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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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转眼就到了谢太师寿宴的这一天, 武宁侯府自然也接到了请帖,现在武宁侯府中管事的已经是大房了,但说话最顶用的还是谢太师。
武宁侯府作为谢府算是最重要的联姻对象之一,肯定不会被漏掉。
哪怕是谢钧也没办法从中作梗, 若是谢太师寿宴武宁侯府真的来不了, 那才是闹大笑话的。
六十五岁在这个朝代已经算是高寿的范围了, 更何况谢太师如今还在朝中占据高位,还是文人圈子中的清流代表, 自然是要大办的。
各方来客, 权贵清流,姻亲故旧,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武宁侯府清苑园中,姜邈坐在镜子之前照着镜子, 镜子之中的她整个脸都泛着红肿的样子, 两边脸上还有不少的红痘痘一样的东西。
但脸上的妆容却看起来比较重,仿佛是为了掩盖却没能掩盖住一样,更添了点惨不忍睹。
不管是武宁侯夫人、还是翠竹都是一副不忍目睹的样子,陆澹看起来也十分的焦急。
“大夫来看过了吗?怎么说的?你一贯爱惜自己的容貌, 不行的话,今日就别去了吧?”
陆澹仿佛一无所知的问道,如果不是把她化成这副容貌的人是他找来的话, 姜邈也要信了他的演技了。
起码武宁侯夫人和翠竹反正看样子都是信了的。
“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是世子夫人应该是过敏了, 一时半会可能好不了,要不就听世子的,今日不如就不去了吧?”
翠竹一般私底下没人的时候叫姜邈姑娘,而有人的时候都是喊的世子夫人, 此时担心的说道。
“祖父寿辰,怎能因为过敏就不去呢?那多不合适啊。”
姜邈轻快的说道,并不因为镜子里的面容可怕就不敢看,反而看得兴致勃勃。
陆澹不由的想起姜邈想出这个主意的时候,不怀好意的神情,以及她说的要将谢芳华毁容了的消息当做她的贺礼的样子,不由的握拳遮住差点笑出来的唇角,轻咳了一声。
武宁侯夫人终究有些担心姜邈,看向陆澹道:“子清,你出去看看马车以及礼物都备好了没有?”
陆澹故作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娘你也劝劝芳华吧,想来祖父和岳父他们都能理解的。”
说罢便提起脚步往外走去,刚出了清苑园的门,就看见母亲身边伺候了不短时间的王婆站在清苑园外面犹犹豫豫的转着圈圈,仿佛十分焦急的样子。
陆澹一问得知,她是有急事想求见母亲,但因为府中传言,世子夫人容色有损,暂时不见别人而被挡在了清苑园之外。
问她有何事时,她却犹豫着没有说出口,又说也没那么急,便一步三回头的告退了。
陆澹本来就在查他母亲身边的所有事情,此时出现个他上辈子不知道的事情,哪怕事情再小,也或许并无什么牵扯,他也会先查查清楚的。
将事情吩咐下去之后,陆澹才往门外走去。
虽然马车礼品之类的准备的如何,他早已心知肚明,甚至还有别的礼物他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但他仍旧要做好样子,他还没忘了,武宁侯府还有皇上派来的探子呢。
武宁侯夫人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姜邈的神情,才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的?”又伸出手去摸了摸姜邈脸上的伤痕,竟没有蹭下来点东西,不由叹道:“还挺逼真。”
“啊?姑娘这是假的?”翠竹不敢相信,也大着胆子上手摸了摸,才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假的。
“姑娘让我给你找来的那些东西,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个?”
翠竹想起姜邈让她找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此时不由的恍然大悟道。
当然不是了,她还没那么多才多艺,只是为了有个说法掩人耳目的罢了,但让翠竹和武宁侯夫人误会正好。
“曾经在一个杂书里看到过这种伪装易容的方法,这次想起来就想试试。”
姜邈没有再深入谈这个话题,而是接着问侯夫人道:“侯夫人如何看出来的?”
“我是真的见过过敏的人的,你怎么能瞒得过我?如果脸都过敏都这种程度了,又怎么会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呢?”
武宁侯夫人好笑的说道:“我倒是没看出你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了,反而还有挺有精神的。”
“我身无长物,却也想给谢太师送上一份贺礼。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份贺礼比较合适了。今天之后,大家都要知道京都第一美女容貌有损了,再有人顶着谢芳华的脸出现,也不过一句人有相似罢了。”
况且谢芳华如今怀孕了,女人在孕期哪怕保养的再如何好,也没办法保持原本的样子的,生产之后也很难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到时候就像男装的姜恒和姜逸一样,叹一句有几分相似罢了。
“……算了,这样也好。”
本来想说这样一来,那世子夫人毁容的消息也不怎么好听,但想想现在顶着世子夫人的名头的是谢芳华,还是利大于弊的。
“那姑娘也不必将自己弄得这般丑,有帷帽遮着呢。”
翠竹看惯了姜邈神仙般的容貌,此时看到这样的脸,只觉得十分不适应,也不知道姜姑娘是如何对着镜子能一看再看的?
