上竟还有这样无畏的人，他打造了一整个魔术之国！”

        “让我来猜一猜——哼哼，那位出众的国王，他是否也是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呢？”

        “你是个疯子。”

        亚瑟面无表情的看着摩根疯狂而激动的神情，冷硬的吐出这样一句话。

        “哈哈哈，小亚瑟，我本来就是一个疯子。”

        “我可是不列颠唯一的公主，即使不列颠现在四分五裂，但它也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拥有王室血脉的巫师存在的，这对他们来说可是莫大的耻辱呢。可我就是存在了，而且我还活的很好，我喜欢魔术，我沉迷于一切魔术的研究，我会是一个顶尖的巫师！”

        亚瑟皱了皱眉，他从这大段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个陌生的字眼，他询问道：“不列颠？它就是你的国家？那里发生了什么吗？”

        发泄了一点情绪的摩根不耐的回答：“一个没有了君主的国家，分裂不是早已注定的事吗？等它彻底被历史掩埋的时候，我也不会为此伤心的。”

        从没有在不列颠岛生活过，但听到这个单词就心脏沉闷的跃动起来，在他初生之时的呼唤声再次出现，与它呼应着，仿若遥远又仿佛响在耳边。

        亚瑟不自觉的抚上胸口，有一种命运于此延伸的注定之感。

        第二天，亚瑟来到时序面前，向他提出自己想要到外面游历的想法。

        “可以，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出发。”

        “但你可认为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时序很随意的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不过是孩子大了，想要出去玩了嘛，转而又问道。

        “当然，我很自信，老师。”

        亚瑟心里还想着昨晚上摩根的话语，巫师、火刑、与魔鬼的交易，还有不列颠岛，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难以平静。

        时序很容易就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心中暗叹了一声，说道：“既然你如此有自信，那么就来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吧！如果不及格，那么就必须在佩诺尔一直等到你正式成年才可以离开。”

        “好！”亚瑟信心满满的答应了，他完全没想过等到成年再离开的那个选项，他身上的红龙之血加上梅林每晚的训练足以让他战胜所有身经百战的对手。

        两人都换了轻便的劲装，时序还把长发都束在了身后，表现出对这场对战的认真。

        他们一起来到花园里的平坦沙地上。

        “老师，你要小心一点。”

        亚瑟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向来他都是在梦中和梅林练习，也因此他从没和时序对练过。在佩诺尔也完全不需要君主去拿剑，他见到的多是时序接见大臣，时序在书房里处理政事，还有偶尔的带着他们到宫外去游玩。

        “放心吧，要上了！”

        时序手中拿的是一柄未开锋的细剑，他没打算放水，在说话的同时身体就已经冲了过去。

        亚瑟紧了紧重剑剑柄，剑尖朝下，目光紧盯着时序手中的剑的移动，随后也相向冲去。

        两人接近的一瞬间，重剑携带着风声力道向下劈去，时序轻微的扭转身体，剑尖轻挑，把重剑轻松的就带向一边，顺着亚瑟被重剑带偏的力道，握拳、后肘向后压去，右手单手轻击剑身倒转剑柄顺势压在了亚瑟的脖颈之处。

        只一个错身，亚瑟就被锁住了肩膀反压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脖子上还抵着剑柄。

        显然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他趴在地上迷茫的张大碧色的眼眸，根本不理解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梅林站在一旁大笑，很明显他不是在庆祝时序的胜利。

        时序已经放开了对亚瑟的压制，但也没有要把他顺手拉起来的想法，他收起剑走向梅林。

        “亚瑟想要离开了。”

        他的语气平淡的就像在说‘我家孩子想去邻居家玩’。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的。”

        梅林向他眨了眨眼，“幸好赶上了。”

        “就为了看这个？这没什么好看的——或者你可以和我来。”

        时序仿佛是很真诚的在建议。

        “不不，现在我可打不过你，我真身又没在这，没人喜欢单方面挨揍。”

        “好了好了，让我看看我们的小亚瑟怎样了。”

        梅林及时的换了话题。虽然这样说，他却没一点要过去的样子。

        另一边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亚瑟已经自己默默的站起来了，沉默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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