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跨越物种的尝试（恭喜辛稹）

范祭酒出身卢阳范氏，嫁女儿自然没有那么草率，没有说今日说定便匆忙成婚的，没有这么回事，那是要令人耻笑的。

    所以今日只是口头约定下来，等雪化之后，范祭酒自然会派人去江南通知辛赞夫妇，让辛赞夫妇派媒人过来说亲，按照婚礼流程来办就是了。

    至于辛稹，便先住下来，等雪一化，范祭酒自然会安排车马送去京城赶考。

    至于口头上的约定会不会不靠谱，这在范祭酒这里是全然不会担心的，范祭酒相信，以范氏的威慑力，天下间敢违背的也没有几个人，就算是宗室子弟也不敢。

    辛氏在江南算是大族，但与范氏相比，差的那可不是一点半点。

    范祭酒相信，一旦自己将信件递过去江南，别说辛稹父母，就是辛氏也要宿老尽出，前来范家这边说亲。

    既然双方已经定下了婚约，在范祭酒的做主下，辛稹便在范家住了下来，范家奴仆尽皆以姑爷相称。

    范夫人十分欣喜，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辛稹，辛稹对自家媳妇自也是毫不保留，用纯阳无极功给范十一娘调养身体，范十一娘很快便下了地，脸色更是一天比一天红润，喜得范祭酒夫妇连称好女婿。

    而外面的大雪在延绵几日之后，才算是不下了，但想要化冻却还得几天，范祭酒让辛稹不用操心，只管安心等着便是，倒是用快马带车，只需几天便可以抵达京城。

    范祭酒更是怕辛稹四书五经以及文章等不过关，还打算亲自给辛稹辅导，但测试之后，发现辛稹的科考功夫极其扎实，文章更是写得花团锦簇，这下子是真的喜欢上辛稹这个女婿了，连连夸辛稹有状元之才，说这个女婿是选对了。

    而范祭酒与辛稹聊起为官之道，发现辛稹的谈吐见识皆是世间罕见，更是大喜过望。

    范祭酒膝下无子，对女儿视若珍宝，此时见得辛稹这个女婿这般出色，自是喜得无法言喻。

    不过倒是让范祭酒对辛稹选择修道之路颇有微词，范祭酒认为辛稹若是正儿八经走仕途，在范家的帮助下，不出三十年，辛稹必将走上宰执之位，但若是走修道之路，却是浪费了辛稹这么好的天赋了。

    对于这种路线上的坚持，辛稹却是不肯让步的，虽然以他的情商将话说得很是委婉，其中从道之意却是十分坚决，令得范祭酒亦是无奈。

    范祭酒只能这般安慰自己：“道录司亦是朝廷衙门，还是极为强力的部门，若是有朝一日当上左右正，亦是天下一等一的大臣了。”

    道录司的道官有左、右正一各一人，再往下有左、右演法各一人，左、右至灵各一人，左、右玄义各一人。

    其下各府道纪司分设正、副都纪各一人，各州道正司设道正一人，各县道会司设道会一人。

    左右正乃是道录司最高的两個领导，其中以左为尊，能够当上左右正，便意味着国朝十万道观寺庙尽皆在其指挥之下，基本上国朝十之五六的异人尽在其麾下矣！

    不过随即范祭酒又摇了摇头，哑然失笑道：“哪有那么简单，左右正不仅得有正经出身，还得是修道天才才行，我这女婿是个极出色的文官，但修道上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罢了罢了，只要他与我女儿好好相处，仕途什么的，也没有那么重要，我偌大的范家，难道就庇护不了一对小儿女么？”

    范祭酒将辛稹视作亲子，便有为辛稹谋划的心思，他思索了良久，随后让人唤来辛稹的小书童，这小书童自然不是辛齐，而是封三娘。

    封三娘不知道范祭酒找自己何事，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书童，只能依言来到范祭酒的书房。

    没想到范祭酒第一句话便令得它大惊失色。

    范祭酒道：“崂山的瑶光真人今夜便到府上，你这狐妖是想死还是想活？”

