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所谓的情人节礼物

　　六月十二日，电视剧《道貌岸然》在J城举办了开机仪式，根本不过半个小时，开机照片就在网络上被疯狂地传开了，一些不知道官宣的人，纷纷表达了质疑和询问：为什么视帝会选择和女歌手拍戏？
　　就算是同一个公司的，也没必要这么捧吧。
　　郁香何德何能！
　　对，郁香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她咬着一次性筷子手捧盒饭，百无聊赖地冲了会儿浪，最后索性关机，把手机交给了白勺保管。
　　“什么时候出组，什么时候给我。”她说。
　　白勺难得讶异，眼珠子一转：“晚上呢，晚上下班也不要？程哥说晚上跟你视频。”
　　郁香眉头一挑，心想什么时候说的，打从进组开始她就没收到他的消息，电话也没打一个，而且视频这种事不应该亲自和她说吗？
　　为什么要白勺传话？
　　郁香没放在心上，抱着剧本吃饭了。
　　她却不知道，下午的时候，白勺偷偷发了条消息给程想：【程哥，她状态有些不对，要不然你晚上给她打个电话，或者视频吧？】
　　程想那边回复稍慢：【你确定？】
　　白勺：【女人嘛，都嘴硬心软。嘴上说着狠话叫你不要打扰，其实还是想你的关心。只不过面子上下不来台，你就放放身段呗。】
　　程想沉默很久：【嗯。】
　　白勺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机智了，等以后这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时，但愿不要忘了他呀。
　　傍晚的一场戏，连续卡8条。
　　叶络叫停拍摄，这是他和郁香第一场对手戏，小姑娘紧张完全可以理解。
　　“对不起！”
　　郁香该道歉还是要道歉，对着周围的工作人员大致鞠了几个躬，大家也都笑笑，说没事。就算心里有什么不满也不可能说，毕竟叶络在这里呢。
　　散场之后，叶络邀她去吃东西，顺便把明天的戏稍微聊一下，共餐的地点就在酒店餐厅。
　　聊着聊着，叶络忽然问：“阿想最近很忙？”
　　郁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如果忙的话，那十有八九是在码字。
　　“近日大哥不在国内，阿想忙也是应该的，毕竟机会不多。”叶络说。
　　郁香听出一种言外之意。
　　那意思就好像是，趁着对方不在家，去对方家里偷东西一样。
　　她心中不快，淡道：“络哥说的有道理，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叶总为什么要这么做。原因呢？难道是将欲夺之，必固与之？”
　　这种“护短”的语气，倒是让叶络短暂一愣，倏然忍俊不禁。
　　他不住地点着脑袋，微微笑说：“嗯，是我刚才说错了，叶总的确手段拙劣。”
　　一边想着以“大度的兄长”身份将叶家的财产分给兄弟，一边又想抓握住兄弟的把柄。
　　虽然，郁香不明白叶总这么做的目的，但既然看出来了，就要提醒一下程想。
　　所以回到房间后，郁香迫不及待给程想拨了一通电话，只不过对方没接。
　　她又迅速去洗了个澡，擦头发的时候对方的视频通话弹了过来。
　　他那边光线微暗，从那模糊的背景，可以看出是家里他的卧室。
　　“怎么不开灯？”她问。
　　“灯坏了，准备叫人换来着。”程想把镜头对天花板照了一下，笑说：“等等去你那屋睡。”
　　郁香才不管他去哪屋睡呢。
　　她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问：“你现在是不是想和你哥哥抢财产啊？千万不要上当，我猜叶总是故意引你上钩，至于目的嘛，我猜不出来。”
　　程想莞尔。
　　他只简单回了一个“好”字，其余的话自是不必多说，问她在剧组的情况怎么样。
　　她当然不可能说，今天和你二哥的第一场对手戏就连卡了好几条，甚至一条没过。
　　不过她对明天有信心，说：“还不错，你二哥很照顾我，导演组也很和善。”
　　程想嗯了一声，忽然想起来什么，道：“我想在七夕节前夕给你准备一场长达一个小时的线上直播演唱会，你觉得什么样？”