“不够丑可不行,这有这般哪怕露了脸也让人看不清原先长什么样子的面容,才能不小心让人看见传播出去呀。”
姜邈的声音笑吟吟的,想起谢芳华一直以自己的容貌为傲,以自己曾经京都第一美女的名声为傲,今日过后却都要烟消云散了,她就没办法心情不好。
武宁侯府三辆马车往谢府而去,武宁侯夫人坐一辆,世子和世子夫人坐一辆,剩下的一辆马车是载着给谢太师的贺礼去的。
这次给谢府的礼本来武宁侯夫人是不想备的多好的,意思意思得了,毕竟最后总要撕破脸皮的。
但‘失忆’的陆澹是肯定不愿意的,这马车上的礼物,最终还是如陆澹所愿,如比往年还多了一些。
该做到的礼数他都会做到位的,他‘失忆’了的态度也只会因为和妻子闹矛盾而对岳家更加殷勤一点,只有这样才能让谢家以为还有回转的余地,他也才是完美的受害者。谢府真出个什么事情,别人才不会轻易的怀疑到他的身上来。
这边侯府的马车刚走,侯府里的碧玉就躲闪着急匆匆的往联络点而去。
“什么?陆澹带着那女子去了谢府?!”
得到消息的谢芳华方寸大乱:“他怎么敢?!哦,是,他不记得了。”谢芳华慌里慌张的自语着,不敢置信的说道:“可武宁侯夫人怎么敢?那个女子怎么敢去?!”
想着想着,实在心神不安转过身问坐在旁边的魏昭:“皇上,这怎么办?如果在祖父寿辰上被揭穿了,祖父绝不会再原谅我的,谢家也绝不会再认我的,怎么办?怎么办?”
“你别着急,事情没有到那个地步。”他也不会让事情真的到那个地步的。
武宁侯府的这一手也完全出乎魏昭的意料之外,在他的预想中,武宁侯府有数种应对措施,只有这一个结果不在其中。
他询问碧玉:“让姜氏女去谢家是谁的主意?”
碧玉跪在地上,这次的事情接头的上司觉得太过严重而武宁侯府的主子此时都不在府内,料想也不太容易暴露,便让碧玉亲自进宫来禀报了。
“回皇上,想来应该是世子的主意。”
“为何如此肯定?”
“回皇上,这只是奴婢的推测。姜氏女大清早的时候,还找了府中的大夫,奴婢打听过说是过敏了,脸……不能见人,想来本是要以这个借口不去谢府的。奴婢还从侯夫人身边的人打听到,武宁侯夫人开始准备的礼物都是敷衍的。只是世子不同意,才换了礼物。”
碧玉低垂下头,将自己心中的猜测如实说来。
她在侯府之中知道的事情要比很多侯府的自己人知道的事情都多,别人云里雾里的事情,在知道了实情的她眼里都有合理的解释。
世子如今失去记忆,认那姜氏女就是谢芳华,在他心中自然跟谢府不仅没有任何矛盾,反而应该是更紧密的关系。谢太师如今六十五岁寿辰如此重要,他作为武宁侯府的世子,怎么可能任由武宁侯夫人敷衍,任由谢芳华因为过敏就不去?
“过敏?脸不能见人?那姜氏女子真对自己下得了手还是只是借口?”
谢芳华没有见过姜邈,但是当初姜邈来见皇上的时候,她在后面,自然也察觉出来当时皇上的反应,想来这个姜邈的容貌即使比不上她,也是数一数二的。
有如此容貌的女子,怎么可能会不爱惜呢?陆澹如果见她撒谎都不愿意去谢府,哪怕失忆了被骗了,难道此时还察觉不出有异常吗?
连忙问道:“世子是什么反应?”
碧玉对谢芳华的问话本不想回答,她自认她的主子是皇上。但想了想,如今谢芳华怎么说都盛宠在身身怀龙种,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便回答道:“武宁侯夫人和伺候的翠竹脸上的表情都是十分不忍看,想来姜氏女的脸应该是真的出问题了。至于世子……并不见他有旁的反应,好像不觉得有什么不同,依旧十分体贴。”
此时的魏昭和谢芳华却都是突然想起来当时陆澹说的话,他对旁的女子的容貌并无多大的印象,因为是自己的妻子所以觉得妻子最美。
莫非陆澹对谢芳华的感情,真的能到无视美丑的地步?
魏昭自问了一下,他虽然确实是喜欢谢芳华的,但他绝对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而谢芳华心中仿佛被震了一下,但随即就想到,不管陆澹如今是什么情况,他如今已经带着那个冒牌姜氏女去她谢家了。
那是一个随时要爆发出来的隐患,让她坐立难安,心急如焚。
“爱妃不用太担心,不是说那姜氏女脸上不能见人,带着帷帽。没准儿她脸上揭了帷帽也认不出来呢?”
魏昭想着那姜氏女最后真的敢去谢家,恐怕那张脸确实很难让人认出来了,也不知她狠心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倒是有些可惜。
“不行!”
没想到这话不仅没有安慰道谢芳华,反而让她更加的激动起来了。
碧玉更是伏下身子收敛表情,她知道谢芳华在担心什么。她担心别人真的将那张不能见人的脸当做是她的了,这恐怕比暴露她跟皇上的事情更让她难受一些!
魏昭对谢芳华的突然激动有些不理解,在他看来,反正谢芳华的身份绝对不可能再恢复了,不必去管那个身份的名声之类的,但他不了解女子尤其是谢芳华,对那个京都第一美女名声的在乎。
谢芳华自然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小心思说给魏昭听,只是说道:“我是担心万一真的闹出事情来,武宁侯夫人不管不顾的话,恐怕对谢家对皇上都十分的不利的。”
“罢了,你实在担心的话,我便也带你去走一趟可好?”
谢芳华心中一动,却依旧有些犹豫的问道:“真的可以吗?不行不行,这个大日子我不能去!”说罢含着泪珠摇摇头。
魏昭挑眉:“当然可以。像那姜氏女一样戴个帷帽不就解决了?”
