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丧尸

“嗷嗷~”

        狼崽子欢快的刨坑，压根就没仔细听。

        陆晋却当小宝答应了，“小宝，你真好。”

        挖坑挖着挖着，陆晋又想起一件事，“丧尸可以撞死吗？”

        “唔”他歪着头，想到自己亲眼目睹丧尸被打破了脑袋后就死的事，哽咽的喃喃自语，“应该能的吧。”

        “撞破了脑袋，就死翘翘了，对，就、就是这样，一定没错！”

        陆晋太小了，人小力气小铁楸小，哪哪儿都小。

        挖了大半天，一崽一狼就刨了一个小坑，崽躺进去埋上都苦难，别提埋爸爸了。

        “呼，好累。”

        陆晋小铁楸往土里一插，小胳膊叉腰歇息，一旁狼崽也伸出舌头哈斯的歇气。

        停下来后，陆晋才发现狼崽子把刨的泥土全刨爸爸身上去了。

        啪嗒啪嗒踩着脏兮兮的马丁靴跑到爸爸身边，小手把泥巴划拉下来，模样难受伤心，“小宝爸爸还没进坑里呢，你还不能用泥巴盖住爸爸。”

        “嗷呜。”

        狼崽屁颠屁颠的也跑过去，爪子又学陆晋扒拉泥巴。

        陆晋扒拉了一回儿，觉得牙齿开始痒痒，吓得他立刻从旁边抱了一个西瓜摔碎，抱着一半西瓜就开始咔嚓咔嚓的啃。

        怕自己饿了爸爸死了都不放过爸爸，把爸爸啃了。

        咬了好几口西瓜后，肚子被塞满，不太饿了。

        陆晋拍了拍胸口，“呼吓死宝宝了。”

        他不敢把西瓜放下了，跑到爸爸面前，一手捧着西瓜啃一手扒拉泥土。

        狼崽毕竟不是人，还以为和之前一样在刨土，爪子就没像和陆晋玩的时候一样收起来，尖利的爪子挠到了陆越身上，把陆越疼醒了过来。

        “嘶”

        陆越痛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疼痛的下巴。

        陆晋：“！”

        “爸、爸爸和村里放的僵、僵尸电影里演的一样，诈、诈尸了？！”

        想到僵尸诈尸后咬人，陆晋吓得手里瓜都掉了，一把揣着狼崽蹭的一下站起来连连后退。

        阴差阳错昏睡了一会让陆越精神比之前好了一些，一坐起来就看到崽手里瓜掉揣狼崽急急后退的模样。

        “咋了崽？”

        陆越迷惑挠头。

        “爸爸你是、是人是鬼？”

        说话时眼神怯怯的望着陆越后退，后面有他插着的小铁楸，绊倒了陆晋，害得陆晋一屁股墩子严严实实坐在地上。

        “唔好痛。”陆晋疼得低呼了一声。

        “晋晋！”陆越第一时间跑过去，在小家伙反应过来之前已冲过去扶起了陆晋。

        “怎么样？很疼吗？”

        陆晋看着眼前的爸爸，伸出小手摸了摸爸爸的脸喃喃说，“还软的，不是诈尸啊。”

        意识到爸爸还活着的事实，小家伙开心得哭着扑进了爸爸怀里，紧紧抱着爸爸啜泣，“呜呜呜太好了爸爸没死，我没有把爸爸撞死，我、我不是坏人，不用自己撞死自己了！”

        撞死？诈尸？僵尸！

        这几个词语结合陆晋现在哭泣的模样，陆越什么都明白过来。

        抱着小家伙拍背安慰他，“放心，爸爸没死，也没有变成僵尸，更没有诈尸，好好的呢。”

        “乖哦别怕。”

        安抚了一会儿后，陆晋想到自己做的事，推开了爸爸，抬手自己擦眼睛，低头可怜巴巴认错，“对不起爸爸。”

        “我下次一定小心，不撞爸爸了。”

        “没关系，是爸爸自己身体的问题，和宝宝你没关系。”

        若不是小狼崽从后面兴奋得和个大扑棱蛾子冲过来，他也不会被砸晕。

        陆越看看身上衣服上的泥土，再看看挖出来的小土坑，嘴角微微抽搐。

        陆晋似乎察觉到了爸爸的情绪，小小的身体飞快站直挡住铁楸，表情天真望着陆越眨眼睛。

        “爸爸，你看什么呀？”

        那无辜的模样，仿佛之前想挖土埋爸爸的人不是他。

        “崽。”陆越哭笑不得，“你以为爸爸死了，想把挖个坑把爸爸埋了啊。”

        陆晋不好意思，小脸通红低头认错，“对不起爸爸。”

