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竹马

“太讨厌了。这雨说下就下。”

        “对啊。一点预兆都没有，弄得我的妆都花了，太烦了。”

        “……”

        同在天桥下躲雨的人抱怨连连，大雨稀里哗啦的下，雨雾深重。

        许苒苒秀眉轻蹙，她扯着自己湿哒哒的白t，衣服贴在身上，凉风一吹冷得发抖。

        长睫挂着水珠，她咬了咬唇往天桥里面缩了去。原本宽松的上衣湿了水后紧紧贴上了腰肢，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画面诱人，频频惹来一块躲雨的一个大叔目光。

        异样的窥探今许苒苒不悦，她神态带厌，扯着衣服躲到了最角落里背过身去，角落里还有雨水飘进来。

        夏末初秋的季节，一下雨湿冷得让人直打颤。雨依旧倾盆倒下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抱怨声比刚才涨了许多。

        许苒苒发冷的抱住手臂，她打了个喷嚏。

        人群中的女生小小躁动，那蠢蠢欲动的大叔被人撞得踉跄到一旁。他想出声谩骂却因为对方一个蔑视地冷眼就瑟缩起来。

        青年生得高大，气度冷然，这大叔只能缩着脑袋跑了。

        人群议论声大，许苒苒闻声回望，一件带着暖意的宽大外套就盖在了她的身上。

        外套的主人是那个桀骜孤冷的青年。浓颜长相，眉宇冷漠。

        许苒苒微怔，而后低声喜道:“桓宇。”

        她展颜一笑，眉眼弯弯，轻轻拢着衣服，鼻头微红，抖得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先上车。”赵桓宇将她带上了车，周围的人只能羡慕的看着。

        车里开足了暖气驱走寒气，许苒苒的脸色也慢慢恢复粉润。

        赵桓宇拿出毛毯给她披着，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回事，淋得跟流浪狗一样，差点没认出来。”

        “刚下课回来，出了地铁口半路下雨了，手机还关机了。”惨兮兮的许苒苒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手指都被冻得发白了。及腰的长发滴水，她用毛毯将自己裹了一圈，困住手臂。

        她侧脸看向窗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雨特别冷，风特别大。

        车经过第一个红灯，赵桓宇徒然间凑了过来，气息靠拢，许苒苒回头，视线所及便是他的下颚和喉结。

        唇将要碰上他的喉结，她舔了舔唇，无端端地心慌意乱。

        许苒苒难耐微动，赵桓宇低头，两人对视。

        这人生性张扬，气质偏冷，模样深邃又俊美。

        许苒苒挪不开眼。

        他眼睑垂下，眸色深深，唇色润泽，许苒苒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紧张地捏着纸巾。双颊泛粉，黑眸盈楚。

        “干，干嘛？”

        她咽了口口水，呼吸间全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清冷气味。

        青年浅浅勾唇:“系安全带啊。”

        这人冷，一挑唇却邪得雅痞。

        毯子困着许苒苒的手臂，赵桓宇趁红灯之际拉过安全带给她系上随后坐好，他狐疑问:“不然你以外我要做什么？

        “没。”许苒苒喏喏应了，她抿了抿唇，心虚得眼睛不知道往放，她转移话题地指着窗外。

        “绿灯了。”

        赵桓宇深意抬眉，开车回家。许苒苒扭头看向窗外，耳朵都红了。

        她刚刚居然以为赵桓宇要亲她！

        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啊，自己怎么能对小竹马有这么龌龊的想法！

        不过那唇形状上佳，色泽润红，看起来是挺好亲……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许苒苒轻轻掐了一下大腿，心里骂着:惦记这人，那你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许苒苒家住市中心，复式大二层。算是许家父母留下的唯一遗产了。

        赵桓宇能在路上碰见她也是因为他要借住一段时间。他在这边买了房，据说实习工作也在这边，就打着监工装修和工作方便的名义借住进了她家一段时间。

        一路无话到了许家楼下，他十分熟练地推着行李箱就上去了。

        许家目前是许苒苒和她哥哥许琢在住，赵桓宇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借住也是常有的事。

        三人相处融洽，并不生疏。

        一进家门冷得瑟瑟发抖的许苒苒裹着毯子就跑回房间洗澡了。

        热水淋下，浑身回暖，水流之下她仰头眉眼舒展。那些胡思乱想抛空，只剩舒坦。

        愉悦地洗了个澡出来，赵桓宇竟煮好了驱寒的生姜水给她。

        看着飘着水蒸气的生姜水，许苒苒露出甜甜地笑容，她坐到了他的身边，捧起生姜水:“谢谢。真的太会了。谁要是当了你女朋友就赚到了。”

        她捧着杯子暖手，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着。空隙间可见她欢愉，唇瓣上扬，眸色清亮。

