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男子

从早上8点起床被抓到这里，到现在下午4点，林立真的是滴水未进，昨天晚上聚餐吃火锅又胡吃海塞了很多东西导致今天早上在厕所欲仙欲死，结果被警察们“逮个正着”。这会，已经出现了虚脱的症状，再不吃点东西怕是要饿死在这审讯室了。人在快要死的时候，可能会看到曙光，林立这时候就感觉自己看到了一缕曙光，照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的门开了，车亮走了进来，他是来宣布一个好消息的，经过搜证组的调查，在林立家里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另外就是他们重新对死者最后一顿那个外卖包装进行了检查，只有提手部分提取到了林立的指纹，其他部位没有。

        重案组为什么判定这是一名职业杀手所为，是因为他们找到了下毒的方法，凶手是用一枚烫过的针管轻易捅破了塑料袋和外卖饭盒，然后用滴灌的方式让毒液顺着这么针到了食物中。这个操作非常专业，并且在针口附近必然会留下一些痕迹，如果林立是凶手，那他应该将自己的痕迹遍布整个外卖袋以蒙混过关，但是搜证组发现针口附近异常干净，连褶皱都没有，很可能是在外卖袋悬在空中的时候，被一针刺进去，这个手法很难，时间也很难掌握。

        “你可以回去了林立，我们这边查清楚了，你跟这起谋杀案没有关系，感谢你配合我们的调查！”车亮说完解开了椅子上的手铐，林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天但是他真的非常害怕，警察不会无缘无故就抓他，他已经开始设想是有人要故意陷害他。

        “感谢政府，感谢组织，感谢警察叔叔，不，警察哥哥！！”林立都想亲车亮一口再喊三声万岁了，强行忍住然后羞赧地看着车亮，“领导，我有两个请求，您看方不方便？”

        车亮第一次见这么混不吝的小子，刚被排除了嫌疑就开始想“作死”，还敢跟重案组提要求了？“哦？你说说看。”

        “一是领导您能不能给我们站长打个电话，我等下把手机拿回来，就拿我的打就行，您的给我作证啊，他们肯定得找我一天了，我们那个站点我不在他们得累死，关键是得证明我不是故意要旷工的，我是为了配合政府做个良好市民，我的全勤奖指望您的一句话了领导”林立的演技已经非常精湛了，这会都快哭上了，车亮想了想这也是应该的，毕竟耽误人家工作了，打个电话解释一声没有什么不妥，正想回复，被林立后面的话噎住了，“二是领导，你们这里离我住的地方的有个10公里呢，而且没什么公交，您看我回去的打的费能不能给我报销了？”没皮没脸的林立，川剧变脸似的从哭丧这脸变成了憨笑。

        车亮正准备严肃批评两句，猛然反应过来一把又把林立按倒在了地上！

        这是林立今天第二次被按倒在地上了，心里苦啊，早知道不说那么多废话了，“胳膊，胳膊，领导我的胳膊要废了呜呜呜”

        “说，你怎么知道现在你在什么位置？从你家到这里全程蒙着头，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政府的门头别跟我说你来过！”车亮真是急了，重案组因为本身的特殊性虽然是公安局体系内的，但是并不跟市局一起办公，选了省厅边上的一处不起眼的办公点，一方面联络工作方便，另一方面可以卫戍不远处的省政府领导，如果这个地方一般人都知道，那说明暴露了，很可能会被敌对分子打击报复。

        “领导你先给我松口气啊，我说，我说的，我不是跟您说过吗我是西湖区的活地图，这几年天天送外卖这个区每个角落我都跑过，而且我这人虽然读书不多，但是过目不忘，过耳不忘，刚才这一路过来，我听到了很多熟悉的声音，花鸟市场、修车的、煎饼摊，后面一段那么安静我大概猜到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您放开吧，我这是职业习惯，不会也犯法吧？”林立迟早要死在自己这张嘴上面，就不该跟警察同志打哈哈，这下真是幽默他儿子给幽默送葬，幽默死了！

        车亮半信半疑地放开了林立，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于敏感了，但是这小子不是个送外卖的吗？这行也开始拼天赋了这么内卷了？？“出去之后不要乱说话，这个地方就当没来过，不然下次把你再抓回来可就出不去了，记住了！”

        林立真是哭了，眼泪为胳膊而流，因为它脱臼了。车亮知道自己刚才失控使劲大了，看这小子痛苦的表情大致猜到了原因，他拉过林立的胳膊，准备帮他复原。“忍着点，我给你把胳膊弄回去就好了，你刚才说你过目不忘，我倒要问问你，那天你送外卖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可疑的人，比如跟你说过话或者碰过你的外卖？”

        林立呲着牙忍受着疼痛，脑子里却像电脑一样开始放映昨天从餐馆拿到外卖到最终送到死者手里的每一帧画面，最后定格在了一个戴着鸭舌帽黑口罩的男人身上。“有一个人，有点奇怪，他戴着帽子还有口罩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我记得，我出电梯的时候他就站在死者旁边的房间门口，看起来像是邻居要出门，手里一直燃着一个打火机但是也没有点烟的动作，像是在烤什么东西”林立的胳膊接好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继续说，

        “但是我当时赶时间送外卖，也没有多想，这年头奇怪的人多了。但是当我准备要敲死者的门时，他停在了我边上，问我知不知道死者旁边的房间有没有人，他是来追债的，找不到人。我当时摇头说不知道，他还停顿了半分钟，然后就走了，后来的事情我都说过了，就是把外卖给了死者，然后我就走了。”林立的回忆结束了。

        “那就是说，他至少在你旁边停留了一分多钟的时间是吗？性别，有没有口音？”车亮顿了一下，想起了搜证组关于针口的结论，补充道“你当时有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是个男的，大概一米八多，长的很健壮看起来像练过的，所以他说要债的我就信了。口音嘛，我想想，应该是标准的普通话，可能带点北京的口音，跟电视上那些京片子有点点像。味道？哦有的！当时我闻到一股塑料烧焦的味道，我以为是哪家在烧东西，不过这个味道很快就没有了，我也没在意。”

        林立的话对重案组的调查很有帮助，结合他的描述和搜证组的推断，车亮基本可以断定林立见过的这个神秘男子就是凶手，也是个职业杀手。一直点着打火机是因为要加热针管，跟林立的对话是为了靠近外卖，林立闻到的塑料烧焦味就是凶手把针管推进了外卖袋和外卖盒，至于跟林立的对话，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完成下毒的动作，这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如果不是林立真的过目不忘，没了这些细节，车亮根本没法判断。他看了一眼林立，心里有个主意。

        车亮拨通了陶桃的电话，“陶队，有新的线索了，是林立提供的，你赶快过来一趟吧，我们在会议室见，其他人我会通知到！”

        车亮打完电话，看着林立，“那个，你刚才说哪两个要求来着，哦对，我等下会给你领导打个电话的，说你这几天都要配合政府工作，不算上门，算立功表现，回去的车费就不用了，暂时住在我们队里吧，你小子真是个福星啊哈哈！”

        “不是，领导，什么意思啊？我不是没有嫌疑了吗，怎么还让我留着啊，还要留几天住在这里，不行不行，我热爱工作，我要回去上班，同事们都想我了，领导，领导。”林立眼睁睁看着车亮关上了审讯室的门，绝望了，来时好好的怎么就回不去了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啊。

        这画面非常地诡异，林立就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也没有戴上手铐，审讯室的门也没有锁，但是他不敢出去，盯着这扇门，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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