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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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城门都被关上了，金苏林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这事被县尉盯上了。
和上次柳家对吴家下手不同，被县尉盯上，这罪名最起码是定下了，只要人抓到了就能判刑，根本就不用在大堂上扯皮。
“在带人去找找看，可千万不能被县尉的抓住了才是。”想到事情的严重性，金苏林赶忙对护院叮嘱道。
“老爷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再找了，重城就这么大应该不难找。”
“别废话了，对你来说不难找，对县尉的人来说呢！”金苏林骂道：“我们主要是担心秦公子他们被县尉的人抓走知道吗。”
先前金苏林还一直猜测柳家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现在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至少重城县尉是可以确认了。
要不然柳家这刚一出事县尉就能带人及时赶到，这绝对是说不过去的。
要知道在这个不安定的年代里，光天化日的死几个人也是常见，每年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没办法断的案子，县尉最大的作用倒像是收尸。
现在的情况金苏林也只能是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祈祷着老天保佑秦征和刘二毛他们。
……
“禀县尉，所有城门皆已关闭，我们巡查了城中几条主要街道，都没有发现那几个人的踪迹。”到了下午，带头的兵将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回到县慰府上禀报。
周县尉听到这话心里是相当的不爽，思索了半晌，疑惑的开口道：“就算是长了翅膀从头顶飞出去，那他娘的也总得有人能看到他们的影子吧。”
“……”
兵将无语，尽管他知道这是周县尉在责备自己，可他的手下不过就三十多个人，重城说大不大，却也不是三十多人能够轻松搜查过来的。
“楞个什么？”周县尉对装傻充楞的兵将骂道：“还继续去找。”
“县尉，您看是不是去趟县衙找县令派出衙役，配合着我们一起搜寻？”兵将恭敬的拱手，“我们的人手实在太少，若是无人帮助他们还好，如果有人暗中帮助，我们很难在短时间内发现他们。”
“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要你何用？”周县尉怒目道。
兵将看到县尉那带有怒火的眼神，吓得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因为重城是南方内陆地区，治安相对的稳定，再加上北方战事的连年不利，好似重城这样的小县城，县尉手下的兵员配比就常年不足，已经跟个摆设差不多了。
当然，兵力配备不足，地方的办事能力也就低下，朝廷上并未对此有什么严苛的要求，说到底也是顾不上。
人员配置不足，若是在往常，不出什么事都还好，现在一出事，可是把这兵将给为难坏了，莫说是他没有多少追捕的经验，就是手下的兵士也因为常年的慵懒作风，各种该有的训练都落下了很多。
……
眼看着天色已晚，兵将不得不让人在城中喊话，实行夜禁。
非但限制了城中百姓的出行，还让人在城中各处巡查喊话。
“柳家遭歹人行刺，现奉县尉之令抓捕，若是有人胆敢私藏罪犯，一惊发现，与犯人同罪。”
而这一举动并没能让城中百姓所理解，反倒是怨声四起。
金家的某处酒馆里，食客被强行驱赶回家，掌柜的急的追出去。
“钱，都还没给钱呢！”
前来办事的两个兵士冷冽的扫了一眼那掌柜的。
掌柜的知道这事的因由故意说道：“您好歹让他们把饭吃完，把钱给了，之后再赶人走啊。”
“少废话，有极其凶残的歹徒进了城，柳家上下死了近三十人。”兵士面无表情的说道：“赶紧收拾东西关门，县尉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柳家那么多人都死了，而且这歹人还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溜了，你说这些人要是有心杀我，我就是关了门他也能有办法进来不是。”掌柜的随口争辩。
反正生意是没的做了，金苏林也说了，如果谁见到了秦征等人，一定想办法将人藏好，断然不能让县尉手下的兵士抓去了。
看现在的情况，掌柜的也知道这些兵士还没有找到秦征，就想着办法的拖延兵士的时间。
可这个兵士，真本事没有多少，整天在这么个地方养尊处优的，却是惯出了不少的臭毛病来。
县尉对兵将说的话重，兵将转身对收下兵士说的话也重了些，这就导致这些个兵士心里也不太好受。