　　“我这边可能只有晚上有时间。”郁香说，“导演是谭秋明，我可不敢在剧组干别的事。”
　　“好，那就晚上。”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会儿，然后程想就挂了。夜晚十一点三十几分，他并没有睡觉，而是换了身衣服离开家，开车直接奔向公司。
　　抵达时，幻世大楼灯光点点。
　　楼前，站着一名身穿黑灰相拼休闲冲锋衣套装的青年男人独自等候，指尖香烟刚好到底，脚旁的地上被丢着四、五个烟头。
　　那男人道：“你不守时。”
　　程想打了一个“进去”的手势，脚步没停，嗓音带着一丝春暖花开后的和煦，笑说：“和我老婆打电话一时忘记了，工具带了没？”
　　男人不屑道：“要什么工具，手还不够吗？”
　　程想：“那保险柜我研究过，不是一般程序，还请教了专家，没人能解。”
　　“是他们没用。”男人偏头打了一个喷嚏，认真将他打量了一遍，“怎么样，最近有没有攀岩？”
　　程想：“时间太少了，不过以后有机会，我会带她和你老婆切磋一下。”
　　男人露出意外的表情。
　　…
　　半个月的剧组生活过去，这天下了晚班，郁香早早地回到房间。
　　约莫半个小时后，白勺带着服装和化妆师、造型师赶过来。
　　线上演唱会只能在“房间”进行，不过好在房间被装饰过，此刻看着倒像是个温馨的工作间。
　　“我出去给你准备吃的，有事打我电话。”白勺知她辛苦一天，现在肯定饿着肚子呢。
　　郁香点点头，直播前冲了会儿浪。
　　不少在直播间等待的网友们，已经在她的微博下面开启狂催模式。
　　还有网友好心提醒：别刷屏，注意权重。
　　江湖的消息发了过来：【这两天有时间吗？谱子我做好了，你不是要填词？】
　　郁香斟酌片刻，回：【邮件发给我看看，我在外地拍戏。七夕前会回去。】
　　江湖发来一串“无语”的省略号，说：【拍戏还有时间填词？要不我来填？】不等她回复，他又紧跟着第三条消息：【你不相信我？】
　　郁香心道，除了才华，目前的你，的确没有值得我相信的地方。
　　她回答：【我想试试自己的能力，你填一份，我也填一份，oK？】
　　这条消息江湖没回，而是在她线上直播快要结束的时候，来了一句：【你感冒了。】
　　郁香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直播间列表，注意到观看人数221W人时，直接放弃寻找。
　　她一边说话一边回：【没有。】
　　谁知对方信誓旦旦：【明天就有了，我的耳朵不会出错，没人比我更了解你的音感。】
　　得了吧你。
　　郁香没再回复他。
　　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她果然身体不适，鼻音略微严重，嗓音比平日里还要低哑许多。
　　郁香默默在心里骂了一遍江湖，打电话让白勺赶紧去买个药。
　　抵达剧组，化完妆之后，白勺看着她，说道：“你这状态不行，要不请假回去休息一天吧。”
　　“你早上没吃药？”郁香白了他一眼。
　　白勺：“我没生病，当然没吃药啊。”
　　“那你怎么尽说胡话？”她说，“虽然我现在属于资本力捧的新人，但稍有踏错一步，必然万劫不复，名声臭了，再牛笔的资本家都救不了我。”
　　“呸呸呸，说什么脏话，这在外面，被人听到了影响不好，注意形象。”白勺警惕四周，谁料一扭头，就看见叶络和他的助理站在身后，“络哥！”
　　郁香身子一僵。
　　她赶紧起身，脑子里还在快速回忆方才究竟说了资本家什么坏话：“早上好啊络哥。”
　　叶络点头，关心问：“生病了？”
　　郁香：“不是大病，小感冒，已经吃过药了，绝不会耽误拍戏，请放心！”
　　约莫是她的惶恐逗到叶络了。
　　他笑着偏头，对助理吩咐：“去跟导演说，我昨晚没有休息好，精力不佳。今天先拍第87场之后部分剧情。”
　　助理飞快地看了一眼郁香，说了句“知道了”然后就离开去办事了。
　　“叫化妆师过来卸妆。”叶络对白勺说。
　　《道貌岸然》剧本的第87场之后，是女主在凶杀案后淋了雨，导致感冒生病的剧情。
　　简单来说，要带着病妆演出不在状态的感觉。
　　叶络让化妆师给她卸妆，恰恰可以让她以生病的病态更好地直面展示自己。
　　郁香实在佩服他的应变能力：“谢谢络哥。”
　　叶络笑了一下：“客气什么，都是自家人。”