…………
谢府的大门口如今已经熙熙攘攘的停了不少马车十分的热闹,此时武宁侯府的到来,更是将这种热闹推高了一层。
武宁侯府的三人跟谢府是姻亲的关系,武宁侯又不在家,所以并不用像别的客人那样在前厅入座等候,而是直接被安排到了后院去,暂时先和谢府亲戚内眷一起坐坐。
等将武宁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送到,陆澹就不能呆在后面了,而是惯例以半个主人的身份帮忙一起招待客人。
姜邈的容貌被帷帽遮的严严实实的从马车上下来,这可跟往日里那貌似平和实则对外貌自信张扬的谢芳华可完全不一样。
一会儿的功夫,这些来客表面不做表示,暗地里就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从各种渠道得到的小道消息了。当然那些小道消息的流传,有武宁侯府的一份功劳。
给武宁侯府三个主子引路的恰好是谢钧。
谢钧脸上带笑,看不出什么不妥,但他的视线直直的看着那个以谢芳华的身份如今进入谢家的女子,眼中带着寒意。
招待武宁侯府的事情是谢钧自己揽过来的,就怕出现什么意外,也好有个应对。但他是真没想到,武宁侯夫人竟然敢将那个冒牌货带到谢府来。
陆澹演技超群,十分热情的就过去跟谢钧开始寒暄了起来,顺势也挡住了谢钧看姜邈的眼神。
“兄长最近怎么不见人?也不见去府上找芳华与我了,可是有什么怠慢还是误会了?”
姜邈倒是不怕谢钧,反而盈盈行礼,轻声笑道:“兄长近来可好?”
也不知道此时谢芳华有没有跟谢钧见过面,但不管见没见过,肯定已经互通了消息了。此时竟然也能做出这样仿佛别人对不起谢芳华的表情,还真真是脸皮够厚。
“你胆子倒是很大。”
谢钧脸上的笑容不变,但这语气却完全不似他的笑容那般和气。
“兄长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正是不管什么事情有兄长有谢家帮我担着,我才能越来越胆大吗?”
如果不是有谢钧这样妹控的兄长,从小不管什么大小事,都习惯冲着谢芳华,为她担着为她善后,没有谢家众人对谢芳华各种小性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包容,谢芳华没准还真长不到这么肆意妄为的性子。
当然若没有出这个事情,谢芳华的性子也不过是小节而已,谢家甚至是谢钧都没什么不对的。
宠自己家孙女女儿妹妹,能有什么大错?
只可惜他们孙女女儿妹妹这次的胆子太大了,这次的事情也牵连的太大了,被她牵连的其他人可没有谢家那种义务,对她的所作所为包容买单。
谢钧听到姜邈不仅没怕还意有所指的暗讽说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妹妹’你熟读诗书,应该是听说过的吧。你已经不单单是我妹妹了,做什么事情要多考虑考虑别的人。”
谢钧看向在帷帽之后的那张脸,语气中喊着威胁,比如你那真正的亲人。
轻轻一笑,姜邈可没有被吓住,上辈子你能成功算计原主家人是因为没人防备,这辈子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姜邈轻嗔道:“可不用哥哥担心,我做事一贯凭良心,是非曲直自有定论,哥哥说的可不算。”
你最好没有别的把柄让陆澹抓,否则没准儿啥时候他就送给你一个惊喜呢,算起来他比她更应该担心才是。
“兄长你怎么回事?”陆澹看着两人打机锋之后,脸色一沉对着谢钧不满的说道。
“往日里你最疼芳华了,可近来你真是越来越不对劲了,亲兄妹难不成还有隔夜仇?”陆澹义正言辞:“兄长说话阴阳怪气的,不像你。”
谢钧都要被气笑了,武宁侯夫人对他冷这张脸爱答不理的态度和着姜氏女的态度他都能接住,唯有陆澹,让他一时半会摸不清门路。
谢钧知道真相的时候,不是没有对陆澹产生过愧疚,但是芳华说的也对,总不能两个人就那样将就一辈子,况且发生了意外也回不到以前了。
那不如成全一个人不是更好,何必互相折磨?
可陆澹又失忆了,好似比其他人以为的还要对他妹妹情根深种,他心中也曾有些居高临下的怜悯,但感情的事情岂能强求?
但陆澹这个失忆,却将所有的事情带到了一个未知的方向去了。
陆澹还能不能恢复记忆,什么时候恢复?还是永远恢复不了?这些都是未知数,也都是变数。
但武宁侯夫人是没有失忆的,谢钧没有理会陆澹,而是对武宁侯夫人说道:“侯夫人,今日乃我谢家祖父的大日子,若发生了意外,对谁都没有好处,还望侯夫人能宽宥一二。”
武宁侯夫人抬起眼睛漠然的看他一眼,理都不理直接往内院去了。
谢钧听见屋子里他祖母的声音热情的响起:“呦,看看这是谁来了?”
