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摩洛哥

干他们这一行，什么样的人，就算不是人的设定也见过不少，纪眠到现在已经很少会因为一副皮相而惊呼了，但是当她看到五条悟那双苍蓝六眼，还是没忍住轻轻哇了出声。

        但惊叹过后吐槽之魂又熊熊燃烧——

        做什么挑飞人证件，学人柳大尉啊？

        而且眼罩到底有什么用，怎么一言不合就露眼睛？难道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

        莫名自信这一点她向来可以的，于是看五条悟的目光逐渐异样起来。

        五条悟似乎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漂亮的蓝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两人就这样一高一低对峙起来，空气陷入片刻诡异的安静之中。

        纪眠感觉她脖子有点酸，而且那双眼睛似乎不止好看那么简单，看了一会儿就感觉有点头晕，她蹙眉正要移开目光，就听到一个浑厚嗓音从身后传来。

        “五条，这个时间你不在教室，在这里偷什么懒呢？”

        纪眠一瞬恍惚，猛地扭头，发现一个戴着眼镜的魁梧中年男人正抱臂站在他们身后，正是东京高专的校长夜蛾正道。

        “嘛~开个玩笑嘛，这就去这就去~”

        纪眠回过头，发现五条悟又把眼罩严严实实带了回去，与此同时那种被锁定的感觉骤然消失。

        奇奇怪怪，她腹诽道，直觉此地不宜久留，捡起证件和夜蛾正道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了。

        她是真没想到，社畜不管到哪儿都逃不过被压榨的命运，接下来的一个月，她作为东京高专后勤部的副组长，忙得脚不沾地。

        不过也因为这样，她很快就熟悉了这个世界的背景设定，总的来说作为一个普通人，这里还是要比鬼灭位面安全不少。

        纪眠忙忙碌碌一个月，攒了高专不少人的好感后，终于迎来了三天的小长假，此刻她躺在公寓的软床上，送走了桃井五月，正想说要睡他个昏天黑地，突然听到一声叩窗户的声音。

        起初她还以为是幻听，直到那声音有规律地响起来，纪眠终于忍无可忍，一脸戾气地跳下床，大力拉开窗帘。

        要死，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没公德心敲人窗户扰人美梦。

        然后她就看到一头熟悉的白毛。

        “……所以说，前辈是想让我去国外把乙骨同学找回来？”

        纪眠给五条悟倒了杯凉白开，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不管家主人意愿，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的某最强，只觉得心脏某个地方抽抽的疼。

        据五条悟所说，虎杖悠仁虽然顺利办了入学，但是高层中仍然有人不信任他作为特级诅咒两面宿傩的容器，能够真正为咒术师所用，隐患太大，必须铲除。

        虽然五条悟为他做了担保，成了死缓，但终归不是办法，一旦离开五条悟的庇护，虎杖要面对的不仅外患，还有内忧。

        这个时候把值得信任的学生，当前四大特级咒术师之一的乙骨忧太叫回来确实保险很多。

        “可是，前辈直接联系乙骨同学让他回来不就行了，何须这么麻烦？”

        五条悟今天穿了件常服，浅蓝色衬衫，一看就很贵，那双冰蓝色瞳孔隐藏在墨镜之下看不清晰，“这个嘛，我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几个老东西盯在眼里，暂时联系不到忧太。”

        纪眠闻言点点头，相处了一个月，她多多少少也听说五条悟和咒术师高层常起摩擦的事。

        这个加班她本身其实不怎么抵触，毕竟刚来就四处打听乙骨忧太，才知道这人被派到国外做任务了，行踪成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送到手边，实在有点宝贵，不然纪眠这趟咒术世界的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完。

        不过现在她更关心的是……

        “前辈为什么让我去？七海前辈，伊地知前辈不是更适合吗？”纪眠问的委婉，她自然知道七海建人他们恐怕没时间跑这一趟，但这种称得上秘密行动，甚至还带了点反叛意思，让她知道的话……

        五条悟勾唇一笑，手指顺着杯壁转了一圈，“他们都有工作，况且，我很信任你。”

        这就是纪眠想不通的地方了，过去一个月自己虽然也算和五条悟相熟，但自问远没达到上一条船的交情，这么随随便便就信任她真的好吗？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五条悟笑容更甚，“我是最强的，也是全知的，眠眠的所想——”他说着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也逃不过我的眼睛哟~”

