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围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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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白礼时常会抱着来福来听雨轩找白笙玩儿。
来福是只大型猫,毛发旺盛,长得颇有几分雄狮猎豹的模样,脾气却出乎意料地温顺,而且格外喜欢白笙,常常缠在白笙怀里,细声软气地唤着。
“我瞧来福倒是更喜欢你,在我宫中成天只管睡觉,我摸它久了还不乐意。”
白礼瘪了瘪嘴,有些不满地敲了敲来福的猫猫头。
“说明它聪明,记得是谁救它一命。”白笙玩笑道。
“这倒也是。”白礼嘀咕道,“对了,过段时间的青山围猎,皇姐你去不去?”
白礼这孩子自来熟,与白笙混在一起不过几日就开始叫她皇姐,白笙一辈子没听过这个称呼,还有些恍惚。
“围猎?”白笙撸着猫头,道:“没兴趣,不去。”
皇家每年春日都会去城郊的青山举办一次围猎大赛,今年春天雨水异常多,所以拖到了现在。
“为什么不去?围猎可比在宫里有意思多了!”白礼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围猎有什么意思?”白笙反问。
都是成年的皇子、开府的王爷和各路皇叔皇伯的较量,白笙可懒得看那些人装模作样,更懒得奉陪。
“围猎可以抓兔子、烤红薯、烤鸽子!”白礼兴奋道。
孩童的视角那么简单纯粹,听得白笙一愣。
“还有呢?”
“还有采花,赏花,放风筝,跑马,诶呀!总之可多了!我去年在青山种了一棵树,今年正要去看看它长得怎么样呢!”白礼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睛特别亮。
白笙忍不住想象白礼提出的情景,问道:“荣妃娘娘能让你这么折腾吗?”
说起这个,白礼那稚嫩幼态的脸庞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看起来令人忍俊不禁。
“这是个秘密,你去了,我就告诉你。”白礼神秘兮兮地说。
于是白笙鬼使神差地决定和皇家御队一起出宫,前往青山猎场。
与白笙从前流落的大山不同,青山峻峭巍峨,奇峰与丘陵对仗得恰到好处,景色一绝。不愧是皇家御用之地。
一路上,白礼时不时就抱着来福往白笙的马车里跑,逐渐惹得人侧目。
白芊坐在宽敞精致的轿子里,半掀窗帘,看着白礼抱着一只漂亮的白猫第不知多少次往白笙的车里跑,皱着眉,“十三弟什么时候和她认识上了?”
关系还这么好?
同轿的还有白芊的生母,惠妃。
惠妃觑了一眼,斥道:“把帘子放下。你贵为公主,当有庄重和体面,这么大咧咧当着众多奴仆的面掀帘而望,成何体统。”
白芊不甘心地放下帘子,撒着娇:“阿娘,女儿只是看看,那白笙又施了什么诡计,讨好了十三弟。”
明明她才是看着白礼长大的姐姐,白礼见了她却总是不冷不热的。
“哼。”惠妃冷冷一笑。
“山野里长出来的,自然什么手段都用,这才入宫多久,封号也有了,贵妃娘娘也敢呛了,连皇子也承认她是姐姐了。”
白芊听了这些更生气,气鼓鼓地:“她不过就是会弹些曲子,和乐伎有何两样!妖女!”
“妖女?”惠妃瞥了一眼自家女儿,教训道:“人家那是有本事,但凡你也有人家的手段,堂堂皇城大内养出来的六公主,能让她压过风头去?”
谈话就此终结。
御队已到达青山猎场,宫女太监们忙着扎营,为主子们收拾住处,白笙暂时待在马车内,等营扎好。
白礼抱着来福在柔软的地毯上睡着了。
午间,正是日头盛的时候,车内有些闷热,白笙令人把马车停到树荫下去。
远远看见一位衣着不凡的公公朝这儿走来。
公公拢袖上前,敬了礼,恭敬道:“清乐公主万福金安。”
“请起。”白笙有些惊讶,这位公公稳重、不卑不亢、有礼有节,还从未见过,便问:“请问您是?”
“不敢,奴才是荣妃娘娘身边的主事,康长禄。得娘娘吩咐,一来谢过公主近日来对十三皇子的照顾,二来,给公主送些娘娘亲手做的果子,给公主尝尝鲜。”
身后的小太监奉上一个漆木食盒,银杏接过。
“有劳康公公,替我谢过荣妃娘娘,还烦请康公公稍候片刻。”
白笙说罢,回马车内翻出她带出来的几个小箱子,掏出一个小木盒。
里面装的是一颗上好的野生灵芝。
她将盒子交给眼前的康公公,“这是在我从前住的山里采的,野灵芝,于娘娘而言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但确实是一处特产,煲汤则汤清味甜。请康公公代我送与荣妃娘娘。”
“公主客气了。”康长禄接过小盒子,欠身鞠了个躬,便离开了。
这个荣妃,教养的孩子不俗,身边人也大方,白笙都有点想要拜见荣妃娘娘了。
营帐扎好后,天色已经不早,白礼回去了。
舟车劳顿了一天,白笙洗漱完,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
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她干脆起床,在窗子前看月亮。
外面的月亮和宫里的月亮不太一样,白笙觉得这里的月亮更好看些。
离皇城宫墙远了许多,白笙心里竟有一丝愉快和轻松,就像久被束缚的人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迟早有一天,她会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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