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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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破败房子的传说有很多。它从外面看上去不是完整的，屋顶是漏的，墙壁是缺的，有个木板还充当着门的身份悬挂着。透过门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杂草丛生。
未知的总是恐惧。
“这看起来就是一个破房子而已，”文树朝里面看了看，“都是草。”
“谁说有声了？除了看上去恐怖，其他没什么特点了吧？”钱澄说。
一群人围在房子的门前。江筝开口，“其实，也有些特别。”
白茉：“什么意思？”
“离这一百米远有个墓地。”她回答，冷静的就像个知全貌的策划者。
一阵风吹过，江筝的语气轻飘飘的，吓得沈司话都说不好了，“你怎么知道？”
“清明没扫过墓吗？”她答。
“他不是镇子上的人，当然没扫过。”文树回答。
夏听拿着相机：“要进去吗？”
“都是草，说不定还有蛇，我们还是回去吧！”白茉说。
“同意回去的举手。”夏听说。
全部都举起了手。七个人又踏上回家的路程。说到底，这就是个无聊的夜间散步。世界上又怎么会有鬼。这时间，浪费也罢。
几个人在路口就分散了。文树回到家，时间还不到十点半。
第二天醒来，文树破天荒的做了个梦，梦的内容他还记得。
沈司在文树家几乎度过了大半个暑假，他爸也没来找过他。
文林每天都会主动送早餐给肖顺，肖顺也一直在工作。
那天之后，文树就再没见过秦书，视频已经剪好，头发也很少需要打理。
属于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已经进入结尾。
“我靠，你们什么时候管过我，现在让我染黑？”开学前两天，沈司父母找到文树家，打算把人带回去。
“那你能一辈子住在他家吗？”
“至少我现在有人陪。”
“行了，马上就是高三了，还要上学呢！如果你想逃离我们，那么学费你自己付吗？”
说到底，在叫嚣这一块，他永远处于弱势。
沈司回到了自己的家，但与父母的关系变的更差了。
所有人又都回到了山海，聚集在同一个目的。
奇怪的是文立行并没有再出去，一个人住在镇子上，找了份工作。
开学前一天，文树一个人在逛超市，完成王秀文下达的任务。推着购物车，走到水果区，看到草莓。蓦地想起秦书那天的样子。不是这个季节的东西，文树不会买。转弯的时候，撞到了人，抬头准备道歉，才发现是刚才想的人。
“没事吧？”文树问。
“没事。”他答。
头发颜色果然褪了，但知道他染发的人，还是可以看出些颜色。
“你这黑色不明显啊！”
“没事。”他丝毫不放在心上。
文树推着车，想绕过他。秦书将手上的一盒饼干放进车里，文树疑惑看他。
“一起吧！我没推车。”
“哦！”
超市里人不多，音乐和冷气充斥着每一处。这个世界有人的存在，所以便生出很多以人为中心的麻烦。
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再见面，仍保持着上一次的画面。
“你怎么一个人来超市？”秦书问。
“我妈让我来买些东西，她没空。”
“文林呢？”
“说有事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文树拿了两包货架上的薯片。
秦书没出声，走在他旁边，也没有什么放在推车里的东西。
文树：“你没什么要买的吗？”
“没有。”
“……”
文树拿了箱牛奶放进车里，“你暑假很忙吗？”推车被地上的瓷砖缝隙给绊了一下。文树拿稳。
秦书：“不忙，我在店里只是替客人洗头发，其它的都是老板做，他比较忙。”
“你平时也都喊他老板吗？”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文树推车的速度快了一点。
小时候，想的不多，快乐就很简单，逛超市就是一项。虽然买任何东西都需要经过父母的同意，却依然期待这么一天。长大以后，见识过各种可能，所期待的就变少。文树很少和他们一起来超市。
秦书：“你还记得我那天说的话？”
“什么？”记得是真的，脱口而出也不是假的。可能装傻也是个门道。
“没什么，你只要记得做好你自己就行了，如果可以，顺便记得有个我也在你的周围。”
文树：“我肯定记得你。”
“是吗？谢谢。”秦书拿过他松了手的推车，向前去。