        纪眠无奈扶额，她这下根本懒得理会了，五条悟在这个世界就宛如一个bug，是不能和他较真的。

        她一边心里吐槽着自己天生没有休假的命，一边站起身把拉了一半的窗帘彻底拉开，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五条悟一摊手，“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收拾一下。”

        纪眠的手僵在半空：“……啊？”

        纪眠觉得自己接受能力真的max，她只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就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有条不紊地装起行李，临走还不忘给桃井五月留张字条说自己要去远航。

        最强咒术师的速度能有多快？

        等到他们到了羽田机场，纪眠掏出手机一看，好家伙，三秒钟，这玩意儿果然不是人。

        登机时间很赶，纪眠火急火燎的办完手续，飞机都快起飞了，没时间寒暄，她拖着自己二十寸的小行李箱，扭过头正要说个再见，却看到逆光中站立的五条悟，给人的感觉和平时很不一样。

        可能是没穿那身冷调的黑色制服，头发也放了下来，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甚至透出一丝和这位最强里里外外都联系不到一起的破碎感。

        不知怎么的，一只大鸟张开他宽厚地羽翼，牢牢护着翅膀下几只羽翼未丰的小鸟的场面不合时宜的在脑海中跳了出来，让纪眠有点忍俊不禁，但更多的是一种感概。

        她想了想，还是走上前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他太高了，每次纪眠都要刻意仰起头才能和他对视，那双漂亮的眼睛掩在墨镜之后看不分明，就如同五条悟此人在整个咒术界孤高一世无人能够看清。

        纪眠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表情很认真得道：“我尽力，争取尽快把乙骨同学带回来。”

        这是一个不正式的承诺，大概是因为纪眠突然发现五条悟也并非无所不能，除了傲人天赋，他也很不容易。

        白发男人听后怔愣片刻，旋即笑开，又带回那种欠揍的气质，“放心，我可是最强的。”

        飞机的终点是摩洛哥，这是从五条悟的朋友米格尔那里打听到的。

        乙骨忧太出国本是五条悟的意思，本来一直都和米格尔同行，但一周前两人分开，据米格尔说乙骨要去摩洛哥。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第一眼选中的攻略对象，纪眠内心还有点小激动。

        她此前和高专二年级的几人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乙骨忧太此人，风评竟然出奇的好，伏黑惠更是直言他是“唯一无保留尊敬的人”，这让纪眠惊讶的同时多了点压力。

        好在后来胖达又说了些他们学时的事，纪眠听着，觉得乙骨忧太和给自己的第一感觉应该差距不大，有点孤僻的男高中生，这题她会。

        飞机落地摩洛哥是下午两点，毕竟北非，比起日本还是要热不少，纪眠下了飞机，先拐进洗手间，在脑海中把系统唤醒，点进了装备一栏。

        此前说她这回是裸奔出差，其实并不准确。

        之前某一天她闲来无事查看系统消息，突然发现装备栏有小标显示，她传送时虽没能带走电脑，倒是把她之前玩的几个游戏的系统带走了。

        比如她拥有暖暖的奇迹衣橱，再也不用愁没衣服穿了。

        只是一些高级服装还是锁定状态，需要纪眠用获得的好感度来兑换。

        虽然她到现在还没见过乙骨忧太，但是其他人的好感度倒是刷了不少，纪眠瞅了几眼页面，兑换了件薄纱，然后换上一身短袖短裤。

        出了机场，纪眠打车打算先去咒术师在摩洛哥的分部瞧瞧有没有乙骨忧太的消息。

        偌大的城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她看着窗外驶过的独特建筑，正要悲哀地叹口气，突然听见不远处轰的一声巨响，车身甚至都震了几下。

        纪眠吓了一跳，扭头去看司机，发现司机师傅一脸云淡风轻，好似对这样的爆炸声见惯不惯。

        “是菲斯那边，这种爆炸持续一周了，政府把那边都封锁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好在除了吵了点，也不影响别的，民众也不敢问太多。”司机师傅开车十分潇洒，又是一个酷炫的急转弯，他朝纪眠挑眉一笑：“毕竟世上解释不了的事情多了去了。”

