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郁香被叫到总办了

　　早晨，曦光透进，郁香望着天花板上黯然的照明灯，脑子里晃过前两天程想对她说的那些话。
　　“我从来都没有女朋友……”
　　“跟你亲吻是人生第一次……”
　　饭后，她送他到玄关。他身体倚靠在门框，声音动听又蛊惑：“香香，认真考虑一下我。”
　　郁香烦躁地闭上眼，胡乱蹬了蹬被子，起床。
　　昨晚，有自称是幻世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告诉她，让她来公司一趟。
　　具体什么事情不知道，但估摸和这段时间她杳无音讯有关系。
　　郁香和郁妈妈打了声招呼，出了门。
　　未成想，程想和他的车都在楼下。他单手插在西裤裤兜，手指勾着车钥匙转着圈儿，笑说：“巧，我正准备上去敲门。”
　　“敲门干嘛？”她将他上下打量，好家伙，又穿得人模狗样。
　　“找你约会。”程想皱了皱眉，“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思想觉悟吧，你感觉不到我在追你？”
　　郁香：“……”有其他业主经过，她低头仓促地咳了一声，道：“我今天有事，没时间……陪你。你自己玩去吧，拜拜。”
　　“等等！”他伸长胳膊拦住她，“去哪？我可以开车送你。”
　　“不用你送，麻烦。”
　　“不麻烦，我最近开了新书，男主是老司机，你得让我多开开车，找找灵感。”
　　郁香：“……”
　　话说，清风大大的《道貌岸然》最近也快要到大结局了，不知道下一本会写什么题材的。
　　郁香坐进了他的副驾驶。
　　开了会儿车之后，程想发现她一直低头捣鼓着手机，微微郁闷：“这样不晕车吗？在看什么。”
　　“看清风大大的书评区。我在编织语言，问清风大大下一本书开什么……”
　　说着，她忽然抿嘴笑起来，古灵精怪：“问清风大大有没有兴趣写兄弟情，嘿嘿嘿。”
　　程想：“……”
　　等她似乎发完了书评，他便试探问：“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之前黑你的人，其实是你认识的某一个，这样的话你会怎么做。”
　　“你黑我？”
　　“当然不是我，你怎么会想到我头上？”我疼你都来不及好吗！
　　郁香撇嘴，无所谓道：“如果是我在乎的人伤害我，那我肯定伤心。如果跟我不太熟，那他（她）不论做什么都伤害不了我。我不在乎的人带给我的只能是外伤，我在乎的人……才会是内伤。”
　　良久，他说：“我知道了。”
　　送她抵达幻世后，程想驱车去了浪潮，但没想到前台的小姐告诉他，叶绍去了幻世。
　　他给叶绍打电话。
　　对方没接。
　　他又给叶绍发微信：【你去幻世做什么。】
　　此时此刻，刚准备回他电话的叶绍看到了这条微信消息，回语音：【“有笔合作谈，怎么了？”】
　　程想以为叶绍发语音应该是周边无人，场地比较方便，正好他系着安全带，于是也语音回：【“她今天上班，我一个小时前才送的她，你注意着点儿，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我的名字。”】
　　叶绍：“……”
　　同在办公室的叶练：“……”
　　…
　　现在已经是每一年的第四个季度，不论是公司的高层还是员工，或者大大小小的明星，都在拼命抓最后一个季度的机会，想大展身手一番。
　　所以公司里格外热闹。
　　录音棚里，郁香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
　　之前，她刚到公司，就被指着去了陆总的办公室进行等待。等了五分钟不到，有助理过来说，陆总临时被叫去了另外一个场地，可能要鸽你。
　　郁香说：“没事。”那句“我习惯了”被她堵在喉咙里咽了回去。
　　正准备要走，料想不到程乐乐来了，和蔼可亲笑说：“等很久了吧，路上堵车。”
　　郁香有一点点的懵。
　　敢情找她有事的不是陆总，而是乐乐姐？
　　“因为怕你拒绝，所以我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让你过来尝试一下。”程乐乐温声询问，“最近这段时间怎么样，缓和一点了吗？”
　　她顿时生出一种“自己是一个不学无术、整天沉迷于网吧的高三学生”，而程乐乐就是“整天为了她而操碎了心的善良班主任”。
　　郁香惭愧极了，低下头去：“对不起，这段时间辜负了您的期望，我会努力的。”