        “嗯哼。”赵桓宇漫不经心地轻哼，没接话。

        许苒苒看了会儿电视她哥就回来了，玄关处传来了指纹锁解锁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西装革履，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人就进来了。他气质清冷，模样不差，但穿着像极了八十年代的老干部一样，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哥。”许苒苒小跑过去给他拿了公文包，笑得灿烂：“今天工作累不累啊。”

        “饿了？”许琢侧首一看这谄媚模样就知道许苒苒心底在想什么。

        许苒苒星星眼，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哥。”

        哥哥目光柔和，摸了摸她的头去做饭了。父母离开以后一直是哥哥照顾她，这也让没比她没大多少的哥哥多了超过同龄人的老成。

        许苒苒放好公文包去厨房闹了会儿，惹得他哥微不可闻的露出淡淡笑意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手里还端了碟哈密瓜出来。

        哈密瓜味甜，许苒苒忍不住多吃了几块。她看着电视上的喜剧，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顺手又叉了一块，手背忽地被拍了一下。

        那手掌心温热，力道轻柔。

        许苒苒不解地扭头看过去。

        “怎么跟个小孩一样。”赵桓宇直接端过碟子放在了自己前面，“待会儿还吃不吃晚饭？”

        “吃。”许苒苒试探地伸出小手，“但哈密瓜也很好吃。”

        这回赵桓宇抓住了她的手，“不行。”

        他的手掌宽厚，带着点力度将她的手捏起来使得她无法挣脱，柔柔的被他握在手心。

        许苒苒不满控诉：“都切这么多了，待会儿不好吃了。”

        她使劲想挣开，结果力度没找稳一下侧着扑进了赵桓宇的怀里。他怀中温暖，肌肉紧实还用手臂圈起她，扶稳得好似拥抱。

        许苒苒怔怔然。

        确定她不会摔着，赵桓宇霸道地一手擒住她两只手，他低着头，嗓音沉沉:“还闹？”

        平日里听着没什么，可这会儿许苒苒不知怎么听出了些宠溺暧昧之感，心被勾得酥酥麻麻。

        许苒苒想自己今天真是着了魔，中了邪，什么都想歪。她挣扎地起身，嘟囔:“不闹了。我去厕所。”

        她慌忙地跑进厕所，捂着胸口，镜子映出她的相貌来。

        镜子里的人肤色奶白，长相柔美，唇色透着粉色，小巧翘鼻，眼眸清澈，灵动清纯。

        清晰可见的许苒苒面上带着羞意，眸里含着桃色。眼睑一压，细软长发轻落，像情窦初开的少女。

        然而她早过了少女年纪，也不懂情窦初开。许苒苒拍了拍脸，心里古怪，她后退两步倚着墙抱着手臂，贝齿轻啃着食指第二节。

        她拧紧眉头，静静思索。

        最近这是怎么了？总是奇奇怪怪的，一对上赵桓宇就容易生出一些奇怪情绪。

        好像喝了口甜味的酒，微醺里带点甜，晕乎乎又甜滋滋。有时候心痒痒地还想再喝一口。

        许苒苒顺着记忆回溯，试图找出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个问题的。

        上次大家一起去游乐场还是再上次聚会？她想了好几个时间点，最后想到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赵桓宇毕业那晚。

        那还是几个月前暑假将开始的时候，比她大两届的赵桓宇也结束了他的答辩，彻底与大学生活说再见了。

        那天他们大学里有一个聚会，就在她学校附近。下了晚课的许苒苒被抓了过去，说是负责带醉酒的他回家。

        许苒苒到的时候聚会正是最热烈的时候。来聚会的人都玩嗨了。见着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过来都开始频频劝酒，全都给赵桓宇挡下了。

        许苒苒这才发现，原来赵桓宇那么能喝。

        气氛热烈，少不了常见的酒桌游戏，许苒苒自然也参与了进来，一群人玩得大。

        有个男生抽到了要进门第一个人的电话号码，结果进门第一个是个一米九的壮汉，吓得人家壮汉大哥差点让这位倒霉同学有去无回。

        许苒苒乐不可支，捂着肚子，眼角晕出泪。

        笑了一会儿，她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赵桓宇就这么慵懒静坐着，唇角弯起，眼里藏着笑意就这么漫不经意地看着她。

        冷冷的人却温柔又宠溺。

        许苒苒脸上的笑还没有收回来，她笑眯眯地柔声问:“怎么啦？”

        赵桓宇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什么。”

        许苒苒习惯性地捋顺自己的长发，她哥和赵桓宇都喜欢做这个动作，迟钝地她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又轮着几个抽了大冒险，太过于刺激了，好玩归好玩，可许苒苒不是社交达人，于是轮到她输的时候选择了真心话。

        她笑了笑，伸手一抽，卡片反过来摆在桌面上。众人伸着脑袋凑过去看。

        卡面:初吻什么时候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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