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他急了

冷…好冷啊…坠入河水后的叶茯苓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初春未暖的河水夹带着冬日还没来得及消散的刺骨严寒包裹着叶茯苓，寒冷迫使叶茯苓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

她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片段，和回离交谈的那些片段、回首给她精心准备的饭菜、陆延之每次来看他带来的花朵、梁楚汶认真为自己治脚上的模样、段闻哲认真注视自己告诉自己“我心悦你”的样子…

她的脑子很乱，有很多事情如走马灯一般在她眼前闪过。

我要死了么…

从前她好奇问过玄灵子。

“师父，人死的时候是不是会看到黑白无常来接自己啊？”那时她还小，稚嫩可爱的脸庞高高的扬起，盛满星星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紧紧盯着玄灵子的脸，好像若是不回答她，她就会一直这样看着她一般，这副可爱的模样总是会逗笑玄灵子。

“人死之前啊，都会看到自己的一生，就像看戏一样，一副一副的，从自己出生，到自己死亡，每一个片段都不会略过。”玄灵子和蔼的笑了笑，如同雪映晴空一般，她微笑着低头摸叶茯苓脑袋的样子，叶茯苓一辈子都不会忘。

“傻孩子，你现在还小，问这个做什么？你还有好多好多年，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没有做，现在想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呀？”她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高高的扬起，叶茯苓记得很清楚，那是冬天，天气却出奇的好，阳光暖洋洋的照在玄灵子的脸上，使她的笑容更增添了几分暖意。

她想到了玄灵子，嘴角不自主的上扬，可河水太冰，她被冻僵了，笑不出来。可她一想到玄灵子的笑，浑身便有了一股暖意。她轻轻张开了嘴，一穿气泡从她口中冒出，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无声的喊了句“师父…”便安心闭上了眼。

以至于她错过了水上“砰”的一声落水声。

梁楚汶心急如焚，每每潜入水中寻找她直到用尽胸腔中最后一丝气息才上去缓一口气再继续下来寻找。就这样来来回回近两个时辰，冰冷的河水几乎将他冻僵了，他搜寻无果，心里慌张极了，赶紧弛船回去陆府。

刚入陆府便撞见回首，回首见他满身湿透来不及收拾心里莫名有些不安，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叶茯苓和他一起，心便猛地一沉。“叶茯苓呢！”

她着急的开口，梁楚汶面对回首的质问只是看着她不说话，他紧紧的抿着唇，嘴唇几乎都泛白了。

“我问你叶茯苓呢！”回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冲上前狠狠拎住梁楚汶的衣领。

梁楚汶不说话，只是狠狠闭了闭眼。

就这样两人僵持了一会。

“我们在回去的路上起了争执…”他顿了顿，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她…掉进水里了。”

回首默默等着梁楚汶再说一句话，可迟迟她也等不到他说“茯苓衣服湿透了在客栈休息”之类的类似的话。她颤抖着开口“然后呢？”

梁楚汶动了动嘴唇，不肯说话，回首的心如坠冰窟，她极为小声的凑近梁楚汶，生怕自己错过关于叶茯苓的半点消息。“我在问你，叶  茯  苓  呢？”她一字一顿的说着，恐梁楚汶听不清自己的话。

过了良久，梁楚汶才开口“我没找到她。”他声音极轻，刚说出口就好像消散在空气中了一样。

回首瞪大了双眼，似乎不敢相信梁楚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她极快的摇了摇头。松开了梁楚汶，快步后退，如避蛇蝎一般。

“你…你疯了么？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叫没找到？你不会继续找么！啊？！你不知道继续找么！那河根本没多长！你为什么不继续找！万一就找到了呢！”说到最后她几乎歇斯底里的喊出了声。

梁楚汶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血肉一般，脸色苍白的可怕，嘴唇颤抖着，呆呆地看向地面。

“梁楚汶，主子将叶茯苓交给你，你呢！你如何对她的！梁楚汶！你害她母亲！伤她心绪，上次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你还会做什么！她回来便发病昏睡两天一夜，刚醒你便将她打晕带走，刚带走你就跟我说她掉进河里找不到了？！梁楚汶！你胆敢！”梁楚汶整个人都开始轻轻颤抖起来，脸色升腾起不正常的潮红。

“砰”突然就那么倒了下去，回首愣住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回过神来时梁楚汶已经失去了意识，她赶忙喊了仆人把他扶进去。

暗室

“主子”回首看着陆延之单手撑着脑袋在茶几上闭目养神，轻声喊了一句。

陆延之缓缓睁开眼，慵懒的开口“怎么了？茯苓又回来了？”回首顿了顿，没有说话，陆延之看回首反常的不说话只好睁眼看向她

“有事就说。”回首颤抖着嘴唇，缓缓开口“叶茯苓…”她顿了顿“她不见了。”

陆延之听后半点情绪也无，只是愣愣的看着回首，好像没有听懂回首刚刚所说的话。“

回首沉默良久，再次重复道”主子，叶茯苓，不见了”

陆延之也沉默了，突然他站起身，抬手愤怒的挥掉了桌上所有的卷轴。“梁楚汶呢！我将茯苓交给他，他如何说的！”他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墨来。他狠狠蹙着眉，眼神阴狠。

回首诺诺低头，“他高烧昏迷了，现在在客房”

回首顿了顿“据他自己说的，回去的路上，叶茯苓跟他起了争执，不小心掉进河里，他来时浑身都湿透了，估计也是在水里泡了很久，但是依旧没有找到。”

陆延之怒吼道“给我找！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就算让他们把河水抽干！也要给我把茯苓找出来！”

回首从来没有见过陆延之这样生气，显然吓了一跳，陆延之刚开口她就没忍住颤抖了一下，看上去就像是被家长责骂的孩子。“是”她极小声的应了一声，就轻轻退了出去。只留下陆延之一人在暗室里。他双手撑在茶几上。喘着粗气。

雪山之上

“皇上！”玄灵子难得如此慌张，在殿外便高声喊着段闻哲。

段闻哲刚打开奏折便听到玄灵子大喊自己，不禁蹙起了眉，看到玄灵子几乎是跑着进来的，段闻哲心里升腾起一阵不安。

“古太医  ，可是茯苓有了消息！”

“是”

得到玄灵子确切的回答，段闻哲立刻起身。“她怎么样了！”

玄灵子看了一眼段闻哲，又重新低下了头，“刚刚山下把守的侍卫在河边看到了叶姑娘，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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