手中的拳头握了又握,还是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如今谢家丢不起这个人,这个事情也决不能在今天暴露出来,连忙踏步跟了进去。
…………
后院的人也不少,谢家无论是出嫁的姑奶奶还是其他几房的女眷俱都在此,而男子大都是打一声招呼行个礼边走,并不在此女眷多的地方多做停留。
院中的里屋十分的宽敞,又重新做了布局,按条理放下许多的桌凳,女眷们都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吃着零嘴,说着闲话。
正上首坐着谢老夫人,身边围着些晚辈说说笑笑的逗趣,姹紫嫣红一片喜庆。
此时一听外面报说武宁侯府来了,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谈着话的女眷们,俱都不由自主的往入口处望去。
谢芳华这京都第一美女他们这些女眷倒是见过不少次,可那霞姿月韵的陆澹陆子清,有些女眷们见过的机会可不多。
门口在下人的引领下,走进来三个人。武宁侯府带来的下人与其他家一样,都留在了外面的院子里。
武宁侯夫人当先进来,脸上已然挂上了笑脸。
确实正如谢钧所说,她此时翻脸对谁都没有好处。武宁侯如今还在战场上,她这边一翻脸,皇上和谢家就完全的站在同一占线了。
纵使到时候谢家也完全颜面无存谢太师清名不复,给武宁侯使绊子却还是防不胜防的。武宁侯若有个万一,那可是不划算的事情。
恐怕做下此事的人魏昭,也是不希望此事大白于天下的,起码不能是现在武宁侯手握军权在外面的时候。
仔细想想,如今这种形势竟然有种微妙的平衡,就是心口梗的难受,亏都让她武宁侯府吃了。
武宁侯夫人身后,武宁侯世子陆澹带着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进来了,因为帷帽和衣服都遮的比较严实,不太熟的人下意识的就认为那个女子应该就是谢芳华。
但其他人或许看不出来,在这里却又哪怕凭走路姿势都能认出谢芳华身份的亲近之人,比如谢老夫人与谢芳华的亲娘。
况且往日的时候,谢芳华一旦到了这个场合,那是不等人叫,第一个就要往祖母的身边去撒娇的,怎么可能安安分分的跟着武宁侯夫人和陆澹,一言不发的行礼的?
谢老夫人和谢大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对劲了,但是谢老夫人是疑惑,而谢大夫人却心中一紧,想起了当时儿子语焉不详的话,脑子突然就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侯夫人,这是……?”谢老夫人犹豫的疑问还未出口,谢钧就已经一个箭步到了谢老夫人的身前,围着谢老夫人的女眷自然让了开来。
“祖母,妹妹身体有些不适,为了不扫大家兴致,才戴着帷帽,我想先带着妹妹去休息一番,望祖母见谅。”
谢钧离谢老夫人比较近,此时他眼神凝重的看着心有疑惑的老夫人,微微的恳求和摇头,希望谢老夫人不要继续发问。
谢大夫人此时也已经反应了过来,急忙说道:“是啊,母亲。芳华她身体不适,不如让我先带她去找府里的大夫再瞧瞧吧?”
谢老夫人人老成精,自然知道这其中有她不知道的事情,此时看谢钧和谢大夫人的反应,心中预感此时恐怕牵扯不小。但周围俱都是亲朋,此时总是心生怒火,却也知道此时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
闭了闭眼睛,平缓了口气说道:“芳华身体不适,着人来说一声就是了,何必非要拖着病体过来?唉,可怜的孩子,快跟你母亲去休息去吧!”
其他人本就对谢芳华给祖父贺寿还戴着帷帽有所疑问,谢家人的说法正好给大家解了疑惑。
陆澹张张口正要说话,他当然不会让姜邈独自跟谢大夫人单独离开的,武宁侯夫人也不会。
但他们都还没说话,就听见一个柔弱的声音说道。
“姐姐怎么进了屋子还要带着帷帽啊,屋子里又没有风,快摘了吧多闷得慌。这祖母不见姐姐脸色如何,怎能放的下心呢?”
姜邈听见声音抬眼望去,这人竟然是那天她和陆澹救过的那个谢三的女儿,叫谢如蔓。
听武宁侯夫人说,那谢三曾经放在心上的人,谢如蔓的娘,名字中就有一个蔓字。
那天见那谢如蔓的时候,也不见她如此茶里茶气啊?
如果她不是当事人,不知道她和谢芳华之间的那些矛盾的话,她没准儿也听不出来这话里的不怀好意的。
毕竟那些话怎么听都是一些关心的话罢了,但如今在这个屋子里坐着的能有几个不知道她和谢芳华的矛盾?
谢如蔓会关心谢芳华?那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果然就接着听她娇娇弱弱的惊讶道:“姐姐是不方便吗?对不起姐姐,我以为坊间流言姐姐容貌有损的事情,都是假的……”
像是察觉到自己失言,轻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神却怜悯有可惜的看着她,仿佛谢芳华的毁容是好不了的一样。
若真的是谢芳华站在这里,恐怕肺都要气炸了。
但姜邈只想说一句来得好!
“当然是假的!咳咳,大夫说我的病或许会影响他人,我才戴上帷帽的。”
姜邈的声音故意变得有些暗哑,仿佛真是有病在身一样,但语气中的色厉内荏大家都能听得出来。
哦~原来真的容貌有损呀……
在场的人都恍然大悟,但随即那谢如蔓往后退一步惊讶的说道:“影响他人?那不是会传染?”无辜的眼神对着姜邈说道:“那姐姐今日可以不来的。”
满屋子的人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传染?这可沾不得,俱都有些不太明显的挪挪身子。
这接的漂亮啊!
姜邈都没想到这谢府有这么个捧哏,惊喜啊!
反正今天谢芳华这是不毁容也要得传染病的啊。
只是这接下来她要怎么发挥?做贼心虚还是恼羞成怒?
