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妙书屋小说推荐阅读：吻安，小娇妻！、霸道老公放肆爱、元尊、恰似寒光遇骄阳、尸命、名门隐婚：枭爷娇宠妻、惹上妖孽冷殿下、跑出我人生、漫漫婚路、侯门弃女：妖孽丞相赖上门
当苏昭明一行人到达银柳湖畔时，由于事先并未通报，席上众命妇她们的女儿们都倍感意外，纷纷在齐鸢的带领下上前见礼，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人。
苏昭明却没有立即让众人起身，而是亲自扶起了太子妃云梦清，盯着齐鸢的珍珠凤冠和正红色百花裙，面色不悦。
齐鸢自知今日打扮僭越，无可辩驳，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把头低得更低了。
一旁的卢启元也看出了贵妃服侍的不妥之处，脑中已经开始想着明日上呈的折子该如何用词了。
底下的各命妇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即使跪的腰膝酸软，膝盖麻木，也不敢移动分毫。
就在众人以为楚帝的怒气已经到达顶峰，马上就要如雷霆而下的时候，苏昭明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今日的服饰和头冠并不合贵妃的气质和容貌，还是换一套吧。”
齐鸢闻言，立刻告退，回凤鸣宫更衣。
当她换上贵妃常服，再回到银柳湖畔的时候，众人全都已经重新落座。苏昭明居于首座，左右分别是太子苏承煜、太子妃云梦清和郡主苏星瞳。云梦清身后的侍女手里捧着数匹锦缎和几斛珍珠，想必是刚得了赏赐。
然而，苏昭明身边却并没有留她的位置。
这无异于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摔在她脸上。
不过齐鸢在宫中经营多年，不会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她缓缓落座于下首，面上笑意不减。
苏星瞳心中暗想:这种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齐鸢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
齐鸢的归来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席间依旧觥筹交错，台上的舞女和着宫廷乐师演奏的动听舞曲，腰肢轻摆，水袖飞扬，一支绿腰已近尾声。
“这宫中的歌舞看来看去也就这几出，了无新意。”齐鸢起身道，“各位姑娘们想必都已经不耐烦了，不如今日我们换个新的玩法如何？”
“好！”齐瑶立刻出声同意，底下的众命妇和女儿也都纷纷附和。
齐鸢看向首座，只见苏昭明默默地饮了一口酒，算是默认同意了。
齐鸢扬起一丝最完美的笑容:“在座的各位姑娘们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从未同台比试过。不如就趁今日这个机会，上台比试一番，由陛下选出最优者。昨日本宫得了一对蓝田玉镯，便作为最优者的奖赏。”
齐鸢一挥手，身后的宫女捧着一个精致的雕花黑色木盒上前。齐鸢亲自打开木盒，里面静静躺着的一对蓝田玉镯成色极好，温润的光华有如月光般柔和宁静，是世间少有的精品。
姑娘们见了玉镯，都暗暗准备拿出自己最擅长的本领，第一个上台的便是齐瑶。
她换了一身艳红色的舞衣，上面用金线绣着两只精致的凤凰，身姿摇曳之间，两只金凤展翅欲飞。
“小女子不才，愿以倾城一舞，搏诸君一笑。”
最先响起的是一阵悠扬的竹笛声。随着笛声，齐瑶轻移莲步，半遮秀面，在舞台中央舞动起来。
倾城舞是已故的南楚第一舞娘独创的舞蹈，华丽繁复的同时，难度也极大，对舞者本身体态要求也极高，体态不够完美，做出来的动作便如同东施效颦。
而齐瑶显然是跳这倾城舞的老手。在舞台中央的她，不仅动作熟练，而且姿态、神韵无一不做到了极致，已得倾城舞之精髓。
柔夷翻转处暗香幽浮，红袖飞舞间尽态极妍。
此时的齐瑶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倾城美人，一颦一笑，风情万千，令众人为之倾心，甘做她裙下之臣。
一曲舞毕，下面的姑娘们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凭她们的本事，根本无法与齐瑶的倾城舞相比。一个不过是夜晚林间的萤火，而另一个却是空中挂着的一轮满月。
齐瑶骄傲地走下了舞台，刚才丢了的面子，都凭着这一舞找了回来。
接下来的表演也各有千秋，有的姑娘吟诗，有的姑娘作画，有的姑娘一展歌喉，还有的姑娘点茶品香。个个都是个中好手，可都差了齐瑶的倾城舞一筹。
