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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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走了之后，秦征将疲倦的身体完全泡在澡盆里。
满身的疲惫经这么一泡顿时就减轻了很多。
许是真的真的累了，这一夜，秦征睡的格外沉稳。
很快便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考虑到中午会特别的炎热，秦征在登门拜访的时候就跟所有人打过了招呼，宴席在上午巳时开始。
因为演戏的事情，秦家的下人暂且将蚊香的事情放了放，全都在厨房里帮着忙碌。
当然，也有一些菜品是昨日就提前买好的，有些甚至是金苏林听说了秦征的打算之后，让自家酒馆的伙计送来的，只需要上蒸屉加热便可以。
“刘伯父快里面请。”
“张伯父好。”
“……”
临近巳时，陆续有人出现在秦家的院门前。
秦征此举一来是感谢大家多年来对秦家的照顾，二来也是想要笼络人心。
他知道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历来如此，想要成事，无论事大事小，都需要有人的帮衬和服从才行。
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并非是一个人到了多高的位置，就自然而然的拥有了与之相匹配的各种权力，而是先得到某些人的认可，被人拥戴着上去了，才能真的拥有那个位置该有的一切。
就是这诸多的考虑之下，秦征必须亲自到门口相迎，好在这个重视礼节的时代里赢得一些长辈们的欢心。
“属下见过秦夫人！”
院落里，一些老人对着秦夫人行礼，尽管事情过去多年，甚至他们曾经跟随的将军已经没了音讯，而这些人在给秦夫人行礼时，依旧是全身心的严谨。
“你们这又是何必呢！来来来，都快请入座。”秦夫人急忙招呼着，“在过些年，我们这些老骨头都没了，哪还会有人再提及这些呢。”
想起过往，秦夫人的心里也格外的不是滋味。
当初就是这些人强行带着自己和征儿来到了江东。
一别十余载，秦征都已经长成了大小伙子，却是再没听到他父亲的消息。
虽说在这江东也有很多人照顾着，有大商贾金苏林，有这凭空出现的泌阳村。
可这些年来秦夫人并没有家的感觉，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不同的牵挂，即便这里生活的再好，终究不是根之所在。
也只有眼前这些年过半百，或是行将就木的村民们，能让她感受到一丝亲人的感觉。
“听闻，公子进来做起了生意，可还顺畅？”
几个人坐在一起，很多事情心里都清楚，却没人往深处去说。未免尴尬，刘长丰便将话题引到了生意上。
秦夫人轻逝眼角，看了眼还在门口一个劲相迎的秦征，“哎，都是征儿在弄，也算是祖上的在天之灵吧，这孩子在赌场被打的半死，醒来之后便像是变了个人。”
“非但没有再踏入赌场半步，更是捣鼓出了新的东西。”
说到这里，秦夫人笑着弯腰低头，示意众人看桌子底下。
虽说这个时辰的蚊虫不多，可毕竟是自家做的东西，再加上蚊香是秦征制作出来，秦夫人好不容易从他身上看到点东西，自然要在这些个人面前显现一下。
并非是显摆什么，只是想让今日在场的人知道，自己的征儿真的变了。
众人目光所视之处，丝丝青烟从幽静燃烧的蚊香上散出。
“这叫蚊香，有很好的驱蚊效果，而且燃烧的时间长，只要入睡前点上一盘，一晚上都不会被蚊虫叮咬。”
秦夫人解释着，旋即尴尬的一笑，“这些时日家里面都在忙此物，也没抽出空来。等会宴席散了，我给大家都准备了些，顺便带回去。”
“此物若真如此的神奇，我倒真要带些回去。”话说一半，刘长丰一声长叹，“老了，本就睡不踏实，深夜还总是被蚊虫叮咬的睡不着。”
对坐的，一位看上去稍显年轻一些的男子打趣的说道：“这事老天爷在提醒刘统领呢，没几年活头了，少睡点，说不定哪天就一睡不醒啦……”
“你这家伙，一把年纪了还没个正经！”刘长丰也不生气，倒是乐呵呵的伸手指点着。
可没多一会，刘长丰脸上的笑意就变的暗淡，“不过话说回来，公子若是真能有其父那般的本领，也不负将军和我等的苦心了。”
“但愿吧！”秦夫人轻声道：“只是听丫鬟说，这孩子将兵法里的一套用在了经商上，说卖蚊香靠的是抛转引玉什么的！若能在此有些基业，再娶们亲事，我这当娘的也就知足了。”
话说到最后，秦夫人的神色看上去又有些伤怀，“还是不要再上战场打打杀杀的好啊……”
难得的相聚在一起，总感觉时间过的很快。
没多久，坐席已满，秦征走到门口的道路上四下张望一番，见再无人影，便对身边的小一交代道：“你就在门外看着，若是有村里的人来，记得代我热情招待一下。若是不认识的闲杂人，一律给挡下来，今日不见客。”
“公子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小一道。
关上院门，秦征一路走，一路拱手，脸上的赔笑更是没有停过。
先是暗中吩咐锦绣给每桌上菜，秦征走到秦夫人的身边轻声交代了几句。
紧接着，在秦家下人有序的上菜的进程中，秦征站在院中喊道：“小侄秦征，给诸位叔伯请安。”
一时间，原本充斥着各种交谈声的秦家院落里变的安静下来，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秦征的身上。
“今日设宴邀请诸位前来，本意无非是一场欢聚。然秦征却有些许心里话，想说与诸位叔伯听。”
“我母子二人流落至此，多亏了的大家照顾，才得以在此地扎根生存。征也曾少不更事，胡作非为，险些将前辈们的用心毁于一旦，如今幡然醒悟，定当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秦征知道，在座的叔伯皆是我的再生父母，泌阳村因你们而生。倘若有朝一日秦征能有先父之成就，定当不负此番恩情。今时今日，我在此当着诸位叔伯的面立字为证，也请诸位一起做个见证。”
“这征儿，又搞什么鬼名堂！”秦夫人无奈的摇头。
两个家丁已将桌案和文房四宝备好，抬到了秦征的身前。
提笔沾墨，前世的秦征就喜好书法，故而对毛笔并不陌生，写起来还算顺畅。
没一会，秦征停笔，将纸张举起。
所有人的注视下，刘长丰将着纸上的字念出。
“雪压寒梅头不低，卧薪尝胆待佳期。
终有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好，好一句扶摇直上九万里。”刘长丰忍不住啧啧的拍手称赞，“想不到公子竟然有如此的雄心壮志。”
“这孩子，哪学来的……”
秦夫人嘴上这般说，心里却已然觉得美滋滋的。
就在众人的称赞声中，院门方向猛地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守在门外的小一撞开了门，跌倒在青石砖上哀嚎着。
刚刚被秦征带动起来的热闹氛围瞬间静止，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去。
而此时，一步垮进门槛的黑子及其手下也是一怔。
“看样子，咱们又要坏了某些人的好事。”老鹰轻声嘀咕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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