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所报到

段然重新走上了离别了几个月的熟悉的上班之路，在路边的中原大饼店买了两块烙饼和一杯玉米汁，边走边走边吃了起来。已经有很久没有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状态吃早餐了，还是有点怀念。
  二所和四所是上下楼的关系。一楼是铺面和食堂。二楼是食堂的包间，据说只有公司领导才能够进去消费的。二楼和办公大楼的一楼大堂是连通的。从办公楼的大堂，穿过电梯厅旁边的一个走廊，直接通向附楼的楼梯间，穿过楼梯间就是食堂包间了。
  单位规定的上班时间就是九点，所以大部分人都会集中在这十到二十分钟之内赶到办公室。这时的楼梯里面人流就是最密集的时候了，很容易碰到熟人。段然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碰到以前的同事或者领导。
  但是，往往怕什么他就来什么。段然从一楼进来，低着头刚上到二楼，突然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道：“唉，这不是小段吗？你来干什么？”
  段然一听到这声音心里就是一紧。躲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过这话问的也有毛病，我虽然不在这里上班了，但是并不是就不能来了啊。段然硬着头皮，抬头笑道：“呵呵，楼叔，你好。我到二所去一下。”
  楼叔是省院的老职工了，他们都是有单位房的，就在办公楼的后面，家属区。所以楼叔是走路从主楼的大堂过来的，直接从电梯厅那边过来，刚好碰上低着头上楼梯的段然。所谓的冤家路窄，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当然，楼叔和断然还算不上冤家。
  段然实在是没好意思说是去二所上班，毕竟楼叔也是自己的老领导了，又是从楼叔手下离职的，面子上实在是抹不开。
  楼叔笑道：“哦，去二所有什么事吗？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楼叔看着段然背着包，手里还拿着袋子。
  段然尴尬了，这谎要是再撒下去，以后可就不好往回圆了。都在同一个公司，不同的所而已，还是上下楼，迟早会遇见啊。见逃不过了，段然尬笑道：“呃...楼叔，我是去二所报道啊。”
  楼叔“怎么？确认所上班了?你不是在外面自己干了吗？干得不好吗？”
  段然：“呵呵...别说了，楼叔，不出去撞一下南墙，怎么知道自己的斤两呢？能力欠缺太多了。所以就又回来上班了啊。哈哈。”
  楼叔笑道：“想回来上班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这不是一句话的事吗？怎么还跑到二所去了？在4所多好啊，同事们也都熟悉。”
  段然...沉默中。
  这话怎么接？出去的时候就是觉得收入不满意啊，转了一圈，回来了，什么都没变，那不是闲的吗？
  段然说道：“呃...是这样的，这不是，在外面这段时间帮二所做过一些事情，他们非要我到二所去上班，实在是不好拒绝。”
  楼叔：“得，既然这样，那好好干。有空了下来我办公室聊天喝茶。”
  段然：“好的，有时间我一定下来。”
  这时，段然已经和楼叔上到了三楼并在楼叔办公室门口不远处站了一会儿了。楼叔得办公室就在三楼挨着楼梯间得位置。所以，以后段然是需要经常经过人家的地盘的呃。
  段然和楼叔告辞后就上了四楼，直接去了二所。本来美丽的心情现在有些缺陷了。
  这里的办公室都是一个内廊，两边分布的比较散乱。按照门口的标识牌，段然直接找到了甄所的办公室。
  甄所已经早早的到办公室了，毕竟已经约好了，他不会自己迟到，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甄所”段然推开了甄所办公室的门，看见甄所就坐在一个大班台后面，就开口说道。
  甄所的办公室相当于是半个柱跨，约4米宽的样子。有两个大班台，都是一面靠墙，两个大班台面对面的拼在一起。甄所的座位正好面向门口。
  听到声音，甄所抬头看到了段然，马上站了起来。走过来和段然打招呼道：“过来了。先坐一下，我看下贾总到了没有。”说完，招呼段然在一个靠门口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就出去了。
  甄所走到隔壁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关着的办公室门。按理说叫做那个应该到了啊，自己昨天前天就和他说了，今天段然过来报道。
