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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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
莫非这就是姜氏的法宝？
解衣服的手顿住，沈娆惊异的眨眨眼睛，确定没有后招之后，先是觉得有些好笑，但随即拧起眉，脸上露出淡淡的冷意。
水蛇大多有毒，而且几乎全都致命。
当然也有可能是姜氏对这些并不了解，但是这个不了解的可能性为零。
况且就算放进来的水蛇没有毒，任何一个小姑娘沐浴的时候突然看见在浴池里多了两条蛇，恐怕都会吓的魂不附体，胆子小一些的因为受到惊吓而病上十天半个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惜姜氏遇见了她。
沈娆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她看也不看那两条朝自己游过来的水蛇，径自把单子脱下，在手中转了几圈，接着一把把蛇罩在里面，打上几个结封住所有可能的出口，然后啪的一声扔在水池边上。
正院的厅子里，姜氏端起杯中的茶抿了一口。温和的宽慰身侧的人：“瑜儿，莫要太过着急。”
“我知道的，娘亲。”
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急切，沈瑜耐着性子等了大约三柱香的时间，便看见那抹堪称眼中钉的身影在微光中款款走来。
身上穿着的是姜氏早就不需要了的旧衣服，沈娆缓步走进花厅中，手上的袖子因为宽大而挽起了两层，露出一截白生生的纤细手腕。
这个过于随意的细节理所当然的引来沈瑜一记鄙夷的眼神，只是看着沈娆淡然自若的神色，她有些诧异的扭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姜氏眼中也闪过一丝怀疑。
“多谢夫人赐浴。”那两条蛇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的。
就当没看见沈瑜和姜氏的眼神交流，沈娆低眉敛目乖巧的行了一礼。
之前这幅模样是刻意为之的伪装，现在在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再摆出这幅怯懦胆小模样，无疑就是纯粹在恶心对方了。
上座的妇人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厌恶的情绪。
虽然奇怪沈娆怎么半点异样都没有，不过沈瑜还是忍住了质问的冲动，她垂眸瞥了沈娆一眼，脸上又挂起温柔的笑容。
“娆儿说的这是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何来谢与不谢的。”姜氏拿起帕子轻掩着唇角，柔和的说道，“我知道柔儿素来不喜欢那些过于繁琐的首饰，只是到底是要嫁人的大姑娘了，今后可不能再任性。”
说着她便差人从后边儿送出来一匣子零散首饰、两套宝石头面，和几套成衣，几匹绸缎。
这回倒不是十几年前的旧款式了，却也不是多好的玩意儿。
这些东西若是送到沈瑜那边，是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顶多拿来打赏下人用的。
但是人在屋檐下的沈娆还是得低下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喏喏的道了声谢。
平时沈将军并不在意沈娆这个女儿，可是现在这个大女儿要嫁人了，嫁的还是宗室，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把她当做空气。
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姜氏不动声色的掩去眸中泛起的些许冷意，温和的问了一些沈娆的近况，又假假的敲打了一下周围的佣人，便直截了当的让沈娆离开了。
一直到沈娆的背影消失在视野范围内，姜氏脸上的慈母笑容才彻底消失，她冷着脸抓起手边的茶盏，恶狠狠的砸在地上。
“怎么回事！？”
“回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说到这个，李嬷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那天两条蛇可是她亲自盯着放下水的，只是不管怎么样，没有达到姜氏的目的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她看了一眼姜氏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容，一咬牙干脆直接跪下去，膝盖用力磕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请夫人饶过奴婢这一次，那条蛇真的是奴婢亲自盯着放进去的啊！”
“那这是怎么回事？”姜氏冷着脸，阴沉的质问道，“沈娆那小妮子可是一点事儿都没有！连点惊吓都看不出来！”
“这、这奴婢也实在是不知道啊。”李嬷嬷砰砰砰的磕着头，生怕姜氏把自己发卖了。不过几声响，额头上很快就晕染开一团血迹，足见其力道之大和内心的恐慌。
沈瑜微微蹙眉，别过脸去不看他，拿起罗扇微微挡住脸庞，柔声对着姜氏说道：“娘亲，那水蛇一时间从出水口溜出去了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您责骂李嬷嬷也是没有用的。”
姜氏沉沉的叹了口气，“罢了，既然瑜儿替你说话，我就暂且饶过你这一回。起来吧。”
“谢谢夫人，谢谢小姐！”李嬷嬷又连连磕头，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额头上留下的血迹也不敢擦，就这么默默地站到姜氏身侧去。
“罢了，就算她这一回运气好，逃过这一劫去。”姜氏气的咬牙切齿，却还是耐着性子安慰沈瑜，“下次可没这么运气的事情了，娘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谢谢娘亲。”沈瑜微微低下头，柔声撒娇，“瑜儿就知道娘亲对我最好了。”
姜氏笑吟吟的把沈瑜揽入怀中，温柔的拍着她的肩膀，一双眼睛看向沈娆离开的方向，暗沉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带着挥之不去的狠辣。
夜色深沉，将军府陷入黑暗中，守夜的佣人打着呵欠，倚着门陷入香甜的梦境中。
姜氏翻了个身，嘴里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呓语，她半梦半醒之间忽然觉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抚上自己的手，顺着手臂滑上了胸前，慢悠悠的游转着，然后抚上自己的唇角。
“唔……”
身侧躺着的只能是沈将军，姜氏一时有些忘情，发出低低的呻吟，“老爷……”
可是身上的重量却是轻飘飘的，那股凉凉的触感继续游转着，冰凉之余似乎又多了几分滑腻，姜氏忽然察觉有些不对劲，迷蒙的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两条蛇在自己胸口肆无忌惮的游动着，眼见着就要爬上脖颈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恐的尖叫起来。
“啊啊啊——来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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