        “电视上都、都这么演的。”

        “奶奶死的时候也、也是这样。”陆晋语气悲伤，“很多人挖坑，把奶奶装进黑色的长方形木箱子里，放进坑里用土埋起来堆高高。”

        奶奶临死之前打电话让爸爸去接他，他躲在门后面听见电话里的爸爸说他是拖油瓶，愈发难受。

        陆越想起原主奶奶死的时候，原主都没去看，当时小家伙一个人面对奶奶的死亡，身边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身为爸爸，原主很失职。

        “对不起。”陆越道歉，“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爸爸都会陪在你身边，和宝宝你一起面对。”

        “还愿意相信爸爸一次吗？”

        陆晋埋首在爸爸怀里，声音闷闷的小声说，“愿、愿意的，但我现在不是人，是小丧尸也没关系吗？也可以和爸爸生活在一起吗？”

        只要爸爸愿意接纳他这个拖油瓶，他什么都高兴。

        “当然可以！”

        陆越语气坚定，“晋晋，你要相信爸爸。”

        “你是异能者，不是什么都都不知道只剩一堆腐肉的丧尸，你有机会重新变成人类，相信爸爸好吗？”

        陆晋以前除了奶奶疼他爱他之外，没得到太多关爱。

        很好哄。

        奶声奶气应声，“好，我相信爸爸的。”

        “真乖。”

        陆越哄好了孩子后，松了一口气，饥饿感袭上来。

        咕咕咕肚子不受控制的叫。

        他再不吃点东西的话，又得丢脸虚弱的晕过去，到时候小崽子又误会他死翘翘扛着把铁楸挖洞把他埋起来怎么办。

        为了不让自己被崽崽埋起来，陆越知道自己必须吃东西了。

        瓜地里都是西瓜，他自然吃瓜。

        “爸爸，你饿了。”

        陆晋听见咕咕声，糯糯道，“爸爸你等着，晋晋给你搬大西瓜。”

        说完，不等陆越出声，蹭的一下挑了一个自己搬得动最大的西瓜，小心翼翼走得缓慢朝陆越走去。

        看着小家伙走得磕磕绊绊，陆越一颗心提了起来。

        “晋晋小心点。”

        说话时要接过西瓜，被小家伙一脸严肃的拒绝，“不要爸爸帮，晋晋自己能搬得动！”

        “爸爸不在的时候，都是晋晋自己搬哒！”小家伙说得一脸骄傲，“不仅仅自己搬西瓜，我还养小狗崽，喂小狗崽吃西瓜！”

        狗崽？

        陆越看向狗里狗气的狼崽，额上一抹黑线。

        为了给爸爸道歉他埋爸爸的事，陆晋很卖力。

        搬到了陆越面前后蹲下身拍西瓜声音，“爸爸你听听，这瓜，我挑的，它保熟哒。”

        “我和奶奶学的，挑西瓜可厉害啦。”

        陆晋不知道，这瓜地里的西瓜大片大片早成熟了，只有小瓜崽不成熟，所以他不管搬哪一个，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熟的。

        陆越竖起大拇指，“崽崽真棒！爸爸为你骄傲！”

        被爸爸夸了，陆晋更开心，眉眼笑得弯弯的成了小月牙。

        “爸爸你等等，我给你开西瓜。”

        陆越想说他自己开，但看小崽子积极的模样，便没说。

        只见陆晋艰难抱起西瓜，对着他们中间的一块石头，“呐，爸爸你看好了呀，我要开始表演了。”

        “嗯，爸爸看”

        啪叽！

        陆越话都没说完，崽一松手，西瓜掉在地上，砸在石头上咔嚓一声，碎裂成两半。

        看着红彤彤的西瓜，陆晋一脸求表扬的望向陆越，眼神亮晶晶的，仿佛在说：爸爸，我是不是超级厉害！

        陆越佩服的再次竖起拇指，“厉害了我的崽！”

        陆晋更开心了，弯腰捧了最大的那一块双手送上前递给陆越，“爸爸吃瓜，可甜了。”

        “好，谢谢晋晋。”

        陆越饿坏了，终于能有口吃的，也不客气，捧着西瓜啃了一口，清甜滋味在口腔散开，解渴又填肚子。

        “甜吗？”陆晋一屁股坐在爸爸身旁，偏头问。

        陆越毫不犹豫回，“超甜！爸爸这辈子没吃过这么甜的西瓜！”

        西瓜还剩下另一半，陆越拿起来递给小崽子，“晋晋也吃。”

        “好的爸爸。”

        陆晋接过西瓜，之前他吃过一次，吃了几口后就饱了，双手捧着瓜喂给小狼崽吃。

        看崽崽和狼崽关系这么好，陆越问，“晋晋，它怎么跟在你身边？”

