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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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叩叩叩!
外面狂风暴雨, 漆黑的走廊里传来几道敲门声,墙上有几只黑色的虫子爬过,又啪的掉下来,平添诡异。
兽耳四人站在门外, 胖子力气大, 兽耳是变异人, 两人就站在最前面, 准备等待会儿开门后,如果902的这两人不配合就闯进去。
好一会儿过去, 门里都没有任何动静,兽耳四人都有些不满,又抬手敲了一次门。
圆脸因为“拉肚子”所以比较虚弱,这会儿拿着蜡烛站在最后面, 因为举得有点久了,手不够稳,烛火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像是随时会熄灭。
四眼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等他们再敲一次门还没人出来开门, 他就小声道:“要不先回去吧。”
“回去?哼!”兽耳恼怒地用力拍门,“给老子开门!”
四眼一惊, 压低声音劝道:“小声点,万一明天别人告诉派粮点咱们就糟了。”
闻言, 兽耳皱着眉, 总算没有再闹出太大的动静,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门里的动静, 听到距离他很近的地方有两道很轻的呼吸声。
“哼!他们就在门后面。”兽耳给胖子使了个眼神, “开门。”
胖子嘿嘿一声, 拿出一张卡和一条铁丝,一边开门一边得意地道:“别以为不开门老子就拿你们没办法!”
铁丝和卡双管齐下,发出细微的声音,门内的祁江拿着蜡烛,和苏清对视一眼。
这几个蠢货还不知道楼梯那里藏着几个人,就等着摘桃子呢。
是的,祁江和苏清在第一次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就醒了,他们和陈哥家的关系最好,平时也只有陈哥和方姐会来敲他们家的门。
但是陈哥和方姐有事都在白天说,哪里会晚上来敲门?
大晚上的听到敲门声,两人第一感觉就是不对劲,竖耳一听,果然发现了端倪。
不但外面站着四个人,楼梯那里还有三个人等着,在外面这四人刚敲门的时候,楼梯里那三人还特意把声音压得极低。
“注意,等门敲开了咱们就去摘桃子。”
“嘿嘿,这么大声,估计别人都知道他们是谁了。到时候就算派粮点查起来,门也不是咱们敲的,只要咱们不出声,这锅就扣不到咱们头上。”
“先遮住脸,免得待会儿忘了,其他屋里的人要是出来看见咱们的脸就糟了。”
这两拨人,一拨比一拨精,然而屋里的祁江和苏清早有防备。
十几秒后,门锁被撬开,胖子露出一丝喜色:“开了!”
兽耳轻哼一声把手放到门上欲推,还没来得及使劲,大门就咔哒一声又关上了,门外的四人面面相觑,有些没反应过来。
四眼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些想打退堂鼓:“要不咱们回去吧,看着不像是好惹的。”
他们平时看着神气,实际上都是在欺软怕硬,四眼是四人里面最谨慎的那个,相应的也最胆小。
他看向平时最听他话的胖子,然而此时胖子却只看向兽耳:“大东,你咋看?”
兽耳以前胆子也不大,但如今他是变异人,自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胆子自然也比以前大:“还能咋看?继续,开了门我就动手,我就不信他们的动作还能比我快!”
四眼有些焦急,又看向圆脸,小声道:“阿原,要不咱们先回去?”
兽耳听见,顿时不高兴了:“你啥意思?半途而废?还是不是兄弟?”
“你就不怕进去了人家敲闷棍?”四眼没好气地道,“你看看刚才那一下,人家早准备好了,哪能让你顺利进门。”
“你还不信我?我可是变异人,只要门开了我们就能顺利进去。”兽耳拔高声音,强调性地拍了拍自己的耳朵,不满道,“你是不是不服气我当老大?”
四眼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是老大了?”
胖子在旁边帮腔:“现在大东是变异人,当然是我们的老大了,阿原你说是不是?”
阿原有些傻眼,他不知道怎么就吵起来了,刚开口想说先把门打开了再说,四眼就着急了:“你也觉得他是老大?别忘了以前是谁帮你挨过刀子!”
阿原轻哼,又开始跟他翻旧账,四人你一言我一句,顿时站在门前吵作一团,别说屋里的苏清二人不明白这神奇的走向,就连楼梯里刚准备冲过来的七哥三人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急刹车。
“这帮蠢货,在人家门前吵什么吵?”
