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死生不复相见

用苏知橙的话来说，就是方便她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这是苏知橙的原话，当着司纯与陆亦承的面。
把陆亦承羞得头快低到肚子里，司纯却笑得嘴角都要裂开了。
苏知橙见不得陆亦承在司纯面前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当即又是一顿胖捧，大骂陆亦承少装大尾巴狼，床上的时候可凶狠的很。
陆亦承被打得满屋子窜。
两人打打闹闹，你追我赶，司纯坐在床上看着，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
就在这时，陆亦承的手机响了。
苏知橙很有分寸的住了手。
陆亦承接完电话，却再也笑不出来，“我爷爷，快不行了，我要马上回去。”
苏知橙一听，也脸色大变，“那赶紧的，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说着就欲离开。
“等等。”司纯唤住二人，然后，对陆亦承道：“你口中的爷爷，他的名字是不是叫：陆殿年？”
“嘘，我的爷爷就是你的外公，你可不能直呼他老人家的全名。”因为祁森闻的官宣，所有人都知道了司纯的身份，包括陆亦承。
“外公？”司纯却冷笑了一下，当年陆殿年对外婆做下那等无耻之事，她才不会认这样的外公。
原本司纯已经将陆殿年的名字写上了她的复仇名单上，却不想，她还没来得有所行动，这人竟然快要死了。
司纯微眯了一下眼睛，“你们先去开车，我想，有个人可能要跟你们一起去陆家。”
“是谁？”苏知橙好奇的问。
“难道是你外婆吗？”陆亦承却是听说过司纯外婆与其爷爷之间爱恨痴缠的故事，当即便猜到了一二。
司纯点点头，“我不确定外婆去不去，我先问一下她老人家的意思，你们先在车里等我们一小会儿。”
“好。”陆亦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当陆亦承与苏知橙走外，司纯赶紧找来外婆，将陆殿年快不行的消息告诉了外婆，然后，问外婆要不要去见这个人最后一面。
外婆听后，沉默了好久。
“不去。”外婆面无表情的摇头，一字一句道：“这辈子，我与他，死生不复相见。”
当初有多爱，后来便有多恨。
几十年过去，这腔恨也随着时间慢慢淡化，最后，化作虚无。
可不恨，不代表原谅。
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陆殿年当初在她身上犯的错。
所以，就算他死，她也不会去看一眼。
望着外婆眼里的决绝，司纯懂了。
司纯没有再说什么，默默退出房间，然后，自己上了陆亦承和苏知橙的车子。
外婆不去，她去。
她要替外婆去见陆殿年，问他一句话。
来到陆家时，陆家已经一片哭声。
陆老爷子陆殿年即将不行，陆家人全都回来了，男女老少加起来有四五十人。
“爷爷，爷爷……”陆亦承扑在床边哭，边哭边把司纯拉到陆老爷子面前，“爷爷，您快看谁来看你了，爷爷，你睁睁眼睛吧，爷爷……”
陆殿年今年已经八十有五，属于高寿，但近二十年都是病魔缠身，最后十年更是一直瘫痪在床，说白了就是等死。
他整个人很苍老，很憔悴，瘦骨嶙峋，看着有点吓人。
很明显他已经步入弥留状态，陆亦承在他床边喊了五六声，他才有了反应。
他缓缓睁开眼睛，顺着陆亦承所指方向，看向司纯。
当视线聚焦，看清司纯的脸，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哆嗦着喊：“蕴儿……蕴儿……你来看我了吗，蕴儿……”
满屋子陆家人一阵面面相觑。
之前进屋之时，陆亦承就向所有人介绍过司纯，所以，陆家人都知道司纯是陆家半路认回来的女儿陆令宜所生，算是陆家的外甥女。
人以前叫岑柔止，人现在叫司纯。
反正人就不叫什么蕴儿。
所以，这个蕴儿是谁呢？
陆老爷子这是大限将至，人都糊涂了。
大家只能这样认为了。
唯有司纯知道，此刻的陆老爷子陆殿年比什么时候都清醒。
因为，外婆的闺名就叫司蕴。
司纯的美貌继承于母亲陆令宜，而母亲陆令宜的美貌又继承于外婆司蕴。
且有时候，隔代更像。
外婆曾无数次感慨过，司纯的容貌与她年轻时候很像很像。
所以，此时的陆殿年把司纯认成了外婆。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当初外婆发现自己被小三后，便立即与陆殿年斩断了联系，两人从此再没见过面，那时候外婆才二十几岁。
也就是说，在陆殿年的记忆里只有外婆年轻时候的样子。
那可不就是司纯现在的模样。
“原来你还记得司蕴。”司纯看着眼前将死的老人，原本已经想好的责问，根本说不出嘴。
人之将死，那模样，真的太可怜了。
“记得……我当然记得啊！”陆殿年两眼放光的看着司纯，仿佛回光返照，说话都变利索了，“蕴儿，你还是这么的年轻，这么的漂亮，而我已经老了，快要死了……”
“既然你记得司蕴，那我替司蕴问你一句话：你可有后悔当初对她的所做所为？”司纯并不接陆殿年的话，她只说自己想说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陆殿年不值得被原谅。
“后悔，我好后悔啊……”陆殿年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这时，满屋子的陆家人也看出了事情有些不对劲，聪明些的隐约已经猜到这个蕴儿大概就是司纯的外婆。
有两个孝顺的赶紧向前将陆老爷子扶起，坐靠在床头，以便他与司纯对话。
“蕴儿，我真的好后悔，自你离开后，我没有一天不思念你，我找了你五十多年啊，可我就是找不到你，找不到啊……”陆殿年老泪横流的朝司纯伸手，“过来，你过来，让我抱抱你，我真的好想你！”
司纯没有动。
“看到你有悔，我就放心了。”司纯面无表情，道：“我会告诉外婆，你这些年对她的思念和忏悔，我想，外婆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毕竟，陆殿年过得不好，才公平呀！
这对外婆而言，是很好的安慰。
外婆的一生，毁在这个男人身上，眼下这个男人就要死了，外婆应该也能彻底释然了吧。
司纯说完，转身离去。
陆家人谁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这是陆老爷子年轻时候的风流债，他们这些后辈没有资格插手。
不想，司纯才走出陆家主宅，迎面碰上两人。
一女一男。
女人长得不算很漂亮，但胜在很有气质，甚至可以说很有气场。着一身干练的灰色西装，知性又利落，一看就是个女强人。
而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苏临风。
“柔柔，你醒啦，你竟然也来了陆家。”苏临风没想到他代表苏家来陆家看望即将不行的陆老爷子，竟然会碰到司纯，他明显很激动。
拜无所不能的网友所赐，苏临风也已经知道司纯的身份，所以，他叫的是柔柔，而非司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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