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场考试

“你猜，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赵兴的办公室内，只剩下了少林和梁山。少林颇有意味地问了一个问题，像是问梁山，又像是问空气，他也没有期待会有一个答案。梁山也是笑笑，可能压根就没有电话进来，只是赵兴刚好需要一个空间罢了。刚才少林看表的时候，梁山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刚问到关键的地方，他还这么愉快地把赵兴“放走”了。

        他们要向赵兴施展时间的障眼法，因为他已经联系不上高天了。

        赵兴一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就压着脚步声夺路狂奔，可以说是发挥除了自己的最大潜力，半分钟后他到了一件秘密档案室，确定没人后终于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很有耐心也很有默契，一直没有挂断。

        “怎么打我这个电话号码？不怕被发现吗？国安局和重案组都在我办公室呢！”赵兴的语气有些不善，因为这对他来说很危险，“不过你算是救了我一命。”

        “哦？怎么说？”电话那头的林源刚才本准备找高天安排他去一趟山洞现场，因为他研究了陈良拍回来的照片，还有高天给的提示后有点发现，需要去现场证实自己的想法。但因为刚经历过爆炸。那个地方比较敏感，他不能轻易以身试险。

        但，奇怪的是高天忽然失踪了，内部联络的电话没人接就算了，高天日常用的电话也是关机的状态，这是他第一次找不到高天，一丝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而现在，似乎赵兴也陷入了麻烦！

        “国安局应该是发现了高天母亲的事情，他们准备派人去那家疗养院调查，我想很快就会查到老太太不在那里。后面就不好说了，不知道会不会查到老太太出境的事情。”

        林源但是波澜不惊，老太太是他亲自在后面安排，出境后辗转了几个国家现在已经安顿在美国，就算国安局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查到。但是，老太太不见了这件事情，高天是没法向组织交待清楚的，这才是症结所在。“他们还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说是查到高天有经济问题，而且似乎查到你向他行贿？”赵兴也不确定，因为林源跟高天也是单线联系的，自己只知道大概但是不知道详情。

        “有这个可能。98年之后每个月我都是定点定时给他送现金，后来用国外账户洗了几道之后直接打到他母亲的户头。不过，追溯不到源头，他们在虚张声势。”国安局的调查方向让林源有些困惑，为什么不守着宝藏的事情而转向高天。

        “我也这么想，所以刚才想联系高天，只要他能接电话就证明没什么事，我只要跟他们打太极就行。”赵兴语速有些加快，他赶时间，办公室里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人在等他。

        “不用找了，电话关机。应该是被控制住了。”林源有些无奈，这个节骨眼上，目前手机最大的一枚棋暴露了，而赵兴始终是查了一些份量，有些事情能量有限没法替他办到。

        “什么？”赵兴有些乱了阵脚，对方动作太快了，下午还看高天接到领导电话说是进京培训，对了！他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不就是逮捕领导干部的常规手段嘛。前后一串，全都对上了。

        “别慌。既然高天废掉了，就该你上场了，你不是早就想上位了嘛，机会来了。”林源依旧是淡定的语气，当初找到赵兴并且“资助”他这么多年，为了就是现在的用兵一时。

        “你说的简单乌鸦，怎么上位？高天那些个事情哪件跟我没关系？他进去了我能有好果子吃吗？我要回去应付国安局了，出来时间太长了。”赵兴第一次觉得自己眼光有问题，这乌鸦关键时刻怎么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准备挂掉电话硬着头皮先把今晚对付过去。

        “哈哈哈，都是要当领导的人了，别这么轻易动怒。知道你我就说两点，其他的你自己发挥。”林源像个老师一样准备在赵兴“上考场”之前再画两个重点。

        “告诉他们老太太有个美元账户，开在渣打银行，这个他们国安局有办法查到，用这个账户做实高天受贿的事情，至于老太太的去向他们不可能查到，所以不用担心。第二件事，高天有一件事情你没有参与过，但是跟梁山关系很大。你只需要告诉他们你再梁山妻子被害那天中午，看到她上了高天的车，就行了。”

        林源边打电话边把玩着一枚硬币，这个秘密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还要感谢高天让他帮忙处理邢志强的事情，人他是处理好了，但也用各种残忍的手段逼出了一些秘密，关于高天当年杀人的秘密。关于梁山妻子上了高天的车，只是邢志强的推测，但没有关系，只要有这样的疑点就够了。

        赵兴有些震惊，这件事情他还真不知情，当年他刚进警队没多久，一直是梁山带着他出生入死地办案，后来因为出了这件事情梁山就一蹶不振，自己也是在这段时间迅速地得到了高天的重用慢慢爬上来。事情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是他依旧能回忆起梁山那段时间疯了似的找凶手的场面。原来，凶手就在身边！

        赵兴挂断了电话，该上考场了，他边走边删掉了电话记录，酝酿着自己的措辞。

        推门而入的时候，梁山正在给自己和少林续水，他们已经等的有些口干了。赵兴马上冲上前，抢过了水壶。“梁哥，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怎么让你来倒水，我的错我的错。”赵兴又恢复了圆滑又自信的样子，像极了考试中途去厕所一趟拿了小抄回来的学生。

        “才去了十几分钟啊？你的事情搞定了？”梁山揶揄的话并没有激怒赵兴，甚至让赵兴有一些小兴奋，他在慢慢地憋大招。

        “少林组长，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哦对对高局家里的老太太是吧，还有高局的经济问题。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不知道能不能给你们提供一点帮助。”赵兴准备先抛出第一个炸弹。

        “我记得是05年前后吧，高局长让我去帮他取过一样东西，就在杭州大厦那边的渣打银行，一个信封。外国银行当时也是个新鲜玩意儿，我多嘴问过一句高局怎么还跟外国人打上交道了。他还笑我没文化，说是给老太太办的一张卡，让她新鲜一下。当时我也没放在心上，不过现在想想老太太都不识字，办卡干嘛使啊，你们说对吧？”

        赵兴的话让少林和梁山都有些惊讶，经济问题只是他们路上胡诌出来的借口，难不成歪打正着真的有问题！“这个线索非常有用，还有其他的吗？这些年，他母亲有跟他在正常联系吗？”少林追问道。

        “应该是有的。我听他打过几次电话，不过挺奇怪，先说的是英语然后再是他们的家乡话，反正我是一句也听不懂。”赵兴有问必答的样子，在梁山看来太反常了，而且每次回答都在抛给他们线索，直白地有些过分。但赵兴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又让人无可指摘，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线索让梁山有些不安。

        “还有什么线索吗赵队长？”少林已经将刚才得到的信息发送给了少安，让他同步在查。

        赵兴摇了摇头，拎起水壶往梁山的杯里又续课水，叹了口气，“梁哥，高局真的有问题吗？我们都是他带出来的兵，我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儿。”

        梁山面对突然感性的赵兴，暂时放下了戒备，这也是他当时知道高天有问题时的第一想法，“嗯，可能人就是会变的，我们把好自己的关就行，好了今天就这样吧，我们要走了。”

        梁山起身准备离开，赵兴的一句话让他立在当场，

        “下周，是不是我嫂子的忌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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