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拈花（14）

至于为何诓骗，便是精灵被炼化之前不可有太多反抗的心绪，否则会有影响“可控”的效果。
  在这之前，精灵们被炼化之后若有怨气泄出，便会被长老的符咒所化。便是小尾之前觉得很不对劲的书房，而他们的炼化之所，便是书房地下的一间偌大的暗室。
  怨气化解之后，便做一缕只有精灵感受的到的寒气萦绕，寻常人等自是无感，所以乌宅内之人都无察觉，唯独小尾感受到了不对劲。
  而长老有时不在，怨气四溢之时无人可破，乌阳便去了当地颇负盛名的寺庙，以乌父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缠身为由，重金买下一串佛珠用以镇压。
  而小尾，便是他得了佛珠之后的归途中无意遇见的罢了。
  所以在一开始，乌阳便知晓，小尾不是凡人。
  只之前长着自己的好家世，好皮囊，以为父解忧之名将女修精灵哄的云里雾里，更有许多被炼的心甘情愿，若有察者，便早早下手，要么送去与野灵一较高低，要么就被摄了灵智炼成野灵。
  唯有小尾，油盐不进。
  乌阳一直颇为自负的清俊皮囊在小尾眼里和路边普通男子无异。
  甚至诙谐幽默的谈吐，若有若无的暧昧，小尾都视若无睹，好悬让乌阳没了耐心。
  可小尾这样的少数，很能激起男人的驾驭之感，所以乌阳一再忍耐拖延，只待有朝一日“感化”小尾，让其自荐枕席，方可有成就之感。
  可惜，乌阳算错了。
  小尾自开始，便对他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甚至颇有些局外人的意思，看的通透，便觉得太过刻意，发现了端倪。
  小尾的灵力不低，所以被安排到了和野灵一战，那快要伤到乌阳的一下，也不过是有意为之，更是猜准了小尾不会坐视不理罢了。
  原以为又是一个野灵的手下败将，谁知小尾竟活了下来，甚至毫发无损。
  而那日乌阳特意带过去的“大夫”，不过是长老手下的人易容，原本是“收尸”，谁知竟有意外之喜，甚至暗暗看透了小尾的本体，确实是个狗尾巴草，与传说中的拈花一点关联都没有。
  长老只当是个特别的狗尾巴草罢了。
  只因上面催的紧，天师的地位威胁越来越大，已经没有给他们细究的时间了。
  小尾不想再看乌阳那张贪婪的面目全非的脸，眼下他满心满眼的，就是等疫症一出，乌家垄断了所有药材等门路，他便可趁此狠狠的捞上一笔，这样既能赚钱，又能讨好“上面”的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四下里，皆是阴暗潮湿，唯余烛光照明。
  入眼之处，黄符遍布，便是绑着小尾手脚的锁链都贴着符咒。
  此处地势诡异，明显是针对精灵所设的阵法，小尾更是动弹不得，而我也因为消耗了本源之力，一时间无法凝形相救，只好护着小尾的灵识清明。
  不知过了多久，那长老带着法器归来，模糊间是圆盘一样的东西，对着小尾遥遥一指，在失去意识之前，我倾尽了本源之力，与小尾融为一体。
  既来不及与你游走人间，便魂归一处吧，哪怕做个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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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疫症初起之时，金城里的官僚们并没有当回事，只当是寻常风寒传染，饮酒作乐时还会轻飘飘的聊起当个乐子。
  谁知牵连之人众多，每日抬出去的人逐渐堆成了山，这些官僚方才慌乱了起来。
  可待他们召集了大夫，怎么都查不出缘由，无法，只好随便配些汤药应付，可谁知，药材竟悉数被买断，哪怕是官员自己，都要求爹爹告奶奶的才能买到一副半副。
  又不知谁将消息传出，金城之内皆人心惶惶，寻常不过几文钱的草药眼下被炒到了一金，甚至捧着金子都买不到。
  而此刻的乌宅里，正厅里的乌阳正纸醉金迷着，往日里清正简洁的正堂，被他改成了软榻酒几，伴轻纱缕缕，歌舞升平。
  连日的奢靡之日，让乌阳原本清俊的面庞荡然无存，眼底更是一片青黑，可他毫不自知，乐享其中。
  貌美的侍女正一口一口的喂着酒水，乌阳高兴了，便甩出去一沓银钱，看那些女子哄抢。
  老顽固被折腾的心力交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乌家的产业悉数掌控在自己手里，疫症一出，外面无数买药之人捧着钱跪在乌宅门口，长老更是带话过来，说天师很满意“疫鬼”之作，不日便能将其召进宗门，做仙修弟子。
  仙修啊，那可是长生不老的存在，甚至还能得道成仙。
  乌阳喝的醉醺醺的，仿佛身旁的不是自己的侍女，而是一个个貌美的仙娥，衣裙飘飘，妩媚动人。
  却突然间，丝竹顿停，周遭一片漆黑，乌阳也从与仙娥寻欢作乐的美梦里惊醒。
  美人，美酒悉数消失，只一片无边无际的黑，乌阳心中悚然，壮着胆子喊道：“什么人？！敢在乌宅装神弄鬼！”
  随即暗地里，想要召遣长老临走时留给自己的野灵，却毫无作用。
  却在此时，乌阳脚底陡然失了重心，似是坠入深渊一般，随即摔到了冰冷漆黑的地面上。
  乌阳摔的有些重，好半天爬不起来，可待他撑着笨重的身子坐起来，借着微弱的烛光打量四周，惊觉此地不是别处，正是后院书房里的那间暗室。
  暗室的正中间，是一个被黑气萦绕的女子。
  在阵阵黑气里，有一道微弱的绿光将女子包裹在内，便是这道绿光，让他们炼就疫鬼之事差点功亏一篑。
  最后，又以法器加持，符咒为引，方才将那绿光之力压下。
  可就算如此，疫鬼炼的都不算完整，最后只能以魂灵供奉，将疫鬼封印其中，方才成事。
  昏暗的烛光下，小尾的面容在黑气下若隐若现，不知怎的，乌阳却越来越害怕，从一开始的心慌，到颤抖，再到狼狈的爬起，四处摸索着出口，企图逃出去。
  可往日里最熟悉不过的出口，却怎么都找不到，鬼打墙一般，整个暗室里，连个墙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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