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鸿蒙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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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像极了混沌之初的废墟!
这就是渡厄道。
花朝施了术法,随手扔了个小牝珠在头顶照明,这才看清周遭。黑乎乎一大片,地上崎岖不平,如踩砾土,贫瘠又荒芜,不愧是渡厄道。
花朝看了四周,黑茫茫一大片,待大致确定了方向这才准备抬脚欲走。但似乎不太如意,砾土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脚。
花朝忍着性子,没有发火。“你再不松手,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声音低沉又没礼貌:“许久未见,小丫头的脾气真是越发大了!”
“林诏中,你好歹仙门威望,怎活的一点仙风道骨都没有!当人时没个人样也就算了,连做了鬼还学那些下三滥作风,一点格调都没有!”
此话一出,足下一松,一道烟过,那烟直接化作人形立于身前,果然是成了鬼的林诏中。
“小丫头,我们还真是有缘,想当初你差点还成了我徒弟呢!”
“当初你没那个福气,现下怕是也无福气!”
“什么意思?”
“玄灵鞭!”
低喝一声,手中曝光起,一道淡蓝的鞭风在黑暗中如灵蛇扫动,只听得沉闷一声,似乎准确无误地击倒了什么东西。
林诏中惊呼:“什么人?”
“装什么糊涂!你不是看得见吗?”花朝点名,直接指着地上的人,脖颈一凉,她没有再动,而是朝着身后的另一人说道:“你觉得我应该杀了她吗?血魔!”
牝珠照的花朝身后黑影,正是血魔!
照明之下,血魔拿着刀对着花朝的脖子。冷着嗓音问:“你到底是谁?”
“这么多人,似乎这渡厄道里只对我一人不公。你们看得见,唯我一人黑灯瞎火的!欺负人!”
“主人,你别被骗了!她是花妖!”方才被打倒的是石矶,此时她从地上爬起,似乎很不甘心。
“你还管不管了!”花朝握紧了拿着玄灵鞭的手,她不信血魔会对自己怎么样,她说:“你做的这东西似乎很不听话!我看她不顺眼,一不高兴,保不准我就将她毁了!”
“馨瑶?”
“你猜——!”勾唇,蓝光又起,直接朝着石矶招呼。
石矶方才大意,现下防心重,也不似方才那般脆弱,不再会一击就倒!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帮忙!”
石矶这话是对着一旁发愣的林诏中说的,林诏中听到,也赶忙加入了打斗。
三人电光火石地打了一阵,忽的砰地一声暴击,三人都分了开来。
是血魔的暴击血球。
花朝冷哼一声:“你造这东西我都没怪你了,你竟还帮她!”
黑暗中,血魔盯着花朝的额头,眼中既惊又疑:“你真是馨瑶?”
“你做的好事!生死一遭,又何故来问我!”花朝也懒得对付两个肖小,甩手就走,任血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去哪?”
花朝本没打算应他,蓦地又扔出一句:“我现在去找魔君,若是他手里头的人没搞鬼,那么,我还是会回来取她的命的!”
魔君的神殿很好找,出了渡厄道,穿过魔行街便可,花朝以前来过,当时为了抓三两妖,差点砸了此处,但好在她当时逃的快,及时逃离了案发现场,这才免了魔君刁难。虽说事后她不巧偶遇过魔君,还被翻过旧账,但好在事隔怨消,又因着她是东王公亲妹的这重身份,魔君并未刁难于她。
本以为这些陈年往事会就此翻篇,只是如今旧地重游,入了冤家府邸,怕是又要被提上一提。
花朝头疼不已,她真的是讨厌死了魔君那混账轻浮模样,只是既然来了别人地盘,终归还是要硬着头皮见见。
魔君的府邸很空,也很亮,廊檐走道都以红绸悬挂,端得那叫一个花里胡哨,偌大的宫殿,硬是整的像凡间的勾栏瓦舍。
“可真是有趣,还有不怕死的主动往我殿里走!”
一记慵懒的声音在一群脂粉拥护,紫醉金迷中响起。一个玄衣华服的男子拨开了周身的脂粉缓缓坐起,戏谑地打量着殿中的人。
“你就是那些仙门送给本座的猎物?”见花朝没有说话,索性踱步下来,饶有兴致地继续打量:“虽说是年纪小了些,倒也还算凑合!来!陪本座喝一杯!”