    瑶光真人是天下妖类都不敢忽视的名字，瑶光真人年轻时候杀伐无双，斩杀的妖魔鬼怪不知凡几，可以说，当年的瑶光真人的名号可止妖类婴儿夜啼。

    封三娘是正儿八经的狐族出身的狐狸，是有传承的，自然知道行走天下时候最不可招惹的人。

    封三娘赶紧道：“范祭酒，奴没有还十一娘之意，相反，最希望十一娘好的人除了贤伉俪二人之外，便是奴了，祭酒何故恼奴？”

    范祭酒冷冷道：“人妖殊途，你靠近十一娘，便会要了十一娘的性命，你因一己之私，却要害了我女儿的性命，现在还来说我何故恼你？”

    封三娘泫然欲泣道：“奴听了辛公子的劝告，本就打算离去，只是还有些恋恋不舍，既然祭酒驱赶，那奴马上离去便是了。”

    范祭酒哼了一声道：“若不是小女对你有几分情谊，老夫定要让瑶光真人打杀你，还要将你在徐州的一族尽皆铲除！”

    封三娘听得脸色苍白。

    一个范祭酒自然不算什么，就是封三娘自己都可以打杀，但若是那瑶光真人，它的族人也是抵挡不了。

    封三娘朝范祭酒行了一礼，便要退走，却听得范祭酒道：“老夫有一事，你若是愿意照办，倒是可以留在小女身边，就是不知道伱愿不愿意。”

    封三娘顿时露出惊喜之色，连道：“祭酒，您快请说，您快请说。”

    范祭酒微微点头道：“你也该知道，稹儿与十一娘已经定下了婚约，原本我不该让你留下，否则稹儿脸上定然挂不住，但你也是女性，若是你愿意为稹儿妾侍，想必稹儿便不会在意了，你觉得如何？”

    封三娘闻言吃惊道：“范老爷怎么会同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范祭酒呵呵一笑道：“纳妾之事于我们这等大家世族算得了什么？

    老夫想让你做稹儿妾侍，自然不是让你以色娱人，而是要你给他一些助力。

    而这对你也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你若是做得好，日后立庙封神也不是难事。”

    封三娘闻言更是吃惊，它如何能不知道对于妖类来说，想要封神享受香火，那就是天大的机缘，若没有天大的际遇，根本不可能实现。

    范祭酒很满意封三娘的吃惊，点头道：“老夫可以先给你透露一些信息，但你不能往外透露，否则小心你的小命！”

    封三娘赶紧道：“自是不敢，自是不敢。”

    范祭酒道：“稹儿此次科举必定高中，随后会进入道录司，以他正经的科举出身，以后在道录司的升迁必然慢不了，若有一天他成了州府道正，封一个神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封三娘怦然心动，知道这是个天大的机缘，立即跪下道：“还请祭酒指点。”

    范祭酒道：“老夫要你跟随稹儿进京，一路护佑他的安全，他进入道录司，你也要辅助他做事，明白么？”

    封三娘连连点头，道：“明白，明白，那这妾侍……”

    范祭酒似笑非笑道：“怎么，想要享受香火，连牺牲点色相都不愿意？还是说我这女婿配不上你？”

    封三娘苦笑道：“不是奴不愿意，亦不是辛公子配不上我，辛公子文武双全，是世间多少女子仰慕的对象，又岂是我一个妖类可以臧否的。”

    范祭酒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好说的，对于男人来说，还有谁比房内人更可靠的，你不以身相许，让稹儿如何敢信你？”

    封三娘五体投地，道：“是，谢谢祭酒给奴的机缘，奴以后忠诚于十一娘，忠诚于辛公子，永世不敢背叛。”

    范祭酒哼了一声，点点头道：“勿要辜负小女对你的情谊，也勿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去吧。”

    封三娘磕头离开。

    范夫人从里间出来，神色有些担忧，道：“让这等妖类呆在十一娘与稹儿身边，是不是有些冒险了？”

    范祭酒笑道：“无妨，稹儿压得住，与三里坡那大妖相比，这小狐狸不算什么，啧。”

    后面一句啧，范祭酒神色却是有些敬佩的。

    法华大和尚从范祭酒这里得了大雄宝殿建造以及镶金身的承诺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将辛稹在三里坡驱赶虎精的事情告诉了范祭酒，范祭酒这才愕然发现，原来辛稹的武艺竟是那般高绝。