“草!咱们出去吧,再吵下去,整栋楼都知道了。”
听到楼梯里的谈话声,祁江和苏清对视一眼,把蜡烛放到他手里,打了个手势。
苏清点头后撤,祁江快速打开门,一手一个把外面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四人丢进来,又嘭的一声关上门,回头看向因为摔在地上而呻吟痛呼的几人。
祁江的力气很大,兽耳四人接连摔在坚硬的水泥地板,感觉骨头都被磕到了,痛得在地上扭了几下。
圆脸最惨,因为蜡烛是他拿着的,摔倒的时候蜡烛倒在身上,被蜡油烫得惨叫了好几声。
七哥等人又傻眼了,屋里的几人还在骂骂咧咧地喊疼,兽耳到底是变异人,很快就缓过来,看他们进来了就喜不自禁地跳起来:“别动!”
祁江心里嗤笑,懒得跟他废话,一脚踢在其膝盖上,把人踢得跪倒在地捂着膝盖哀嚎起来。
苏清适时地把绳子递过来,兽耳以为他又要踢,连滚带爬躲在胖子后面。
见此,祁江就顺手将胖子捆住手脚,其他三人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在人家家里,现在还不是喊疼的时候。
兽耳忍着痛扑向祁江还不忘喊:“去抓那个病秧子!”
他的动作毫无章法,祁江只觉得哪里都是破绽,伸手一扭就把人反剪踹到地上,拿过绳子把人绑成了一条粽子。
兽耳一愣,顿时大怒,但因为动不了,只能大喊着骂娘:“我草你”
一串粗言秽语钻入祁江耳中,手边又没有东西塞住他的嘴巴,只能皱起眉抬手把兽耳扇了一巴掌:“闭嘴!”
兽耳骂得更难听了,祁江也懒得去塞他的嘴巴,直接一个手刀就把人击晕,视线划过一旁识相闭上嘴巴的胖子,刚想去处理剩下两个,转身就看见苏清心狠手辣地用椅子将另外两人砸晕在地。
因为这一动作,他手上的蜡烛掉到地上熄灭了,祁江打开打火机借着火光走过去把蜡烛重新点燃,随后放置在一旁的桌子上。
“这么菜吗?”苏清放下椅子,有些不敢相信地用脚踢了四眼一下,微喘几口气,“身手这么差,哪来的胆子上门抢劫?”
他本来是想飞到天花板上等祁江过来解决的,但他刚飞起来就发现这两个家伙只会张牙舞爪地过来抓他,他干脆就从头顶飞到他们身后,抡起椅子一砸一个。
为防万一,祁江也把他们给绑成了一条粽子,随后把四个人全都丢到角落里,又看向还睁着眼的胖子。
胖子十分识时务,往地上一磕脑袋就想自己打晕自己,结果因为有点舍不得,人不但没晕还被疼得龇牙咧嘴。
祁江饶有兴致地挑眉,这几个人还真是有点意思,但心肠也是真的坏,人也是真的蠢,这么嚣张也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大的。
将人打晕,祁江侧耳听楼梯那边的动静,那几人还没走,并且已经慢慢靠近,听脚步声有些迟疑。
苏清有些担心地看着门外,他知道这几个人没有那么好对付,他们之前讨论过了,两拨人要依次解决。
思及之前和祁江一起合作打老鹰的经验,他从空间里拿出两把扳手,想到人类的脑壳没有那么硬,又犹豫地换成木棍,丢给祁江一根:“江哥,你两个我一个。”
祁江本打算自己来,但看到扳手他就知道自己不必担心苏清,放心地点头:“行。”
他差点忘了,苏清只是看着柔弱可欺,实际上真下起手来比他还狠。
门外的几人不如这屋里几个小混混好对付,为防万一,苏清他们没有像之前那样自己开门,而是谨慎地等在门后。
不过,没等那几人过来,他们就听到对面901的门打开了,楼梯那边走出来的三人也立马躲回去。
叩叩叩!
