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钱进现身

“林立，你跟我来。车亮，小李，去会议室。老李你再检查一下现场看看能有什么发现！”陶桃知道此时不能感情用事，刘叔的死肯定不是意外，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凶手很可能还在附近，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冷静！

        “林立你说！”陶桃示意小李把会议室的们关上并拉上了窗帘，这个房间里目前都是可信任的人，她觉得有一双眼睛子啊盯着他们，重案组内部很可能已经不干净了。

        “陶队，刚才我跟小李冲过去救火，有一道黑影从浓烟里窜了出去，我以为是比我们俩更早到现场参与救火的，所以就没在意。再后面我跟着一起救火也没有过功夫想这个事情。但是刚才，我看你的表情是不是刘师傅的死有什么蹊跷？才想起了这个可疑的人。”林立边说边放慢脑中的记忆，他想锁定这个快速消失的身影。

        “刚才老李俏俏告诉我，他初步判断刘叔不是因为失火被烟熏导致的死亡，凶手想用火灾掩饰他的真正死因。”陶桃的语气很沉重，刘力是老警察了，退居二线之后就负责管理档案室，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有出过警，没理由会让自己招致杀身之祸，那原因可能就在自己身上，之前跟刘力的谈话，让他帮忙调阅的档案，让他陷入了危险之中。所以刘力的死，很可能是她害的。想到这，陶桃的眼睑有点低垂，这个案子已经死了很多无辜的人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陶队，刚才那个身影，我觉得很像那个杀手，就是杀死李立还有在灵隐寺攻击你的那个杀手！”林立终于想起了这个人，跟记忆力的画面重叠起来，没错，应该就是他，那个神秘的杀手！“你确定吗林立？”车亮很激动，一方面是因为杀手竟然混进了重案组内部，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又背上一条人命，另一方面，他想知道这个杀手到底是不是自己儿时最好的伙伴--钱进。“基本确定，那个身形很像，另外他刚才奔跑的样子，跟那天刺伤陶队长之后逃走时一模一样，我不会看错的。”林立对自己的眼睛和记忆非常自信。

        “陶队，我们马上封锁重案组自查，钱进很可能还在这里，没想到找了他那么久自己送上门来了，tmd。”车亮有种被人团团耍的感觉，忍不住一句国骂。“好，你负责这个事情车亮。糟了，我的办公室！”陶桃忽然想到了什么，开了会议室的门就向自己的办公室狂奔，只有车亮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黑色本子！林立没有什么武力值，自忖跟着车亮也帮不上什么忙，万一碰到了那个杀手还得给他们拖后腿，干脆跟着陶桃去了，看着越跑越远的陶桃，他有点莫名其妙，难不成宝藏在她办公室？“陶大队长，等等我！”

        “怎么了小桃，气喘吁吁的，我听说你刘叔是不是出事了？”很意外，陶桃在办公室门口碰到了方捷，“方姨，你有没有看到陌生人进出我的办公室？”因为林立提供了钱进的线索，陶桃此时并没有怀疑方捷，只是循例问了她，重案组的人方捷都认识，要是有陌生人肯定逃不过她的眼睛。

        方捷很自然地脱口而出，“我也是刚过来准备收你们吃饭的碗，倒是没有看到什么陌生人。”实际上方捷已经出入了办公室一次，但是她没有在刚才陶桃放黑本子的抽屉发现目标，幸亏她非常谨慎地退了出来，刚才听到走廊传来的脚步声和林立的呼喊，估计自己这会走已经来不及了，就装作敲门要进去收碗的样子，躲过了陶桃的盘查。没想到，刘力的死居然没有拖住他们，失误了。

        “哦没事方姨，等下我会拿过去的，你不要乱走动，可能有个极度危险的人潜入了我们重案组内部，车亮他们正在找他。刘叔，刘叔他死了，很可能是被这个人杀害的，你要千万小心。”陶桃对方捷心有丝丝怀疑，但是目前的证据和她的情感告诉她，方捷不是坏人，所以在刘力意外被杀的情况下，她想到了方捷跟父亲的联系以及跟刘叔这么多年的交情，万一也跟这个案子扯上关系，那也非常危险，钱进像是杀疯了，一个都不放过。

