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妾身伺候您，好好安寝

　　钱家大院之行，赵峥真是开了眼界。
　　坐在马车上，吹着迎面而来的热风，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什么。
　　黑市能去否？
　　长工该如何剥削？
　　第一个，或许可以试试。
　　但是，第二个？
　　赵峥总觉得做起来，有些让自己的良心不安。
　　至于赵闲等人，他们则完全没有任何剥削不剥削的概念。
　　他们虽然为奴，但是在他们心中，自己却又是属于主家的范畴。
　　至于剥削与否、人权与否这样的问题，这本身就已经太过于超出他们这个时代的认知了。
　　回到松林农庄，已经是黄昏时候。
　　负责砍树的青壮，这会儿依旧还在山上不曾下来。
　　砍木的声音，回荡震动。
　　甚至，还能听到这些农村汉子们响亮的山歌。
　　“主人，妾身已经备好了香汤沐浴，好为主人洗去一身的疲乏。”
　　韩雅儿莲步上前，带着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
　　赵峥下了马车，微微含笑道：“甚好，赵闲。”
　　“主人！”赵闲听到赵峥叫自己，便立刻转身听命。
　　“打二十……算了，十条大鱼，给这些干活儿的人打打牙祭，告诉他们明天干活的时候，加把劲儿，干得好坏，我都看在眼中。”
　　这福利一下子给太好了，赵峥也担心这些人以后的要求就高了。
　　细水才能长流。
　　赵闲点头道：“主人，那长工的工钱呢？”
　　“钱员外是大家，也才给每年一百文钱，咱这要是给多了，那不是打人家的脸面？我们就给算七十文钱吧，一旦签订长工合同，初次算五年，必须干满五年。”
　　“这往后每一年呢，都涨一文钱的工钱。”
　　“好，主人说的，我都记下来了。”
　　赵峥想了想，道：“至于人手，那先要三十个，具体的工作，听候安排，现在只负责砍树，你先把这个消息散出去，具体人选的问题，暂且不着急确定。”
　　工钱低了，那预算就多了。
　　三十个人长工，日后也未必够用。
　　而且，赵峥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给这些砍树的人，开的工钱有点高了……
　　“是，主人！”
　　赵闲点点头。
　　赵峥则大步走进屋内去。
　　洗澡水里，竟加了一些花瓣。
　　赵峥对于韩雅儿，完全不避讳什么，任由韩雅儿为自己宽衣。
　　甚至，勇猛的二弟，还吸引了韩雅儿的粉眸停留观看好一会儿。
　　躺在浴桶里，赵峥任由韩雅儿在边上为自己推拿按摩。
　　舒服！
　　真是太舒服了！
　　等自己把养猪场弄起来，猪出栏的时候，就能搞肥皂。
　　有了肥皂，就可以捡肥皂……
　　啊呸！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嗯，一定是钱员外把自己带坏了。
　　没错，是这样。
　　这个黑心的地主头子，一定是想腐化自己！
　　“主人，晚上就让妾身伺候您安寝吧！”
　　面色粉蒸玉润的韩雅儿，强忍着娇羞，哈气如兰。
　　她在心中琢磨了一整天，觉得自己这位主人，一是心地善良，二是为人有礼，是真正的谦谦君子。
　　这样的主人，那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啊！
　　既然是这样，那自己就必须主动发起进攻！
　　赵峥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羞涩得不行的韩雅儿，伸出湿漉漉的手，挑起她光洁的下巴。
　　两人四目相对。
　　韩雅儿这双眼睛里带着的柔情，简直能拔丝了。
　　“好，今天晚上，你就好好伺候我！”
　　“是，主人……”
　　韩雅儿心如小鹿乱撞，既害怕，又觉得欢喜，更越发期待！
　　沐浴过后，赵峥任由韩雅儿帮着自己擦拭干净身上的水渍，这才换上另外一套衣服，来到鱼塘边的亭子内，开始吃晚饭。
　　不得不说，这周员外以前是真的会享受啊！
　　这鱼塘边上，弄了这么大的一个亭子。
　　喝着小酒，搂着妞，唱着曲儿，钓着鱼。
　　老周是个懂享受的。
　　赵峥也觉得，等自己的事情完全稳定下来后，也过过老周这样惬意的生活。
　　吃过饭后，庆月坐在边上点燃了驱赶蚊虫的艾草，然后开始和赵峥禀报起来酒坊的情况。
