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Blood】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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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触手还在向上，顺着洛星的小腿一路蛇行缠绕。
两排细小紧密的圆点组成的侧线，随着触手底部平行排列的闪电状花纹一起如呼吸般明灭。
洛星感觉被触手碰到的金属表面传来阵阵酥麻，是细小电流的吸附作用，让触手能攀附在物体表面上。
当然，这电流恐怕不止有这一个作用，也不止这种强度。
虽然触手的主人已经失去意识，但触手的动作温柔，看来并无恶意。
洛星直觉这触手是在自己的义体大腿上摸索着什么。
很快，其中一条触手像是嗅到了猎物的蛇，扬起头蛇立了起来，猛地钻进了义肢内侧的护甲缝隙中！
紧接着触手过电般震颤，幽蓝的花纹荧光瞬间亮如白炽，一股强烈的能量突然灌满了洛星的身体。
从未体验过的舒爽感受，像是被注入了兴奋药剂，洛星瞪大眼睛，潮热涌动，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居然找到了义体的充能口。”系统咋舌。
全身型义体的充能口并没有统一位置，不过都在肋侧、腿内侧、胳膊内侧甚至后颈头皮上这种不易暴露的地方。
“而且是有自主意识的义体，简直像是活的，h公司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
如此超前的义体技术，只可能出自hexagon公司。
系统一时感叹，甚至忘记了洛星还没有脱离险境。
此时的触手像是耗尽了生命，花纹闪了一下便彻底熄灭了，松开洛星的腿滑落下去。
“触手型义肢，这人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系统还不忘吐槽。
“我好感动，老婆他好爱我。”
系统：？
“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把能量全部给了我，而我却想弃他而去。”洛星想象自己被感动到痛哭流涕，奈何挤了挤眼睛，却一点水分都没挤出来。
“我要带他一起走。”洛星神情坚定。
系统：……
·
第二区的发达程度不是第五区可以比拟的，立交桥纵横整个大区，越靠近行政中心一区道路越是敞亮宽阔，甚至可以看到街道两旁珍贵的抗毒雾品种的绿植。
由于飞行管制，只有联盟部门和大公司有权使用飞行载具。
毕竟上层的新鲜空气只有上层人能享用。
洛星背着晕死过去的美人自然不能往宽敞的地方逃，于是去往靠近二区边缘地带的红灯街。
尼福尔市红灯街，是世界盛名的娱乐消遣之地，传闻那里空气中弥漫的信息素浓度甚至盖过红雾。
不论你是身居高位的公司大人物，还是只能靠联盟补助勉强为生的“体面人”，总能在红灯街找到你想要的消遣。
可就算是在这最糜烂放纵的地方，也到处安装着监控摄像头。
各大区每日都要进行两次长达一小时的人工降雨以降低红雾浓度，所以地面总是潮湿积水，倒映斑斓诡谲的灯光街景。
洛星套上雨衣披风，盖住背上的美人，伪装成背后有机械改装的样子才不至于太显眼。
然而依旧需要贴着街道边角走，尽量躲过摄像头。
“丁丁，帮我查下附近哪家住店不需要身份认证。”洛星在脑内说道。
“有好多，这里可是红灯街。”无数信息浮窗不断开启关闭，系统在飞速筛选，“不过以逃跑线路和安全系数作为首选条件，我推荐直走五百米之后左拐的那家q趣主题旅馆。”
被唤醒这么久，系统终于干了一回正事。
像是进入了vr游戏世界，洛星眼前按照实景浮现出荧绿的立体路线指示标，道路两旁的商店牌子上悬浮着蓝色浮窗，显示着大众点评的分数和滚动的实时评价。
甚至有些行人的脑袋上也悬着浮窗：某某店的服务者，大多性别是o或b，当前信息素的气味，可提供的服务种类和接受程度，每小时的收费价格以及包/夜价格，还有之前顾客对他/她的评价。
“哇哦。”洛星第一次瞧见这么多花样，好多词语他甚至看不懂——他是生化人，压抑欲/望不过是注射一剂药液的事情，这种多余的生理冲动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甚至会妨碍他的工作。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老婆了。
他的老婆可是实实在在的人类，漂亮到人人会嫉妒死他的omega。
为了老婆，他愿意释放天性。
“这些，都是和老婆能做的吗？”洛星眼睛发亮，指向动态广告牌上为了夺人眼球而过度夸张的姿势。
系统：……我该开未成年模式的。
“泡面会和包装袋上的图片一样吗？”系统滑动界面，把信息过滤调成最敏感级别，洛星眼前那些教坏小可爱的信息浮窗消失了。