手还未落在花朝肩头,花朝就甩了个冷眼过去,魔君只是笑笑,“也是,小妹妹初来乍到,认生!”随即撤回了咸猪手。
“魔君潇洒多年,过的都是酒肉鱼欢的日子,怕是早就忘了我这位故人!”
“三界都道我肆意潇洒,殊不知我日夜操劳的辛苦,唉,故人登临竟不识!”魔君做得一脸头疼,再问:“恕我眼拙,故人是谁?”
这一问,眼神坚定灼然,此举竟是带着试探。
“你的人不是都告诉你了吗?”花朝没理他,直接说:“此前我在凡间吃了点苦头,遭了鬼毒草的荼毒。听说这是你的手笔,今日特来讨个说法。”
“我也不过是想积蓄点怨气,怎料让小妹妹遭了罪,真是罪过!只是~我看妹妹好的很啊!”
魔君用他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直勾勾盯着花朝额间的印记看,话里话外尽是试探。
“好与不好不是肉眼可以看得清的。”花朝说:“最近我遭了些罪,听说你手下的人回来了,顺便也想一道问个清楚,所以还请魔君务必坦荡些!”
“小妹妹不老实啊!话不明说,一见面就是一通询问,让本座好生糊涂!”
“你心里不是都清楚吗?”花朝索性不绕弯子直说:“我要见九子阴姬!”
“小妹妹要见旁人也就罢了!只是这九子阴姬怕是不能随时召来,你知道的,她忙着呢!”
“她是你手里头的狗!你一声令,她岂能不尊?是不是做贼心虚,魔君有意袒护?!”
“我手里头的人我自是袒护!只是小妹妹你别忘了,你可是凡间那些蠢货当筹码送给我的?别不识抬举!”
花朝暗自咬牙:“别以为我哥哥不在,你就可以欺负我!你要敢动我,天界是不会放过你的!”
“小妹妹越发爱开玩笑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谁,还有天界那些人为何会护你?你哥哥是谁?”
谁都知道倪馨瑶背后的靠山是她的哥哥倪君明,如今倪君明身陨,自是很多人不会将花朝放在眼里。花朝虽明白这些理,但她从前娇纵惯了,从不受任何委屈。就算知道魔君是有意羞辱,她还是不愿低头。气愤说:“你装什么糊涂!我知道你早想与天界为敌,自主一方,这才派了九子阴姬在人间处处与我为敌,与帝俊为敌。诛我凡身难道不正是你计划中的一节吗?”
“本座的心机城府原来竟这般深了,本座都不知道呢!”魔君说着,见花朝气愤,便赔礼致歉:“好啦好啦!本座也不过稍作试探。既然你是瑶瑶,我自是欢迎!我本座跟你道歉!”
花朝冷冷盯着他:“你又想搞什么名堂!”
“似乎在瑶瑶眼中,本座始终不怀好意!也罢,不逗你了。数年未见,我们不如坐下来促膝长谈一番!”
花朝这才想起外头那些人都还在灵镜前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也不知入了魔君殿中灵镜那监视的功能有没有被阻断,不过三界都看着,柳扶余后来赶到,应该也在看着,她应该保持距离,不应让人误会才是。
说:“我们又有什么好谈的。我来就是想要个答案,一句肯定话。幽冥湖的那些事是不是也同你有关?”
“你怎么什么屎盆子都往本座头上扣?”魔君说,“虽然你方才说的那些事有些的确与本座脱不了干系,那并不代表所有的事就也同本座有关!说实话,狐火尸一事本座也意外!尤其是瑶瑶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更为震惊。”
说着兴趣盎然地凑到花朝面前勾唇笑着:“瑶瑶可是吞噬了花妖?”
花朝只是干瞪着眼前笑得绝美的男□□头却是拽得老紧。她的噩梦,不堪就这样被人直白道出,就好比当膛一击,她是有些站不住的!毕竟仙堕魔,行魔事,在仙界是最被三界瞧不起的!她已经是个不伦不类的存在,是天界的耻辱!
花朝没有说话,她知道,只要坦实身份,有些事就坦而昭之,她瞒不了眼前的魔界之尊,背地里的黑暗龌龊逃不过他的眼!
有些事说出来,就好比在戳别人的脊梁骨。看出花朝的在意,魔君也只是随意笑笑。“天界那些人平日里端的是清高自守,瑶瑶从前就自成一格,不必学他们那副做派!我很欣赏!”
“你欣赏什么!”