  就听里面一个略微沙哑的中年男人说道：“谁啊？”
  甄所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是我，段然已经到了。”
  男人说道：“稍等个十来分钟吧，我这里有份文件还没有写完。差不多了。”
  “好的”，甄所答了一声就回自己办公室了。
  甄所回到办公室就和段然说道：“稍等一下，贾总还有点事。”
  段然：“好的，没关系啊，领导工作要紧。”
  听到段然这么说，甄所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坏笑，转移话题道：“你来的还挺早的？”
  段然：“这不是第一天报到吗？来晚了怕挨批啊。”
  甄所笑了笑说道：“其实不用这样早的。你想啊，如果你来了，我们都还没来，你说是不是该我们不好意思了？”

  段然闻言一阵尴尬啊。心说是啊。这自己还真的没有考虑到。
  正说着呢，一个很有特点的男人走了进来，一个段然从来没有见过的，很有特点的男人。个子不高，比甄所稍微的矮一点点。身材不胖，也不算瘦。皮肤略黑，圆脸环眼，络腮胡子。上身一件蓝色T恤，扎在灰褐色的牛仔裤里，脚上一双凉鞋。看这打扮，就有点怪怪的，谁上班时这么穿啊，穿个凉鞋？关键是，看他走进来时，笑脸含春，右手按着挎在右肩的褐色单肩包，左手捏着兰花指，很优雅的，伴随着脚步和屁股很标准女模式的扭动，一摆一摆的，真是摇曳多姿，万种风情啊。
  还好，段然早上吃的不多，东西也不容易反胃。以前都是听人家说，看电视、电影上有，没想到今天自己有着眼福，看到活的了。哈哈，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反正是看到西洋景了。
  甄所看到来人，倒是一脸笑容的马上介绍到：“段然，这是贾副所长，主管结构专业的。一级注册结构工程师。”
  段然马上站起来，内心很不情愿，但是表面很讨好的笑着伸出自己的从没被侵犯过的右手说道：“贾所您好，我是段然。”
  就见贾所优雅的抬起本来按着单肩包的尊贵的右手，五指并拢，柔弱无骨，有气无力的把他的右手轻轻的放在了段然的虎口处，沾了一下。同时悠悠的说道：“哦，你就是断然啊，欢迎，早听贾总和甄所说过了，就是没见过真人。”这话倒是没毛病，但是，这说话的语气，这真真正正的是一个娘炮啊。段然感觉这杀伤力绝对的超一流，顿时感觉自己被贾所这深厚的内功震得腹内五脏翻滚，翻江倒海一般。这就带来一个结果，真的好想上厕所。但是那样多没礼貌，是吧。刚见面，握个手你就上厕所，这不是明显的嫌弃人家嘛？还是用乾坤大挪移先压一压，忍着吧。
  其实很多事情，开始的时候觉得不适应，慢慢的，习惯了就好了。就像大话西游里面的台词说的一样，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正聊着呢，欧嘉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两个手一边往后面拢着头发，好像是要绑个马尾的样子，一边说道：“甄所，你们可以过来了，贾总忙完了。”不过她这个动作显的事业更加的成功了，好像更加坚挺了，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姿势的原因还是其它的。
  甄所“哦”了一声，站了起来说道：“走吧，咱们过去贾总办公室。”
  跟在欧嘉的后面，看着左右摇摆的翘臀，感觉怎么好像还没有贾所的动作标准呢？这明显是没有专业训练过。
  到了贾总办公室，段然在茶几的对面坐了下来。
  看样子贾总应该确实挺累的，脸上还带有一丝红润。
  贾总看了看段然说道：“欢迎来我们二所工作啊，以后好好干，相信条件甄所都和你讲过了吧。你自己还有什么要求吗？”
  段然：“甄所都说过了，我没有问题，觉得挺好的。”
  贾总：“我们可是专门把建筑组组长的这个位置给你腾出来的，原来是有人的。我和甄所都相信你的能力和水平，一定不要让我们失望。钱的问题，你放心，只要是我们一致通过的，一定没有问题。”
  甄所似有所思的笑着点点头道：“嗯，确实。”
  欧嘉看甄所给贾总捧哏的力度不够，马上附和道：“我们贾总向来是说一不二，言出必行的，这个绝对没有问题。”
  段然听到欧嘉说话，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刚才在甄所办公室离得远，没看清楚，现在近距离一看，怪不得刚才看着觉得有一点不对呢，原来，她今天没有擦口红啊。这可不像她的习惯，虽然她擦口红从来不是浓妆艳抹，但是，段然平时见她都是有口红的，也不知道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不过，好像不是。哦，好像她嘴唇还有一点点肿吧，看着......
