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张底牌

“你什么意思？高局长跟这个案子有关系？”少林不敢相信，陶桃提供的交换条件居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那个威严的高局长。

        “有没有关系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但是从我们目前调查回来的各个线索来看，他不是很干净，我们怀疑他跟间谍有关。”陶桃说出这句话之后，如释重负。她有压力，不仅仅是因为高天是她的直属领导，更是因为他还是自己的叔叔，跟自己父亲的关系极好，所以直到梁山车亮早上跟他说了他们这两天的发现，她才不得不承认，这个叔叔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跟自己父亲一样清白、奋不顾身，有理想信念的叔叔，他变了。

        少林还是顶着一双疑问的眼睛，或许是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么个事实，或许是压根没有相信陶桃说的话，这保不齐就是眼前这个女队长的“金蝉脱壳”。

        “昨天的爆炸，你应该有感觉吧。”车亮站在了陶桃和少林中间，直视他，等他回应。少林不得不承认，因为昨天他和车亮一起经历过一场差点让他们永远留在杭州的劫难，他默默地点了点头，示意车亮继续。

        “昨天现场有位老专家，他告诉我，凶手是爆破专家，选择的点位非常精准，我们救人的那个洞，就是他们的手笔。你也看到了，我的两个同事牺牲了。而我大胆地猜想，我的同事是我们的替死鬼，凶手很可能是把炸药安错了地方，真正的目标是我们几个，昨天被安排好出现在那里的我们！”车亮特意强调了“安排”两个字，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他和梁山是接了任务带林立去现场的，而少林他们俩则是临时接高天的通知去现场跟梁山汇合，至于陶桃，才是这场爆炸中唯一不应该出现在现场的人。车亮，把这理解为高天的恻隐之心，毕竟他也听说过陶桃父亲和高天的关系。

        “另外，刑警队的人来的太快了，就像是知道会发生爆炸一样，第一时间就到了现场，这也是我们昨天怀疑的点。而刑警队长赵兴，是高天的左膀右臂。”

        少林看了一眼车亮，又越过车亮看了一眼陶桃，思考良久才吐出一句，“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些情况没有说出来？”车亮刚才说一千道一万，在少林看来虽然推理逻辑合理，但也仅仅是推理而已，他们国安局只相信证据，实打实的证据。

        “我翻了高天从警这几十年来，几乎所有经手过的案子，特别是98年以后的。他很完美，至少看起来没有犯过那一次错误，除了梁山妻子被杀那次，他让法医改了死亡时间，而那名法医在我们最近找过他之后，就死了。”车亮用余光看了一眼陶桃，决定还是先不说陶爱军案的疑点。

        “梁山？是昨天跟你们一块的那位吗？”少林有些糊涂，为什么忽然出现了这个名字。

        “是的，老梁的妻子，当时已经怀孕了但是死于非命，警方当时推测是一名在围捕中逃窜的间谍做的，但是没有任何证据，最后案子不了了之。我们最近，查到了一些其他线索想重新调查，没想到当年最知情的法医，也已经死于意外。”车亮的情绪是有些沮丧的，他和梁山忙活了好一阵，；找到了很多看似有用的线索，这感觉有十八般兵器在手，但是再仔细一看又都是纸糊的，不堪大用。

        “还有一件东西，你们应该会感兴趣。”车亮不得不亮出了自己的一张底牌，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古老的直板手机，放在了陶桃病床前的临时餐桌上。少林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倒是陶桃忽然直起了身体，拿着手机看了半天问道，“这不是卢军用的那个吗？怎么在你手里？”陶桃说的卢军，正是在临安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派出所长，他们在回来的路上还讨论过他手中的这个小玩意。

        “不是他的，是陈良临死前交给我的。”车亮拿起手机转向少林，解释道，“你还记得我们一起救我的那两个小兄弟但是没有救出来把？其中一个人在临死前把这个东西交到了我手里，我想应该是想告诉我什么。昨天，他们俩不应该出现在那里，但说是奉了高天的命令才去的，最后去额死于非命，这件事情也是个疑点。这个手机里面只有一个号码的通话记录，我试过拨过去，对方很快就发现不对挂断了，再之后就打不通了。”

        “等等车队长，你刚才说的让我有些混乱。你在拿出这个手机前还在告诉我高天非常可疑，然后拿出手机后却说你们重案组的两个人是因为按照高天的命令去执行任务而死，被高天安排人炸死？这前后矛盾啊！”少林已经尽力去理解，但还是没有跟上车亮的逻辑。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怀疑有两拨人同时在觊觎这个宝藏，或者这两拨人可能因为高天而产生了某种联系，不然他们不会拿高天当挡箭牌，这么明显的谎言很容易被戳穿。对了！他们身上的相机和手机！完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忘记了。”车亮忽然懊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昨晚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和梁山去看陈良和张轻时，赵兴又一直跟着，因为要应付他所以就没有想着先把他们手中的东西收起来。再后来，因为陶桃和林立那边有动静所以就更顾不上这头了。他想到，这东西肯定是被赵兴和高天拿走了。

        “车队长，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了解了，在正式接手这个案子后，我会要求高局长和刑警队提供出来的，这你倒是不用担心。那你手中的这个手机？”少林的注意力还在车亮手里的手机上。

        “对了，我本来是想查一下手机里面的电话卡还有这个手机的批次号，我猜想可能有一批手机和手机号专门用于对方组织成员之间的相互联系。从这条线索出发，可能会有发现。我知道这比大海捞还难，但是事在人为吧。”车亮把手机重重地放在了少林的手中，算是替陶桃表明了己方的诚意。

        少林忽然漏出了一丝笑意，朝着门口努了努嘴，“喏，看到了嘛我们小伙子少安，信息工程毕业的高材生，在我们局里也是数得上的技术人才，这点事情在他眼里估计不是事情，你们算是找对人了。陶队，你们很有诚意了，我能感觉到你们已经把底都透给我们了，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陶桃已经知道这笔“买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你把这事情都交给我们了，你们重案组干什么？你要这自由有什么用？哦对了，还有那个叫林立的小伙子，他的身份这么特殊，万一出问题的话，我担心你没法承担这个后果。”少林不是威胁，而是直白地想给陶桃提个醒。

        “这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们一步步逼紧暗处的那些人，他们总会憋不住要出来的，我要选个舒服的姿势守株待兔。鸡飞狗跳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堂堂国安局了。”陶桃露出了坏笑，她的算盘精确地打在了国安局的身上。

        “我怎么感觉亏得慌，陶队我再问你要个人，不然我有权拒绝你的提议。”少林开始讨价还价，跟陶桃相处了一点时间，他深刻地明白，做人太实诚会吃亏，吃亏不是福，是心痛的感觉。

        “谁？”陶桃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车亮，她想想也就车亮值得对方开口，没想到，少林给了她一个意外，

        “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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