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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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层。
宋璞对着一众机能报废的剑傀儡收剑，这间冒红灯的格斗室要等老师来维修后，才能重新开放给为数不多闯过来的学生。
“突破到灵将后。”苏信尉颔首认可，“果然有了实质性的长进。”
“我想快点到第九层。”
宋璞却似乎意犹未尽。
“你这一年有些心急。”苏信尉当即有所察觉，“像在被什么追着赶着。”
可不是嘛。
宋璞一直惦记着那句不要太弱。
夏天过了是秋天，秋天过了是冬天，谁知道到了哪天，一群坏人掉下来，他还压根打不过。
那场面也太气人了。
“若是为了外院大比。”苏信尉误会到了别处，“我想以你的实力无需担忧，只是今年的考核换了方式。”
“换了？”
宋璞系上红萼白底的斗篷。
“玄乌帝国与学院合作，场地会设在他们那里。”苏信尉眉宇间也有些不解，仿佛不明白学院为何答应，“还提供了一样奖品，给最终的获胜者的。”
宋璞的动作慢下来。
玄乌帝国。
“什么奖品？”
他直觉有些不妙。
“没听说过的东西。”苏信尉勉强回忆了下，“一枚名为艮山的珠子，许是图新鲜的玩意儿。”
宋璞拿剑的手一停。
…
“好了没？”封鸣机在外头催，“快点时间要到了。”
白衣玉饰的人终于走出试练塔。
“你那什么眼神。”
封鸣机感觉被诡异的视线盯住，整个人也都跟着诡异地一哆嗦。
“节哀。”
宋璞深沉地摇头。
怎么就变了呢？
名为艮山的秘珠的持有者，正是面前这位可怜的兄台，显然夺珠的方式惨被篡改。
不知道玄乌帝国的人在打哪门子主意。
“节节节哀？”封鸣机哀没节成倒是结巴，“节什么哀啊，你不会是想爽约，让我白等这么久，不跟我去拍卖会了吧。”
“我不是和骆予夺约好的吗？”宋璞顺着他的话无辜地说下去，“不跟你去我可以直接过去，他定好了包厢估计在等我。”
学年末的拍卖会就在今天举行，三人一早分工说好了出校去看。
“有色忘义啊。”
封鸣机幽幽感叹。
撑开的伞走过他视野里的大雪。
“别贫了。”宋璞咬着重音叫他，“定的包厢是在等我们，等我们俩，鲁同学赶紧走吧。”
…
金粉商行是中城周转三国的最大商行，两根雕金亮粉的巨大门柱后富丽堂皇，一年一度的拍卖会让大门前车水马龙。
宋璞和封鸣机搭的马车停在长队外头，再往前的一截路过不去只能下车步行。
“他们怎么能走？”
封鸣机指向另一条空荡荡的道路，零星的骏马香车从旁边悠然驶过，与这条拥攘的车道形成鲜明对比。
“那是专门给贵客的通道。”马车夫失笑着嗐了声，“你们搭了我这路边的车，哪有资格跟人家比啊。”
宋璞往车夫的钱框里投了钱币，偏头正好听见玲珑的銮铃声响。
四匹高骏的骊马在雪中喷出白雾，步伐稳而有力却好似飘忽的魅影，覆盖的铁面上是抽象的玄乌花纹。
黑如曜石的车架如同肃穆的棺椁，白雪里风吹起小窗上的一片乌纱，露出了如雪的肌肤和嫣红的唇。
黄金的仪铃在雪中轻振。
“砰。”
铃声中却有了细微的杂音，车中人的盘发忽然散落，一根金色的钗子坠入雪地。
“好东西啊。”
封鸣机眼疾手快地蹦上去，一把捡了钗子哈口气，得意洋洋地举给宋璞看，“卖了能值不少钱。”
“还回去。”宋璞下车来拍他，“人家掉了又不是不知道，很快会派人回来找的。”
“你没看见，我没看见，我们都是路过。”封鸣机把钗子塞进怀里，“管他们找什么东西呀。”
“两位。”
黑金服饰的侍卫提刀出现，戴着面具看不清脸地拱手，“我家小姐的东西掉了，还请拾到之人归还。”
“好可惜。”封鸣机唏嘘，“可惜我们没看到。”
宋璞被带入了坑里，没好气地横他一眼。
“铮。”
侍卫骤然拔出清亮的刀光，灵圣的威势不由分说压来。
当着侍卫的灵圣？
前不久才突破到灵将的宋璞不由一愣，表面维持在灵尉修为的封鸣机也一愣。
“实不相瞒。”封鸣机恭敬地捧出金钗，“在下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刀光收回。
“不必了。”这名侍卫却道，“小姐也不想要了。”
他一甩半披的披风转身离去。
“还会耍帅。”原地的封鸣机直起腰杆，单手叉腰抛接了下金钗，“戴面具有披风了不起啊，我要是，算了，骆同学这么打扮能更酷更帅。”
“行了行了。”宋璞用剑柄敲他的后脑勺，“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别得了便宜还来卖乖。”
“不就是个钗子吗？”封鸣机边说边扔进储物戒，“我还，我还真是稀罕。”
…
金粉商行。
水红长袖的侍人们列队门前，训练有素地接待每一位来客。
鸣铃的骊马玄车幽然出现时，肃容的侍人清理出一片空地，空地上还滚铺了层玄黑软毯。
黑色长裙的女孩肌如素雪，披着纱帛立到了大雪中，不畏寒似的犹如一尊冰雕。
冰雕的步子却很轻盈，仿佛一片片雪落无声。
“大公主。”
面具侍卫悄声地跟在一旁询问，“当真不要那根引魂钗了？”
“丢了的东西。”
大公主的乌睫缓慢掀动，深黑的瞳色看着像假人，“有人喜欢，就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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