“祁老弟,你们没事吧?”陈哥的声音传来。
祁江放下棍子又点了两根蜡烛,这才走出去开门:“陈哥,我没事。”
陈哥手上还拿着一根棍子,看他表情平静,担心的情绪也顿时一消,松一口气道:“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我来迟了。”
今天他和老婆睡得早,听到吵架声的时候两人就起来到门后听动静,听了一会儿就知道是楼里的几个小混混,确定祁江他们没开门后,他和老婆就放心地回去了。
当然,他们没敢睡,又等了一会儿发现突然没声音了,两人又惊疑不定地听了好一会儿,感觉不太对劲,陈哥有些不放心便走过来问。
祁江和陈哥在外面说了几句话,期间他一直在关注楼梯那边,见那些人不动便知道他们还没放弃。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们心狠手辣。
没多久,陈哥放心地回去睡觉,祁江关上门露出冷笑,朝苏清使了个眼神。
走廊里重新恢复安静,差不多两小时后,夜已深,楼梯里出现几道极其细微,很难让人注意的说话声。
七哥三人一直没走,见时间差不多,三人中最矮的寸头男人低声提醒:“七哥,那么久,人应该睡了,现在估摸着地震也快来了,再不动手说不定人就醒了。”
七哥颔首走出去:“老平,走,去撬门。”
另一个穿着圆领的男人拿出铁丝,举着蜡烛去撬门,他的技术很好,铁丝在几秒钟后就把门撬开,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往门里面探了探头。
屋里全是黑的,没有一丝声音,老平打了个手势,蹑手蹑脚走进去,身后跟着七哥两人。
三人小心翼翼地掩上门,看着屋里堆满的水箱,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草!还真的有一车水。”七哥贪婪地扫视,强逼着自己移开视线,“动手,进屋先把人敲晕再说。”
另外两人也知道轻重,老平依旧走在最前面,从玄关来到客厅,没有了玄关墙壁的遮挡,蜡烛的光照范围往外扩大,躲在墙壁后面的人影也进入老平的余光之中。
砰!
一根棍子闷头砸下来,老平没来得及发出警告便软倒在地上,蜡烛砸在地上,屋里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就在光源消失的那一刻,一道白光闪过,七哥身后也传来一道肉体砸地的声音,钢管掉到地上发出巨响。
七哥低骂一声,下意识一挥手,嘭的一声打到了什么,但下一刻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劲风,他下意识回头,只看见一双散发着晶莹白光的翅膀,随后脑袋一疼便陷入黑暗之中。
苏清笑着轻咳一声,朝祁江竖起两根手指:“我打了两个。”
祁江轻笑着点头,竖起大拇指:“真棒!”
苏清一开始就躲在天花板上面,用布盖住了发光的翅膀,老平是祁江打晕的,苏清趁机打晕走在最后的那个寸头。
本来最后一个按照计划是祁江来解决,但七哥反应很快,祁江的一棍子被他挡住了,苏清见能趁机偷袭便果断飞过去砸了一棍子。
两人又把三人捆起来,苏清收好木棍,再把三根掉在地上的钢管拿起来掂了掂,表情有些兴奋:“感觉还挺过瘾的。”
祁江失笑,拖着几人丢到储物间里,搜走他们身上的所有东西锁起来:“去睡觉吧。”
今晚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影响他们的睡眠,刚睡下去没多久地震就来了,但祁江和苏清只是睁开了一下眼睛,很快就继续睡觉,只是保持着一丝警惕心。
别说他们,整栋楼乃至大半个丰城的人都睡得很熟,每个人都十分光棍。
反正如今他们的处境,除了吃好睡好也没别的可做,就算真有大地震估计也是个死,跳水里会被虫子咬死,在家要么被砸死要么和废墟一起掉水里淹死,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祁江和苏清一觉睡到自然醒,吃了早餐才有心思去审问储物间里的那七个人。
苏清不擅长这些便全权交给祁江,半小时后便看见祁江从里面走出来,一脸无语地说了前因后果。
“所以,本来只是那四个小混混来抢水,但因为那个叫周原的想要搭七哥的船走就出卖了兄弟?”苏清一边皱眉一边总结,“他就那么确定那个七哥会让他上船?”