  贾总本来是想把奖金啊，钱这个事呢，含糊一下，让段然心里放心就过去呢。可是这个傻姑娘这次却没有领悟到老板的意思，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贾总听她这么说，马上白了她一眼。欧嘉倒也机灵，不愧是贾总肚子里的蛔虫养大的，马上就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吹嘘。可是，口子已经开了，为时已晚。
  段然听到欧嘉的话自然不能没有表示，不然不是表明不相信领导嘛，那还干个屁啊，现在就可以走了。
  于是段然接着点头道：“嗯，那是，领导嘛，肯定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不然怎么能做领导呢？”说到这里，忽然，段然想到甄所和他说的，方案组五毛钱奖金的事。当时，甄所可是说他已经尽力了，贾总说先这样，没有明确表示同意啊。还说要看自己的了。这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该说的还是要说啊。于是继续道：“哦，甄所和我说方案组奖金的标准是5毛，说是贾总特意的提高了，就是为了让做方案的人多的一点实惠，提高方案组的积极性。就冲这一点，贾总绝对是一个有眼光，够大方的好领导啊。”

  甄所听到段然这么说心里就骂，这个家伙，你别当着我的面说啊，这不是让我难做吗？脸上尴尬的笑笑，点了点头，表示确实说过这话。
  欧嘉是听甄所和贾总聊过这个事情的，她可是见证人，当然也知道贾总的态度。欧嘉这时候脸上一下子就多了一层红晕，知道自己拍马屁若出事情了，低着头泡她的茶，就当没听见。她知道，贾总肯定又要以她想不到的新鲜方式惩罚她了。
  贾总尴尬的笑笑，只能硬着头皮敷衍道：“唉，不好好做怎么能够对得起大家的努力呢，是不是？这么多人都要吃饭，养家糊口呢。”
  突然贾总想到了什么，马上转移话题到：“欧嘉，你去把结构组组长，施工图组组长叫过来，我们得给段然正式介绍一下，以后大家工作上要常沟通的。”
  欧嘉答应一声，扭着屁股出去了。
  不一会儿，在欧嘉的后面，跟着进来三个人。他们进来也没有座，都站在靠近门口得位置。其中一个年纪最大得，有点微胖得人说到：“贾总，找我们有事？”
  贾总指着段然说到：“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段然，新来的方案组组长。”
  段然马上说道：“我是段然，大家多关照。”
  然后贾总一指刚才说话的人说到：“这个是施工图组组长，叫梁哲，工作时间很久了。”
  梁哲和段然微笑着，相互点头示意了一下。
  贾总继续指着左边的人说道：“这个是覃桂，结构组组长。”，然后又指着右边的人说道：“这个是时力，施工图组副组长。原来兼着方案组副组长，你来了，他就不用兼着了。”
  段然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怎么自己来了就把人家位置给抢了，以后一定要和人家好好相处。甄所也说过，这个人人品很好的。
  介绍完，贾总又说道：“你们都是咱们二所的骨干，工作上也有很多配合和交叉，现在大家都认识了，以后要好好工作，好好配合，把事情做好，把质量抓上去才行啊。谁要是耍心眼，捣蛋......自己看着办。”
  大家一起表态，没问题的，贾总放心。完了三个人就出去了。
  贾总冲着甄所和欧嘉说道：“甄所，剩下来我就不管了，你领着段然去方案吧。方案组交接完了欧嘉领着段然到文员那里登记一下信息，身份证，银行卡。”