　　这一场戏，果然十分顺利，而且她发现，她今日和叶络的对手戏，自己不是那么得紧张了。
　　…
　　郁香让白勺把谱子打印了出来，晚上收工之后就窝在房间里填词。
　　白勺给她送来宵夜，试着问：“情人节你要不要准备什么礼物？”
　　“我又没有情人，准备什么礼物？”郁香忽然明白什么，冲他咬牙，“多管闲事。”
　　白勺嘿嘿一笑。
　　他看着她吃饭，眼睛轱辘一圈儿，手机掏出来点进相册截图：“这个吧，袖扣。”
　　郁香偏头一看，被截图上的数字吓到了：“六万块钱一对袖扣？！”
　　白勺：“哪有六万，五万八千九啊，这还算便宜的好吗，高定更贵。”
　　郁香眯着眼，呵呵假笑：“是不是我给你发的工资太高了，导致你对金钱的衡量有什么误解？”
　　白勺：“……”
　　行，他闭嘴不就完了吗。
　　不过让白勺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来了一句：“颜色要星空灰的。”
　　白勺：“啊？”
　　郁香一本正经抱着剧本恶补，语气嫌弃：“你忘性也太差了，昨晚不是说了袖扣吗？”
　　“哦。”
　　呵呵呵，真香！
　　…
　　七夕前一夜，郁香和白勺赶回C市。
　　也不知道是谁通知的程想，他就站在公寓入口等待，脸上戴着一面黑色口罩，那身形和个头，郁香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谁。
　　门卫和她打招呼，从以前的“程太太”变成了如今的“郁小姐”。
　　怕是程想特意叮嘱的，为了她的名声。
　　夜色下两人并肩而走，郁香的手机在背包里，偏头问他：“现在几点了？”
　　程想掏出手机看了一眼：“11点40分。”顿了顿他又问，“回来告诉阿姨没？”
　　“没，本来准备明天回来的，收工之后突然就想今晚回。唔，谁告诉你在这等的？”
　　“勺子。”程想毫不隐瞒，“他是我眼线，你要不要把他开除？”
　　呵呵，这男人现在还真是诚实啊。
　　郁香跳过这个话题：“我得回去了，明天晚一点叫我，我想多睡会儿。”
　　“哎，等等。”程想拉了一下她的手腕，接着将口罩拉至下巴。
　　他露出笑来：“不要打扰阿姨休息了吧。家里什么都有，跟你以前住的时候一样。我也有叫人过来做定期打扫，很干净。你检查一下？”
　　郁香：“……”
　　怎么变这么委婉了？
　　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正好餐厅墙壁上的时钟到了十二点整。
　　七夕情人节了。
　　郁香想到了背包里的东西，紧张得攥紧了背包带子，她见程想脱掉外套挽起袖子，听他问：“想吃饺子还是馄饨？饿了吧？”
　　郁香感觉他变了个人。
　　“饺子。”她把背包取下，坐进餐椅，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忍不住询问，“十二点过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厨房里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他的声音传出来：“情人节？”
　　郁香微微翘了一下唇角。
　　她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摆放在餐桌上，觉得无聊又问，“你那屋的灯换了吗？”
　　“还没，总忘记打电话，明天我一定记住。”
　　“哦。”
　　“要不要蘸料？”
　　“好啊。”
　　郁香拿手机冲了会儿浪，直到程想出来才走了一下神，眼角余光也不受控制地注意着他。
　　他先是顿了一下脚步，放下蘸料碟的时候动作缓慢。
　　他没说话，扭头回了厨房，很快端着两盘饺子出来。
　　郁香顺势把手机搁置一边，抬眸时恰巧对上他的眼睛。
　　他抿着唇角笑，眼角眉梢往下微微垂着，看着面前的礼物，腼腆得像一个十几岁大男孩。
　　程想望向她，眼睛晶亮：“送给我的……情人节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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