　　程乐乐笑说：“没事。我年轻的时候也遭遇过，你的情绪比我好多了，当时我差点儿抑郁。哦，还有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听叶绍在群里说的）”
　　她欲言又止，忽然放弃了后面的话，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取出一个U盘来。
　　“这是demo，我和录音棚的‘妲己’老师已经打过了招呼，你过去试一下。”
　　“这……”郁香真的太受宠若惊了。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但潜意识里还有一种奇怪的错觉。
　　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掐架。
　　一个说：“你要坚持你的原则，不要碰这些后门或者和潜规则沾边的东西。”
　　另一个说：“少自恃清高了，也不拎着自己几斤几两，乐乐姐真是高看你，对你有足够的耐心了。你到底还想不想在娱乐圈混，别一再不识好歹！”
　　“拒绝吧！你可以凭自己的努力……”
　　“接受吧！接受一次也没什么的，不要让长辈再为你操心了，装什么清高……”
　　“听我的，拒绝。”
　　“接受。”
　　郁香捏着U盘陷入短暂的沉默，内心在疯狂地进行着天人交织。
　　程乐乐奇怪地望着她。
　　该不会拒绝吧？小姑娘该不会知道什么吧？这完全是她应得的啊，和走后门没关系……
　　“笃笃”两声叩门。
　　助理梅美探进来脑袋，先是微微颔首和郁香算作打招呼，然后神色焦急地对程乐乐说：“演唱会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您得抓点时间。”
　　郁香有些错愕，屁股一下子就坐不住了：“您、您有演唱会啊，快快快……”
　　“不急，不是我的演唱会。”程乐乐笑说，但也抬腕看了一眼表时间，解释说：“是XX（某OG歌手）的巡回演唱会，我只是嘉宾，过去唱两首。跟她认识很多年了，也不好拒绝。就在红安馆。”
　　红安馆，目前C市除了体育场，可以容纳人数约莫19800人左右的演出场地。
　　在圈子里被叫做“红人馆”。
　　只有一定身份的歌手，和获得某些成就的当红歌手才拥有进入红安馆演出的资格。
　　不局限于C市歌手，而是全国性的。
　　听说，每年想要申请预约红安馆演出机会的歌手能排到绕着红安馆内一圈。
　　真正得到资格的不过一只手的数。
　　而且拥有演出资格的歌手，还要上缴一笔不菲的资金以获得场地使用权。
　　郁香暗暗擦了把汗，XX的名号也听过，可以说就比程乐乐矮上那么两头吧。
　　她根本不敢怠慢XX的演唱会，只有爽快接受了demo，送走了程乐乐。
　　然而这会儿，负责人“妲己”也终于把录音棚给完全空了下来。
　　几名歌手走的时候，还疑惑地看了郁香一眼。
　　不明白他们都走了，这个人还杵在这里干嘛？
　　没看见“妲己”在赶人吗？
　　待人走完，妲己揉了揉额角对郁香说：“抱歉，昨天的申请实在太多了。今早乐乐姐安排的时候，我这里就已经爆满了，等急了吧。”
　　郁香惶恐，乖巧有礼貌：“谢谢，打扰您了！”
　　妲己和蔼笑说：“没事儿，咱们都是自己人。”
　　如果不是方才有幸看到妲己怒斥某些歌手，郁香绝对要以为她就是温柔和蔼的性子。
　　“啊，耳朵都要炸了。”不远处的调音师摘下耳机叫苦不迭：“这些啃公司骨头的，怎么一年比一年逊色啊？什么破嗓子，我家二哈撒娇都比他们叫得好听。”
　　郁香：“……”
　　妲己笑了一声：“拿着两千多万年薪的人，没有资格吐槽这种话。”
　　说着，她手在郁香肩上轻轻拍了一下，道：“让你听听什么叫做难得一遇的声音。”
　　调音师诧异地望了她一眼。
　　郁香担不起这种“高抬”，弯腰谦虚了一下。
　　“笃笃”又是两声叩门。
　　众人回头，就看见一名脖子上挂着公司职员出入证的年轻女孩子，气喘吁吁扶住门框。
　　“干什么呢？”妲己面上惊讶，这么多年了，只有三年前叶总第一次视察试音部门的时候，这位接待小姐才露出过这种惶恐的神色。
　　接待小姐抬手指了一下郁香：“不得了了，总办刚刚打电话来，叶总让她上去！”
　　郁香：“……”
　　直到被接待小姐送进总办的专属电梯，郁香才彻底从震惊中回神。
　　传说中的叶总啊，找她干什么？
　　妈啊啊啊，不会亲自封杀她吧？
　　难道是上次综艺的事情惹大Boss不快了？这是要给她递律师函告她损害公司名誉？
　　谁来给她一粒后悔药啊！