而且,外面都是积水和虫子,七哥几人都是普通人,且兽丹都捏在军队手中,他们没有火系兽丹,只怕出去就会被虫子淹没了吧。
“七哥有个老大,手里有火系兽丹,听说他们在丰景大厦附近建了个据点。”
苏清眼神一闪:“丰景大厦附近?好像是有栋烂尾楼,以前招商失败,最上面几层都没怎么装修过。”
“那应该就是那里了。”
丰景大厦在围墙线外面,距离郊区挺近的,那里肯定没有派粮点,跑那么远建一个据点,这些人的目的只怕不单纯。
天灾频发,乱世已到,只怕有些人的野心按捺不住了。
苏清心情有些沉重,但这种事情他阻止不了,很快也就释然了。
祁江拿着工具去给大门装上了两个插销,昨晚他们家的门经历了许多,这锁就跟不存在似的,毫无尊严地被人用铁丝打开了一次又一次。
出了这件事,祁江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其他复杂的锁他还没研究好便先装两个最简单的插销,再用挂锁把插销锁起来就不用担心人家能撬门进来。
苏清在阳台那边等着物资船,看见个影子便和祁江说了,让他赶紧上去排队。
祁江出门的时候也跟陈哥说了他先上去的事情,陈哥自然也能理解,因为知道苏清身体不好,陈哥怕祁江不放心还说要等祁江回来再去排队。
虽然不必如此,但祁江还是承他这个情,且昨晚陈哥能过来问一句也让祁江有些意外,既然人家诚心待他,他当然不会推拒这个好意。
与此同时,四个小混混家里也开始吃饭,家里的父母敲门没见人应,都习以为常地开门进去准备催人起床,这才发现儿子不见了。
平时这四人关系好,哪怕是现在也经常去兄弟家里睡觉吃饭,几家人下意识地出去找,一下子就在路上遇到了。
众人面面相觑,周原的父亲哆嗦着嘴巴:“张姐,我家阿原不在你家?”
陈母心里一惊,再看其他两家人的神情,顿时大家都慌乱起来,赶忙挨家挨户地问。
昨晚9楼的动静其实挺大的,主要是吵架声比较大,8到10楼全都知道这四个小区有名的混混去人家家里打劫不成反内讧了。
当然,其他人不会像陈哥这样走出来看情况,但都在心里以为后面没动静是回去了。
周原四人家里都住在高层,一路往下问才知道昨晚的事情,顿时熟练地回家收拾了一大袋子东西结伴下来准备赔礼道歉,顺便把儿子赎回来。
回去拿东西的时候,周原父母和陈东父母在家里小吵了几句,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将近十分钟后才拿上东西下楼。
四家人浩浩荡荡地走下来,周原和陈东家里都是父母出面,胖子家还带了两个老人,四眼家则是三个女人。
敲门声响起,苏清听着外面脚步声很多的样子,疑惑地走出去从猫眼往外看,猫眼视野不足,但他也看见里面有两个老人,心里感觉不太妙,立马决定不和他们接触免得自己吃亏。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些应该是那几个小混混的家人了。
如果昨晚不是他们早有准备,说不定被绑的就是他和祁江了,既然敢来抢他们家的东西,那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苏清是打定主意送这些人去做苦力劳改的,也懒得听这些人的解释,而且外面人那么多,他势单力薄,干脆就当没听见,回去坐在沙发上随便找了一本书看。
对门901,陈哥也听到了敲门声,板着脸打开门走出来,看见这几家人并不意外,以往周原那几人犯了错,他们的家里人都是这个阵势。
先带上礼物,然后带上家里的老人孩子去受害人家里诉苦卖惨,很多次都成功让受害者心软,也让那几个小子免于责罚。
陈哥是看不上这几家人的,见苏清没开门便心中一定,跟着几人打了招呼,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嘭地一声关上门,生怕被缠上拉去帮他们说和。
“咋了?又拉上家里老人孩子来哭诉?苏清没开门吧?”方姐头也不抬的问。
陈哥摇头:“没开门。”
“你说这都什么世道了,周叔他们怎么还这么看不清。”方姐咬断手里的线,抖了抖衣服收好针,“啥事都给孩子解决托底,迟早有一天得出大事。”
说话间,外面的人开始哭嚎起来,也不管苏清开不开门。
903的陈奶奶打开门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头又回去了,904的张丛山的大舅子也走出来看,很快便站在家门口围观。
“小苏啊,你开下门让我们进去给你道歉,至少给孩子他爷爷奶奶看看孩子啊,我知道我家小胖不该,我回去就抽他。”
