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反复试探

他们本来想出门去接待高天，不让他看到证物室刚清理出来的张匡遗物，没想到证物室的门已经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推开了，一个魁梧的男子穿着警服像个战神一样立在门口，“小陶，还有你车亮，怎么着你们重案组是想造反了是吗？一个两个都敢不接我电话了，还有梁山去哪里了不在组里帮你们把后勤保持好，你俩在前线怎么有战斗力！”来人声如洪钟，震的屋里的4个人和他后面的一行人耳朵直恍，这就是高天，从部队转业后在杭州公安系统摸爬滚打了二三十年，站在市局3号位置上的人。

        陶桃、车亮还有小李马上放下了手里的一切东西，双腿并拢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警礼，“高局长好！”林立没想到他们俩口中的那个“大反派”竟然这么的正气凛然，完全跟刚才说的反面人物形象联系不上。他也不是警队的人，不能跟着行礼，这会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尴尬地搓着手。

        “这个小伙子就是林立吧？”高天好像忽然看到了新鲜玩意儿似的，走近了林立，拍了拍林立的肩膀，这两巴掌差点把林立拍进地板里面去，“你帮了我们重案组一些忙，我们警队很欢迎你这样的热心市民啊！”

        林立有些恍惚，自己的名气，这么大了？他越过高大的高局，看向陶桃和车亮，他俩也是一脸困惑，好像似乎并没有跟高局汇报过关于林立的情况，毕竟他只是个热心群众，有些事情让他深度参与其实有些不合规矩，他们俩自然是不会往上面汇报的，只能说高天消息灵通，重案组有他的眼线，不，可能除了他们几个，都是他的人。

        “高局长好，我是林立，能帮到咱们警队是我的荣幸，谢谢高局长肯定。”林立说完非常“热情”的像一个见到领导人的吃瓜群众一样，紧紧地抓住了高天的手，握了好几遍不放开。高天也是被林立给逗乐了，第一次碰到看见警察还这么热情奔放的人，他一甩手就挣脱开了林立，微笑着回到了陶桃面前。

        “说说吧，在临安有什么收获嘛。派出所那边的告状电话可是打到我这里来了。你俩一起出手，我是不信没有什么发现。”高天太了解手下的这两个人了，双手背着，就等着陶桃向他汇报。如果不是在证物室里面，陶桃可能会试图说个谎蒙混过关，但是她清楚高天一进证物室，就把这里的一切收在眼底了，现在问她也不过是走个形式，或者习惯了让陶桃汇报进展。

        “高局，我们也就蒙一下派出所那些人，这不是刚检查完就要给你去汇报嘛，您就来了。”陶桃已经马上换上了笑脸还给车亮使了一个眼色，这会可不能让高天发现他们已经起了疑心！“高局您看，就这些，我们在疑似当年那个逃脱围捕的特务张匡的坟墓里面，发现了一个钱包，钱包里面的东西都在这里的，暂时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倒是证实了张匡和方捷的关系，这是他们的合影。”

        听到张匡这个名字时，高天明显眼睛亮了一下，二十多年了张匡又“出现了”。“就这些？你们怎么发现的墓啊？车亮是你发现的吧？”高天没有让陶桃回答他的问题，直接点了车亮的名，“是的高局，其实是林立发现的。在临安的一处公墓，这个墓也没有立碑，我们也只是推断。但是没有找到尸骸，只找到这个钱包，不知道尸体是被运走了还是压根没有埋在这里。”

        “你是认为张匡还没有死，这只是个衣冠冢？”高天点破了车亮的想法。其实刚打开墓发现没有尸体的时候，车亮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是出于办案还是出于其他的心思，他更希望张匡还活着。但是他想到了方捷的那封信，认为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他还是摇了摇头，“我觉得更可能是，因为尸体上有一些东西不能让别人发现所以被他的同伙在他被下葬后搬走了，但是遗落了这个钱包。只是现在看来，这个钱包反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高天沉吟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车亮的话，也似乎是在怀疑眼前这两个得力干将是不是隐瞒了自己什么东西，良久说道，“毕竟张匡是个特务，钱包里面肯定不会留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高天又看了几眼，“都是用来伪装的内容，行了你们把证物都收起来吧。这两天也都交给国安局。”

        陶桃听到这话有些急了，“高局，我们不是说好了，让他们查戒坛那条线吗？这些东西是不是可以拖拖？”

        高天也是无奈，“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没想到人家才花了几天时间就搞清楚了，戒坛的情况我回头跟你详细说。总之听我的，准备一下交接掉，再拖他们可能要去公安部告我们的状了。”

        “对了，老梁最近怎么老出现场，转性了？”高天明显话里有话，陶桃感觉到对方可能已经发觉到了他们的一些行动，但是不太可能啊，他们就查过档案，还有去找过邢志强，难道是邢志强向这位老领导透露了什么？陶桃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看那天交流的情况，邢志强对于这位老队长并不是很感冒。心里想着，陶桃嘴上没有停着，“您也看到了领导，我们这没人啊，除了我跟车亮，也就是老梁资格老一点能压得住这帮年轻人，那边情况比较简单就让他去稍微管一管，回头我就去替他回来，怎么着，您又有材料让他写啊？”

        陶桃的故作轻松起到了一定的效果，高天并没有继续深究这个话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工作就离开了，好像来这一趟只是为了视察重案组的工作以及通知陶桃准备跟国安局交接工作的事情，但在他俩看来，高天来的时间点实在是太对了，对的就像专门来确认他俩是否发现了什么不应该被发现的东西。

        “你怎么看？”陶桃请问询问车亮，“没法看，看不透，这人太深了，我们道行太浅，不好查啊。”车亮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那张合影照片，仔细地端详，试图从里面再找出点什么东西来，而林立就站在桌子的对面，也看着照片的对面发呆。三人，三足鼎立，像摆了一个阵法，仿佛能解开谜团。

        回到了市局办公室，高天又拿出了那个旧手机，跟卢军很像的一个手机，“喂，是我。没有发现，你说的内容可能张匡没有放在钱包里面。”“我知道怎么处理，既然已经开始怀疑我当年的事情了，我会做好安排的你放心。嗯，不会再让他们继续了，工作会移交给国安，那些东西我会处理掉。”随之一阵嘟嘟声，对面先挂掉了电话，这么多年高天早就习惯了，自己像个傀儡一样听着对方的命令，然后又在对方的帮助下，名利双收走到了今天的高度，他很矛盾，非常矛盾。

        一切，都始于那一晚，一场魔鬼交易发生的那一晚。

        高天被两根金条换走了所有的原则和信念，然后开始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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