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喜降千金

菜刚上来，段然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下，是紫叶的电话，段然赶忙按下了接听键。紫叶现在是有孕在身的，按时间算应该快要生产了，段然心里不免的紧张了起来。
  “喂？”
  紫叶在电话中说道：“喂，你在哪里？”
  段然紧张的问道：“哦，我在出差的路上呢，怎么了？”
  紫叶声音中有点忐忑不安的说道：“我在医院呢，医生说估计下午就要生了，可能要剖腹产。你能回来吗？”
  段然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但是又没有办法，现在回不去啊，走不了。方案汇报必须要自己去。关键是这里是南疆省的东南部，紫叶在南疆省的西北部，这有着六百公里的距离呢，如何能够赶得回去？无奈道：“我现在回不去啊，今天下午有重要的事情。当然，主要是我回去也来不及了，距离太远，实在是没办法。我和我们所长说一下，今天下午开完会，不管几点，我都直接赶回去，顺便也请个假。这时间短了肯定不行，所里的工作也要安排一下。你放宽心，听爸妈的话，一定要调整一下心态，不能太紧张。有什么随时联系好不好？”
  紫叶明显是有些失望，但是也没有办法。她并没有抱怨什么，因为她理解段然的工作，不去努力将来靠什么生活呢？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说道：“好吧，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已经在医院了，有医生呢。另外，爸妈也都在陪着我呢。你自己也不要太紧张，路上不要太急，慢点。”
  段然尽量的忍着，但是心中还是被深深的触动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自己不在身边。紫叶又是这样的明事理，还知道安慰自己，认识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估计也会被感动，也会动容。段然眼中早已经浸满了泪花。一个坚强的男人心中的柔软突然被深深的触动了。虽然尽量的控制着，但是内心的感情还是像掘了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来，无法抑制。周边的空气就像凝滞了一样，压得段然感觉喘不过气来，但是，心中又明明的带着一种莫名的激动和兴奋，这种感觉十分的复杂。毕竟自己就要当爸爸了，这是一个男人无法抗拒的本能的兴奋。
  静静的矗立了好久，段然尽量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走回餐桌旁边。
  无论段然怎么样努力的控制和平复自己的心情，但是动容的表情依旧毫不掩饰的挂在了脸上。甄所他们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段然的异样？
  看着段然不寻常的表情，甄所惊讶道：“怎么了？”
  段然尽量让自己冷静的，但是还是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呃..我老婆..今天下午..可能要生了。”
  甄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吃了一惊，说道：“我靠，你是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没有提前回去？”
  段然懊悔又尴尬的说道：“呃。。我..我提前也不知道啊。她也没有和我说。这不是，刚打电话说今天下午可能要生了，估计是也怕我担心吧。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不过，好在有她父母陪着呢。”
  甄所关心道：“那怎么样？你能够赶得回去吗？”
  段然无奈道：“六百多公里呢，怎么赶得到？只能是今天开完会连夜回去了。”
  甄所：“那就没办法了。那你真的要小心点，开车注意点，慢一些，你才第一次上高速，安全重要。”
  段然点点头“嗯，我知道。不过，我可能要请一个长假了，医院我必须要待一段时间，照顾一下。”
  甄所连忙应道：“这个没问题，你放心吧，现在所里的工作都进行的比较顺利，你放心的照顾家里，千万不要因为这个事情有什么不满的。工作的事情你放心，我多操点心。真有什么到时候电话联系。你这是大事，大家都会理解的。不过今天下午还是要辛苦你一下了，这个方案汇报还真的是要你来可能才行。”
  段然同意道“好的，没问题。”
  吃饭段然也没有吃到心里，整个人就一直是心事重重的。甄所安慰了几句也就没有过多的说什么了，他已经有孩子了，是过来人，知道此时段然的心情，这时候说再多的话也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下午，一直到三点半才轮到段然他们这个项目上会。然而，两点多的时候，紫叶那边发信息过来说已经进了手术室，但是一直到段然进会议室的时候还没有结果。
  段然就这样怀着兴奋、激动、担忧和忐忑不安的复杂心情走进了会议室。
  扫视了一圈，这里的很多专家因为长期的汇报，段然还是认识的。就连主管单位的领导，段然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大家都是有印象的。可以说，段然做汇报，大家都已经习惯和熟悉了他的风格。