姜邈还在思考,但陆澹自觉到了他表现的时候了。
上前拦在姜邈身前,一只手隔着袖子拉住姜邈的手腕,眉目肃然的对谢如蔓说道:“妹妹不必担忧,芳华只是稍有不适,偶尔咳嗽为了不影响别人才带上帷帽,传染之说更是无稽之谈。至于样貌之事,更是美丑由心罢了。”
这下众人心里都有底了,哦,恐怕还真是容貌有损了!
谢如蔓见陆澹开口,总算还顾及一点当初陆澹救她的情分,便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谢老夫人强忍怒火,本就不喜欢谢如蔓的她,心中又添一些厌烦。而且姜邈一出声她就已经确定了,这人并不是她的孙女谢芳华。
看着孙子眼中的恳求,和谢大夫人有些躲躲闪闪的眼神,若不是这场合不合适,恐怕她当场就要发火。
冷声说道:“如蔓退下,这是你说话的地方吗?”
谢如蔓一下子泪盈于睫,委屈的看着谢老夫人道:“可父亲并未叮嘱孙女这里不能说话呀?我也只是关心姐姐罢了。”
比谢老夫人和谢家大房的人脸色更加难看的是谢三夫人,但她却也不敢随意插嘴教训谢如蔓,哪怕她名义上是她的女儿,她最有这个资格。
前几天才刚因为谢如蔓的事情跟自己丈夫发生了矛盾,短时间内怎么也不能再让谢如蔓有理由在谢勉那里胡言乱语了。
嫁进来之前,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一个庶女罢了,竟然真的影响谢勉到这种地步。
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再多说什么都没用,只能想办法慢慢的改变这种局面了。
谢老夫人一天的好心情此时已经破坏殆尽,但是却不能发作。
警告的看一眼谢如蔓,状似无奈的说道:“好了,你这丫头,若无事你也坐着去吧,今天是你祖父的寿辰少让你爹操点心吧!”
转头对姜邈说道:“芳华身体不适,去歇歇吧,你那闺房你母亲时时让人打扫呢。”
“祖母不用了,祖父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哪里都离不得人。我和兄长一起去前面看看,芳华便和我母亲一起,母亲会照顾芳华的。”
陆澹连忙拒绝,他作为‘谢芳华’的丈夫,在这种场合谢家自然不能不把他说的话当回事。
但是‘假’谢芳华这个不稳定因素,谢钧实在有点不放心她留在外面这人群中。
看着武宁侯夫人的态度,虽然暂时应该不会和谢家撕破脸,但有个万一,比如被人不小心碰掉了帷帽,一看不是谢芳华,那才玩笑开大了!
正要再找理由说服他们,哪怕暗示姜氏女可以带人保护,都不能让她继续在大庭广众之下乱晃了。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急急忙忙的来报,说是宫中有旨,等会儿寿宴开始之前,皇上会带着姝妃娘娘驾临谢家!
此时没人顾得上谢家姐妹之间的这点心思了,就连谢芳华可能容貌有损也已经没多少人在意了。
这谢家,谢太师好大的面子啊!
满朝文武过寿辰,皇帝最多给个赏赐,哪有亲自登门的?这谢太师往日里虽说是文官之首的代表,却也没见得这么得圣宠啊?
谢钧心中一突,姝妃不就是他妹妹吗?她妹妹要跟皇上一起回谢府?
额头一跳一跳的,皇上和他妹妹要凑什么热闹?
她妹妹定然不会出这个主意的,定然是皇上唯恐天下不乱!
屋子中的人人心浮动,谢钧也不得不赶紧和陆澹往前面去了,而姜邈则跟着武宁侯夫人在下人的引领下落座。
落座之后,姜邈靠着武宁侯夫人,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
武宁侯夫人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因愤怒声音都有些微颤:“欺人太甚!”
姜邈按住武宁侯夫人的手道:“放心,他们也绝不会在这个场合闹出什么事情的。”
哪怕是欲盖弥彰,就像当初换她出来一样,也绝不会光明正大的宣布的。
皇上魏昭若是在这个场合公然将谢芳华之事大白于天下,那就是在逼谢太师去死,谢太师绝对敢当场给他表演一个以死以证清白!
若谢太师当众忍下来了,认下来了,那他在朝中的影响力在文人学子中的影响力都将会大打折扣。
姜邈想到了陆澹当时跟她说过的一句话,让她记忆深刻。
皇上不需要那样的谢太师,不需要一个只能依附于皇权名声不再的谢太师。
屋子里的声音慢慢的恢复了吵吵嚷嚷,但是却肉眼可见的心思浮动,皇上对这个朝代的人的影响力,那绝对是无可比拟的。
除了个别人因为‘谢芳华’今日格外的乖巧而更加确定了她应该是毁容了的事实之外,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皇上即将驾临的这件事情之上。
“听说这姝妃娘娘进宫之后封了个才人从未承宠,这一下就封了妃,可见应该容色惊人呀!只是不知为何以前名声不显?”
与武宁侯夫人和姜邈坐的地方临近的一桌,八卦的声音稍微有点大,被姜邈听到了。
“还能为什么?姜家教的太规矩了呗!你看那姜夫人的样子心中恐怕就有点数了!”
原身的娘今天也来了?
顺着邻桌人的方向,隔着帷帽姜邈往哪个方向看去,果然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就坐在那里。
原身的母亲依旧是原身印象里一身沉闷规矩的衣着,装扮上尽显老气稳重,带着刻板笑容的脸上仿佛一个木头人一样。
独自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紧守礼仪不多说一句话,只有别人问的时候才开口说一句。
看得姜邈心头蓦然的有些泛酸,应该是原身的感触。
“……那得多美才行啊?”