        “你说什么小桃？？老刘他死了？怎么死的，刚才说档案室失火，是不是他没逃出来啊？你说他是被人故意害死的？怎么会啊老刘是个好人好警察啊，我认识他二十几年了从没得罪过人的。”一连串的问题伴随着轻微的啜泣，方捷还在演绎着自己的角色，从来没有出过戏。陶桃轻声安慰几句，就让她走了，眼前柔弱的方姨，跟间谍特务怎么也画布上等号。

        陶桃走进了办公室，让林立带上门，她从两个抽屉的夹层里抽出了那本黑色的本子，还好，最重要的东西还在。看着陶桃长舒一口气，林立不解，“陶大队长，这本子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吗？怎么你这么紧张！这个杀手不至于为了这个本子杀了刘师傅吧？”陶桃自己也没想明白，刚才跟林立他们开小会的时候她也只是灵光一现，这个本子是属于那群特务的，忽然又出现了，保不准他们早就盯上了。因为时间太巧了，她刚拿回到组里跟车亮还在讨论，那边刘叔就被杀了，调虎离山啊！

        “陶队，组里都检查过了，没找到钱进，估计是跑了！”车亮眉头紧锁，重案组作为非常机密的地方被一个杀手，而且很可能是特务的杀手这么随意进出，他这个二当家的非常气恼，他也开始怀疑重案组内部藏了对方的一枚棋子，现在，动起来了。“老李那边搜过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简单盘了一下好像烧了几份档案。但是刘师傅的死因，老李有了初步的判断，已经让法医再确认一遍了。”

        “死因是什么？”陶桃和林立异口同声。

        “罗曼草。”车亮的回答在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刘力，确实是死于他杀！三个人一前两后，踏着沉重的步伐朝搜证组走去，车亮在想钱进的事情，陶桃在想刘力的事情，而林立则在想，重案组也不安全了。

        “老李，说说你的发现！”陶桃此时非常地冷静，敌人现身了，黑色本子现身了，她没有时间想父亲的死、父亲在办的特务案和眼前自己手上的案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查，一查到底。她差点忘了自己最擅长的东西，破案跟打架有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一力降十会！

        “陶队，你来的正好。确实有发现，我们刚才又核对了一遍在这次火灾中烧毁的档案，这次过火的面积其实不大，就最后一排，那里都是陈年的老档案，倒是没什么奇特的，但是这些案子基本上都属于同一个经办人。”老李看了一眼陶桃，对于这个队长的背景，虽然他不爱八卦但是总归听过一点，“陶爱军，原西湖区派出所所长。”

        刚才听到陈年档案的时候，陶桃已经有了直觉，果然如此。而且她知道，对方的目标其实就是一件案子，1998年的特务案。可是为什么是现在？档案她看过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详实地记录了父亲的调查还有张匡拍的一些照片。难道杀害刘叔也是为了让他跟这份档案一起消失吗？

        一阵沉默，大家都在等陶桃的下一步指示。“陶队，刘师傅身上也采集到了一些东西。”看陶桃并没有反应还在思考着什么，老李拿过法医那边送来的资料，继续汇报，“死者刘力，男，59岁，死于中毒，根据痕迹判断，应该是被人用浸过毒剂的毛巾捂住口鼻摄入过量毒液，死前挣扎过，在指甲缝中找到了1厘米见方的织物，是丝织物。”老李把丝织物的照片放大版投在了屏幕上。

        “刘师傅的背后，有没有发现跟指甲缝中类似的织物纤维？”陶桃出口问道。

        老李翻了一下报告，继续补充道，“没有。但是有其他的织物纤维，初步判断是棉织品，像是卫衣之类的。”

        “林立，你记得看到那个杀手逃跑的时候，他穿着什么衣服吗？”陶桃转向了林立。

        “额，我想想，应该是一件黑色的帽衫，就是李哥说的卫衣。”