  然而，今天的段然注定要给大家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了。不寻常的情况，让段然今天的表现和以往大相径庭。明明一个十分娴熟的工作，段然今天却总是有些磕磕绊绊，语无伦次，很是有失水准。甄所和贾所当然是知道原因的，坐在下面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只是盼着不管怎么样希望能够顺利通过就好了。甲方那边等会后再解释了，情况确实有点特殊。

  坚持着有失水准的进行完了前面的整体介绍，下面就准备到提问和答疑的环节了。介绍差一点，影响当然大，那是第一次的印象分。好在段然和大家也都是熟悉的，应该还不至于出太大的问题。但是下面要是答疑的时候不能够很好的对一些问题做好解释，那可能就会导致出现严格的问题，导致通不过，那就麻烦了。本来就是用的旧方案，这时甄所甚至甲方心里面都不禁的捏了一把汗。
  就在这时，段然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段然因为内心焦急的等待，一直就留意着手机的动向呢。现在手机突然有了反应，段然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拽出了手机，低头看了起来，没有理会任何的其他情况。
  只见是一条短信，很简单几个字“安全降生，母女平安，请放心。”
  然而，段然看到这几个字，一直焦躁不安地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整个人顿时充满了激动和兴奋的情绪。原先的不安和焦急一扫而空，整个状态瞬间回到了巅峰状态。
  不安就是因为挂念，担心紫叶母女的安全。现在一切顺利，自己在这一刻马上升级做了爸爸，这种感觉是语言不能够完全表达出来的，内心激动的同时，充满了能量。现在地段然感谢苍天、感谢父母、感谢社会、感谢紫叶、感谢所有人、感谢这个社会、感谢国家、感谢一切。所有地事物，所有的人，在他看来都是那么地积极和美好。
  内心阳光普照地段然这时候像是焕发了新生，像是刚刚吃了超级能量块一样，重新启动了。面对着专家提出的问题一条条地做着合理地解释，完美的答复。
  在座的人都以一种看怪物地表情，疑惑不解地看着段然这怪异和不同寻常地表演。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了，前后之间完全不合逻辑，判若两人啊。见这家伙也不是一次了，一向都是稳健沉稳，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搞了一个完全不合常规，不符合他本身性格地大反转。
  段然看着大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的表情，心里面自然也是有点数了。
  等到最后表决，项目方案原则通过之后，段然直接站起来说道：“各位领导，专家，不好意思，今天我确实有些特殊的事情，所以导致心神不宁，影响了本次汇报的效果不好意思。”说完段然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然后，看着大家好奇的目光，段然继续说道：“就在刚才，咱们会议进行的同时，我的爱人正在产房生产，我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的，希望各位能够理解。”
  这时候，听到段然说出了原因，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色。
  主持会议的领导直接笑着开口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这可是人生的大事。是第一个孩子吗？怎么样了？”
  这时候计划生育二胎的政策还没有放开呢，所以领导直接就这样问了。虽然很多人都还是想办法生两个或者更多，但是总不好意思在这种场合问出来。段然如果是第一个那当然就对了，如果不是，相信他也不会傻不啦叽的还说是第几个了。
  段然激动的说道：“谢谢领导关心，是第一个，刚刚已经发来了消息，母女平安。”
  这时领导满脸笑容的说道：“恭喜恭喜，段工喜得千金。在这样特殊的时候段工还毅然地参加我们的工作会议，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们也十分感谢啊，这也是一段佳话了。”一边说着就带头鼓起掌来。
  整个会议室内瞬间就传来地热烈的掌声，引得在会议室外面候着的剩下的两个项目的参会人员满脸的疑惑不解，不知道这里面是在干什么，这完全不符合方案评审会议的正常程序和流程啊。
  从住建局出来，甲方也是十分热情的主动和段然握手道：“唉呀，十分感谢段工在这种情况下还坚持参加我们的项目汇报，并顺利通过。走，我们找个地方为你庆祝一下。”
  段然一边和对方握了一下手，一边看了眼甄所和贾所说道：“真是谢谢了，不过，我就不停留了，甄所他们也知道，我现在必须要马上赶回去到医院去看一下情况，也要去医院陪护一段时间，毕竟我也太失职了不是，哈哈。”
  甄所赶忙帮着解释道：“是啊，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今天下午要生了，但是为了咱们项目顺利进行，段工还是坚持过来参加了评审会。他是必须要马上赶回去了。特殊情况，理解一下，下次再吃饭。”
  看这情况，其实甲方也理解，就没有坚持。