        “啊呀。”小家伙一拍脑袋，“爸爸你不问我我都差点忘记了。”

        陆晋开心的揉弄着狼崽的头，“爸爸，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小狗崽，我的小狗崽是不是超可爱，爸爸我超喜欢小狗崽的！我还给它取了名字，我叫大宝，是爸爸的大宝贝，它叫小宝，是我的小宝贝。”

        为了让爸爸同意自己养小宝，小家伙眼巴巴望着陆越，“爸爸，我可以一直养它吗？”

        “爸爸你放心，我知道养小宝要对它负责，虽然我还小，但我会每天自己喂它吃饭，绳子牵着它出去遛，会给它捡粑粑丢进垃圾桶里，绝对不麻烦爸爸。”

        陆晋一口气说了好多话。

        还伸手拽陆越的袖子撒娇，眼神可怜兮兮哀求，“爸爸，小狗崽很可爱的。”

        说着，就抓起狼崽抱在自己怀里，抓着它两只爪子对陆越卖萌。

        “小宝快，快给爸爸卖萌，嗷呜嗷呜叫，我教过你的摇尾巴和抖耳朵，快！”

        狼崽似乎很通人性，伸长了脖子嗷呜嗷呜叫了几声，尾巴疯狂摇。

        陆晋眸子发亮望向陆越，“爸爸你看！”

        陆越看着这一崽一狼，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那什么，崽，有没有可能，它不是一只狗？”

        “不可能呀。”陆晋抱紧了小宝，“大黄的好朋友大白生的孩子，就和小宝一样一样的，天天在窝里嗷呜嗷呜的伸长脖子嚎叫，我还去看过好多次，不可能认错！”

        “而且小宝它还会像狗一样摇尾巴和垫jiojio！”虽然都是他教的。

        陆越不太了解小家伙在村里时的事，柔声问他，“宝，你还记得大白他是什么狗吗？”

        “记得呀！”因为奶奶经常说，小家伙记得十分牢靠，“是哈士奇！奶奶经常回家和我说隔壁哈士奇又拆家了，我记得可清楚啦。”

        “小宝它就是狗崽！”

        陆越：“”

        哈士奇的崽不就和眼前歪着头睁着一双圆溜溜眼睛看自己的狼崽子长得相似吗，怪不得崽会认错。

        陆越还想再挣扎，纠正崽的错误认知。

        “崽啊，你有没有想过，狗它是汪汪汪叫的。”

        想到大黄的叫声，小家伙挠挠头喃喃说，“对哦，好像是汪汪叫的。”

        陆越顺势道，“所以小宝它不可能是”

        陆晋打断陆越的话，“爸爸，我懂了！”

        陆越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懂什么了？”

        小家伙任由狼崽靠在自己怀里，小手手心向上握成拳头砸在自己另一只手手心，笑眯眯的开心道，“因为小宝还是个宝宝！”

        “它走路都不太稳，哈士奇宝宝都是嗷呜嗷呜叫的，这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相信等小宝长大了，它就会汪汪汪叫！”

        说完，低头去问狼崽，“小宝你说是不是？”

        “嗷！”

        陆晋开心抬头，“爸爸你看，小宝都说我说得没有毛病呢！”

        “爸爸，我可以养了吧？”

        小崽子说了那么多，只为了爸爸同意他养小宝。

        陆越想到自己之前把狼崽送回去的念头，面对小崽子那眼巴巴期待的眼神，硬是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来。

        “好。”

        “只要晋晋喜欢，当然可以养，晋晋说它是狗，它就是狗。”

        狼崽就狼崽吧，崽崽喜欢什么都不是问题！

        “好耶！爸爸真好，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小崽子开心抱着小宝一起扑进了爸爸怀里，这一次他轻轻的扑，怕把爸爸撞死过去。

        陆越吃饱了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他和小崽子小狼崽三个，没有哪一个身上不是脏兮兮的。

        “走。”

        陆越吃饱后有了力气，把陆晋一下子举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肩膀上。

        “骑大马，爸爸让我骑大马！”这是小家伙以前最羡慕的别人家孩子的事。

        每一次和奶奶上街，看到好多小孩开开心心坐在爸爸的肩膀上，那个时候爸爸却连去乡下看一眼他和奶奶都不愿意，别提骑肩上了。

        陆越笑道，“晋晋坐稳了，爸爸要开始走了。”

        陆越肩上坐着小崽子，手里抱小狼崽，“走，爸爸带你们回家。”

        想到回家，陆晋小脸上愉悦的笑容逐渐消失，小声道，“爸爸，我可不可以不要回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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