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疾而终的初恋

马龙那一次正好看见有两个成年男人，将放学回家的宁晗堵在了学校大门侧面的小巷中。

        远远的听不见女孩同那两人说了什么，只能观察到她越来越苍白的脸，女孩的身体仿佛也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在其中一个男人的手伸向女孩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冲上前去。

        在以报警为要挟下，赶走了女孩面前的两个男人。

        男人走后，精神已经蹦到极限的女孩，终于忍不住环抱住自己，不停地小声抽噎。

        手足无措的他从来没有见过女孩的情绪如此失控过。

        这时他才明白，原来打破女孩平静的表象，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他不但没有觉得高兴，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微微的抽痛。

        后来他才明白，那种感觉叫做“心疼”。

        等女孩平静下来，对他讲述了一切，于是他拥有了和女孩共同的秘密。

        从那一天起两人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

        女孩不再同往常一样对他这个同桌熟视无睹，开始每天都会同他打招呼，也会在偶尔的课间同他闲聊几句无关紧要的事情。

        随着一天天认识的加深，马龙感觉到自己对女孩动了心。

        他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从何时开始的，也许是那一次看到了女孩的脆弱，也许是更早从对女孩有了好奇心开始。

        面对这份日益渐深的感情，他年轻骄傲的心却不知怎么向女孩表白。

        终于有一次，他鼓足勇气借着四月一号愚人节这一天，向女孩表白了。

        那天上完下午的两节大课，趁着晚自习前活动休息的时间。酝酿了许久的马龙终于下定决心，叫住了正在埋头苦战习题册的宁晗。

        “要不咱俩好吧！”

        一句从天而降的表白，把宁晗砸了个七晕八素。

        当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她缓过劲慢慢消化了话里的意思。第一反应便是出口拒绝。

        那时宁晗是“根正苗红”的好孩子，一天到晚只知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早恋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遥远而又陌生。

        她承认马龙对她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平时虽然不至于像学校的大多数女生，因他的外在而疯狂。可拥有共同秘密的两人，对于宁晗来说是一份隐秘的欣喜。

        她愿意把马龙当成朋友，视作除家人以外，可以分享自己烦恼的亲近之人。

        可除此之外，再进一步的关系发展却是她不曾预料过的。

        现在马龙突然对她表白，想要打破一直以来两人心照不宣的稳定和谐关系。

        宁晗感到了不适应，同时内心也对将要发生的这种改变感到不安。

        她想要维持两人之前的状态，像朋友那样轻松自在，无所顾忌的来往。而不是成为恋人，各种身份角色都发生改变。

        宁晗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她害怕改变，也明白朋友与恋人之间的区别。

        虽然对于马龙的表白她是心动的，毕竟对于一个处在青春期的少女来说，马龙的外形实在是太过出众，加之又有之前“英雄救美”的滤镜加持。

        女孩拒绝过后内心一直是很纠结的。仿佛被撕扯成了两半。

        蠢蠢欲动的一半对她说“答应他吧，你不是对他也有好感么”。

        冷静清醒的另一半这时却站出来说“清醒一点，他那么帅追求他的女生那么多，看看你自己连正常人都算不上，真的在一起了，迟早会有别人取代你。”

        好在马龙看到女孩一脸严肃的拒绝，马上转变态度。

        打趣道：“今天是愚人节，哥们看你平时都是一本正经的，想开个玩笑，逗你玩一玩。”

        有了这个台阶，第一次的表白事件便这样不了了之了。

        宁晗和马龙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只是在接下来的相处中，两人都感觉到了之间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就连班上的同学们也都感觉到了，两人对彼此明显不同于他人的态度。更有好事者对着马龙打趣他和宁晗“好事将近”。

        也许是觉得时机成熟了，又或许是宁晗对他比之前更加亲近的态度给了马龙信心。

        在一次突然停电的晚自习上，马龙借用当时流行的歌曲再一次表白了她，结果当然是又被拒绝了。

        直到多年以后，记忆深处当初那个英俊少年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宁晗的脑海中却始终存留着那首歌。

        {莫名我就喜欢你}

        莫名我就喜欢你

        深深地爱上你

        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

        又怎会让无尽的夜陪我度过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

        又怎会让握花的手在风中颤抖

        这次之后，马龙对宁晗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下来。

        他们之间不再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也很少在课间交流，仿佛回到了最初的陌生人状态。

        宁晗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两人目前的情况，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是又无从下手解决。

        又过了一个多月，班上许多同学包括宁晗都看到，马龙和一个娇俏的女生有说有笑的一起放学回家。

        那天晚上，宁晗辗转反侧，没有一点睡意。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发了烧，浑身都感觉冷，那种寒意从脑海一直流窜到心间。

        第二天班里都在传那个女生是初一年级的级花，马龙和她已经好上了。

        宁晗说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感觉。

        除了那一次马龙再也没有和那个女生在校园同框过，到最后这个传言也就不了了之了。

        初三的下半学期一开学，宁晗就发现班里再也没有了马龙的身影。

        通过留心往常和他交往甚密的几个男同学的交谈，宁晗才得知马龙本来就没打算，长期在他们学校就读初高中，只是因为家里大人的工作临时调动，才暂时借读于他们学校。

        现在临近中考，马龙父母的工作也稳定了下来，他自然是回到市里原来的学校去了。

        得知这个结果，宁晗仿佛早有预感。就连马龙没有对她做最后的告别，她也很平淡的接受了。

        只是有一次上厕所时，听到班上的两个女生交谈说：“宁晗长得好看，学习也好又怎样，她的腿那个样子，马龙之前又怎会看得上她。”

        已经多年不曾独自哭泣的女孩，在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憋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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