    要知道三里坡那只大妖是极厉害的，官府前两年组织了异人围剿都尚且无用，本想着这一次瑶光真人经过徐州，请他顺手将虎妖除去呢。

    范祭酒忽而对辛稹的修道前途有些期待起来。

    说不定，会有些惊喜呢。

    卢阳范氏家大业大，在朝堂当官的多不胜数，但修道有成的却是不多，若是能够出一个修道人，那么对于范家来说亦是意外之喜。

    这般想来，辛稹选择修道之路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正月十五，元宵节，正是普天同庆之时，辛稹却是准备好了行囊，准备赴京。

    辛稹辞别范祭酒一家，带上辛齐赶赴京城，路上积雪已经消融，马车已经可以上路。

    范祭酒准备了满满一车的各样出行必备物资让辛稹带上路，可谓是是十分用心。

    马车辚辚，空气中带着冰雪消融时候的酷冷。

    马车出了徐州城不久，辛稹忽而眉头一皱，看向不远处的山坡，只见得山坡上有一人眺望，见马车过来，迅速奔走而来。

    却是白衣狐女封三娘。

    “封三娘，你这是？”

    辛稹有些诧异看着封三娘。

    封三娘盈盈拜倒，柔声道：“妾身拜见公子。”

    “妾身？”辛稹不明所以。

    封三娘道：“范祭酒命妾身以后跟随在公子身边，听候公子指挥，日常端茶倒水、红袖添香，若有其余之事，亦可以让妾身去做。”

    说着封三娘从袖中掏出一份书信递给辛稹。

    辛稹接过一看，是范祭酒亲笔所写的书信，的确是范祭酒亲笔所书，所说亦是相符。

    辛稹只是略微一想，便让封三娘上了马车，朝京城而去。

    对于范祭酒所安排的这个事情，辛稹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什么意思。

    一来封三娘跟着辛稹进京，封三娘便不会纠缠女儿范十一娘，范十一娘的身体渐渐便可以恢复。

    二是辛稹一路北上，沿路妖魔鬼怪众多，辛稹虽是武艺高强，但有一只狐妖跟着，想来是可以减少很多的麻烦的。

    三来么，以后辛稹要去道录司当差，有一只狐妖在跟前使唤，亦是有所助力。

    至于辛稹担忧道录司会不会对狐妖喊打喊杀之事，范祭酒亦是十分周到提醒，只需将狐妖收入房中，收做身边人，便无须担忧这些。

    道录司里的官员谁身边没有几个帮闲，别说是妖精了，就是鬼怪什么的，也是司空见惯的。

    范祭酒甚至举出一个比较极端的例子，说是端州道正向尧善甚至收了一只母夜叉作为妾侍，颇为人称道呢。

    辛稹：“……”

    辛稹想起来蒲松龄对母夜叉的描述乃是：牙森列戟，目闪双灯。

    所谓【牙森列戟，目闪双灯】，便是尖利的牙齿就像两排剑戟，眼睛闪闪发光，好像两盏明灯一样。

    辛稹不由得佩服这位名为向尧善的道正，连母夜叉都啃得下去，可见其人乃是真正干大事的人啊。

    既然皆是惯例，辛稹便也不拒绝，现在辛齐还济不了事，有封三娘在手下听令，的确是方便许多，而且封三娘毕竟是狐妖，对于修行界应该也了解许多，有这么一人在身边，倒是好事一件。

    至于与封三娘发生跨越物种的爱情……辛稹舔舔嘴唇，活了几世，各式各样的女人都娶过，但与一只狐狸……啧，怎么感觉还有些别样刺激的感觉？

    TUI！

    下贱！

    有了封三娘，一路上的确是太平了许多，就算是夜宿野庙，也没有什么野鬼、狐妖前来骚扰，辛稹倒是听过一些动静，但自有封三娘前去劝阻。

    二月初一，辛稹终于抵达京城，其实去礼部报名签到在前些日子已经开始了，范祭酒怕辛稹赶不上，早就安排了人提前给报了名，因此倒是不怕误了科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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