“完全不一样。”洛星认真回答。
不止泡面，薯片也不一样，汉堡也不一样。
好多东西都不一样，因为人类本就内在与表面不符，所以造出来的东西自然也表里不一。
这很合理。
“看来我的脑子也没坏的很严重嘛。”洛星得意地自言自语。
系统：？
小傻瓜主人又在自high什么？
此时已是凌晨3点，红灯街人流涌动。
到处都是醒目的高饱和色系霓虹招牌、立体式有声广告，有些店门口投放的虚拟服务员甚至会跳到你面前主动揽客，当然也有实体真人。
“小帅哥~”一个身上布料极少的妖娆男子突然拦在了洛星面前。
“还有一小时就要人工降雨了，来里面坐坐呗？”
凌晨3点正是红灯街最容易揽客的时候，也是这一夜最后一波赚钱的机会——服务得好，顾客通常会点包/夜，第二天中午甚至有可能蹭一顿早午餐。
有些客人喜欢热情的，而有些不喜欢一上来就身体接触，他干这一行有些日子了，能分辨出面前的年轻人属于后者。
他便收敛地站在一侧，尽量乖巧些，“我们是正规营业的店家，都有信息备案，所以这方面小哥你大可放心。”
洛星皱眉，可雨衣帽兜之下只露出一截透明面罩下的瓷白的下巴。
“小帅哥喜欢什么种类的信息素？花香果香？食物香气还是自然香气？或是特殊的香气我都可以配合的~”
干他们这一行的为了配合顾客的信息素、提高匹配度，都会在后颈安装一款名为“完美伴侣”的腺体改造芯片。
这芯片可以根据软件设定刺激腺体分泌代偿信息素，本是为那些匹配度不高的配偶提高生活幸福感的，大基数使用者却是这些服务行业人员。
高频率更换腺体刺激的模式、改变匹配的信息素种类，会给人体带来不可恢复的伤害，所以这些人的职业生涯并不会多长久。
一年到三年，顶多五年，就会因为身体承受不住而失去市场价值。
可他们中大多数人宁愿忍着腺体溃烂的痛苦也要做下去，因为没有钱，也会死。
要想生活在尼市，每日的预防毒素药片就是一笔花销，再加上突发的状况，一旦被送入【净化中心】待上一两天，这半个月赚的钱就打水漂了。
有些事情从出生便注定了，这个被资本所掌控的世界是不允许有人从地底爬上去的。
即使有，那绳索的另一头也握在上层人的手里。
“你的信息素吸引不了我。”
客人的声音听起来比他想象中年轻，冰冷疏离的，却没让他觉着被讨厌了。
“强行调整信息素来配合我的话，你的身体吃不消。”
洛星在陈述事实，因为他与常人的信息素匹配度极低。
男子一愣，随即卸下营业的笑脸，露出真实的灿烂笑容，“没关系没关系~小哥不用为我担心，遇到你这么温柔体贴的客人该是我运气好~”
“和他废话什么呀，赶紧走。”系统提醒道。
“可是他在关心我诶。”洛星在脑中回应，“他怕我淋雨，想邀请我进去坐坐。”
系统：……您这个小傻瓜是没看见他头顶的浮窗吗！
系统气愤的一挥臂，把信息过滤给调到了最低值。
“咦？怎么又出现了？”洛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面前男子的信息，“他是个beta？可我明明嗅到了他身上omega的气味。”
“换腺体了呗。”系统无所谓道，“一个omega腺体能卖上的价可比人造beta腺体高多了，还没有发/情期的困扰。不过也可能是被迫的，毕竟联盟对腺体贩子睁一眼闭一只眼，只要上层稳固才懒得管底层人死活。”
“偷腺体的割颈人，拆义体器官的清道夫，都是一路货色。”系统不屑道。
突然，不远处十字街口高楼的大屏幕上画面切换，是紧急插播的一条新闻。
“今日凌晨2时，罗马街发生的暴力冲突事件。三名nbpd军官不幸遇难，暴恐特遣队到达时，犯罪嫌疑人已逃离现场。”
“根据录像显示，作案团伙至少有两人，皆为高级别异能者，请民众做好防范准备……若能提供有效相关信息，将获得高达数万元的举报奖励。”
画面切换，显示犯罪嫌疑人的身形和放大之后的脸。
其中一个便是黑色短发，拍摄的角度在头顶，虽然看不到眼睛，但是可以看清一截瓷白的下巴和延伸至下颚的金属薄甲。
那义体一看便价值不菲。
男子愣住了，缓缓转头看向面前的客人……
“你会举报我吗？”洛星抬手微微掀起帽兜，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确实是难得的帅哥，他没喊错。
“不会、怎么会呢？”他勉强笑了笑，“谁稀罕要不干净的臭钱。”
他的钱都是自己辛苦得来的，下了床才不会给那帮人模狗样的东西做嫁衣。
可是……
“你、你信我吗？”他战战兢兢道。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
“我当然信你。”
洛星放下帽兜，笑着露出一颗虎牙，“还有急事所以不能和你一起避雨了。”
“拜拜~”
男子看着那背影发愣，半天才挥着手，下意识说了句“欢迎下次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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