“看来今日夺魁者，非齐姑娘莫属了。”苏昭明品了一口茶道。
“陛下谬赞，瑶儿不过是勤能补拙罢了。”齐鸢谦虚道，可眸中的神色却掩不住骄傲。
“勤能补拙不假，舞艺高超也是真。如此，今日魁首便是……”
“陛下且慢！”令人意外的是，稳坐魁首位置的齐瑶突然打断了苏昭明的话。
“瑶儿，不可无礼！”齐鸢斥道，“陛下还没说完，你怎可插嘴？”
齐瑶走上前，行了一礼，缓缓道:“今日比试，是要从我们所有姑娘中选出最优者。既然是所有人，便缺一不可，你说是吗，郡主殿下？”
话音落下，齐瑶一双眼睛直直地注视着苏星瞳。
苏星瞳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条斯理地吃完手里的芙蓉糕，又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花茶。
吃饱喝足后，才慢悠悠地回答:“本郡主才疏学浅，只会舞刀弄剑。”
“郡主殿下就不要谦虚了。”齐瑶不愿善罢甘休，紧追不放，“若是再推辞，臣女可要疑惑，我堂堂大楚的郡主，难不成怕了当前的小场面吗？”
“齐姑娘非要本郡主上台不可吗？”苏星瞳把玩着琉璃酒杯，漫不经心地问道。
“臣女只是想要保证比试的公平。”
“那本郡主便如你所愿。”苏星瞳起身，掸了掸裙摆上的糕点碎屑，走到一位操琴的乐师身前。
“这位先生，可否借琴一用？”
“郡主请便。”
苏星瞳双手托琴，毫不顾忌地席地而坐，十指翻飞，悠扬的乐曲自指下而出。
正是最近才练熟的那曲清乐。
温暖和煦的春风拂过脸颊，苏星瞳的心无比宁静，整个人仿佛融进了周围的清风和馥郁的花香中，与天地自然合为一体。
苏星瞳心静，指下音符组成的乐曲更是一片宁静祥和。周围的听者都听得入了迷，每一个音符都如同浸润了纯净的春雨，涤荡那颗于尘世飘摇多年的心灵。
天地自然间的风声、树叶声、鸟鸣声，在这一刻都默默地淡了下去，唯余静谧的琴音，如环佩伶仃，耳畔回响。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高昂的长鸣，穿云而来，响彻天际，打破了这份宁静。
众人抬头一望，只见原本养在孔雀台里的三十六只孔雀一齐排着庄严整齐的队形朝银柳湖畔飞来。
三十六只孔雀到达舞台上空之后，便围绕着苏星瞳所在的位置，分成内外两圈，和着琴音，在空中飞舞盘旋，不时发出喜悦的长鸣。
华丽绚烂的羽毛在阳光折射下，散发出七色彩虹般绚丽的色彩。长长的优雅的尾羽随风摇曳，比世间最美的舞娘更为动人。
台下众人都不由得看痴了。
赵衡惊得瞪大了眼睛。
顾皓辰的目光全然被台上的一袭蓝衣牢牢吸引。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数月前的那个夜晚，繁星满天，天姥山悬崖峭壁上的惊鸿一面……
或许从那一刻开始，他这颗心，便已经完完全全地，属于她了吧……
而首座上的苏昭明望着舞台中央那一抹素色的身影，泪眼朦胧。恍惚间，多年来只有午夜梦回时，才能够得见一面的那个身影，仿佛又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眼前。
忧儿，我们的女儿，长大了啊……
她和你一样的美，一样的动人，一样的纯洁无瑕……
你看到了吗？
一曲终了，天空中盘旋的孔雀却久久不愿离去。它们陆续轻盈地落到了苏星瞳身旁，缓缓地展开优雅的绿色尾羽，开出了这世间少有的一幅美景。
在南楚，孔雀开屏被认为是祥瑞之兆，而三十六只孔雀同时开屏，更是前无古人。
“你们真美。”苏星瞳衷心赞道。她掏出一块芙蓉糕，置于手心碾碎，展开手掌，给几只孔雀喂食。
孔雀们姿态优雅高贵，缓缓地啄食着苏星瞳掌心的糕点碎屑，时不时地用细长的脖颈蹭蹭她的手掌，台下的众人都看呆了。
吃完了苏星瞳手中的糕点，这三十六只孔雀才排着来时的队形，依次有序地离开。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等众人回过神来发现场中多了一人，正是国师寒玉。
“国师何故来此？”
“回陛下，臣方才打坐，遥见此处祥瑞之气蒸腾而上，此为大吉之兆，便赶来一探究竟，方知郡主指下竟有此仙乐之音，实乃天佑我大楚啊！”
苏星瞳瞧着寒玉那一副惊喜到几欲落泪的嘴脸，心里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老妖怪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怪不得能混到国师的位子。我弹的清乐什么样，他早八百年前就一清二楚了！
骗子！虚伪！
“天佑郡主，天佑大楚！”台下立马有官员应声附和。
“天佑郡主，天佑大楚！”
“天佑郡主，天佑大楚！”
苏昭明一抬手，众人立时噤声。
“众位卿家才是我大楚栋梁之臣，有众位卿家在，朕与太子何愁大业不成！”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高呼。