一个兵士被说的有些烦躁，猛的抽出佩剑来，“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这里私藏凶犯，让开，老子要进去搜查。”
“呦，您快里面请。”掌柜熟练的将二人请进了酒馆里，回头又对小二吩咐道：“好酒好菜招呼。”
“二位军爷，这下着雨呢，大晚上的到哪找人去！我刚才那么说，就是想让您二位进来吃饱喝足了再继续查。”
……
城南的某处街道上，一男一女两个老人抱着一个还没断奶的孩子匆匆出门，刚好遇到了正在巡查的兵士。
“夜间闭户，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外出，否则和凶犯同罪，回去。”
连绵阴雨中，两个老人刚把蓑衣披上就听到兵士在身后的呼喊声。
转过头，他们看到兵士的手握在剑柄上，一副随时要出手的态势。
老头见状只拱起手来，客气的说道：“军爷，您看这事闹的，孩子爹娘出城去了，两个时辰都不见回来，这孩子还小，睡醒了要吃奶，饿的一直哭。我们去城门口看看俩孩子啥时候回来。”
“不用去看了，城门全都封闭了，你们去了也见不到人，赶紧回去。”兵士道。
“那不行，这孩子一直哭啊。”
“娘的，老子把你当凶犯同伙抓紧去行不行？”阴雨天，本就很不爽的兵士怒道。
老头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由不得他多说什么。
“走走走，我们先回去，喂孩子点米粥算了。”
拉着自己的老伴转身，老头一边往回走，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
“柳家那都是一群什么东西，全都挨千刀的玩意，死了那是罪有应得。”
“有人杀他们，这得是多正常的事啊，没有人杀那才是不正常呢！也就是老头我快要入土了，早个二三十年，说不定我都杀到柳家去。”
“这帮混账东西死了，你们搞个什么夜间闭户。那在柳家办事的凶犯咋可能会为难我们。”
“这老头骂骂咧咧的嘀咕什么呢？”一个兵士嘴角一咧，作势就要拔剑上前。
却被另外一人拦住，“算了，跟着老东西犯不上，接着找吧，早点找到那几个混账，咱也能继续之前那逍遥日子。”
“话是这么说，可这老东西也太不识抬举了。”
“为了一个孩子，犯不上。”年轻的兵士拉着生气的这人就往前走。
柳家出事，城里除了县尉和手下的兵士，几乎所有的老百姓都很是欢喜。当然，除去担忧秦征等人安危的金苏林以及连德生等人。
深夜，雨越下越大，依照兵将的安排，所有兵士挨家挨户的搜查，从北往南的检查了一遍，最后在城南的破庙相遇了。
“找到点线索没有？”兵将蹙着眉头对众人问道。
一群兵士面面相觑，好半晌才陆陆续续的有人回答。
等安静了些许之后，一个兵士面对犯难的兵将道：“我们的人实在太少了，这么找根本不是办法。”
“我觉得不只是人少的原因！”刚才在酒馆吃饱喝足的兵士，打着饱嗝，说道：“关键是城中百姓都太厌恶柳家了，柳家一出事，这些人恨不得敲锣打鼓，他们若是有心帮着凶犯躲藏，我们就是关城门一个月怕也很难找到啊。”
“那还不是因为人手少嘛！”身边同样喝过酒的兵士抬手指天，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若是人手足够，一户人家安排一个兄弟死守，就不信还抓不到人。”
“你这就是在抬杠了，就算是咱们兄弟满编，那也做不到一户一个的蹲守啊。”
“你就说我的提议如果能实现，是不是有用？”
众人面前的兵将嗅着空气中飘来的丝丝酒味，猛然怒道：“够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如此重要的关头跑去喝酒，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来人，各打三十军仗。”
因为雨实在太大，兵将吩咐完之后转身前往破庙里躲雨。
这里原本是黑子那伙人的栖息地，因为前些时间有黑子的手下死在了里面，加上破庙本就年久失修，早已经没了信徒，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
而就在兵将往进走的时候，三个在里面躲了大半天的人看情况不妙，趁机抹黑往外跑。
漆黑的夜本是很难被兵将看到，可几人的脚步声却没能被落雨声掩盖。
“在这里，快抓住他们！”兵将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指去。
正准备打那二人板子的一群兵士也顾不得出手惩罚，纷纷跑去追秦征他们三人。
这些兵士的心里也清楚，只有抓住了秦征他们，才能结束这在雨夜里巡查的苦差事。
……
秦征三人休息了一个下午，此时跑的飞快。
一群兵士反而劳累不堪，不一会就有些体力不支了。
“窝草，二毛，你怎吗带的路，这背后是县衙大门啊。”短暂躲避的时候，秦征低声骂道。
刘二毛擦了把满脸的雨水，“我知道是县衙，这些兵痞应该不会觉得我们有胆量来这。雨太大，躲一会。”
就在此时，三人身后紧闭的大门忽然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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