灵鞭亮起,她只觉羞愧窘迫,哪里还去理会魔君的有心无意,有意释宽。只觉气血上涌,满腹委屈无处宣泄,说及痛处,也不管不顾自己身在何处,竟不理智的直接朝着魔君招呼过去。
魔君猝不及防,但好在及时反应,险险避过。
魔君念及旧日情谊,才愿给她面子,岂料花朝竟如此不知好歹!当即怒了:“你……”
花朝知道现在同魔君撕破脸不好,但她急火攻心,情绪上来,哪还再顾其它,想罢手可又不情愿。
端着激动,持着鞭子,一阵干瞪郁结中,忽听得殿外一声“魔君”。绷到极致的情绪墻垒瞬间坍塌……
“来的正好!”
听出那声魅惑妖娆的嗓音是谁,咬牙切齿中,花朝横起一鞭就朝那头甩去。
这一挥用了十成十的功力,毫不手软,却是被人抓住鞭苗僵在当场——
“你……”
魔君咬着牙笑着:“大狗也得看主人,在我的地盘,好歹也得给我个面子!”
花朝从来不是个识抬举的人,尤其是在困境当中。只是魔君身份特殊,牵连甚广,暂时她还动不得,就算动得,她也不能保证她动的了他。
松了鞭子,说:“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个说法?”
“事情都已经做了,瑶瑶要什么说法?”
“你这话是将所有的缺德事承认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魔君委屈巴巴地,抬起手方才抓鞭子的手边打量边说:“许久未见,瑶瑶可真狠心呢!要不是我恰好戴着这玄龙甲,本座这手怕是要废掉了!”
花朝翻了个白眼:“不是还没废吗?”冷不防暼了眼立在魔君身后的九子阴姬,此人在她转世不久就探出她的真身,若不是怕惊动同在皇城的血魔,怕是在右相府的那场大火中她也就没了。
九子阴姬在皇城一直在当魔君的眼睛,她跟柳扶余在凡间的那些事魔君无疑是再清楚不过的。又问魔君:“幽冥湖的事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瑶瑶就这么不信我?”魔君宝贝似的盯着自己的手看,自顾说着:“因为狐火尸一事,柳扶余暗地里也在查幽冥湖的事。只是他终归白忙活了,这事跟我的确没有关系!”
“幽冥湖底到底住着什么怪物?”
魔君抬眼,饶有兴致地看着花朝:“你应该知道才是。”
这一看,花朝只觉毛骨悚然,花妖的那些零散片段在她脑中晃过,还有幽冥湖底那骇到心底的声音让她心惊。说:“你不必这么看我,我不知道!”
魔君何许人也,怎会漏掉花朝眼底转瞬即逝的惊慌。笑着说:“瑶瑶在怕?”
花朝面上镇定,说:“你何必探我。幽冥湖的事我也在查,魔君若是有疑,不防叫来你新收入麾下的两名手下过来说道说道,这保不准就知道这幽冥湖底到底是何鬼怪在装神弄鬼了!”
“唔,瑶瑶说的可是镜心魔跟土行僧?”
“不然还能有谁?”花朝没好气说:“你收下他们,什么心思你心里清楚,不消我明说。”
魔君笑道:“瑶瑶怕是误会了!其实本座挺看重你的,不至于你凡尘一遭我就成了看笑话的小人。”说着暼了眼一旁的九子阴姬,说:“凡间之事都是这些不成器的下属在胡闹,当中若真瑶瑶遭罪得苦了,我给你赔不是。”
魔君的确是很给她面子,话也说得好听,但花朝不信。索性直言直语将心中疑惑问个明白,“当年,群魔窟那次,你是否同阔阎联手?镜心魔也是你派去岂图困住我的?是也不是?”
“本座喜爱瑶瑶,一直觉得瑶瑶是聪明人!但今日这一问却是问得糊涂!”任花朝如何细察观量,魔君面上依旧自若,说:“东王公同阔阎本就是把酒言欢的万年好友,局势未定,无论我站谁都是自寻死路,我又何故自寻麻烦。”
“花妖到底是不是你的人?”花朝暗自紧了紧拳。自家哥哥不在,她受了委屈无人相护,所以她愤愤不平想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你可别听那些仙门乱嚼舌根,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喷。”
“身正不怕影子歪,既然魔君要证清白,何不将土行僧叫出来我当面问问他!”
魔君许是看花朝态度坚决,又或许当真自信到无所畏惧,朝身后的九子魔母摆摆手,竟真让去请土行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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