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来今儿是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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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空中杀气纵横。
阳君子率先出剑，剑斩相逢，剑气如一道君子浩然之气，落向相逢。
杜道士见机行事，单手一拂尘，甩向相逢，如白云化作万道钓鱼线，向着鱼儿追去。
张国师本已剑在手，于是一道剑气溅起，贱起一天光芒。
三个人三个方向，同时对相逢出手。
艳丽女子紧随其后一剑刺出，竟是感觉自己的剑气，在这同时，根本刺不进去。
就在一刹那，相逢的身形陡然斜移，如春光里的冬寒悄然逝去。
白衣大袖瞬间破损，而身子却已从女子身旁划过。
弹指敲了一下女子的剑身。
那女子的剑便对着杜道士射出一道剑气。
而相逢一个翻身，竟是将自己当做一道剑光。
以人身做剑，撞向张国师。
张国师冷哼一声。
杜道士已经拂尘打散女子剑气，左手对着张国师身旁扔出一道符纸。
符纸化作数十道电闪雷鸣。
张国师心气一喝，竖剑迎着相逢，然而相逢身子蓦然又不见。
白驹过隙，一眼万年。
电闪雷鸣炸在空中，风烟无数。
阳君子剑指远处的相逢：
“还不拔剑？你的修为究竟掉了几境？我真替你可惜。”
相逢抹了抹嘴角的一丝血迹。
“剑？出门着急，忘记带了。”
扭头对着女子说道：
“要不借你剑一用？老张啊，怎么带个花架子出来，是小瞧于相逢吗？”
没有回答。
回答的是一道剑光与一道拂尘。
相逢身形再次闪现，空中还留有一丝残影。
却已然手中抓住了那漂亮女子，白衣上洒落些许红色，如雪中寒梅绽放。
相逢身形猛然下坠，虚空中出现一道口子。
女子不知自己怎么就到了相逢的手里？自己的剑呢？
她本是大商一座圣山山主嫡传，名叫独孤艳芳，年方二十有六便已修行到十境修为，在大商近二百年绝对首屈一指的天赋，师父很是看重自己，这才托国师带她出来游历江湖，以稳固修为。
可是怎么一出门就碰到了这个可怕的白衣少年？
说是境界下跌，这是跌了吗？那么之前能有多恐怖？
看着自己被相逢抓着就要落入一道虚空的破口之中，浑身竟是无法动弹。
难怪刚才他喊自己花架子，我这真是……
张国师眼中一怒，又有些担心。
而阳君子此时根本没有动手，却听到杜道士以心声说道：
“只得进去了，相逢已跌到十一境不到，只不过鬼把戏多而已，我手中有最后的家当，就算在他小天地也无妨。”
说完，紧跟着相逢和那独孤艳芳跃入了那个口子。
国师不再犹豫，飞身跃起，一把抓住阳君子的手腕，跳入那个口子，那个相逢守了三千年的小世界。
而阳君子却是安然平和。
随便你张国师，怎么？害怕我不进去？我倒是想看看，看看这个相逢不愿舍弃的一个虚幻世界。
到底是如何？“她”的存在竟能撑起一片天地？
而相逢为了“她”苦苦撑着，竟然境界掉到了十境巅峰？
可怜可悲不可恨。
情，真有如此的魅力？
五个人几乎同时进入了那个名风里的世界里。
这里相逢是神是天爷。
可是国师道士阳君子都是十几境的大修行者，如今比相逢的实力还要高，加上那个独孤艳芳，相逢，能撑住吗？
相逢心里一笑，随着又是一声叹息！
有时，时光真的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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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里！
八千多数人儿都在天幕下伫立，仰望天穹。
没有人再喧哗，就连那些幼童也没有嬉闹。
是在等着一出大戏？
还是这个小天地有了一些变化，使的这里的人，思维上有了变化？
相逢一把甩出独孤艳芳，立于空中。
白衣红血，相映如画。
独孤艳芳有些迷茫。
自从对相逢出剑的那刻起，自己就一直有些晕飘忽的，就连如今身在何处，自己的剑去了哪里都是不知不觉。
张国师一把扶住她，在她额头轻画了一个图案小声道：
“站在这里，什么都不要做，看着就行。”
独孤艳芳于是就那样站在空中，眼睛下望，如痴如醉。
这里是哪里？
这里的空气怎么这样的芬芳？
这里的山水似乎像是梦境中的一样？
那山那水那春光，那些地上不动的人影儿？
不是？我真的入了梦境？还是已经在梦中。
阳君子俯身看着大地上的万物，这里什么都有，就是好像没有外面的一种气息。