看了一眼姜夫人的人,喃喃的感叹道,若姜家女儿也是这种性子,那得多美才能讨人喜欢?
这样太过守规矩甚至到了刻板地步的,连她们女人恐怕都不会太过接近,更何况是男人呢?
姜邈叹息一声,原身确实貌美,也确实不太讨喜,但她也同样没做错什么事情,甚至连点野心都不曾有过,最大的奢望也不过是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罢了,和姜家一样,却落了个那样的下场,真不能怪原主现在还留着情绪。
“啪”的一声脆响!
众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声音传出的地方看去,竟然是谢老夫人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而谢老夫人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的站了一个下人,正在谢老夫人耳边说着什么话,而谢老夫人的面容十分的古怪。
像压抑这什么复杂的情绪,强露出一个笑脸的样子,这笑脸却不怎么成功,反倒显得古怪。
“一时没注意手没以后拿稳,真是老喽!”
谢老夫人反应过来之后,自嘲的笑笑,但那嗓子发紧,任谁一看都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谢老夫人应该是不欲让人知道的。
有颜色的人便都开始打圆场。
“这不是常有的事吗?今早我在家也不小心打翻了一个茶杯呢!”
“是啊是啊,碎碎平安,这是好兆头啊!”
“是啊,老夫人精神矍铄,哪里就称的上老了?”
听着这乱七八糟恭维的话,姜邈真是不由的佩服有些人说话的方式,好家伙,你都叫老夫人了还说不老?
这个老跟那个老不一样?
谢老夫人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抬手扶住额头撑在桌子上,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含糊的说道:“突然间有些头疼,大家见谅!”
众人连道不敢,却面面相觑好奇心大涨,老夫人身边那人这里很多人都知道是将前院的情况告诉老夫人的下人。
这不知道前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贯年老成精不动声色的谢老夫人破功的?
姜邈琢磨着该不会是陆澹搞的事情吧,陆澹好像说过要送给谢太师一份生辰贺礼的,指的应该不是马车里的贺礼吧?
看着其他人都神思不属,十分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要强装若无其事云淡风轻的样子,也是非常好笑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前院就有人来通知,说是皇上快要到了,让众人去接驾。
这下还不等谢老夫人开口,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反应过来之后又讪讪的坐下。
等谢老夫人一开口,屋子里有头有脸的人就都要往门前去等着迎驾了,姜邈紧跟着武宁侯夫人站起来,就听谢老夫人安排道。
“今日来的人多,怕接驾之时门口混乱,我们这些女眷接驾的时候便先在一起吧。”
其他人只能应是,这也确实是个好方法。
谢府的门口,所有的马车都已经移走了,门口十分宽敞。
男人和女眷并没有混在一起,而是各占据了一边的位置。
按照这个朝代男尊女卑的思想的话,应该是男子在前面女子在后面才是。但同样是这个朝代,人还分三六九等,权贵人家的女子那也要比平常人家的男子更尊贵一些,索性男女分开更清晰一点。
此时皇帝的銮驾还没到,女眷们都若有似无的看向男人的那边,想着能不能看出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打头的谢太师脸色一派平静,却正是最大的不正常,今日是他的寿辰,怎么着脸上也该带着点笑容吧。
而其他的人反应也都很奇怪,有些带着隐秘的笑意,有些则脸上带着失望,有人紧皱眉头,有人一脸无所谓,有些更是看了一场好戏的样子,千奇百怪更让人好奇了。
姜邈看了一眼陆澹,陆澹脸上有些沉重的皱着眉,跟谢钧站在一起,而谢钧脸上则带着些许还未褪去的寒意。
这时一辆尽显皇家气派的銮驾,在前后侍卫的保护之下,停到了谢府的门口。
所有人俱都跪下行礼,姜邈即使对那狗皇帝没多大敬意,却也知道这不是有情绪的时候,便只当是给先祖上坟呗。
这样一想,跪的就毫无压力了。
谢芳华跟在魏昭身边,一路心中都是紧张的,带着些慌张,如果让姜邈来形容这种状态的话,那就是在外面闯了祸要见家长时候的心慌,家里可能还有一个提前告你状的人,更心慌了。
她紧紧的带着帷帽,一身宫装雍容又亮丽,因为怀孕很容易饿,最近吃的稍微有一点圆润,反而还添了几分韵味。
在宫女的搀扶下从銮驾里站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跪的黑压压的一群人。
其中有她心中惧怕的爷爷,有她的父母,有她曾经的婆婆,此时却都匍匐于她的脚下,这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心中隐秘的升起一些不为人知的心喜,连刚才的惊慌都淡了好多,因为她发现有皇上护着她,她好像并不用太担心家人的责难。
只是想起家人对她的态度,心中仍然是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她心中隐约是知道的,她这次的事情很大,跟以往的都不一样。
“诸位平身吧!”魏昭的声音响了起来:“今日是谢太师寿辰,朕不请自来,谢太师可不要见怪。”
谢太师头发胡须花白,身形清瘦,拱手回答道:“臣不敢,皇上驾到蓬荜生辉,是臣的荣幸才是。”
难得看到祖父毕恭毕敬的样子,谢芳华只看到过别人对祖父毕恭毕敬的样子。
转头看了一眼此时尽显威严的承阳帝魏昭,心中的那些犹豫不定和心慌都慢慢的缓解了。
此时一个少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无视周围所有人,大呼小叫的喊着:“皇兄皇兄!”然后往皇帝魏昭的身边挤了过去。
“皇兄你出宫玩怎么不带我啊?”