  段然跟着甄所到了方案组，将来这里算是属于他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一个小办公室，和甄所以及贾总的办公室大小应该是一样的。里面总共有7个卡座。卡座是靠着两边地墙壁摆放地，中间是走道，已经剩下没多宽了，大概一米地样子。靠门地一排卡座是三个，比另外一边少一个，靠墙摆放着一个铁皮柜。柜子里摆满了资料，主要是方案文本和效果图年鉴以及建筑杂志之类的。有5个卡位是有人的，靠窗地两个卡坐是空的，不过电脑只有一个卡座上有，另一个是空的。
  甄所进来后笑着说道：“大家都停一下。”
  等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抬起头看过来了，甄所才继续道：“介绍一下，这是段然，咱们方案组新来的组长，能力和水平都很强的。实话说吧，咱们这几个月的评审会都是他去参加的，这么说大家明白了吧，就不用我多说了。希望以后配合好组长的工作，平时好好沟通，在新组长的带领下，把方案工作做得更好，迈上一个新台阶。”
  甄所说完之后，大家居然鼓起掌来了，虽然说不上很热烈，但是，确实是在鼓掌啊。甄所又没有带头，也没有要求说欢迎之类的话呢？不知道是大家对自己的欢迎呢，还是怎么样。
  等大家掌声停了，甄所继续道：“怎么样？看来大家对新来的组长还是很欢迎啊，那以后就团结一心，努力工作。
  多的我就不说了，也不一个个给你们介绍了，都是年轻人，自己解决。
  位置的话，段然，你自己挑吧。空着两个卡位，随便你吧，你是这里的老大了，哈哈。”
  说完，甄所就出去了。
  甄所这里刚出门，一个小个子的男生就跳了出来，关上了小办公室的门，以后这就是方案组的门了。紧接着，掌声再次响了起来。小个子男生还喊着，欢迎我们的新组长，我们方案组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了。大家一起在起哄，喊着“欢迎新组长，方案组有希望了。”
  这样闹着，一直持续了几分钟大家才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自始至终，段然都一脸懵逼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自己这是刚来报到啊，和大家也都不熟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还成名人了？
  那够了，平静下来后，那个跳出来去关门的男生主动说道：“组长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覃动，他们都叫我跳跳，你也叫我跳跳吧。”
  段然笑着说道：“好，大家多沟通，互相关照。”
  这时跳跳又指着旁边的一个瘦瘦的高个子男生说到：“他叫冯金名，我们都叫他大冯。”双方点头示意。
  接着指着大冯后面的一个长马尾的小巧玲珑的娃娃脸，精致的美女说道：“这是王娜，我们都叫她娜娜，这可是咱们所得所花了，哈哈。”这时，明显这所花被跳跳这话给弄得不好意思了，冲着段然羞怯地笑了笑，有点害羞得低下了头。
  跳跳又指向一个中等身材的眼镜男生说道：“他叫...”
  还没等跳跳说出名字呢，眼镜男就大声说道：“我叫李佑民，欢迎新组长，相信在新组长的带领下，我们方案组一定能够扬眉吐气。”
  说完，还没有等跳跳开口，李佑民指着他后面得一个一样是马尾，但是有些胖得矮个子女生说道：“这个是正欢。”完了，就是这么得简单直接，这个姑娘得介绍最简单。段然就看着这姑娘勉强的笑了一下，瞪了李佑民一眼，然后就低下了头，干她自己的事情了。
  到底为什么这么反常？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受欢迎呢？按理说没把原来的组长都挤走了，不应该的。段然一边应付着眼前活跃的两个新同事，一边思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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