“父皇圣明，上天必不负父皇。”太子妃云梦清道，“只不过，姑娘们都已经比试完了，父皇是否应该裁定是哪位姑娘为魁首了呢？”
“那必然是郡主殿下为魁首。”众人纷纷言道。
“凡俗之物，怎可与天籁之音相配？”寒玉冷笑道，“岂非玷污了此等仙乐！”
“国师有何高见？”
“郡主的琴音，唯有太音琴可相配。”
“太音琴？相传那可是上古帝王之琴啊！”席间有人窃窃私语。
“相传只有帝王之命的人才能够奏响这太音琴。国师提议将太音琴赠予郡主，难道是想……”
众人想到这一层，都不约而同地屏声敛气。
“国师此言差矣。”户部尚书云毅出言反对，“太音乃是天子之琴，国之重器，如何能作为这区区女儿家比试的奖赏？”
云毅不仅仅是南楚的户部尚书，更是太子妃云梦清的生父，太子的丈人，在朝堂上向来极力维护太子。此时，更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太子妃云梦清担忧地朝太子苏承煜的方向望了一眼，见夫君面色如常，正怡然自得地饮着茶，心中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手心的汗水将丝帕都打湿了。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一旁苏星瞳的眼睛。苏星瞳很是不解，故意挑起她与皇兄之间的矛盾，让父皇为难，让群臣心生异念，寒玉这老妖怪，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云卿此言甚是。”上座的苏昭明语气和缓，并无半点不悦，“取朕珍藏的《广陵散》琴谱来，赐予郡主。贵妃的玉镯就赐予齐姑娘。”
苏星瞳与齐瑶谢恩。随后，宴席结束，众人各怀心思地走出了宫门。
临走之前，齐瑶恶狠狠地剜了苏星瞳一眼，不过因为苏星瞳想着寒玉今日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注意到。
“老妖怪，你到底什么意思！”当夜，苏星瞳见了寒玉，当头质问。
“小凤凰，你生什么气呀？”面对苏星瞳的质问，寒玉却是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少装，你这么精明，不会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父子离心，君臣生隙，动摇国本，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呵！”寒玉笑道，“小凤凰，你不会真的以为你父皇会因为一床琴而废立储君吧？”
“当然不是，可你是国师，你自己也说过，王朝气运，你从来算无错漏。你知不知道你今日这几句话，会让多少人生出不臣之心？又给了那些蠢蠢欲动，想要离间父皇与皇兄父子关系的人，多少可乘之机？”苏星瞳越说越气。
“小凤凰，史书之上血迹斑斑，纵使是亲父子也免不了父子相残，更何况你父兄二人本就不是血脉相连的亲父子。你真的相信，太子将来不会为了自己，伤害你父皇，或者伤害你吗？”
“皇兄不会的。”苏星瞳斩钉截铁地回答，“你再挑拨我们兄妹的关系，我们的师徒情分就到此为止了！”
“好好好，是我失言，向你赔罪。”寒玉无奈地拱了拱手。
“老妖怪，我希望你能清楚，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皇和阿娘，皇兄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当年我与阿娘身陷囹圄，朝不保夕，是皇兄舍命救我出重围。”
“若没有皇兄，我早已死于乱军之中。”
“我们兄妹的感情，又岂是区区血缘能够衡量的？”苏星瞳目光坚定，“即便将来有一天，皇兄与我生隙，我也绝不做任何伤害皇兄的事。”
“今日，我把话与你说明。今后，你若再发离间之言，休怪我翻脸无情！”言毕，苏星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寒玉遥遥望着苏星瞳娇小的身影，一头扎入浓重的夜色之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是小凤凰，你才是上天注定的帝王之命啊！将来你威胁到苏承煜的皇位之时，可就再也没有什么兄妹情深了……
https://www.msvvu.cc/53518/53518647/1084070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msvvu.cc。妙书屋手机版阅读网址：m.msvv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