明明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模样,此时撒起娇来竟然没有什么违和感,反而显得天真无邪的样子。
姜邈长着帷帽挡着她的眼睛,光明正大的看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恐怕要归功于他那张娃娃脸。
皇兄?又这样说话?
难道他就是当初在园子里拿石子丢她的那个安王?
“你出宫玩的时候也没有想着带皇兄啊?”
魏昭应对起孩子气的安王来像是很熟练,一句话就让安王纠结的蹙起眉,想了半天才说道:“皇兄你长大了,不能总是叫你跟我一起玩了。”
这显然是别的人哄安王的话,此刻被安王说出来,反倒让魏昭更为的放心。
因为显而易见,安王身边伺候的人还是可靠的。
“你从哪里钻过来的?”
“我看见皇兄的车了,就让小福子带我过来跟皇兄一起玩了。皇兄皇兄,这里好热闹啊,这么多人我都没见过!”说着还拉着魏昭的胳膊蹦了两下,表示开心。
“好了好了,别蹦了,既然来了就跟着吧!但不许胡闹,否则朕就让太后一个月不许你出来!”
“好好好!”安王答应的十分干脆,但是看他左顾右盼好奇的眼神,显然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的。
在谢太师的引领之下,众人也全都收敛了自己脸上的表情跟着进了谢府。
谢芳华路过谢府众人和陆澹之时,呼吸都不由的停了一瞬间,下意识的紧张没办法避免。
谢太师虽然往日里名声请贵,但谢府占地面积着实不小,所以才能将寿宴直接就摆在了府里。
但皇上显然不适合和所有人坐在同一处,于是谢府紧急收拾出了一个雅致的园子作为招待。
皇帝魏昭和他身边的姝妃入座了最上首的位子,剩下作陪的都是些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及家属。
恰好,正在打仗的武宁侯就有这样的头脸,作为他们的家眷占据的位置还不算偏。
如此一来,这一个园子里同时有两个戴帷帽的女子就显得非常明显了,但也没有人想不开的提到这个话题。
但一些猜测和窃窃私语是不可避免的,毕竟一家人及亲朋在一起谈论一些事情总是理所应当的,这里又是寿宴,皇上都不能下旨让所有人都别说话吧?
这世子夫人带上帷帽应是容貌有损无疑了,可皇上这姝妃在外也要戴上帷帽?
想想姜家流传出来的家教,这仿佛也有点正常?
听着皇上与朝中权贵的寒暄,谢芳华努力扮演着背景板,此时姜邈已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再看众人的神情,想来今天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她接受不了的事情。
只要等到寿宴结束武宁侯府的人离开,她就放心了。
但就在她看的这么会儿功夫里,陆澹已经给那个女子夹了好几次菜了,还在她耳边满脸笑意的说着什么话,又觉得陆澹是被欺骗了心中有些酸涩。
姜邈不用猜都知道隔着帷帽的谢芳华眼神肯定要往这里看的,悄悄的跟陆澹说道:“皇上今天居然会来,你有没有猜到?”
姜邈只记得书里提到过一笔谢太师寿辰,却是一笔带过的,不知道上辈子皇上来没来?
陆澹给姜邈的杯子里添上茶水,笑着也悄声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猜倒是猜到过,但皇上来不来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除非他们敢现场暴露,否则来了又能怎么样?
“姐姐你身上好香啊,像……像我宫里的梅花!”
安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到了姜邈的身边,皱着鼻子轻轻的嗅了两下,天真的说道,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姜邈。
……像只可爱的奶狗,除了身形。
姜邈从帷帽里看着安王的样子,心中莫名的出现了这个想法。
此时的魏昭正在跟谢太师说话,其他的人俱都是放轻了手脚,哪怕是说话也是悄悄的。安王却没有这个顾虑,一张嘴姜邈这里一下子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知情之人心中都是一紧,魏昭跟谢太师说话都停了下来,看向了这里。
“安王殿下,您座位不在这里。”
陆澹虽然脸上还挂着笑,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比起往日里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此刻他脸上的笑容有多假。
确实,安王虽然是小孩子心性,但终究是个成年人了。对别人妻子说这种话,若非他心智不全,可能就要被打了。
“小晏,快点过来,不要在那里捣乱!”
魏昭神色不明的看着安王魏晏,开口叫他。
谢芳华手握的紧紧的,就怕魏晏小孩子心性,伸手掀了那姜氏女的帷帽。也不知那姜氏女将脸弄成什么样子了,不管是被人认出来还是弄得丑的没人认出来,顶着谢芳华和武宁侯世子夫人的名头,她都是接受不了的。
想到这里她心头一紧,她也带着帷帽,也万万不能让安王魏晏近身!
只希望陆澹赶紧赶他走呀!
“姐姐,你身上是不是藏着梅花啊?”
安王再一次问这个问题,姜邈突然就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因为知道今天要画一个丑妆容,特意用了梅花精油保养了一下皮肤和头发,今天早上还在抹面脂之前,拍了些梅花花水,莫非香味现在还这么明显?
“安王……”陆澹脸上隐约有怒气浮现,姜邈挡住他,跟心智不全且地位还高的人何必计较,哄着就行了。
而且其他人如今都在看着这里,她解下身上的一个香囊,微微哑着声音道:“安王闻到的应该是这香囊里的香气,我装了些梅花的干花瓣在里面。”
姜邈将香囊递给了陆澹,想着让陆澹解开让安王看看,没想到陆澹还没有拿在手上,就被安王抢走了!