从超市出来，他们不顺路，分开了。文树不知道他到底来超市是买什么？袋子里他买的那盒饼干还嫌麻烦不带走。
回到家，文林已经回来了。
“买了什么？”文林问。
文树没回答，把购物袋放在桌上。“你去哪儿了？”
“有点事找何问。”他翻出了那盒饼干，“你买的？”
“不然谁买的？”
文林没说话，想出手拆开，他一把抢了过来，“我给自己买的。”
文林：“你买东西不都买双份吗？这什么意思？”他盯着空荡荡的手。
“忘了，你想吃自己去买。”他拿着那盒饼干，也不吃，就放在了书桌上。
文林也并不是想吃那盒饼干，只是觉得奇怪，也没说什么。
“哥，我看了你们的视频，那晚溜出去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文林在公众号里给点了个赞。
“又没想瞒。”文树点开那个视频，清晰记录了他们去鬼屋的全过程。
“你们点赞好多啊！”文林反看自己和何问拍的，好像点赞也不少，不过下面的评论都在讨论何问这个人。
“都是学生点的吧！我看老师和父母都不会点的。”毕竟视频里出现了不符学校规定的两个人和不符家长规矩的一群人。
“那也够了，你们第一没跑了。”文林说。
这样，时间是可以留住的。
晚上吃完饭，文树出去散步。市里尤其是学校旁边和镇子上完全不一样，到处可见同龄人。尽管是在晚上，路上也很亮。
他给秦书发了个消息，以此验证今天的话是不是真的。尽管不用提醒，他也早就不会把这个人推出自己的生活。
我说：你还要在药店打工吗？
对面很快就回了。
qs：高三不用了。
我说：是要好好学习了吗？
qs：我打工的时候就没有好好学习了？
文树笑了出来，一个人站在店门口挡住了人家的路也不知道。
我说：你承认了？
qs：承认什么？
我说：装什么！承认你学习很好啊！
qs：你对我有什么误解吗？
什么误解？文树刚想打字，对面就又发来了消息。
qs：我没装！好好学习不代表成绩就一定好，有什么矛盾吗？
文树心想好像也是，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我说：说不过你，反正你真实水平肯定不会上不了年级榜。
qs：可能吧！
可能个鬼。
我说：明天开学。
qs：所以呢？
我说：早点睡。
其实文树很烦有人劝他做什么事情，也不适应有人的关心，但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你就想说些什么废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qs：知道了。
不管什么时候，路上总有车流，路灯也总会在夜晚准时亮起。
“同学，让一下。”有人对他说。
“哦！抱歉。”文树往旁边挪了挪，他刚才的样子，一定不怎么正常。
今晚的星星还挺多的。就是因为有许多不如心意的事情发生，所以才会构成乌云万彩般的世界。
文树的生物钟又按时提醒。
天会下雨，所以他也是洪流中的一员，注定不会背向行走。
九月送走夏季的炎热，带来金秋的风。
学生们站在操场上，听着校领导的讲话。什么时候停的不知道。一排四个班，离得不远，原来，旁边的树换上了新装，后边班级的班主任穿了件亮黄色上衣，眼神略过，不得不注意。
“走了。”沈司提醒。
文树反应，跟上前面人的步伐。其实他没有乱动的毛病。
午饭期间，今天食堂的人多了好多对未来有所期待的高一新生。他饭吃的慢，餐盘离桌面的时候，是食堂阿姨要离开。
他午休如以往一样没有入睡，或许遭人嫌弃的东西再次降临。少了炎热，多了失望。
“打球吗？”沈司问。
“不打。”他一个人绕着操场跑了两圈，去了体育馆。今天没有篮球队的来训练。
白天变短，夜幕很快降临。
学校组织学生们去体育馆观看获奖的暑期视频。文树他们意料之中的获奖了，并且在所有参赛作品中取得了第一名。
“你看。”沈司说。
“什么？”文树在座位上坐下。
“秦书啊！”他让文树看向台上。
体育馆里的人很多，看台上的座椅只能容纳一个年级的学生，学校硬要把所有的年级都叫来观看。所以台下也都挤满了人。秦书坐在人工安置的台上，旁边是校长和主任。
“他为什么在那？”文树问。
“哦！不是拍了视频吗？学校要找一个代表发言啊！”
“为什么找他？”找谁也不该找他啊！
“夏听有事，没来上晚自习，所以就找秦书了。没想到他居然愿意。”
“嗯。”文树看向台上的人，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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