　　“奴婢今个儿回府邸里去了一趟，赵忠说咱们先前买的粮食，还有五千多斤，酿酒短期之内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这意味着，往后会出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刘如芝那边，也带着五个戏女去买了些许乐器，明个儿，那边会分派出人手往这边过来，奴婢挑了三十余人，过来这边先收拾着地，择日破土动工。”
　　“天仙醉那边，依旧是座无虚席，酒水的需求量很大，奴婢还特意去粮行里问了下，发现人家果真不对外出售粮食。”
　　庆月柳眉拧成了一个疙瘩：“主人，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赵峥并不着急，只是问道：“布行那边的改造重建，弄得如何了？”
　　“回话主人的话，那边少说需要十余日的时间，才能重新装裱好了。”
　　赵峥略感惊讶：“为何要这么多的时日？”
　　“红杏子此人不善经营，家中许多地方都已经破败不堪，几乎到了处处都要修缮的地步，翻新量很大。”
　　赵峥听着，倒是懂了点什么，他点点头，端起凉茶，喝了一小口，这才道：“红杏子此人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好几年前，他老婆跟着街上的一个混混跑了。”
　　“啊？堂堂陶器店的夫人，跟着一个街上的混混跑了？”
　　庆月听到这个，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家还有一堆儿破事呢，吃瓜之心，瞬间占据了头脑。
　　不仅如此，边上其他的人，亦是如此，一个个全然一副吃瓜的热情之色。
　　赵峥见状，便继续开始领着众人吃瓜。
　　“这件事情，我也没想到，而且红杏子这个夫人，还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
　　“这可真是白天表哥表妹，晚上死鬼宝贝。”
　　赵峥忍不住开了句玩笑，但是红杏子那表妹长得确实好看，人也蠢萌……嗯，不是蠢萌，就是蠢！
　　“不只如此，红家多年的积蓄，都在这个表妹夫人手中掌管着，她跟着那街头小混混跑掉的时候，还把人家数代人的积蓄，都给带走了。”
　　赵峥想到那个女人，不免觉得心头恶心，“红杏子也就是因为这事儿之后，一蹶不振，卖掉了家中奴仆，赶走了工人，自此混沌度日。”
　　“这女人太坏了。”韩雅儿也听得愤慨，义愤填膺，“可是，按照常理来说，红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若是报官的话，总能把这一对奸夫淫妇抓回来！”
　　“巧了，杏子就不介意自己头戴绿帽子，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去报官。”
　　赵峥抿了下嘴唇，这也真是叫做什么人活该受什么罪。
　　众人听得那叫一个无语啊！
　　“明个儿，让人回去告诉刘如芝，那边的事情全部让她负责做着，首先大批囤积织布、染布用的东西，这东西在宅邸里，我睡的房间里，庆月你回去找一下就能找到。”
　　庆月闻言，娇容顿生惊异之色：“主人，您莫不是担心我们的布坊开起来之后，也会有人如同酒坊这次，故意与我们做对？”
　　“会不会，谁也说不清楚……”赵峥沉吟道：“我写在纸上的量，是按照苏氏布行五分之一的体量进行购入的，对于我们这种刚起步的小布行而言，怎么也够用一年多了。”
　　他沉吟道：“就把东西送到这里来，明个儿先修盖简陋的大仓房，把东西堆下再说。”
　　“此外……”赵峥脑子里想着黑市的事情，不管这条路子成不成，都要试试看。
　　“准备五百斤盐，一千斤茶叶，额外购入五百匹一百文钱市价的布，这些都分派人手去做，做好了后，夜间运到这里来。”
　　说完这些后，赵峥沉吟片刻道：“切记，这些事情要保密。”
　　庆月听得身躯微震，肃然点头道：“是，主人！”
　　“此外……”赵峥想了想，看着赵闲道：“明个儿，你去夏侯铸造坊的铁器铺子里，购入二十口长刀，外加一些其他的防身武器。”
　　赵闲听得神色一震：“主人，您可要准备什么防身武器呢？”
　　“我？”赵峥想了想，“那也给我准备点，不过我不会武功，你弄点能吓唬人的就行！”
　　“是！”赵闲用心记下。
　　这个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