仇恨？邪恶？还是阴险？
可这里明明也有外面没有的一种气息。
平安祥和美丽吗？
相逢心里微微伤心。
三千年来，随着此时，这个天地之间第一次有了杀气，有了心计，而且他也已经感受到这个小天地，已经有了缝隙。
张国师茫然四顾：
“相逢君，就是这里，你守了三千年？你是怎么过的？不寂寞吗？”
相逢欣然一笑，眼睛闪着张国师他们不曾体会到的意味。
“何来寂寞？你看下面，数千人儿，何其多的家畜，有山有水有人家，更有着纯真安详与平和，一代一代的去，一辈一辈的来，不过三千红尘，我相逢寂寞何来？”
几人竟是一时安静，心中各有所想。
杜道人的眼睛却已盯住一座山头，闪着亮光。随之感觉到一股森寒的目光射来，扭头迎上：
“在这里你的修为直接跃了一大境，而我等却跌了一大境，但即便如此你认为你有胜算吗？”
相逢双手抱胸摇头：
“本就没有生的念头，只不过护着这里的一切，做个圆满结局，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罢了！”
话音刚落，相逢身子后仰，单手空中一伸。
天地间所有的花草树木，山水之间，碎石浮萍全部飞入空中，缓缓集结。
相逢笑道：
“我是这里的老天爷，却不是外面的大皇帝。我这个天爷不一样，只有平安和平的天爷。”
相逢平静的道：
“风花雪月，草木皆兵，山水有相逢！”
所有空中那些集结的世间万物，化作一只无法形容的一把大剑，被相逢握在手中。
“来吧！”
相逢低头笑看地上那些人儿。
所有人的心里都听到了一个声音：
“好戏登场！随我同演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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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外面空中杀气纵横的时候，小山神在那座自己守了几千年的山峰地底下。
一颗大如半个小山头的金丹，平静的落在那里。
表面上光华轻盈流淌，像是流着岁月，留着安好，比三千年前要明亮温润不知何其多也。
就是这颗金丹，那个“她”的金丹，给相逢这个小天地撑起了无数年轮。
而相逢对于这颗金丹更是依依不舍。
人已远去，魂魄皆无。
唯有金丹一颗，传说中当年妖族的第一“人”留下来的唯一一个东西。
小山神的眼睛有点湿，就这样被带回到曾经的世界吗？
回到那里，还会有如此的色泽吗？
那里有的全是与这里的相反，险恶人心，战乱动荡，复杂的人与纯粹的妖。
你本纯粹天真一只妖，他本快乐闲散一个人，怎么就一个是人一个是妖？
怎么就在那样的世界里，一个自甘身死道消，一个挥剑斩断红尘。
三千年过了，还要回到从前？
还是这次是他身死道消？换来他的一颗英雄胆？
都不是美好的事啊！
你呢？
几千年了，就没有一丝残影余意？就真的只是颗珠子而已？
你是妖啊？
怎么就不能再次开启灵智？哪怕只有一丢丢？
山神忽然听到心里响起一个声音：
“好戏登场！随我同演戏中人！”
轻轻一抹眼角。
好一个好戏登场，我就陪你疯狂无限，就算是死也要带走一些，保住一些。
就算你去了，我也会让你有着念想，有着希望的而去！
山神盘腿而坐，身形渐渐有些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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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相逢的身后爆燃窜起一道百丈高的法相。
白衣红血，单手持剑。
一剑成仙，斩向对手。
天地变色，山河翻腾。
看戏的人们不约而同的点起了手中的香。
香烟袅袅飘向空中。
好似他们随着相逢，
共演一场梦中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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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神有点心神不定，悄悄睁眼看着前方，那颗大珠子。
猛然间，
如坠冰窟如遇春风！
原来今儿是春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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