　　很快，到了总办楼层，电梯门开，郁香呆呆地望着外面的环境，没有冒然走出去。
　　“你好。”
　　电梯门口的左侧忽然响起一道甜美的女声。
　　郁香被这突然的一声吓得差点儿原地离世。
　　她捂住心口，在电梯门将要合拢的瞬间抬脚迈了出去，微微颔首：“你好，听说叶总让我……”
　　秘书小姐得体的笑：“是的，请跟我来。方才的电话也是我打的。”
　　郁香“哦”了一声，跟在秘书后面走着。
　　她眼角余光发现二十几米外的休闲区坐着黑压压的几个男人，着装看起来像是保镖的模样。
　　又往前看了看，标着“总办”二字的门口，站着一个手拿一沓文件的青年男士。
　　他仿佛才从“总办”出来，等到她们停下后，便和善地笑了一下：“你好，郁小姐。”
　　秘书识趣地退开。
　　郁香颔首回应：“你好。”
　　他说：“我姓罗，你可以叫我罗助理。”罗助理再次微笑了一下：“叶总他们在里面等很久了。”
　　他们？
　　她眉心飞快地攒了攒，见罗助理推开门，隐隐有带笑的说话声传了出来。
　　郁香咽了口唾沫，撇开思绪，快速做好了心里建设，走了进去。
　　室内极敞。
　　环境古典。
　　沙发上坐着两个年轻男士，在她进来后，不约而同把笑声敛了敛。
　　郁香眼皮快速抬了抬，认出了以前在网上搜看过照片里的叶总。
　　她走过去，微颔了颔首：“叶总。”
　　叶练是第一次见她真人，一时没有应，只侧头观察了她小片刻。
　　“过来坐。”叶绍笑说。
　　说话的是另外一个人，郁香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她看了他一眼，某一瞬间竟感到他的容颜有几分熟悉的错觉。
　　在哪里见过？
　　“坐。”叶练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声音里倒听不出接下来是喜事还是坏事。
　　他紧跟着冷睨一眼叶绍，眼神在说：这是你的地盘还是我的地盘？
　　叶绍会意，耸了耸肩。
　　郁香没察觉二人的互动，再次颔了一下首，过去坐进了单人沙发上。
　　如坐针毯。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叶练故意问了一句，因为他发现小姑娘好像有些不安，想逗逗她，看她愈发不安的样子，会不会生出更加有趣的表情来。
　　但奇怪的是，小姑娘在听到这个问题后，竟莫名其妙镇定下来。
　　她答：“正在猜。”
　　叶练：“……”
　　这也太诚实了，难得把提问的人噎住。
　　叶绍噗嗤一笑，问：“那猜出什么了？”
　　“好事，坏事，无非这两种。”
　　郁香的目光落在黑色的大理石茶几面上，上面可以倒映出一左一右两位男士的面部表情。
　　“具体的，还没猜出来。”她垂下眼睫，又说。
　　室内暖气够足，而且因为紧张，她的脸和脖子已经渐渐开始热红了。
　　郁香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总感觉这两个人不怀好意。
　　但是，那个问她“猜出什么”的男人，心情颇好地笑了笑之后，温和道：“别害怕，让你来没有什么别的事。这里有一些东西，你挑一挑。”
　　叶绍把一叠文件递给她。
　　郁香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资源，顿时有些手抖：“这、这……”
　　这是干什么啊，潜规则？？？
　　直接把资源让一个艺人挑？
　　她能不能直接撂挑子走人？或者把这两人揍一顿再走？会不会坐牢？
　　“你现在没有经纪人，也空窗了一段时间，我看过你的舞台，条件不错……”叶练顿了顿，看她松了一口气，心道有什么好怕的，谁敢潜规则你？
　　他又说：“公司不会放弃一个有潜力的艺人。但身为艺人在公共场合的言行举止方面一定要注意，不可以说脏话，不可以侮辱本公司，不可以——”
　　郁香听得连连点头，也不好意思提醒老总这是签约合同里的内容。
　　直到叶练说：“——不可以谈恋爱，不可以……”
　　“咳咳！”另外一个人终于打断他。越听越不对劲的叶绍似笑非笑说：“本是贵公司的事，我也不好乱插嘴。不过，这不谈恋爱有些苛刻了吧？”
　　叶绍给他打眼色：大哥，你考虑清楚了？虽说艺人的规矩都一样，但她可不一样……
　　你真要阻断了阿想的感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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