  段然和甄所告别之后，马上开车冲向紫叶住院的地方，六七百公里的路程，着实不近。关键是还不是全程高速。从落山县出去有一段的路况较差的二级路，到医院那边的县城这时候也没有通高速，需要先到龙江北下高速然后还有80公里的二级路。
  现在已经四点多了，这一段还好，医院那边的80公里那毫无疑问是要开夜车了，二级路上车多的话，对面的灯光刺得眼睛视线是极差的，那要耗费太多的精力。

  段然这也是第一次上高速，不知道还有很多的不利的路况等着他呢，自顾着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当他再次上了高速的时候，天就差不多已经黑了。来的时候是白天，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现在天色变暗，高速上行驶的车辆都打开了远光灯。这里到南江还有接近250公里的高速。糟糕的是，这段高速中间的隔离带就是简单的两排金属护栏，本来就不高的护栏还是通透的，对面的灯光直接就毫无保留的直接刺入了段然的眼睛里面。在这种极端的明暗对比之下，眼球的感光效应被降弱了不少，除了对面的车灯，自己这边高速的路面那真的就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第一次上高速开夜车的段然面临着这样的情况心里完全的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适当的降低了车速走了一段，后面有一辆车超了过去。
  段然忽然灵机一动，一踩油门保持着车距跟在了后面。
  首先，当作人家有经验吧，要不然估计也不敢开这么快。其次，看不到路面，但是前面车的尾灯灯光的亮度和穿透性都还是可以的，自己是能够看得见的，这样前面的车只要顺利的行驶着，自己跟在后面也不至于会碰到障碍物或者有大的坑之类的。再就是密切注视着护栏的距离，保证不要开出车道之外。按这三条基本上就可以保证安全了。
  幸好这辆车也是一直开到了南江才下了高速，段然不由暗自庆幸了一把。南江通往龙江的高速那还是不错的，不管是路况还是隔离带或者是路上的白线以及护栏的提示荧光标都很不错。
  就这样一路不停的琢磨着，学习着，着急的段然一直到夜里一点才赶到了医院，整整在路上跑了9个小时，这对于刚开始开车的人来说，一下子这么复杂的路况，连续跑这么远可算是个大工程了。停好车之后段然基本上就快虚脱了，已经没有了一点饥饿感。
  满心着急的段然稍微闭了一下眼睛，然后下车急匆匆的冲进医院，先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然后就向着病房跑去。他也不想让紫叶知道路上的不易和艰难，以免她担心。
  当段然出现在紫叶的病床旁边的时候，岳母正精心的守护在病床的旁边。紫叶的脸上满是幸福的憔悴，微闭着眼睛，吊着液体。
  当子夜看到段然的那一刻，瞬间眼泪如泉水般喷涌了出来。
  段然看着满眼泪水的紫叶，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知道，这泪水里面有幸福，有轻松，也有委屈。这是一个女人从女孩子向母亲的转变。
  强忍着眼中早已充满的泪水，尽力地控制着，没有流下来。瞬间，段然就感觉自己实现了从儿子到父亲的角色转换。
  当段然哽咽着开口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的时候，强忍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紫叶轻声还是虚弱地说道：“我没事，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很累了吧，先想办法休息一下吧。”
  段然轻声道：“我没事，孩子呢？”
  紫叶：“孩子有点黄疸过高，在照着光呢。”
  又和家人聊了一会儿，段然是真的有点支撑不住了，趴在床头就睡着了。
  不知道眯了多久，忽然醒来的段然，看了一下表，两点多了。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到岳母还在床边，就坚持让他老人家回去休息了，这照顾紫叶的事情还是应该自己来，她老人家已经很辛苦了。
  第二天，段然在探望时间去看了一下孩子。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心里就充满了神圣和怜惜的亲切感。小家伙个子不小，生下来就有69厘米，7斤重，体格应该是不错的。看那眉眼样子，真是和自己很像，这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不过，女儿的眼睛确实像紫叶，大眼睛双眼皮儿。不像自己，眼睛不大，还是单眼皮儿。这点也是紫叶最担心的问题，现在终于不用担心了。段然不禁心中轻笑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弧度。
  家人这时候最重要的就是陪伴。自己在这里，在身边就是最大的关心了，其它的还有岳母，她比自己懂得多多了，自己一个男人又真正的能够懂多少？
  一颗悬着的心，现在是完全落地了，但是工作却不会因为段然有了孩子而去迁就，暂时停下来，相反，一切如旧，各项工作仍然继续紧张的向前推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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