　　赵峥扭头一看，赵闲立刻道：“是山上砍树的人，他们这个时候才下工，那边也给他们准备好了吃食。”
　　“嗯，知道了。”赵峥挥了下手：“搬一坛子酒过去，权当做是赏他们的！”
　　这都已经干到天黑了！
　　赵峥忽然又觉得，十文钱的工钱，也不算太高。
　　“是，主人，我这就去！”赵闲站起身来，立刻走了过去。
　　赵峥靠着椅子，吹着风，太热了。
　　热得他完全就没有半点回屋和韩雅儿切磋一下的心思。
　　喝着凉茶，吹着风，还觉得舒服点。
　　赵峥脑子里，也开始思索起来别的东西。
　　酿酒。
　　织布。
　　养猪养鸡。
　　种地。
　　自己现在进行到了第二步初期。
　　这其中，还有好些问题，都需要细想才行。
　　做人呢，得思进、思退、思安。
　　别总想着什么都可以一股脑儿往前冲。
　　若是失败了呢？
　　这又该如何收场？
　　黑市……
　　只怕是必须得去了！
　　避暑别墅内！
　　春福一脸疲惫地放下了水桶。
　　今个儿，所有的人都去汉水里边运水回来，浇灌树苗。
　　直到这会儿，才干完了。
　　别说是人了，就是拉水车的骡子，在最后几转的时候，都已经累得趴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娘嘞，终于浇完了！”
　　春福靠着柳树，气喘吁吁，这会儿真是累得闭上眼睛就要睡觉。
　　至于吃饭？
　　那真是想都不想啊！
　　再看边上其他的人，和自己也一样。
　　几乎放眼看去，全部都是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石头、大树、驴车、地埂这类的人。
　　自家那位前姑爷，也是够狠心的。
　　说不放水过来，那真就是一滴水都不放过来。
　　好一会儿，才有人站起身来。
　　只不过，这些人，不是苏家的奴仆，而是边上村落找来的帮工。
　　“春爷，给您说个事儿啊！”帮工疲惫地看着春福，好似说话都费力一样。
　　春福吃力地抬了下酸胀发疼的手臂：“工钱往后就算，我先歇会儿，你们二十七个工人，每人都是五个大钱，少不了你们的！”
　　帮工头摇摇头，喘息道：“春爷，咱不是说这个，实在是您们这儿，太累了，兄弟们刚刚商量了一下，打算明个儿去赵员外家里帮工。”
　　春福也是累抽了，听到这个赵员外，一下都没想明白这个赵员外是啥意思。
　　“赵员外？那个赵员外？”
　　帮工头有气无力地伸手，指了指上风口：“那边赵员外，招工砍树，您这儿运水，再干下去，真怕要累死了，而且赵员外每天给十个大钱，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说完这话，帮工头身后二十几号人，便都吃力地站起身来，围了过来。
　　春福一看，表情无奈道：“行吧，咱苏家还会缺了个工人不成？都去前门外等着，我马上出来给你们算工钱。”
　　他心里忍不住吐槽，姑爷是真阔气啊！
　　给五个大钱，在以前都算阔气了。
　　姑爷这会儿，居然给十个大钱！
　　“是，春爷！”帮工头松了一口气，这些大户人家如果因为这种事情为难他们的话。
　　那他们这些人还真是没有办法。
　　春福到了院子里，拿走了一袋钱，便从侧门走出，开始给众人发钱。
　　一人五文钱。
　　二十七个人，不过是一百三十五文钱罢了。
　　发完之后，钱袋子还剩下大半。
　　春福表情复杂，疲惫地转身，准备回去泡个热水澡……
　　不对，水……没有水啊！
　　水都泼树去了。
　　“大小姐！”
　　哪曾想，他这边一回头，就看到了苏媚儿神色复杂地站在自己身后。
　　“钱都算了？”苏媚儿问道。
　　春福点头，“都算完了，可是大小姐，这些人……”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水井打不出水，再这样熬下去，铁人也撑不住，甚至往后我们都找不到工人。”
　　苏媚儿表情复杂，媚眸里满是惆怅之色。
　　“跟我走。”
　　春福一愣，忙跟上了苏媚儿的脚步。
　　只是，他发现，这是去姑爷那农庄的路？
　　“大小姐，您这是……”
　　苏媚儿凝脂似的白透脸蛋上，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
　　“还能去哪？这避暑别墅，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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