        此时在陶桃的脑子里啊，已经勾画了刘力被杀时的画面，凶手应该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钱进，另外一根人不知道是谁，但是它成功地吸引了刘力的注意力，甚至可能有让刘力给到领路到档案室最深处的能力，然后给钱进创造了机会潜入档案室，最终趁刘力不备从背后下了杀手，刘力因为背对着钱进所以手很难抓到对方，只能在背后留下对方的衣物纤维。但是他的双手是自由的，临死前刘力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了眼前的人一把，故意留下了证据给重案组的人提供破案的线索，这是来自刘力最后的证据。陶桃抬眼看了一眼屏幕，这个织物太小了，放大之后虽然能看清楚纹理，但是并不足以推断出其他内容，她陷入了沉思，刘叔用生命留下的线索，难道又断了？

        “陶队，我能单独跟你说个事情吗？”林立有些扭捏地看着陶桃，欲言又止。陶桃此时正心烦意乱，看着矫揉造作的林立，也没好气，“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快说，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林立像一个憋屈的小媳妇儿一样，涨红了脸，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做脾气，老子有重要情报不跟你一般见识。心里想着，林立冒着“生命危险”把陶桃拉到了角落，趁她翻脸动手前，压低了声音说，“陶队，我好像看到过这个纹理的衣服，但是我怕我自己看错了或者说错话，所以只能跟你说。”陶桃看着一脸认真的林立，意识到可能这小子确实有重要的线索，点头让他继续说。“刚才在你办公室门口碰到的那个阿姨，不，大姐，好像衣服的面料就是这个纹理的，我就看了一眼，而且她的袖子挽起来了，我也没看到有破损的地方，所以不能百分百确认是一样的。”林立说完，看向了陶桃，只见她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才吐出三个字，“知道啦。”语气说不出的沉重。

        另一边，方捷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房间里面还有一个人，“这里还算安全，他们一时半会不会好过来，等晚上吃饭的点你再找机会出去，你把后厨的衣服换上吧。”一个人影从窗帘后缓缓走出，正是钱进。

        “这次为什么这么突然让我过来杀人？是有什么新情况吗？”钱进击杀陶桃失败后就隐匿了起来，在风口浪尖上，本来他应该等过一段时间再出来活动，但是方捷的信息发来了，上峰乌鸦明确过，要配合方捷的一切行动，所以他按照计划出现在了重案组。并且刚和方捷配合杀了一名老警察，放火烧掉了一些档案，他只知道执行任务，并不知道原因。

        方捷把袖子放了下来，左边有一小块破洞，是刚才刘力死前抓的，她很好地在陶桃面前掩饰住了，应该没有人会发现。然后缓缓地解释道，“事出紧急。陶桃找到了张匡的笔记本，陶爱军藏的够严实的，23年了终于让我找到了！他们应该还来不及看里面的内容，刚才我听到他们俩在办公室说，国安会派人过来。我担心陶爱军留下的卷宗还有张匡的黑本子会给他们提供很多线索，还有刘力，他当时参与了调查张匡的事情，也不清楚陶爱军跟他说了多少内容。所以让你来配合我杀掉刘力，烧毁卷宗。”一切都按照方捷的计划进行，“本来我想趁他们去救人救火，去陶桃办公室把本子找到，没想到她反应的很快，没管刘力直接回了办公室，我这边失败了。但是她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你先走，我看看不行的话我也要撤了，这里已经没有待的价值了，帮我跟乌鸦汇报一下，我等他安排下一步行动。”

        “车亮？”时隔二十多年，钱进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时有些恍惚，这个儿时最好的朋友，承载了他这一生为数不多的幸福记忆。那天被养父母带走时，他等到了晚上7点，想跟车亮告别。但是车亮因为肠胃炎去医院迟迟回不来，他们没能见上一面，这也是钱进最大的遗憾，没想到，在这里，小小的重案组听到了他的名字，造化弄人啊。

        “怎么？你认识？”方捷有些疑惑。

        “算是认识吧，没什么。我知道了，晚点我自会消失，跟乌鸦汇报完我会通知你的。这几天危险，我不会露面了，你自己小心点。”钱进面无表情地说完，换上衣服隐回窗帘后，静待晚上的到来。

        当一切可能都被排除，那最不可能的也就变的可能。

        陶桃还在消化林立发现的线索，方姨难道就是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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