“小祁,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先开开门让我瞧瞧他,我替他给你下跪道歉了。”
“小苏小祁,我家小胖昨晚弄坏了你们多少东西我都赔,我带了不少东西,精神损失费也让你们定。”
“是啊,有什么事敞开门说,大家邻里邻居,你就当看在咱们几个婶子的面子上原谅他吧,只要不告诉张队长,你想咋样都行啊。”
“是啊,你们要多少粮食尽管开个口。”
胖子和四眼的家人就站在门前抹眼泪卖惨,陈哥竖起耳朵听,觉得有些奇怪。
“老婆,怎么周叔和张大姐家没动静?好像他们也没带家里的孩子下来。”
“是吗?我听听?”方姐立马贴在门上听,过了一会儿,还真的只听到几个女人老人一边哭一边道德绑架,周叔和张大姐家一点声都没有。
他们在外面哭了将近十分钟,祁江带着派粮点的张队长和两个士兵走下来,还没走到9楼就听到一阵哭嚎声,吵得人头疼。
祁江下意识皱起眉,想到苏清在家里,加快脚步,本来平静的表情变得有些冷:“张队长,人都在我家里。”
几人快速走到九楼,看到张队长,哭嚎的人群声音一滞,随后都显得很慌张地挡在门口不想让他们过来。
两个老人哭着扑过去,一人抱着祁江的一条腿,祁江怕摔着他们没敢躲,阴着一张脸站在原地。
“小祁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我家小胖没坏心的,他还是个孩子啊,你不能把他交给张队长啊。”
“是啊,你就看在我们老两口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吧,不管我家小胖做了什么,你想要赔多少,只要你说个数,我们家都同意。”
四眼的母亲和两个婶婶也过来哭,问都不问原因就说要赔,意思和两个老人差不多。
两家人看起来姿态摆得很低,一般人心肠软一点就算了,但祁江和苏清都是心肠硬的人。
而且,这场景仔细一琢磨就是在用老人和眼泪做武器,连孩子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况且,那几个小混混算什么孩子?
吱呀两声,903和904那边探出好几个脑袋,有张队长在,陈哥和方姐也打开门往外面看。
张队长沉着脸,看向周父周母和陈父陈母:“你们也是来求情的?”
两家人对视一眼,心痛着摇头。
“我家是来给小祁和小苏赔礼道歉的。”周父哆嗦着嘴皮子,艰难地道,“不管阿原做了什么,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我家也是这意思。”陈母也抹着眼泪道。
张队长表情稍缓,随后让两个士兵把地上的老人扶到一边,祁江拿出钥匙开门,顿时他们又爆发出更大的哭声。
张队长和祁江走进去,小胖的母亲和两个婶婶和四眼的父母想跟进去,被张队长喝止。
门重新关上,外面嘈杂又刺耳的哭声顿时小了一些。
他们家水箱实在是太多,张队长有些意外地挑眉,但很快就发现大多都是空的。
苏清瞧张队长嘴巴都起皮了,快速倒好水:“张队长喝杯水吧。”
“不喝了,人呢?”
祁江去把屋里那一串人带出来,七个人的手都被绑着,见识过祁江的手段,几人全都老老实实低着头排成一排,也让张队长有些意外。
关于前因后果他已经跟张队长说过了,事实如何张队长回去肯定也有自己的判断。
外面的人还在哭,张队长赶着回去干活,也觉得吵得很:“行,那我把人带走了。”
“那我们就不出去了,麻烦队长顺便把外面的人也带走吧。”苏清抿着一丝为难的笑,看起来有些苦恼。
“行。”张队长点头,开门走出去,在外面大声骂了几句,很快就把人全部带走。
“耳边总算是安静了。”苏清松一口气。
祁江坐到他旁边,表情并不算轻松:“周原他们之前去跟不少人借水,虽然没借到,但今天经历这么一遭,只怕别人心里会有不少猜测。”
苏清以前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不管怎么问他们都只有三箱水,可经历今天的事情,他发现人难缠起来也是挺让人头疼的。
他之前还觉得在张队长给大家安置方案的答复前,这两天会比较平静,现在才发现是他太天真。
“乱世已到,没人能独善其身。”苏清心中有无限感叹,“希望明天张队长的答复能让大家轻松一点,这样事也能少一点。”
祁江想到今天张队长漏出来的一丝口风,有些不舍地看着这间见证他和苏清定情的房子。
“我们应该又要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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