他捏着香囊闻了闻,脸上好似不太满意说道:“感觉好像不太一样,算了算了,我让小福子给我也弄一个去。”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陆澹眼疾手快的抓住他:“安王殿下,香囊还给臣吧!”
安王眼珠子转转,作势将香囊扔了出去,待陆澹放下他的手,他立刻跑到皇上身后,捏着香囊探出头来道:“不给不给!略略略!”
幼态的脸上扮着鬼脸,还带着得意洋洋的故意挑衅,忽略他已经成人的身形,还挺可爱的。
谢芳华眼看着安王跑到她的身边,紧张的往旁边避让了一下。
皇帝魏昭连忙打圆场:“行了行了,这个香囊让他拿着玩去吧!陆卿别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
陆澹无奈道:“……是,臣遵旨。”
皇上都已经下了孩子的定义,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呢?
魏昭又道:“你也别再捣乱了,快回你的位置去!”
安王撇撇嘴,无聊的说道:“没意思!”
将香囊扔给了自己的随身小太监小福子,百无聊赖的回了自己的位子。
然后看到桌上正好有一个他爱吃的甜食,眼睛一亮,又开始兴致勃勃的吃起了东西,让所有人都感叹一下,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但姜邈却敏感的觉得陆澹的情绪有些不对,虽然笑还挂在脸上,但总觉得好像……有点生气?就不太像他。
“怎么了?”姜邈小声问道。
“没什么?以后见了安王便离得远点吧,他心智不够却是成人的力气,容易没个轻重的伤人。”
姜邈点点头,往日见过的那些熊孩子的杀伤力就不低,安王如果熊起来,成人的力气恐怕杀伤力更高,陆澹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但是她不觉得她以后还能有和安王见面的机会,恐怕今天就是唯一一次吧,不,还有上次在梅园的那一次。
光明正大的在帷帽之后看了一眼指挥者小福子给他夹菜吃得正欢腾的安王,姜邈觉得他虽然熊,但还是挺有眼光的。
她那精油和花水,味道还真挺好闻的,她自己也很喜欢,想来如果卖的话,应该很有市场吧。
本来姜邈还琢磨着能不能在这谢太师的寿宴上,给她那小店铺宣传一波,后来仔细想想觉得得不偿失放弃了,毕竟她今天想着可是要以丑出名的。
若让人一想到她店铺里的东西,跟丑联系上了,那可就影响生意了。
寿宴很快进行大半快到了尾声,只是本来应该不时响起给谢太师祝寿的贺词之中,都在前面加上了对皇上的歌功颂德。
姜邈心中吐槽,也不知道本来是谢太师的主场被皇上给抢了风头他到底开心不开心?
但皇上驾到的这份殊荣也是朝野头一份了,相互抵消一下?
最大的顶头上司在上首坐着,下面的人恐怕除了安王之外,没几个人能真正安心的吃东西。
但姜邈吃的还不错,幸好她戴的是帷帽,设计的还不错,不是很影响她吃东西。
武宁侯夫人在这宴席上十分的沉默,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完全不看皇上和谢家所在的地方,直到这场寿宴散场。
众人在门口恭送皇帝和姝妃及安王回宫,门口的太阳还没落山。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十分适合搞事。
此时众人都已经与各自的家人往一起走,门口处有些混乱,但因为皇帝还没离开,所以大家说话的声音也都很小。
只听见一声“啊”的声音,有一个人好似不经意间被绊倒在地!
一个帷帽咕噜噜的滚着,恰好滚到了皇上和姝妃的脚下,砰的弹了一下停住了。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寂静!
谢芳华看见身边的帷帽,脚下就是一软,连忙扶住身边的魏昭才站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帷帽还在,庆幸刚升起来就被一种不祥的预感所替代!
众人听见声音下意识的往发生的地方看去,俱都是目瞪口呆。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满脸发红府中如染红的发面馒头,额头和脸颊,甚至是鼻头上各自有一些泛红的疙瘩,整张脸任谁都认不出来本身到底是个什么脸型?
只看一眼绝不想再看第二眼,太伤眼睛了。
“啊!”
众人以为这惊叫声应该是世子夫人谢芳华发出来的,却没想到竟然是皇上身边的姝妃?!
姝妃此时已经被吓得把头扭了过去,完全不敢看!
应该是吓得吧?没见过这样丑的人。
却没人知道,谢芳华惊呼的时候,也下了皇上魏昭一跳。
这人是当时他见过的那个绝色美女?魏昭心中蓦然升起一股巨大的可惜。
还不等人反应过来说话,安王天真的话就响在众人耳边:“天啊,不是好多人都说武宁侯世子夫人是京都第一美女吗?这哪里美了?这不是丑八怪吗?京都第一丑女吧?”
“啊~”这次才是从世子夫人的口中发出来的,她仿佛也刚反应过来自己的脸露了出来,连忙慌乱的捂着脸。
陆澹第一时间冲上前去,将世子夫人护在了身后!
“安王慎言!内子不小心误食过敏之物,才致使脸上有些不妥,但祖父寿辰内子不愿因此错过,其情岂是区区容貌可以比拟?别说内子容貌还可以恢复,纵使不能恢复,在陆某心中,内子仍然是最美的女子!”
哇!谁不叹一句深情呢?
“就是丑八怪,就是丑八怪!世子夫人丑八怪!京都第一美女变成丑八怪了!”
熊孩子干得好!会说你再多说点!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了,谢谢很多亲一直以来的支持,继续求收藏求评论,会继续努力更新,绝不会坑的,大家放心收藏!
多谢多谢!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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