        纪眠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来之前五条悟就和她说过摩洛哥不比日本，本土的咒术师没有一个特级，很多时候都要向外国求援，所以在这里咒灵□□时有，也不算什么秘密。

        乙骨忧太一个特级咒术师，来了摩洛哥必然要先援助当地政府祓除恶灵，那他不在混乱中心能在哪儿？

        “师傅，麻烦您调个头去菲斯。”

        司机惊得猛踩了一脚刹车，他回头看纪眠，一脸诧异：“小姐，你没听我说吗？那边不太安全，而且政府已经封锁了，进不去的。”

        纪眠对他点点头，“我知道，您把我放到边界就行，麻烦您了。”

        司机闻言眼神都有点变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打方向盘，脚踩油门调了方向。

        一个过路人如何，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司机把她放下就绝尘而去。这里离菲斯城的中心大概还有几百米远，围了三层警戒线，警告民众不得通过。纪眠左右看看，确实不见一个人影。

        比起单薄的警告，纪眠抬手在空气中探了过去，果不其然传来一阵奇异的触感，这里布下了结界，估计是为了防止民众误闯进去。

        纪眠抿了抿唇，拖着行李箱试着向前走了两步，身体好似慢慢穿过一层水面，与此同时空气流动也变得不同，耳边忽然刮起凌厉的风，还有不断的崩坏坍塌的声音。

        她这具身体说来也怪，明明能看见咒灵，但是本身咒力储备却少得可怜，战斗力几乎等于没有，遇上敌人就歇菜。

        所以进来之后，纪眠果断装备上她带来的潜行游戏中的系统，简而言之就是尽可能降低存在感，移动速度加倍。

        有了属性加成，她拖着箱子也十分轻盈敏捷，越接近城市中心，那种爆破崩坏的声音就越清晰，风中还参杂了恶灵的怒吼和一股强大咒力的余韵。

        纪眠看着系统上乙骨忧太的头像一点点亮起来，不禁眼泛热意，几乎肯定了他就在这里。

        事实证明她确实运气很好，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游移在外许久的乙骨忧太，只是第一次见面并没有纪眠想得那么美好，反而有点惊悚。

        纪眠脚下飞快，一路都走得很顺利，当她又一次拐过一个巷口时，终于看到了这张结界里的恶灵，长相酷似一只八脚甲壳虫，莹绿的眼睛滴溜溜挂在头顶，十足恶心。

        背上还张了一双只有骨骸的翅膀，已经被砍掉一半。这玩意儿身形巨大，有一栋小洋楼那么高。

        此刻正超纪眠的方向狂奔而来，狂乱的挥舞着胸前两个锋利的大钳子，所到之处房塌地陷十分惨烈。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纪眠看着这庞然大物，总觉得它是在逃命。

        恶灵速度很快，几乎是瞬间就拉近了和纪眠的距离，它高高扬起钳子要清除道路，绿眼珠晃着悚然的光，然而下一秒一声巨响从它身体炸开。

        一道白色身影从天而降，根本看不清那人是怎么出手的，一个手起刀落，一把长长的太刀已经彻底贯穿恶灵的头颅。

        有几滴温热的血溅到纪眠的脸上，她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嗷得尖叫一声瞬间蹦出三米远，掏出湿巾开始疯狂擦脸，同时回过头偷偷观察那个突然降临的白衣少年。

        刚在还在狂怒状态的恶灵被一击毙命，像被按下暂停键，终于安静下来。

        纪眠在鬼灭位面这种血腥场面也见过不少，除了血让她觉得恶心，并没觉得有其他不适。

        她此刻不需要平复任何心情，心脏却比平时跳的更强烈了些，系统上乙骨忧太的头像已经完全亮起，那个穿着纯白制服一点血渍未沾的少年利落地收了刀背在身后，缓缓转过了身。

        少年的黑发被风吹散在额前若贴若飘，制服平整，露出一段纤细的脖颈。

        可能是身后的恶灵死状太过凄惨，他整个人凭得带上一种肃杀之气，墨绿色的眼眸低垂，眉眼间还透着抹诡谲的红雾。

        【滴！攻略目标——乙骨忧太已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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